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受审

作品:《辣手劁师她不好惹

    几个大汉冲上前去,围成了一堵人墙逐渐靠近。


    姜展翎和纪寒英对视一眼,她在纪寒英漆黑的眸子里,分别看到了惊恐、不安、慌乱……各种纷繁复杂的情绪。


    “寒英,有我在,别害怕。”姜展翎轻言安慰道,伸手去触纪寒英的背,单薄的她瑟缩着身子,在微微发抖。感受到背后掌心的温度,纪寒英放松了些许。


    镇定,姜展翎在心里对自己说。眼下,对方人多势众,硬碰硬不是好办法,不如以退为进。


    “我跟你们走就是,这事是我、柯得壮做的,与纪掌柜无关!”


    “不行,你们俩必须去!”


    “至于柯少爷,也要劳驾你跟我们走一趟了,才好把事情说清楚啊!”


    姜展翎看着汪八郎面对柯得壮那副谄媚的嘴脸,态度转变之快,很明显了,就是冲自己来的。


    “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已会走。”姜展翎语气凛冽,冻住了几位男子的脚步,他们不再上前。


    姜展翎感觉到一双手伸过来,随后紧紧地抱住了自已的胳膊,“碧霄,你我金兰之契,要走,就一起走!”纪寒英声音低低的,忧虑中掺杂着坚定。


    两人互相看着,都不再说话了。姜展翎只是抽出手来,揽过纪寒英的肩。她惊觉,衣衫之下,这副身躯比看起来更瘦。姜展翎皱眉,不由放轻了些力道。


    汪八郎领头,几名男子分散在她们前后,把两人夹在中间往外走。


    大雨如注,猪市街像隐入白茫茫的帷幕中。街上行人寥寥,这一群人走在其中显得格外突兀,引得两边店铺里的人纷纷探头观望,议论猜测。


    约莫半个时辰前,侯耀光在赌局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趁着几位挑夫观战的间隙,悄悄溜了出去。


    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个是恶罗刹,敲骨吸髓;一个是母夜叉,奴役压榨。


    侯耀光唯一能想到的,还是去找汪八郎借钱。最好能借到堵上两边窟窿的钱,便能恢复自由身。跟着兄弟混,快活自在不说,最次也有口汤喝。


    侯耀光沿着猪市街一路打听一路找,直奔几个他们平时常光顾的去处:长乐坊、燕春楼、醉仙居……


    寻了半日,连个影子也没见着。正泄气之时,忽见一个大棚子底下,一群人围成一圈似是在看热闹,喝彩鼓噪声不绝于耳。侯耀光费力挤进人堆里,果然,叫得最起劲、喊的声音最大的那个就是汪八郎。


    一黑一黄两只光彩夺目的斗鸡正打得难舍难分,张爪振翅,蹦跳互啄,颈上的翎羽奓起,战况激烈。


    “‘黑飓风’,跳啊,跳高点!啄死那只黄鸡!”汪八郎在旁鼓劲助威,看那架势,恨不能化身为鸡亲自上阵!


    “汪兄……汪兄!”侯耀光叫得急切。


    汪八郎循着声音回头,有点吃惊:“瘦猴,你小子最近死遁了么,连个人影都找不见。”


    “来来,过来一起看,老精彩了!”


    汪八郎招呼他一起。


    “哎呀!汪兄,别看啦!我碰上麻烦事了,找你想办法来了!”侯耀光拉住汪八郎就往外跑。


    “这落雨滴水的,急急忙忙做什么?”汪八郎撑开油纸伞,踉跄着跳过街道上的水坑。


    走不多远,两人找了个屋檐钻了进去。侯耀光竹筒倒豆子般,把这段时间里受的委屈,现在的难堪窘迫,一股脑儿和盘托出。


    汪八郎听到关键处,来了兴趣:“你是说,姜小辣现在跟人对赌,在逍遥酒坊里?”


    “嗯呐!”


