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alpha大笑：“幼稚。”


    班长瞪大眼睛：“这靠谱吗？”


    “别管靠不靠谱，”提议的人将手搭在班长肩膀，语气轻浮，“杨晨不是在追凌禾飞吗？你创造个机会，让他俩感情升温呗。”


    班长觉得也是。


    他知道杨晨对凌禾飞的心思不纯，但转念一想，这或许也是个机会——凌禾飞最近为了孟衡的事情魂不守舍，如果能借此让他放松一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班长舒展眉头，招手：“行，那我现在先想办法去通知杨学长。”


    几个alpha看着受骗的班长走远，才猛地哈哈大笑起来，这傻子真好骗。


    “杨晨这次下手有点慢啊。”


    “凌禾飞本就一门心思奔着他好友孟衡来的，啧，要不是孟衡死得惨，这两个人说不定真有点事。”


    有个寸头alpha不以为然：“装个屁，要不是国家干预，保护omega的权益，学校里的这些omega早该回家生孩子去了。”


    大家闻言哈哈笑起来，对于他的话，表示赞同。


    ——


    杨晨上次错过机会，反复回忆那晚上的事情。


    他想自己可能是听错了，当时就应该进宿舍看看具体情况再说！那么好的机会，就因为一点水声没了……说不定是凌禾飞故意弄出的动静呢？


    杨晨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里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


    这几天凌禾飞满校园跑，汗水落在他白皙的肌肤上。


    高高瘦瘦的青年omega时而蹙眉，时而舒心，偶尔陷入困惑，陷入对好友的沉思。


    凌禾飞为了孟衡的事情奔走，跑来跑去，消耗着多余的精力。


    他一想到凌禾飞被自己按在床上，被征服，被标记，无能为力地迎合自己，舌尖顶顶腮帮子，心里头直痒痒。


    班长找到杨晨，邀请他一起玩游戏，了结凌禾飞心结时，他答应下来。


    “不管什么游戏，想办法让我和凌禾飞加深往来，都行，凌禾飞那边你说通他了吗？”


    班长拍了拍胸脯，自信回答：“说通了，就去孟衡当初失事的房间，咱们大家就当开个小联谊会了。”


    那间房早就被封了。


    班长拿出一串钥匙，得意地晃了晃：“我找宿管说要查空房间的消防隐患，拿到钥匙了。”


    时间定在今天晚上十点。


    九点，杨晨等人早早到达。


    这房间的东西出事后就被搬空了。


    杨晨靠在门口，歪歪头，冷笑：“等会儿，转个几圈后，我当碰墙的人时，我会拍了前一个人后往后退，让凌禾飞误以为多一个人。”


    等气氛烘托起来了，他就想办法把凌禾飞抱在怀中，一亲芳泽。


    最好趁乱，“不小心”引起凌禾飞信息素混乱，趁乱，他就来给对方一个临时标记。


    被临时标记的omega会对标记他的alpha产生一定的生理性好感。


    杨晨再哄哄，事就成了。


    到时候凌禾飞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玩够了就扔掉了。


    凌禾飞踩着点过来，他内心总有不安。


    如果前几天的宿舍怪事不是自己的精神失常，那么这宿舍楼里有……那东西。


    而且大概率不是孟衡。


    凌禾飞和人打招呼，表示谢意：“谢谢大家，我知道这游戏可能有些荒诞。”


    杨晨又要靠过来：“嗨。就当玩，平时玩密室玩剧本杀，都多少回了，玩个这游戏有什么荒诞的。”


    他盯着面前的omega。


    漂亮。


    听说孟衡死的那天，他正好分化。


    死的太好了。


    没了alpha好友的单身omega，还天天溜达，不就是勾人吗？


    班长举手：“大家开始吧，玩个几轮没事就结束吧，禾飞你也就再纠结孟衡的事情了。”


    班长打了个哆嗦：“你们别说，现在这天气，大晚上还挺冷的，我衣服穿少了，越来越冷了。”


