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作品:《没人比我更懂怎么当直男

    在冰冷的浴室坐了很久,游讳才起身把马桶清理干净。


    洗漱完之后,他坐在床上犹豫要怎么单独跟叶榆说上话。


    最近舅妈一家来看自己的频率越来越频繁,简直到了烦不胜烦的地步。就算死了跟他们有关系么?


    惺惺作态,一副伤心到愿意为了他们去死的地步,演给谁看?死的人已经死了。不必说,如果上帝给他们提供一次交换生死的机会,还能指望他们真的愿意替别人去死吗。都只不过是看到身边亲近生命逝去后的庆幸和幸灾乐祸而已。


    想到那些人天天来探监一样定点看他在做什么就烦。


    直到那次,叶榆的电话打过来,游讳意识到,他即将有一个藏身之处了。


    老实说,在听到叶榆的名字时,他很惊讶。这简直是撞他枪口上来了。正好,他有很多人迷题等着跟叶老师探讨。


    比如,有次听到叶榆上课讲庄子。他说他本人非常喜欢庄子,介绍了庄子主张的思想,认同人应当在安命无为的基础上追求精神的自由。


    游讳想起《金刚经》里一句经文。上面说,“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无所住,无所住。他在心里默念。


    看着讲台上已经在讲道家其他哲思观点的叶榆,游讳想问他,关于精神自由,许多观点都强调无所住,强调无为,强调顺应天命,可这样的自由当真是自由么。


    可惜那时没能问出口,后来他自己用行动解决了这个问题。


    但当他真的了解完一切,自认为亲自解决自己的疑惑以后,发现得到答案似乎也并没有变得更清晰。


    他仍然困惑。并增加了一个困惑点。


    他急着想问叶榆,可叶榆屁股后面总共跟着条甩不掉的臭虫。


    在来叶榆家之前,他没想到家里还住了个男人,看样子年纪不大,浑身上下也就一张脸说得过去。


    他猜想对方应该是叶榆的亲戚,跟自己一样,也是来借住的。不过只要别妨碍到自己,管他什么关系,就算是叶榆相好都跟他无关。


    坏就坏在……


    依自己短暂的接触和观察,那人的眼睛就像长在叶榆身上一样,让游讳怀疑对方根本不是什么亲戚,说是保镖倒是更合理。


    这要怎么找到个合适的时机单独跟叶榆说话?


    晚上九点,隔壁房间传来轻微的闷响。


    隔壁房间就是那个男生住的地方吧。那就说明他已经在房间里了?


    可仍然有一丝光亮透过门缝底下钻进来。


    所以,客厅还有人。不是那个男生,就只能是叶榆。


    游讳从床上坐起身。盘算着怎么样才能不惊动那个阴魂不散的保镖跟叶榆说话。


    掀开被子下床。他拿着自己的空杯子开门走出去。


    不出所料,只有叶榆一个人在客厅里,手里端着电脑在打字,手机放在电脑边应该是打视频的界面,看到游讳后跟电话那头说了句什么就挂了。


    “怎么了?”叶榆放下电脑,抬着头问似乎有话要说的游讳。


    正如他意。叶榆先开口问他了。


    游讳装作口渴,小幅度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声音不大:“口渴。请问水在哪。”


    原来是想喝水。叶榆站起来给他指:“那儿。桌上就有。”


    游讳走到桌边,摸了摸玻璃水壶的杯壁,“有热水吗?”


    “保温瓶在厨房。”叶榆索性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杯子,带他去厨房倒水。


    说到热水,叶榆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很久没为这些琐事操过心了。好像一直都是段越泽收拾好一切。现在想想,要是有一天段越泽走了,自己可能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哎。堕落得倒是很快,恢复却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


    小声叹口气,叶榆把温热的水递给游讳。


    这声叹息却立马被游讳捕捉到。


    “你怎么了?”游讳双手捧着杯子,闲聊一般尝试开口:“刚刚听你手机里的声音,是表姨吧。”


    叶榆反应过来他口中的表姨是谁,“对。”


    游讳的状态比刚刚吃饭时好了不少,可以说表面上几乎与正常人无异,叶榆心里松一口气。


    不过见他问起谢平雅,叶榆想到已经离世的乌代曼。难道他是想念母亲了吗。


    这时候他应该是需要人与他分享,倾听他内心对父母的感情吧。


    叶榆看着这个瘦弱的表弟,睡衣穿在他身上,很明显能看出肩膀的骨头凸出来,大概是这段时间爆导致的。


    “你妈妈对你很好。”游讳突然说。


    幽暗的厨房借了客厅一角亮灯的光,不清晰地散发着微弱的光。


    在昏暗的环境下,游讳的眼睛狡黠地闪着亮光,等待叶榆上钩。


    鱼咬着诱饵,顺着线被拉出水面,“其实很久以前,我见过你妈妈。对她的印象很深刻,她也是个很好的人。”


    这点游讳很赞同:“她确实是个好人。”


    可惜不见得是位好母亲。


    他喝了口水,语气很疑惑,仿佛真的很好奇:“叶老师,您认为什么样的父母是好的父母?”