    “瘦猴,你可知哥现在可是代役人。”汪八郎看侯耀光一脸疑惑,带着一丝得意,又补充到:“算是半个官府的人,出入公门大户,有官府衙前的差遣,也接豪门富户的雇役。”


    “这下巧了,最近官府在严查赌博。走,我们去县衙报官,给她们来个‘瓮中捉鳖’!”


    侯耀光没想到汪八郎如今也是吃上了公家饭,对比之下,自身的境况着实寒碜。只是,听说他要去捉人,这事情可就闹大了!


    侯耀光拽住兴头上的汪八郎,着急辩解:“可是哥,你这一去,那我岂不是成了那通风报信的小人了。这事是我惹出来的,本来就没多大点事。你那里还有没有银子,先借小弟点。等我过了这个坎儿,到时鞍前马后的,全凭哥吩咐,我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好哥!”


    汪八郎一把甩开侯耀光的手,生起气来:“瘦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刚才你可说那个姓纪的女人把你折磨得,七荤八素的!还有那个姜小辣,我上回吃了她的亏。现在想起来,不给她个教训,我这心里头总堵得慌!老子要把她扔进猪圈,让她尝尝猪屎是什么味!”


    侯耀光小心翼翼地劝,“哥,事情都过去了。一直揪着不放,也挺……那啥的。”


    “你还是看看小弟我,帮个忙吧!”


    汪八郎不为所动,“等我把她们几个逮起来,送到衙门里,赏金有了。再跟长官们说一声,柯少爷是个聪明人,放心吧。你这点钱,他会给你销账的。”


    汪八郎走了,侯耀光阻止不了。酒坊那边,也不想回去。


    侯耀光出来时没有伞,在大雨笼罩下的猪市街上。踩着光溜的石板,越过浑浊的水洼,一路奔跑。


    冰凉的雨水劈头盖脸砸下,汩汩淌进脖子里。侯耀光试着用袖子去擦,发现不止衣袖,浑身都被大雨浇了个透!


    身上的衣服因为湿了而颜色变深,像坛子里捞出来的咸菜干过完水的样子。皱巴巴地紧紧黏贴在身上,让人极不舒服,他不由顿住了脚步。


    这衣服……,侯耀光虽大条,还是感觉到,这是他从小到大穿过的最舒适的料子,是纪寒英给做的。


    纪寒英,侯耀光脑中浮现出那个忙忙碌碌的身影,她招呼客人笑靥如花的样子;她拧起眉头发愁的样子;她瞪着眼睛骂人的样子……她会被牵连吗?她现在怎样了?要怎么应对这样的局面?


    不行,不能走。


    峡口县县衙,厅堂正中悬挂“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各案几桌凳俨然陈列摆设,庄严肃穆。两排衙役手持红黑两色水火棍,斜斜拄地。居中大红太师椅上,县令爷正襟危坐,高喊:“升堂!”


    紧跟着,他执起惊堂木,拍击案面。两者相碰发出“啪”地一声,响彻整个公堂。衙役们整齐划一地喊着:“威——武——”


    县令彭为高声问到:“来者何人?所犯何事押送到此?”


    姜展翎拱手行礼,“回大人,民女姜展翎,我身旁这位是好友纪寒英。因她店内伙计侯耀光欠柯得壮一笔钱,柯提出打关扑,所以我们就以输赢来决定,侯是否还这笔钱。”


    “纪寒英。”彭为移过视线,“就是说你为这两人赌博提供的场地?”


    纪寒英感受到来自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不敢直视,低了头,辩解到:“因为柯得壮逼迫得紧,又是他自己先提出来关扑,民女为了帮店内小二,只能答应。”


    “你若是要帮他,把这笔钱给他先垫上不就完了,何必要赌?你没阻止,就是在纵容此不法行为!”彭为提高了声量。


    “大人,草民有话说。”柯得壮往前一步。


    彭为一改刚才严肃的口风,面上缓和,点头道,“是长乐坊的柯家公子,请讲。”


    “小的犯了过错,我都承认。请问大人,按照大康律法,要怎么处置。”


    彭为捋着胡须思索片刻,与县丞、主薄三人小声讨论一番。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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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出裁决:“此事简单明了,柯得壮、姜展翎二人于非官府准许之场所赌博,本官念你们是初犯,每人罚三两银子。”


    “纪寒英作为酒坊之主,不劝善规过,反养痈畜疽,引客聚众,助长此不良风气,影响败坏,罚银五十两!”


