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加快的步速从后往前,擦身而过的人影从前往后。白炽灯盏照得礼堂大亮。她踩过地板上铺陈的光带,阶梯一级一级引她向下。


    清原雪绘注视着迹部景吾。


    “借过借过!”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耳边响起的却是另一个男声。


    来不及反应。掀起的罡风迅猛,自背后风卷残云地扫荡过她。


    “砰”。


    肩头被某种坚实的块头重重撞击,像被人狠劲打一钉耙。冲击性的钝痛感,像弹药炸开似地直扎进骨头缝里。


    雪绘猝然跌跄了一步,步伐紧急刹车。


    “啪嗒”。


    整条手臂震得发麻发木。力道一松,怀中笔记本掉到地上。但她无暇去捡,直疼到鼻梁泛起胀酸感。她低着头,下意识地咬紧牙关忍耐,伸手去按揉肩后的痛点。


    好家伙,这个年纪的男生,身体怎么比钢铁还硬邦邦的?


    耳畔有人粗重地倒抽一口凉气。


    “啊……对不起,对不起!”


    “实在抱歉,是我刚才太不小心!这位同学,你有没有被我伤到哪里?要不要我带你去校医务室看看?”


    一截阴影爬过地面。


    两秒以后,局促大声的道歉N连飞窜到身前。


    雪绘循声仰头看那个人,视线从地板上移。


    这名始作俑者怀抱的音箱、因愧疚下撇的嘴角,连同琥珀色像猫一样湿漉漉的圆润眼睛,一齐框进她的视野。


    比较眼熟。


    特别是发色,浅灰色调,记忆里有些痕迹。大概在某个地方见过一面。


    她沉默了片刻,说:“你确实撞得我好痛,我手都快抬不起来了。”


    男生的耳朵尖泛起绯红色。


    “我不……对……对不起……”


    卷翘的发尾软塌塌耷拉下来。嘴唇半张,微弱地嗫喏两下。五官可怜巴巴地皱成一团,更像只不慎打翻罐头而内疚得窝成毛球的布偶。


    让人狠不下心责怪一丁点重话。


    “……没关系,”她顿时心软,咽回生硬的言辞,语气平和不少,“幸好没什么大问题。”


    “我没受伤,不用去校医务室。”


    同时关切委婉地提醒他:“礼堂台阶多,跨度大,麻烦这位同学下次注意看路,不然这么陡峭的地方,容易摔着。”


    对方无心之失,致歉态度诚挚,且并未对她造成严重伤害。即使被撞瞬间再生气,现在迎视这张憨厚委屈的脸,无论如何也计较不起来。


    算了,此事轻拿轻放。


    初到冰帝第一天,就当结个善缘。


    雪绘示意性地对他摆手,半蹲下身,伸长手臂去够飞到座椅下的笔记本。


    “我来我来……不小心撞到你真的不好意思……”男生仍然在疯狂道歉。抱着音箱屈膝的姿势别扭得很。


    “凤,怎么还在那边耽搁?”


    台上调试设备的学生不明所以,只知道时间紧迫,冲他们的方向大喊:“开学典礼马上要开始了,快过来呀!”


    雪绘瞥一眼讲台,及时按住他的动作。


    “一个笔记本而已,我自己捡就好。”


    她俯身拾起笔记本,掸开封面的尘灰:“你先过去吧,没关系。看起来你有比安慰我更重要的任务。”


    “啊,好、好的……”


    “冒冒失失撞到你真的对不起……非常不好意思……”


    西装校裤下,两条长腿蹬出火星。


    他像阵风一样席卷而来,又席卷而去。频频赔罪的话语一直贯穿到将音箱搬上讲台。


    台上,数名学生手忙脚乱地调校设备。拍话筒,对着麦克风吹气,再试探性地说两句“hello,hello”,以测试设备是否处于最佳状态。


    她对撞到她的男生留了心眼。一群扎堆复制黏贴的冰帝校服中,那团灰绿发丝便显得尤其惹人注目。奔来跑去,像一株绿植迎风招展。


    胸前的十字架摆荡出一条弧线。


    金属色的亮闪明明灭灭。接着,记忆开关打开。她终于想起自己是在哪个地方见过他。


    ——上学期期中,秀知院学园和冰帝学园两校的网球部练习赛。


    这位名叫凤长太郎的男生,似乎是迹部景吾所领导的冰帝网球部正选之一。比她低一年级,高二生,秀知院双打网球赛强有力的竞争敌手。


    迹部景吾。


    强提示性名称闪电般划过。


    雪绘张圆虚眯的眼眸,冷不防回忆起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哦对了对了,本该有正事要办。猝然被打岔,差点把重要事项抛到脑后。