    关上门，房间陷入漆黑。


    只有走廊才有灯，房间里的灯早就破碎。


    凌禾飞深吸一口气，忽然肩膀一重，一股寒意从尾椎股窜到头顶。


    有人按在他的肩头。


    他不悦，以为是杨晨。


    正要开口，但随后一只冰冷的手捂住他的嘴巴，不由分说将他往房子中间拖。


    凌禾飞努力挣扎，但它的力气太大。


    不是人。


    绝对不是人。


    这时候，班长说了一声开始。


    凌禾飞眼睁睁看着大家在黑暗里动起来。


    这只鬼把自己拉到房间中间做什么？


    下一秒凌禾飞就发现了不对劲。


    自己已经脱离游戏，那三个人玩的话，第一轮就会有一个人连碰两次墙都没人在。


    可是没人发现不对。


    他们还在按部就班地玩。


    队伍少了一个人，又多了一个“人”，游戏才能继续。


    它在玩游戏。


    一双冰凉的双手死死地捂住凌禾飞的口鼻。


    凌禾飞发不出一丝声音，那双手带着浓郁的血腥，冷到叫人打颤——不，那不是温度，那是刺骨的寒意，瞬间贯穿了他的五脏六腑。


    他的眼前开始模糊，呼吸越来越困难。


    几轮后，杨晨也在纳闷。


    他已经开始搞鬼，每一轮都没人喊“到”。怎么一直在循环转圈。


    凌禾飞应该发现不对劲，怎么他没反应？还在一直认真游戏？


    他是没玩过这游戏，还是故作镇定？


    杨晨还有方案B，他先前就指定班长当“气氛组”。


    时间差不多了，班长适时地喊起来：“禾飞，你发现没有，似乎多了一个人啊。”


    “凌禾飞”没有回答。


    “他”还在继续拍人。


    杨晨骂了一句：“凌禾飞，你犯什么贱呢，你没发现游戏不对劲吗？”


    “妈的，omega就是欠操。”


    杨晨拿起手机，亮屏，转身去看凌禾飞的方向。


    昏暗的房间里，手机光线怼脸，照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眼珠子僵硬地转动，看向杨晨。


    被铁杆削掉左下小半张脸露出森森白骨的英俊男人，慢慢地咧嘴露出一个笑容。


    孟衡！


    只一瞬间，就让杨晨吓得天灵盖发麻，原地木僵。


    下一刻，手机掉落在地，砰的一下，光线消失，一旁的王海也看到了鬼魂，连滚带爬往外面冲，鬼……鬼啊。


    而孟衡消失不见。


    *


    第二日，王海直接吓病，躲在病床上瑟瑟发抖。


    凌禾飞全程昏睡，并不知道什么情况，隐约听到了孟衡的消息。


    他原本想问问王海，但对方直接告假，回家休养。


    那晚之后，杨晨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缠着自己。


    他们不是朋友吗？就算孟衡出现，为什么他们会怕到浑身颤抖，其中肯定有隐情。


    凌禾飞打不通王海的电话，他寄希望那位论坛莫名的用户。


    【凌禾飞】：你好，你在线吗？我想问一下你让我离开，是让我离开宿舍吗？


    对方没有解释。


    【凌禾飞】：或许我应该换个问题。我只想确认一件事情，那东西是孟衡吗？


    【】：不是。


    凌禾飞心道这消息倒是回的快。


    他松了一口气。


    【凌禾飞】：我可以理解为，你能帮我找到孟衡，对不对？


    【凌禾飞】：我可以见他吗？或者你能帮我见到他吗？


    对方发过来一个莫测的笑脸。


    【】：好，但是你去的时候不能戴上那平安符。


    对方让凌禾飞在大晚上再去失事的那宿舍，但是不能开灯照明。


    幸亏班长说要玩游戏，他把房间打开后忘记再关上。


    凌禾飞深夜起床，深吸一口气，而后打着手电筒，摸黑往七楼爬。


    他双眼坚毅起来，如果真的是孟衡，昨晚没害死自己，那就不会伤害自己。


    于是他鼓起勇气往上。


    以前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申请住进alpha的宿舍，也没想过会被“鬼物”猥亵。


