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杨昭和史密斯大夫的对话）


    杨昭从吧台上把柳橙汁端过来，双手递给史密斯大夫。


    史密斯大夫接过来：“杨，你真的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人。”


    “我的底气，是他。”


    史密斯大夫看着杨昭手边厚厚一摞文献，“不知道的，以为你要考医学院。”


    “差不多吧，病好了就是毕业，闲不住，能做点什么，更心安。”


    史密斯大夫笑了，“你也要自己注意身体，最好附近租个小公寓，能休息一下。”


    “嗯，最近还没顾上，等陈铭生好一点，我会的。我其实很强壮，每天吃得好，也抓紧时间休息，就是给您添麻烦了。”


    日薄西山，史密斯大夫告别了杨昭，夕阳下，杨昭继续喝咖啡，用荧光笔在医学资料上勾画。


    殊不知，这幅画面长久的留在了史密斯大夫的记忆深处，他没有跟任何人提起，但是后来，当陈铭生的身体慢慢开始好转的时候，他坚信：有时候，人的诚意可以感动上苍。


    大家一边聊天，一边吃东西，桌子上的事物越来越少，陈铭生烤出来的串子也很快被瓜分殆尽。陈铭生有点慌，这是他第一次准备家宴，食物不够吃，他起身去厨房，一片狼藉的厨房只剩下了一些香肠、面包和鸡蛋，陈铭生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老美怎么这么能吃，医生和护士还是女生居多呢！


    这时候杨昭出现在身后：“怎么了，陈铭生？”


    “我感觉东西准备的少了，马上不够吃了……再去买点？”


    “不用……”杨昭笑了，“等会把客厅音乐打开，大家跳舞，酒管够就行。”


    “这样吗？”


    “嗯，你要懂得入乡随俗。”


    等到肴核既尽，杯盘狼藉的时候，杨昭打开了客厅的音乐，淡淡的蓝调音乐配合着美式家具厚实的质感，客厅俨然变成了舞池，小护士们平时看起来一丝不苟，认真严肃，跳起舞来个个都是高手。


    陈铭生和史密斯大夫一直在聊天，两人突破了语言的障碍，立刻变成了忘年交的好友。


    几首蓝调音乐播放完，杨昭换了歌单，快节奏的音乐把整个客厅的气氛推向高潮。“陈，一起跳？”


    “不不……”


    “一起！”


    史密斯大夫邀请陈铭生一起到了客厅中间，没想到一向严谨有不苟言笑的神经科大夫居然是隐藏的霹雳舞王者，随着音乐炫起来的舞技让人叹为观止。


    陈铭生紧张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献丑了。”也随着音乐节奏舞起来。


    让杨昭意外的是，随着陈铭生的舞姿，史密斯大夫立刻被比下去了，杨昭看着陈铭生在客厅中间，随着音乐，有节奏地律动，她之前从来不知道，陈铭生还会跳舞，似乎还很游刃有余。南南兴奋地不行，也跟着陈铭生一起手舞足蹈。


    连跳了三四个曲子，陈铭生在众人的掌声中下来，回到沙发上，杨昭给他递了一瓶水：“看不出来啊，这么专业？”


    陈铭生笑了：“在毒贩窝子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有点底子的。”


    杨昭趴在陈铭生的肩头上：“你确定是卧底的时候，不是高中那会？”


    陈铭生一愣，然后笑了：“那会确实会一点……”


    一行人一直玩到傍晚，大家才恋恋不舍地和陈铭生杨昭一家告别，大家相互拥抱，献上最真挚的祝福。


    晚上杨昭带南南出门买了快餐，陈铭生在家收拾厨房，小院又恢复了平静。


    稍加休息，最后跑一趟医院，一家三口准备返程。


    杨昭把别墅的钥匙还给房东，到了机场，再把汽车的钥匙交给租赁公司，一家人又回到原来的样子，三个箱子两个背包，只是轮椅显得有些突兀。


    陈铭生从机场边上推来一个手推车，把箱子放上去。


    “陈铭生。”


    “嗯。”


    “你还是坐在轮椅上吧。”


    “这样吗？”


    “嗯，机场这么大，推着太不方便了。”


    “行吧，这不是白瞎了我的高级腿。”陈铭生说着在轮椅上坐下来，刚坐下，南南就爬到了他的腿上。


    “我要坐爸爸身上。”


    陈铭生一把把南南提溜上来，“上来吧。”