    这问题问得叶榆猝不及防,他迅速在心里考量一番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顺着他的话安慰,还是讲自己的见解。


    对于刚刚丧父丧母的人来说,这个话题无疑是敏感的。叶榆对他与父母的相处方式知之甚少,怕不小心说到什么引起他的共鸣和伤感,打算讲点套话打马虎眼糊弄过去。


    “这个问题我只能从片面的角度来讲,因为能够评判父母好坏的主体是孩子,而不是他人或社会。有人认为棍棒底下出孝子,又有人反驳这是家暴和虐待。有人倡导自由平等,但也有人反对放养式教育。”


    叶榆讲了一堆废话,为了听起来显得内容丰富,他又补了一句:“这些理论和观点也会随着社会环境的变化而不断革新发展。所以好的父母也无法具体定义。”


    听了一大堆看似有用,实则毫无意义的口水话,游讳恼火地捏紧杯子,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游讳抛出自己妈妈和谢平雅引叶榆说得更具体:“我妈妈和你妈妈很不一样。她几乎不会打视频给我。如果当时我知道那是最后一次见面,我一定会……”


    好像说不下去一般,他低着头,毫无波澜的眼神隐在黑暗里,嘴角奇怪地上扬着,像是在苦笑,又好像……


    叶榆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表情。心跳加速,一阵怪异的惊恐在他四肢蔓延,鸡皮疙瘩迅速浮起。


    那不是苦笑!


    绝不是。他清晰地意识到,那根本不是伤心的表情。


    为什么?


    叶榆控制自己的呼吸,尽量平缓不急促,用语言缓解那种怪异的感受,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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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惧消退:“……所以老话说树欲静而风不止。你当下能做的只有照顾好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安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游讳仰起脸,换上嘲讽的笑容,“叶老师还信在天之灵吗。”


    那张本就雪白的脸配上与他长相气质都很不符合的笑容,让叶榆刚消散没多久的怪异感又瞬间漫上心头。


    “灵魂本来就是一个安慰。信则有,不信则无。本质就是给活着的人一点盼头。”说完,叶榆就立马后悔了。


    糟糕,刚刚的错觉冲击着自己的大脑,说错话了。怎么能对游讳说这种话呢。


    好在对方也不在意,甚至因为叶榆的话而脸色红润了一些,激动起来:“所谓天堂地狱,都只不过是人自己的臆想,对结果的寄托而已。对吧。”


    “……对。”叶榆见他恢复正常,但好像又不太正常,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是不是他想听的。顺着说应该没错。


    不过再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大冬天的,俩人站厨房里,一个穿着不抗冻的睡衣,一个第二天还有工作要处理,怎么着都得散场了。


    叶榆拿着保温瓶往前跨了一步,暗示游讳往客厅走,谁知游讳根本看不懂暗示,见他要走就急起来,慌乱地按住叶榆的端着保温瓶的手臂,但动作太大,以至于另一只端着水杯手被牵连,不小心洒了一点水到身上。


    叶榆低呼一声:“没烫到吧?”


    他不清楚水温,心里一咯噔,立马放下保温瓶,用手去探他的胸口,摸到一片湿润但水温正常的时候松了一大口气。


    啪——


    “你们在干什么?”


    厨房瞬间充斥着一片白光,俩人都下意识被亮光刺得眯了眯眼,看向一脸冷然,站在电源处的段越泽。


    段越泽穿着黑色睡衣,与明亮的客厅格格不入。眼睛死死盯住叶榆的手,眼珠子跟着叶榆的手从游讳身前到叶榆大腿外侧。


    视线仿佛要把叶榆和游讳之间的距离盯穿,段越泽语气很奇怪地再次问明明已经有了答案的问题:“你们在干什么。”


    游讳没有说话,又恢复成病恹恹的样子,放下杯子自己用手摸了摸胸前的湿润,皱着眉搓了几下。


    叶榆知道段越泽误会了什么,尴尬地开口:“没事。他不小心把杯子打翻,水溅身上了。”


    这招没用。段越泽的脸色依然不好看。


    只能转移话题了。叶榆见游讳那边没什么问题,拍拍他肩膀让他回房间睡觉,又看看段越泽,询问他们:“要么咱们趁小段工作前一起去滨元乐园散散心?”


    散心?


    咱们。们。包括那个游讳。


    段越泽眼里一瞬间的厌恶被游讳捕捉到。


    啊。看来是不希望我去啊。游讳阴暗地想到,如果自己要去,岂不是给他添堵。那他还真是要非去不可了。


    正想答应,却听到那个段越泽先开口了,不知道为什么,语气跟他的眼神和表情完全不一样。


    “可以吗。我没有意见。”段越泽好像很犹豫一样,“我跟你表弟不熟。怕他跟我一起会不自在。”


    ……?


    游讳瞬间知道这人表里不一了,刚想对叶榆说自己没意见,但却看到叶榆似乎压根没看出来,还有点自责地想要说点什么。


    他妈的见鬼了。这都看不出来那个段越泽在装?


    “我没意见。”游讳虚弱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