    方才迹部景吾有话要交待给她。


    她现在位于冰帝,不在秀知院。而迹部景吾是冰帝的学生会会长。身处人家的地盘,面对掌握管辖权及决策权的主领的说明,她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有必要认真听取。


    到哪个山头唱哪首歌,以免无知无觉间坏了道上的规矩,节外生枝又要惹出许多麻烦。


    母亲当初本就极不赞同她来交换学习,觉得又远又累,数落她瞎折腾。是她一再坚持,据理力争好几回,母亲才勉强松口。她绝不能让父母帮她收拾烂摊子。


    雪绘从台上的灰绿色收回视线,视线一转,急匆匆移到老位置,去找她现在最应该关注的灰紫色。


    不太妙。


    那个地方空落落的一片。


    人影抹去,只剩雾蒙蒙的明黄亮光,从天花板簌簌悬垂而下,朦胧地张挂成一层鎏金色的透明纱帘。


    ……


    她扩大目标范围,朝四面八方仔细搜寻,仍一无所获。礼堂内交织着飞奔小跑的学生,唯独不见迹部景吾本人。


    显而易见,她错过了和他谈话的时机。


    但她并不觉得意外。


    迹部景吾身兼学生会会长一职,在开学典礼这种重大场合,要他拿主意的琐事很多。三不五时被下边碰到难题又不敢擅作决定的干部请走,也是常有的情况。


    周遭叽叽喳喳嘈杂起来。雪绘退到墙根,大致环视了礼堂总体形势。学生走动的身影渐渐平息,上下三层空位所剩无几。


    典礼即将正式开始。


    事已至此,先找个座位坐下吧。


    雪绘掉转脚步,朝高处跳跃了几个阶梯。在她右手边,靠近过道边缘的一个座位没有人,空空荡荡的,好像可以被她占据。


    她礼貌询问了一下邻座的同学,进一步确认这个位置是否确实无主。


    邻座是名男生。他的外貌有两样标志性特点:蓝色头发和圆形镜框,说不出的文质彬彬。端坐的身姿也俊秀,温文尔雅得像藏书馆中一本束之高阁的蓝皮封面书。


    和凤长太郎一样,此刻抬眼望向她的蓝发男生,她也感觉极为眼熟。


    噢……不会又是冰帝网球部的正选吧?


    ……她今天捅冰帝网球部的窝了。


    “这里没有人,请便。”他温吞地笑道。


    雪绘礼尚往来地弯了弯眼尾:“好的,谢谢你。”


    她理好垂落的长裙摆,握住扶手,不疾不徐地坐下。随后,摊开笔记本,按动圆珠笔,摆出一副有好多东西要写的架势。


    笔尖悬停,迟迟无法落于纸面。


    事实上,她不知道自己要记什么,甚至不清楚打开笔记本究竟要干什么。


    不过是一位同学也不认识,没有能说话的对象,孤孤单单,像未被集体接纳由着自生自灭的边缘者,得随便找些事做,忙起来才能减轻身处陌生环境的无措和拘谨。


    雪绘从头到尾翻页,又从尾到头翻页。


    虽然没有对象和她交流,但四周投给她的关注度并不稀少。


    她坐下不到三分钟,各方视线便迅速汇集过来围拢她。


    周围人躲躲闪闪地冲她扭脖子,不停回头窥视她。间或半捂住嘴,和同伴小声谈论。


    “喂,你快看那边……那位穿连衣裙的漂亮女生是谁,好陌生……”


    “不知道……你认识吗?我怎么从来没在年级里见过……”


    “啊?在哪在哪?让我瞅瞅让我瞅瞅!”


    “哎呀瞎吗你!边上,最好看的那个……”


    新奇和惊讶的议论唔唔啾啾。


    一行排排坐的冰帝驼色西装之中,忽然混入一身纤长的黑色连衣裙,无异于焦糖饼干堆意外掉进一颗格格不入的黑色巧克力。


    这颗巧克力顶端罕见地挤入绵白甜奶油,一团雪绒绒,质感晶莹玲珑,是毫无瑕疵的鲜妍颜色。想必用食指沾触,捏捏,搓搓,触感一定温暖软和。


    即便冰帝并不缺乏美人,即便落座于边缘位置,也依旧抢眼得格格不入,明丽得出类拔萃。


    看完两眼,再看两眼,又看两眼。


    忍不住,还看两眼。


    扛住无数注目礼的清原雪绘:“……”


