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一旁的方南星显然跟他们不在一个频道上，他挠了挠头，疑惑发问：“你们早就认识呀？”


    路拾没回答，转身朝门外走去，“走吧，做正事。”


    “等等！”


    吴成业在身后叫了他一声，“组长，你头发。”


    方南星这才注意到，经过刚刚的激烈打斗，路拾的头发已经全散开来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青年的头发好像变长了一点，本来只是勉强垂到肩头，现在已经过了肩，落在蝴蝶骨边。


    “哦。”


    路拾伸出右手，咬下手腕上套着的黑色发圈，把脑后头发拢到一处，很随意地扎了个低马尾。


    ……


    游戏论坛：


    【救命！！主播叼着发圈的样子太蛊了！】


    【主播还缺对象吗？会暖床会做饭还会女装！！】


    【逆天小南梁。】


    【楼上别信，屏幕背后包是抠脚大汉的！大家把他打出去，主播是大伙的！】


    【兄弟们能正经点吗？我们讨论讨论主播刚刚为什么没有死行不？】


    【因为主播好看】


    【因为主播好看＋1】


    【因为主播好看＋2】


    ……


    游戏论坛里的颜狗狂欢路拾本人自然是看不到的，哪怕看到了大概也不会有什么表示。三人在仓库里转了一圈，最终成功在西北方向找到了一扇合起来的卷帘门，路拾插着兜看上去没有要伸手的意思，吴成业找到一根撬棍拉起了卷帘门。


    门外，天空翻着暗红，云朵像血浆一样滚动着，红光映在建筑上地面上，渲染出阴沉不安的氛围，昭示着表世界已经沦陷，正在逐渐朝里世界的状态变化。


    “根据我之前找到的信息，”路拾道，“恐惧生物会形成一个领域，五百米左右一个领域。这里的怪已经被打死了，方圆五百米内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就好。”


    方南星长舒一口气。


    路拾呵呵笑一声，“我们总归是要回市区的，你要是怕不如留下？”


    方南星：“……不了。”


    他凑到吴成业旁边，双手合十，贼眉鼠眼地哀求道：“哥，你要保护我啊。那位我是不指望了。”


    路拾古怪地瞥了他一眼。


    “……放心，方同学。”吴成业拍拍他肩膀，“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是我的职责，但你也不要把希望都放在别人身上，求人不如求己嘛。”


    走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路边终于出现了一辆破旧的小面包，车门大开，车钥匙还插在钥匙孔上，不远处躺着一具被啃了一半的尸体，血迹拖了七八米远。


    车身看上去倒没什么损坏，大概率还能用，吴成业瞥了一眼路拾，上前两步跨上驾驶座，发动了汽车。


    “去哪？”


    吴成业问。


    路拾低头钻进后座，“监狱，你应该认得路。”


    吴成业：“为什么？”


    “我手里有一块眢骨骸。”路拾垂着头，有一下没一下拨动着保险栓，“[Mafia首领]手里保底有一块，实际上十有八九有两块，因为他中途出去抢了个银行，我不相信他一无所获。我查了一下那个银行，跟我原身份所处报社同属一个集团。”


    “在这么大一个城市里寻找五块骨头，犹如海底捞针，系统不可能让我们漫无目的地找，一定跟玩家的身份有关系。我的那块骨骸是在里世界M学社遗址发现的，大概率是方南星那条线。”


    “[Mafia首领]和[警长]分别是黑白方灵魂，竞技属性很大，为了平衡身上的主线大概不会太多，更何况警察局和[Mafia首领]自己老窝应该查干净了，没什么能留给我们，只剩下一个地方没查了。”


    “监狱。”


    路拾把保险栓合上，放回口袋，眯了眯眼，“你不是说你刚进去就被关禁闭了，那里面应该还没查过吧？正好，城市秩序消失后关押的犯人应该也都跑干净了，方便找东西。”


    “组长，”


    吴成业微微偏过头，皱眉问，“哪怕找齐了，之后我们该怎么办呢？毕竟还是有一部分在在[Mafia首领]手上，抢的话……有点难办。还有那个‘米迦勒的火焰长剑’——”