    “五十两!大人,我没有听错罢!”


    姜展翎惊出了声,这个罚金数额与自己的相差过大,她不确定,是否出现了幻听。


    “没错,是五十两!”公堂之上,那身着青衣的长官沉声道。


    姜展翎听出了语气里的不容置疑,带着上位者的倨傲。以及,不以为意。


    她压制住胸腔里往上升腾的怒气,反问道:“民女不懂,敢问大人,犯错的是我,还有他!”姜展翎伸臂一指,似针尖对上麦芒,对面的人心虚,闪躲着避开了她的直视。“为何要罚纪掌柜这么多钱,是否太过了?!”


    姜展翎待要继续发问,感觉到背后的裙摆被轻轻地扯了一下。她侧身,就看见纪寒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倾身拜倒在地上。


    她姿态低到尘埃里,哀求着说:“请大人开恩,民女知错了!我认罚!”


    姜展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寒英,你在说什么啊?”


    五十两银子!那可是五十两!她知道她要卖多少壶酒才能挣回这笔钱吗?!


    纪寒英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定定地望着她。


    姜展翎明白了。她是说,我知道的。所以,请你不要冲动,一定不要。


    一旁,柯得壮呵呵笑了两声,“大人英明,多谢大人体恤,草民柯某认罚。”便去唤来福,“取钱袋来,快着点!”来福应诺递上。


    另一边,柯得壮由衙役领着,吩咐来福清点了数目,交与县丞易典。


    “罚金三两,已交付收讫。”


    彭为听了,递给易典一个赞许的眼神。“好了,柯得壮,你可以走了。”


    柯得壮等的就是这一声,在一伙人簇拥下,大摇大摆去了。


    姜展翎看到他们之间的熟稔,后知后觉。寒英之所以隐忍,是曾经经历了多少喝拿卡要之后,明哲保身的无奈。


    “彭大人,小的有话要说。”汪八郎不知从哪里站出来,冷不丁说道。


    姜展翎心中猛地揪紧,就听到他在倒沫子:“纪寒英扣留我兄弟侯耀光在店里干活长达半月有余,不仅不给工钱,还遭到盘剥苛待,责骂受罚,甚至还要倒找给她钱!”


    纪寒英仍是又拜下去,连连磕头,焦急解释:“大人!民女没有!不是这样的,别听他胡说,请大人明察!”


    “即如此,这个侯耀光,他自己为何愿意受此欺侮,怎的不跑掉呢?”


    彭为这话问得好,那当然是瘦猴咎由自取喽,姜展翎想。


    紧接着,汪八郎又说,“就是这个恶女,骂人打架,横行乡里。我兄弟就是在她的一顿拳脚下,不得不委屈求全,低声下气做了便宜伙计。”


    “请大人为我兄弟做主!对这两人严加责罚!”


    人居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姜展翎看他像在看一条疯狗,此刻疯狗到处攀咬。被狗咬了,不是去反咬一口,要用棍子打他!


    势绝刀出手,一道寒光闪过。汪八郎似早有防备,极敏捷地后退,双手抱住头往衙役身后躲。刀锋擦过袖摆,一瞬间袖子分了叉,只要一挥手,嗖嗖灌进两袖清风,凉快极了。


    汪八郎挥着裂成几片的破衣袖大喊:“恶女伤人了!救命!”


    彭为先是吃了一惊,为官多年,还从未见过敢在公堂上直接动手的!他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大胆刁民,竟敢藐视王法,还不快快拿下!”


    衙役们得令,一哄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