    这股炽盛的热乎劲简直让人难以招架。


    直面一束束热切、惊叹的目光,雪绘微微倾身,逐一回复同等善意的笑。这类状况她不算陌生,所以处理起来熟练自然。左面、右面、前面,面面俱到,谁都不会在她这里漏网。


    “这位同学,打扰。”


    轻微的响动,旁边蓝发男生也开腔发言。


    “冒昧和你搭话。看你身上穿的裙装款式,好像不是我们冰帝的校服。”


    他的声音蕴含了低沉磁性,波动着顿挫的音调,在她出声回答之前,以类似钢琴踩下踏板时的绵长韵律,继续回响在她耳边。


    “交换生吗?”他说,“我之前听迹部提起过,这学期我们学校和几所友校会有交换生项目,主要以高三年级为主。”


    “按连衣裙的式样来看,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秀知院的交换生?”


    反应真快,一下子就识别了她的身份。


    雪绘点头,言语中显示出和他不相上下的敏锐:“我听你话里话外提到迹部君,请问你是冰帝网球部的成员吗?”


    男生很惊讶:“你认识我?”


    雪绘解释道:“上学期秀知院和冰帝的网球练习赛,我也有在观众席上观看。”


    猜想得到确认,夸奖彩虹屁像抓一大把彩虹糖在空中肆意挥洒:“不愧是去年拿了全国大赛冠军的强校,网球名门,双打和单打都精彩纷呈。像我这样对球类运动一窍不通的人,也能热血沸腾地从头看到尾呢。”


    “感谢你给予的高度赞扬,身为网球部正选,我深感荣幸,”男生似乎很受用,薄镜片下眉目眯起轻柔的圆弧,“你们秀知院的实力同样也不容小觑。”


    ——很好,破冰行动看来非常成功。


    氛围到位,时机到位。雪绘笑着率先向他伸出右手。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展现对新集体的主动和热情。


    “聊了这么久,我们似乎还互相不知道名字,那我就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她说,“你好,我叫清原雪绘,即将就读三年级A班,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你好,我是三年级B班的忍足侑士,”对方绅士地虚握她的手指,一触即离,“清原同学,久仰大名。”


    清原雪绘:“?”


    知道是客套话,但这未免也太客套了。


    她不是像迹部景吾一样作风张扬的名人,方圆十几里学校,连蚂蚱路过都休想逃脱他的威名贯耳,她哪有大名好久仰的。


    “我们网球部的田中同学,”这次轮到忍足侑士解释,银边镜框在眼尾映出一个狡黠的圆点,“去年年底,为了考虑给你送哪样礼物,几乎把我们所有正选全问了一圈。”


    “那家伙,说是上次练习赛对你一见钟情,特意向迹部打听到了你的名字。”


    下一刻,他仿佛并不急于听她的评价,不经意地把脖颈一偏。眼尾的圆点光斑便如同游鱼尾巴,倏忽闪动,悠悠溜到了左边去。


    唇角挂起意味深长的微笑。


    左侧,隔他们五六排座位的距离,在雪绘视野里消失许久的迹部景吾,重新现身于人前。


    这次迹部景吾不再背对她,而是处于与她面对面的站位。


    无须扭头转身,也能方便人看清正脸的位置。中间不会横挡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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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阻碍。


    食指缓慢摩挲拇指,捻过发梢尖,迹部景吾漫不经心地从额发下抬眸。嘴里和人说几个词,眼里的目光自下而上,不加掩饰地牢牢锁住她和忍足侑士。


    临到她随忍足侑士的动作看过来时,却又平淡收回目光,硬生生与她探究的视线错开。


    他若无其事地交叉双臂,低头听旁边的男生捧着文件给他汇报工作。举手投足间,透出天然独属于他的随意、不入心的散漫姿态,似乎审视一切,一切又从不曾真正落进他眼底。


    好像大少爷对他们根本不感兴趣,只是觉得无聊,偶然挑中他们当放空的落脚点。丝毫不夹其他心念,别多想。


    清原雪绘:“……”


    她确实也没有多想。


    挪开目光,她思考了一番忍足侑士的话。


    田中,礼物,冰帝网球部,这组词语每个字都认识,结合起来反而格外生僻。


    说来说去,一年到头对她表明心迹的男生,没有九个十个,也有七个八个。上一名前脚刚走,后一位就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像挨个排好队等待刷通她这处大热关卡。


    这些笨拙到冒傻气的闯关者们,她向来记不住脸和名字。她的脑容量也不值得为他们划出专用区域。


    “可惜,田中这学期交换去了秀知院,”忍足侑士转回脸,对她一通深沉感慨,“这阴差阳错的巧合……哎呀,真是不凑巧。”


    清原雪绘:“……”


    不知道如何回应。


    随便笑两声算了。


    “哈哈,是很不凑巧的。”


    深聊这个话题的意愿不强,她附和完便缄默闭嘴。忍足侑士也是非常知情识趣一男生,估计揣摩到她的意思,她不说话,他立刻随之收声。


    交流短暂中断。


    雪绘不自觉地拨动笔夹。


    敲击声短促清脆,填满整个静默的间隙。


    “……对了,忍足君。”


    为了避免滑向冷场,她没话找话地飞快安排另一个话题:“没记错的话,刚才你有提到你是三年级B班的学生,是么?”