    “没关系。”路拾道，“他会来找我们的，至于火焰长剑，我已经大概知道怎么办了。”


    “好的。”


    吴成业收回视线，不再追问。


    方南星发现他好像的确很信任路拾，而且这种信任是一种类似肌肉记忆的习惯，他问话的时候语气也并不是质疑，而是真诚的疑惑，仿佛笃信回答的人一定知道答案。


    奇怪。


    这个副本里的人都很奇怪。


    就像那个[Mafia首领]见他就笑，一边扇他巴掌一边笑，还总是自言自语一些听不懂的话。


    就像这个吴成业和路拾，一开始见面的时候明明是一副在副本偶遇的样子，路拾还对这个人有几分戒备，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好像合作过很多次的搭档一样。


    “……”


    方南星晃了晃脑袋，把这些疑惑都扔出去，他只是一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实在搞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总之知道这两个人暂时不会对他出手就行了。


    --


    古关河站在十字路口中央，手里夹着一张黄符，手腕一抖，黄符离弦之箭一般射向不远处趴在路灯上的一个猫脸老妇人，老妇人哀叫一声，浑身腾起白焰，顷刻间化为灰烬。


    “f**k！”


    古关河低骂一声，俊秀的脸庞因愤怒扭曲起来。


    古关河如何能不气？


    他储存了几年的异能在今天一天几乎花出去了一半！这次哪怕拿了副本MVP回去恐怕也是元气大伤，如果没有足够的技能，他本身的强度就连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记者]都不如。


    这里的怪数量不仅多，攻击性和攻击力极强，而且还极难消灭，需要先后使用物理和灵异两种方式杀死，肉身强度可以硬抗十把轻机枪。


    也就是说，平均每只怪，古关河都得花出去两个技能，刚刚杀死的“猫脸老太婆”甚至连续使用了三个地级异能才成功消灭。


    这些怪到底是谁放出来的？


    除了[记者]和[街头艺术家]，古关河不做他想。


    [记者]他比较熟，这个人擅长解密不擅长战斗，大概率不是他干的，那就极有可能是[街头艺术家]。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Mafia首领]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但他进入游戏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这种事况脱离掌控的不确定感。


    他沉着脸，咬住黑皮手套的指尖，猛地一甩头，呸一声把手套扔到地上，活动了一下手指，光芒从指尖绽放。


    他使用了一个天级异能。


    总之，先把这群渣滓杀光，不然警察局很难进。


    ……就当提升评分了。


    --


    几人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市区，吴成业的车速虽然不能比肩路拾，但也是赛车老手的水平，但方南星这次却安静如鸡，没有对此有任何异议。


    无他，光看着路边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和青面獠牙的怪，他就快吓尿了，恨不得让吴成业再开快点。


    监狱在城郊——的一处小栋别墅群的地下。


    车开到这地方时，方南星忍不住惊讶了一句，“这藏得也太严实了吧？”


    吴成业笑笑：“副本尿性。”


    三人下车。


    路拾插在口袋，头也不抬，“九点钟方向，树后面，灵异。”


    吴成业抬手，一发【荧惑之羽】旋转着冲出枪膛，绞进怪物的体内，树后传来一声抽泣，方南星只觉胸中一激荡，几乎要落下泪来，脑子也嗡嗡地响。


    与此同时，系统警告也在耳边响起：


    【理智值－15，当前理智值：55】


    “组长，不好搞。”吴成业显然也被影响了，愣了两秒才急促道，“那是个精神属性的灵异怪诞……你现在……”


    “没事。”


    路拾垂下眼睫，一把黄铜钥匙出现在他指尖，是那把【怯懦】，他把钥匙举到瞳孔前，“有道具就够了。”


    钥匙仿佛轻轻地振动了一下。


    下一刻，九点钟方向的那棵树树叶忽然无风自动，十秒后又停下。


    “好了，它跑了。”


    话音刚落，钥匙在路拾指尖一闪，消失了。


    解决此地的恐惧生物后，路拾和方南星跟着吴成业，走进了一座独栋别墅的地下停车场，随着走得越来越深，空气逐渐阴冷，地下灯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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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绿莹莹的光，不知哪里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诡异又恐怖。