    机场的值机柜台，杨昭把需要托运的行李放在柜台边上的皮带轮上，一个工作人员看到陈铭生坐轮椅，从边上推来一个机场的公用轮椅，准备帮助他。


    陈铭生愣了一下，笑着说：“NO，thanks。”然后抱着南南从轮椅上站起来，他把南南放到地上，熟练地把轮椅折叠起来。


    也许是陈铭生的动作太过流畅丝滑，工作人员一直盯着他看，等到行李托运完了，都没缓过神，陈铭生看他半天，在他耳畔来了一句：“Hello，Are you ok？”


    工作人员蓦地反应过来，把轮椅推到了一边。


    托运完行李，陈铭生把南南放在肩头上扛着，一手拖着南南一手拉着杨昭往安检口走，杨昭回头看看工作人员，他依然意味深长地看着陈铭生。


    “陈铭生，你刚刚动作太丝滑了，给人家都吓到了，别人还以为是什么医学奇迹。”


    “美国科技的副作用，自产自销。”陈铭生痞笑了一下，“旧金山机场马上给我列入黑名单了，第一次箱子里放条腿，第二次医学奇迹。”


    “可能被拉黑名单的不是你，而是我……”


    陈铭生笑了：“赶紧走。”


    过了安检，南南要吃冰淇淋，陈铭生排队，给南南买了一个，也给杨昭买了一个。等回到椅子边上，他把冰淇淋递给正在电脑上忙工作的杨昭：“尝一尝。”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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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还给我买一个。”


    陈铭生指着冰淇淋上年的插画——一个小朋友和一个小女孩的笑脸说：“你看，这个图的意思是，小朋友和小女孩都喜欢吃。”


    “我又不是小女孩，我现在是小女孩她妈。”


    陈铭生揉了揉杨昭的头发：“你在我心里，就是小女孩。”


    杨昭皱着眉头看着陈铭生：“你是不是太会了？”


    “你说呢？”陈铭生笑了，“快吃吧，等会化了。”


    杨昭吃完冰淇淋，发现电脑屏幕暗度陡然下降：“完了，昨天晚上电脑忘充电了。”


    “充电器带了吗？”


    “嗯，在包里。”


    陈铭生把自己的裤腿掀开，打开自己假肢后面的电源插孔：“来，□□腿上充。”


    “别了……”


    “能充，我昨天晚上充电了，充一次能管十几天呢，”陈铭生说着，我杨昭的电脑充电器插在了自己的假肢上，杨昭的电脑充电器亮起了绿灯，然后屏幕就亮起来了。


    杨昭笑了：“好像还挺实用的。”


    “嗯，”陈铭生拍了拍自己的腿，“行走的发电站。”


    南南看到这一顿操作，两眼放光：“爸爸，以后可以随时随地给我的玩具车充电了。”


    陈铭生：“……”


    “爸爸，你不会不同意吧，那你就是偏心，只爱妈妈不爱我了。”


    陈铭生：“……”


    飞机上，南南玩了一会就往陈铭生身上趴，陈铭生知道，南南想睡觉了，就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南南，揉揉她的头发，拍怕她的后背，没一会就睡着了。


    南南跨坐在陈铭生的身上，贴着陈铭生的胸膛睡得正香。陈铭生不敢大动，他按动座椅旁边的按钮，调整座椅靠背的位置。


    调整完毕，他揉了揉右腿，杨昭余光看到，转头问：“腿不舒服了？”


    “有一点。”


    “不行脱了吧，十几个小时呢，一直穿着多难受。”


    “脱了放哪？”


    杨昭想了一下：“椅子下面可以放，空间很大。”


    陈铭生笑了：“给别人看到多吓人，午夜飞机惊魂吗？”


    “这是头等舱，哪有那么多人，脱了脱了。”


    陈铭生摇摇头：“吓到空姐更麻烦，没事，我睡一会就到了。等会下飞机，还要坐轮椅，”陈铭生带着一脸坏笑继续说：“不行我等会就装半身不遂算了，省得再吓到中国机场的工作人员。”


    杨昭笑了：“看来你对中国人还挺好的。”


    “那必须的，都是炎黄子孙，血浓于水啊。”


    杨昭笑了，她把毯子给陈铭生打开：“你也睡一会吧。”


    “嗯。”


    杨昭打开包，指了指包里的耳塞和晕车药：“需要吗？”


    “No，直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