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冬日不尽春日无期
作品:《冒牌魔君和他的失忆上神》 自那次识海相见后,楚蘅再没收到晏空青的消息。这么多年种种牵绊,如夜空流星飞逝,说没便没。
古话常说,天上一日,凡间一年,此话不假。
凡界时间流淌比神魔界快得多,楚蘅又无端染上嗜睡的毛病,往往闭眼时还是秋日天高云淡,再睁开眼,挂在天上的那点白早已成倍降落于地。
不知何方悲苦之人预见到普罗众生即将遭受的劫难,慈悲垂泪落在屋檐。泪珠一接触瓦片便化成冰锥,整一长条挂在那,风一吹,像是能奏出声响似的,听着楚蘅心焦。
为了不被有心之人发现,楚蘅特意借了个凡人身份,易容后在茶楼里做了个外地来的闲散掌柜。而剩下跟随着楚蘅的潜卫也就理所应当地当上了几年凡间的店小二。
一群舞刀弄剑之人在一块,这名字随意一取的“随意茶楼”竟还做得有模有样。
不说达官贵人,商贾云集,就凭着茶楼卖的那几文茶水钱,平日也总有三四做了活、流了汗的粗麻布衣来此地休憩,闲时也会说说话,兴头来时更是有高谈阔论之意。
谁家的鸡鸭又卖了个好价钱,谁家老爷又多发放了月例,谁家闺中女娘心念的郎君就要回乡,谁家壮年儿郎终于觅得个好女娘……
话语间虽有不少疲惫,但更多的还是掩盖不住的松快和希冀。
“等开了春,我就娶亲,到时候你们有一个算一个,不准缺席啊。”
“一定一定,你小子娶的是谁家姑娘?”
“河那头的王家姑娘。”
“哟,那可是赚了大发,你好福气!以后可别溺在温柔乡,忘了咱们。”
“哈哈哈好说好说……”
楚蘅有时就坐在一方茶桌边,静静听着。在他们的话中,总有数不尽的趣事,就好像那些铁锈味的鲜血永不会沾染这片净土。
久而久之,楚蘅有那么一瞬真的这么以为着,以为自己在血月宫的欢乐,再到神魔间的挣扎不过身为凡人一梦,而晏空青只是梦里的人。
等开了春。
等开了春!
这话像是一个堪比蜂蜜甜的蜜饯,让人尝了便心甘情愿为此而努力地活。
楚蘅缓步上楼回屋,合拢了身上的大氅,不再留耳去听。
站在高处,看到更多,也比旁人多了些愁绪,这样美好的春日之愿,楚蘅不敢去许。
等什么呢?
若是一味把所有交给时间,那么等待就是最无能为力的事。
可神魔自私、虚伪,只图私利,仗着自己身怀灵力,法力无边,肆无忌惮凌驾于凡人之上,轻易便将凡人不可多求的百年安稳捏在指尖,高兴时把玩,恼怒时松手。
那凡界众生呢?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等,等冬雪消融,等喜讯顺着化开的潺潺流水传到心上人耳边。
他们就合该受着这些吗?
屋外的雪不知借了谁的羽毛,飘飘扬扬,铺满大地,行人连前进都无比艰难。
或许这个冬日还是难捱,楚蘅想。
凡界附近开始无端出现恶兽,不知来头,不知来意,虽至今并未伤过一人,可一波接着一波,不难想到是谁的手笔。
楚蘅依旧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一边领着潜卫悄无声息地将威胁凡人生活的恶兽消灭,另一边还不忘排查凡界的弑心蛊踪迹。
屋内的书案上摊平着一张完整的凡界疆域图,这是潜卫亲自走遍全疆,整理绘画而出,并无任何缺漏之处。
如今天齐人皇一统凡界,没有内乱。百姓安居乐业十余年,早就缺乏了对危险的预知力,更遑论是对上话本中才有的仙人。
阵法若开,凡人不过蝼蚁,生死也不过仙人抬手一瞬,何其无力。
楚蘅划去周围的几座城池,然后将目光放在皇城,他抬笔圈住那座城,若有所思。
要说来到凡界,楚蘅不应当与人皇毫无交集,可兹事体大,楚蘅也不能保证人皇是否站在自己这边。
因此,至今为止,他们一直徘徊于皇城附近,不敢踏足,生怕人皇察觉什么,就连茶楼也只开在皇城外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地。
鸣羽推门走进,立于书案前,静静等待。
不多时,楚蘅放下手中狼毫,看向鸣羽,“如何?”
鸣羽去繁从简,将最紧要的讯息道出,“目前作乱之兽已经尽数清除,不过弑心蛊暂时还没有什么线索,我们排查了周围所有城池,均无异状。”
皇城周围的所有城池全部排查无误,弑心蛊并不在他们其中,那便只剩下最后一个。
楚蘅最初也有想过,凡界偌大,不悔公子若是想提升自身法力,那凡人之中,凭借自身修炼得道之人少之又少,随便挑选一个身带蛊虫的凡人又对其并无益处。
可五次祭阵,唯有忘川底那位并无来头,且身无法力,若是意在法力,又为何会选择那样一人?