    更没想过大晚上去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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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禾飞再次回到这房间，走进去，关上门，将自己陷入黑暗当中。


    突然，他被人掐住腰举抱起来。


    就像孟衡活着的时候，常做的动作。


    ——轻了。


    凌禾飞眼圈一红，顺势抱住人的脑袋：“孟衡！”


    下一刻，凌禾飞疑惑地问：“黏糊糊的。”


    面前的“孟衡”用不太正常的语调开口，但还是生前的说话风格：“唔，小飞，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可能是摸到我的脑浆。”


    凌禾飞愣了一下：“……”


    直到此刻，他的好友的的确确是回来了，以一种狼狈的形象回到自己身边。


    凌禾飞抱住他，如同抱一个冰块，不是活人的温度。


    好冷。


    凌禾飞看不清，也不强求，他有别的事情要说：“我前几天被鬼猥琐，孟衡，是你吗？”


    对方停顿了一下：“我是那样的鬼吗？”


    凌禾飞开怀地笑起来。


    四角游戏没白玩，好像无意识真把孟衡召出来了。


    所有的恐惧在近两年分别的前提下，荡然无存。


    孟衡死之后，孟家叔叔阿姨无意透露过那场高三暑假的海边旅行，孟衡似乎想要告白。


    凌禾飞有时候会想，如果没有意外，会不会自己和孟衡在一起。


    想像，给没有发生的事情蒙上了美好的滤镜。


    当孟衡死去的时候，他在回忆就越美好。


    “不过……”凌禾飞歪头，“你是被困在这地方了吗？我要怎么帮你？你为什么会死？”


    “我记不清死前的事情了，好像是有人害我，可我忘记他们是谁。”孟衡抱着他，手指轻轻滑过凌禾飞的脸，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颤抖。


    他声音略微抱歉，说：“或许……我要了阳气后，就会慢慢想起来，禾飞，帮帮我。”


    他拿电视剧和话本里的桥段和凌禾飞解释。


    凌禾飞抱紧他：“可以的，可以的。”


    面前的高大男人而后低低地笑了一下，将人放下来，抵在墙边，伸出手摸着他的脸颊，以一种古怪的立场说：“啊，你对孟衡真好。”


    凌禾飞正要奇怪，突然唇瓣上传来若触若离的感觉。


    他面上突然一红，孟衡在亲自己。


    不像之前的东西猥琐他时的抗拒，凌禾飞只觉得奇怪，但不反感。


    不管这一切是真还是自己的幻想，他都潜意识想要救孟衡。


    他的好友，他的竹马。


    他想要孟衡回来，无论做什么他都愿意。


    而后凌禾飞抽空喘息。


    孟衡只亲了一会儿就放开他，说要离开了，表示明天等着他。


    凌禾飞等他小时候，又待了很久，确定孟衡今天的现形时间过来，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他回到宿舍里，躺床上休息。


    心里正美滋滋时，突然浑身一冷，他身上一重。


    面前依旧空无一物。


    但是有人却生气地过火地摸着他。


    凌禾飞转过身想要去拿床头下的平安符，但下一瞬间就被托腰往后拉。


    这东西生气了……


    为什么是自己？


    就因为自己是这宿舍里住着的唯一一个omega吗？


    是自己独特的信息素吸引了他？


    凌禾飞被强制压在床上，而后被人全身触碰着，时不时敏感地弹跳了一下。


    最后，舌尖酥酥麻麻。


    对方餍足的离开。


    凌禾飞昏沉沉地想着，得找孟衡商量一下对策。


    对方现在还只是摸，万一哪天……


    凌晨，七楼空宿舍里。


    原本紧闭的窗户打开，死白的微弱月光下，一道黑雾它在窗户前慢慢显形。


    高大的男人满身浴血，背对着窗户，神情昏暗不清。


    浓稠的褐色血液从脸上慢慢地滴落在地上。


    变成了那日王海和杨晨在楼道里听到的滴水声。


    皮肉的僵硬，使他慢慢上扬的嘴角，露出的那个笑容满是惊悚。


    被血污沾满的外套，胸口的小名片隐约露出几个字。


    工商管理，孟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