    “好冷。”方南星打了个哆嗦。


    “到了。”


    吴成业在一面墙前停下脚步，“我记得他们把我押到这个地方，然后这面墙就打开了，里面就是地下监狱。”


    方南星瞥了眼路拾，“哎，我记得你会撬保险柜，这门你是不是也能打开？”


    “能。”路拾从系统空间拿出什么东西，“花不了几秒，你们让开些。”


    方南星：“你要干嘛？”


    “炸了。”


    “……”


    他跑得可快了。


    “砰！！”


    随着一声巨响，负二层的地下车库墙壁被炸出了一个窟窿，露出一条幽深的甬道，甬道两边是金属栏杆，当然门已经几乎全部打开了，里面关押的犯人早就集体越狱。


    “这里不会塌方吧……”方南星趴在地上，抱着脑袋，欲哭无泪。


    路拾和吴成业已经踏进了甬道，他赶紧爬起来，一溜烟跟了上去。


    “穿过走廊，就是食堂；厕所和淋浴间隔壁，都在东边，监狱分为南北两边，南边是男监，北边是女监，中间共享一个很大的活动室。”


    路拾：“去活动室。”


    方南星：“为什么？”


    “直觉。”路拾瞥他一眼，“我突然发现你问题很多诶。”


    方南星躲到吴成业背后，闭上了嘴。


    吴成业笑笑，“组长人蛮好的，他当年也是有问必答……”


    话说到一半，又止住了。


    路拾没反驳，却忽然停下，朝吴成业伸出手，“有刀吗？”


    吴成业愣了一下，“有。”


    他从系统空间取出一把军刀，递到路拾手里，却见青年垂眸，在自己腕动脉上来了一刀，吓了一跳，“组长你……”


    【生命值－20，当前生命值：60】


    【生命值＋20，当前生命值：80】


    【理智值－20，当前理智值：47】


    “理智值快升回70了。”路拾把刀扔回吴成业手里，“A404又要生效了，这个情况我要再变回那个弱鸡死宅要出事。”


    “啥意思？”方南星问，“你还能变身？等等——”


    他总算是咂摸出味道了，“我明白了！你们都不是一般人吧？都市兵王？隐世高人？变异实验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方南星也没说错。


    吴成业轻咳一声，扭过头看了一眼路拾，后者正在想事情，好像没太在意方南星的话，于是便自作主张地回答道：“咳……是这样的，反正你也进游戏了，也没什么好瞒你了，我们的确不是一般人，你可以称呼我们为‘异能者’。”


    方南星眼睛亮了，“靠！真的啊！”


    “等你出去也可以叫异能者了。”吴成业笑笑，继续道，“异能者分为两种，一种是我们这种天生的异种，还有一种你们这种后天的，或者被游戏激发的异能者。”


    “异能者等级在东方这边一般分为三个等级——从高到低，天、地、人。”吴成业道，“这些等你出去本来都要科普的，现在提前说了也没什么。”


    方南星“啊——”了一声，又问：“那吴哥，你的异能是什么啊？是不是那种肌肉强化，还是暴血变身……”


    吴成业：“这——”


    “告诉他也没事。”路拾忽然出声，“新人秀副本的特性，结束之后看过直播的玩家都会被清一遍记忆。除了副本里的玩家没有人会记得，至于他——A404也会把他记忆也洗干净的。”


    吴成业嘴角抽了抽。


    组长还是这么恶趣味。


    “唉……”吴成业挠了挠头，“我给你看一看吧……”


    他打了个响指，面部五官开始扭曲、融化，白村衫下的肌肉轮廓开始像面团一样摊开，重组。喉结最先消失，下颌角在细微的骨响中收拢成流畅的弧度，一寸长的头发开始生长，落在肩头。


    “你你你——”


    方南星震惊地看着吴成业从一个一米九的精壮大汉变成了一个面庞清秀的女孩。


    吴成业冲他摊了摊手，“我的异能，控制周身脂肪肌肉骨骼形状，短时间内变成另一个人，所以我不是攻击型异能者啦，格斗术挺一般的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