楚蘅思考过很多遍,终究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不悔公子心里在想什么,估计只有他自己才能知晓,为此,楚蘅不敢轻易冒险。
“只是城中多了这个。”鸣羽拿出一张通缉令。
楚蘅看着上面画着的自己的脸,有些诧异,“人皇也……”
鸣羽看他,“皇城怕是不能去。”
“不,必须去。”楚蘅走到窗边,推开窗看向东方。刺骨的冷风刮进屋内,楚蘅望着那边,银装素裹的大地上,那一处的金瓦红墙格外亮眼。
他喃喃道:“本座还不曾见过皇城。”
书案旁的鸣羽不禁身体一抖,双臂环于胸前。身为潜卫首领,与身俱来的敏锐使得他迅速察觉到屋内的异样,他瞬间移至楚蘅身后,刚要提醒什么,就看见那人主动现身。
“啧,我还当是谁,这么冷的天还开着个窗户。”那人撤去伪装,露出原本的模样,一头浅淡的粉发格外突出。
那人语气熟稔,慢慢靠近,鸣羽一时想不到其他,只顾着拿出自己的骷髅双刀,死死盯住他。
“哎哎哎,小伙子怎么一见面要打要杀。”那人靠得极近,语气轻佻笑着看着鸣羽。楚蘅倒是不急,慢慢合上窗户后才转过身来,饶有兴味地看着粉发。
鸣羽再怎么迟钝也不能看不出来两人是敌对还是交好的关系,只好讪讪收起刀,“得罪了,非常时刻,凡事不可不谨慎。”
“刚刚是在夸你,对了,你叫什么?”
“在下鸣羽。”鸣羽皱了皱眉,并不想多说什么,拱手告退,为二人关好了门。
楚蘅挑眉看着面前的柴应元,“看不出来。”
柴应元无所谓地耸着肩,“骷髅不错。”
“你怎么找到这的?”
“我当然自有妙计。况且,平白无故出现一群外乡人,任谁都要有所怀疑吧。”
楚蘅倒是没想到这处,毕竟来这这么久,并无一人过问他们的身份来历,想来也是蹊跷,“你一直在凡界?那你……”
“是啊。”柴应元叹了口气,他一直待在凡界,尽职尽责做好自己的兔儿神,牵线搭桥忙得不行,可转头想要回神界时才知道神界早就变了天。
两人相视无言,各自沉默少许。
柴应元早过了感叹的年岁,“不说这个,晏空青……”刚说出口,他又自觉失言,“算了,也不说他。”
楚蘅靠着窗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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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知道什么吗?”
“我能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柴应元打死不认,转了话题,“你最近小心点,妖兽出没,还挺危险。”
“那有些棘手,这么危险的话,”楚蘅叹着气,“只好去一趟皇城,求人皇庇佑。”
“不行!”柴应元反应很大,几乎是立刻就将拒绝说出口,然而等到楚蘅什么话不说,只盯着他时,柴应元又只能心虚一笑。
就这么僵持几刻,柴应元之后几次三番想要转移话题,或者是想搬出晏空青来,都无济于事。楚蘅铁了心要刨根问底,实在不好糊弄。
说到底也是柴应元太不会隐藏自己的小心思,楚蘅演的戏多了,一见便能看出端倪,面前这人,明显揣着事在心头。
楚蘅故意说:“还是得找人皇,毕竟他才是最熟悉凡界的人。”
“好好好,我说我说。”柴应元无法,只好将全盘托出。
最近恶兽频生,果然是不悔公子所为。他控制住人皇,以人皇的皇位相要挟,要让人皇交出楚蘅,否则后果自负。
“天齐人皇突发恶疾暴毙,你说这个理由怎么样?”
柴应元看着很生气,“这是不悔公子的原话,天齐人皇留我住在皇城,这段时间,我本以为他是个明君。”
楚蘅皱着眉,大概理清了所有。
在柴应元口中,天齐人皇视皇位如珍宝,一听到不悔公子这么说后,瞬间变了脸色。原以为会抗争到底的人皇最终妥协,派手下大力搜寻。
不悔公子给予助力,放出恶兽,为的就是守株待兔,揪出楚蘅拿来祭阵。可惜楚蘅小心谨慎,竟然没有一次亲身到场,不是隐藏在潜卫之中,就是只支出一小部分灵力化形。
柴应元在屋内来回走动,“所以,皇城不可去,进去了就出不来了。你明白吗?”
楚蘅还是有些不信,“我身上没有弑心蛊,就算祭阵,我身上的灵力,不悔也拿不到一分,大费周章,就是为了拿我祭阵?”
“你是喋血城的主人,拿你祭阵再好不过。”柴应元这么猜测,“再说,他所求并非只有灵力,你是魔君,怎么都是必须要找到的。”
楚蘅并不害怕自己身上降临的任何威胁,他更害怕自己不现身会连累无关之人。他又问:“若是还找不到我,会如何?”
“……”柴应元沉默许久,转身要走,“你别问了,本身就是我漏了消息,总之,皇城不可去。”
楚蘅无奈,叫住柴兄,“说吧,就当我求你。”
柴应元叹了口气,“你不去他就不会有事,凡界多大,人皇暴毙定然不能服众。”
“是吗?”
“我没必要再隐瞒什么,本来只想让你小心行事,没想到你一眼看穿。再说,他一心只想着自己的皇位,你去了又能改变什么,这种人,死不足惜。”
楚蘅没说话。
若是去一趟皇城,能解决几件事,那倒也是不错。若是不幸被当成交易的物件,那楚蘅也倒是并不畏惧什么,毕竟有个人说让自己信他。他说了,那楚蘅就信。
可如果不去,人皇有一难,凡界说不准也有一难,到最后楚蘅又怎能幸免。
他思索多时,还是决定要暴露行踪,假装被捕去一趟皇城。
柴应元无可奈何,痛心疾首,几乎要喊出声,“楚蘅,你能不能不要总这么替别人着想?什么时候可以自私一点,对自己自私一点呢?要是没命了怎么办,你要怎么办,大家怎么办?”
“没,”楚蘅温柔地笑,也蹲下身来,平视柴应元,“我并非普渡天下的圣子,可万木回春阵若是开启,阵内无人独善其身,此为渡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