1. 序言

作品:《弑神

    天色渐亮,仲春旭光透过云雾缭绕的青巽山脉,散射在桉树新叶上。斑驳的墨绿被成片嫩绿包围,和忽近忽远的鸟鸣声一起,欢送从前山出发晨修的队伍。


    为迎接即将到来的中阶术法考试,本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青巽院“传统”学风,三两成群的中阶术习者踩过湿漉漉的石阶,踏过群山间的悬桥,在其他人仍在酣睡的时间,睡眼惺忪向后山的术业殿走去。


    有的术习者勤修苦练,希望能通过这次术法考试,顺利拜师后继续修炼。


    有的术习者听天由命,想着考过就接着修炼,考不过便打道回府。


    其余的则什么也没想,大家都来了,所以他们也来了。


    别看青巽山脉大多地处荒郊野岭,能拜入青巽院修炼的术习者却个个大有来头。那可谓是百里挑一,一鸣惊人,人各有志,志不在此,此乃醉翁之意不在酒——


    来都来了,连应竹师尊的面都没见到,日后出去怎好意思说自己是青巽院的弟子?


    什么?你竟不知应竹何人也?


    答:青巽院的香饽饽,术习者中响当当的人物。凭一己之力让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院名声大噪,慕名而来求见之人将界门外百米绿植踏焉,附带着山脚下的梨花村也一派繁荣光景。


    * * * * * *


    话说那年,深感“长江后浪催前浪”的掌门师尊压力倍增,在掌门之位上如坐针毡。他有意禅位应竹,但例来的规矩是,继任掌门需从德高望重的师尊中选出三位,经数月时间考察才可有一人继位。


    彼时应竹而立之年,门下只有三个弟子,论资历论声望都不够资格。应竹自己也嫌麻烦,多次回说“此事非同小可,还需斟酌”,之后便一直以“没想好”为由推脱。


    来回往复间走漏了风声,此事很快在宗院传开。


    有几位师尊听闻后不服气,放言道若他应竹是懂得礼数之人,就当识趣点回绝此荒唐决定,而今这样半推半就,是不把各位前辈放在眼里,不把宗院规矩放在眼里了?


    嚯!哪里来的黄毛小儿,好生狂妄!


    于是某天,某年近六旬的师尊撞见自己徒弟和应竹徒弟季糾起了争执,当即不由分说出手钳制,厉声斥责他顽劣好斗残害同门,扬言要找应竹当面讨个说法。


    彼时季糾不过十一二岁,被施了噤声术法游街示众,身上藤蔓的暗刺将外衫染成血色破衣,他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昂首扫视众人,高傲如帝王睥睨天下。


    路上遇到些好奇观望的弟子,一听要去找传闻中的继任掌门兴师问罪,个个兴奋地奔走相告。越来越多的弟子赶来,队伍逐渐壮大,浩浩荡荡往应竹所在的竹林挺进。


    快到竹林时,另一当事人自知理亏心虚不已,恐之后季糾说出实情对自己不利,赶忙和师父说他与季糾同为宗院弟子,为了情谊与宗院名声不想追究此事。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此话无疑是当众打了师尊的脸面,好叫众人误会他以大欺小得理不饶人。六旬老者发狠瞪了懦弱的徒弟一眼,嘴上义正言辞道:


    “徒儿别怕,为师要为你讨回公道!这小混子平时就没个规矩,目无尊长顽劣至极!子不教乃父之过,教不严乃师之惰,我今日倒要看看他那个宗叔师父管是不管?”


    话音刚落,倏然一道白光自东方横空劈来,落到离竹林入口不足一步的位置。


    这日早晨下过雨,空气中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饶是如此,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炸开,离得近的小片竹林瞬间化为灰烬,风一吹,打着圈儿在空中漫舞。


    黑压压的乌云迅速涌来,云层之中紫白光亮闪烁、穿梭,叶脉般的雷电细支倾数坠落,将竹林笼罩其中,迅速扩散至整个青巽山脉。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刺眼的亮光逼得众人睁不开眼。还没等反应过来,阵阵惊雷又接连在天上炸裂,群山为之颤抖,惊骇滔天。


    山崩突如其来,无数碎石往低势滚落,眼看着要往梨花村方向去。众人慌乱找寻掩体避险,姗姗来迟的掌门喘着粗气,高声指挥道:


    “快截下落石,切莫让其毁了山下村舍!应竹呢,应竹何在?”


    应竹此时正和徒弟在梨花村买茶具,他走在碎石子路上,隐在宽大袖摆中的左手雷光缭绕。


    山下一片祥和,晴空万里,全然不同结界内的山崩地裂。应竹尽量控制不至让山脉崩塌,山崩,他不擅长;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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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止山崩,也不擅长;发光发亮,擅长。


    “师父,”焚姒努起鼻子嗅了嗅,从风中闻到一丝异样,“要买伞么?”


    “不用。”应竹垂在身侧的右手掌心凝出拇指大小的青铜剑,剑从衣摆中跌落,在快要触及石板地时“嗖”的一下以光速往山上飞去。


    ……


    半个时辰后师徒二人大包小包往回走,穿过界门,大大小小的落石已将上山小径完全堵死。


    应竹略一抬手,焦味弥漫,无数碎石化为残渣,仿若一场墨色暴雪;枝叶沾染了灰黑,失了原本的色彩,厚厚的灰烬铺在泥路上,踩上去还有些软。


    竹林外,是寂静的狂热与畏惧。


    应竹气定神闲收回竹林入口悬着的青铜剑,问在场的几位师尊:“何事?”


    几位师尊面面相觑,谁也没先开口。


    见没人说话,应竹径直走进竹林,留下一句:“此地幽静,容不下这么多人,诸位请回,恕不远送。”


    * * * * * *


    之后宗院进行了为期三个月、建院以来的第一次重置。屋舍全部重新修缮,师徒四人被“赶”到离主山最远的一座无名荒山,颇有隐世修身的意思。


    焚姒注意到,师伯们再不当众提起师父,掌门师尊也闭口不提传位一事。好像约定俗成般,他们对师徒四人的存在视若无睹,既不干涉也不关注。


    随着雷暴致青巽山脉震动一事的内因被宗院弟子传出,应竹“天下第一”的称号开始广为流传。有人将其视为信仰,有人怀疑夸大其词,还有人不服气想要找他比试。


    按理说师父名声大噪,做徒弟的自然是跟着风光,可焚姒却是个例外。


    不同于优秀的师兄师姐,焚姒的法术水平和刚入院不久的初阶术习者有得一拼,是个妥妥的法术菜鸟。


    外人想不起来她这号人物,还以为是负责师徒三人起居日常的侍女,知道她的都在猜疑:


    ——这菜鸟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能得到应竹师尊的青睐?


    ——为何眼高于顶的师尊会收这样的废物徒弟?


    ——如果这样的菜鸟都能当应竹师尊的徒弟,岂不是人人都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