    “嗯是的,我们B班就在你们A班隔壁,一两步距离,隔得挺近,”忍足侑士笑着回答,“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清原同学在B班有熟人?”


    雪绘盯着他的眼睛亮闪了几下:“那太巧了!本来我一开始也是被分进B班的。这么说起来,我差点就和忍足君成为同班同学了诶。”


    “哦?”忍足侑士挑眉,“一开始被分进B班……按你的意思,A班其实不是你的原定班级,你是从B班被调换到了A班?”


    稍微感到吃惊,他单刀直入继续问:“但教务处定好各班人员后基本不会变动。通知你的人有告诉你什么理由吗?”


    雪绘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也是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疑团:“不知道。校方只发了一封邮件,说经过讨论,认为比起B班还是A班比较适合我。至于原因他们没有谈及半句。”


    忍足侑士:“……”


    沉默,沉吟,沉思。


    ——心念电转的一刻。


    忍足侑士:“!!!”


    恍然大悟,想通关窍,不敢吱声。


    某人手段真够雷厉风行。不知道拿着怎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教务处一早拟定好的生员安排,任由他想换就换,啧啧。


    “说来也是可惜,没想到和忍足君同班的机会就这样失之交臂,”不明就里的雪绘适时唏嘘,“唉,实在令人感到遗憾。”


    忍足侑士定定注视她几秒。


    然后短促地轻笑出声。


    “不,清原同学,你完全没必要感到遗憾,”和她恰恰相反,他的口吻跳跃出轻快的调性,“去A班对你来说或许不是坏事。”


    话尾触地,雪绘看见他第二次,飞快往迹部景吾的方向瞟了一眼。唇角的弧度更加外扩,更加耐人寻味。


    神神秘秘,奇奇怪怪。


    她摸不着脑袋。


    他们两个人闲聊,和迹部景吾有什么关系?时不时非要看他做什么?怎么,他脸上贴了金生怕被人抢吗?


    紧接着,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奇怪得太早。


    “而且,我有一种第六感,”忍足侑士说,“今后我会在网球部时常……啊,更有可能是天天,我都能看见你。”


    “所以清原同学,我们日后见面的时间有很多,你大可以不用觉得遗憾。”


    清原雪绘:“?”又在打哪方面的哑谜。


    进冰帝不满半小时,A班大门还不了解朝哪个方向开,她的未来就已经在他口中安排得明明白白。她听得出,不同于胡诌的口吻,他的语气相当淡定且自信。


    她蹙眉思考一秒、两秒,最终决定发问:“忍足君,请问……我能否知道你有这种第六感的原因在于?”


    “正因为没有客观原因,所以才叫第六感嘛。”微扬的尾音高深莫测。


    他竖起食指,用指腹顶一指头眼镜架。洒然的手势一放一收,仿佛自带世外高人般掐指一算的玄妙和笃定。


    “非要找个原因的话,我认为我此刻已然感受到命运的安排。”他一字一句,如同宣读一个必然的结果。


    “等着看吧清原同学,你一定会来我们网球部,我有百分之两百的把握。”


    手掌搭在膝盖上,他颔首再度一笑。


    银边镜框反射出的亮光闪耀到了她。


    ……命运的安排?


    她吗?真的假的?


    忍足侑士却不打算对她作详细说明。谜题铁了心扔她自己去猜。


    “啪”一声,礼堂灯光大半熄灭,仅留下走道几处稍有亮度的地埋灯,以及凝聚在讲台的那片炽烈银白色。


    他坐正身体,端着严肃听讲的姿势。一直弯起的眼弧却怎么也收敛不住,略微有些抽搐。脸上表情由此形成“绷住”和“难绷”的二象性横跳状态。


    清原雪绘,交换到冰帝第一天,立刻陷进前所未有的大迷惑漩涡。


    不是,哥们。


    从上到下没一个爱说明白话,谜语人难道是你们冰帝的一项本土特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