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朔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房间里只剩下茶几上一盏昏黄的台灯。他盯着门口，耳朵捕捉着楼道里每一个脚步声，但每次都不是弈。


    直到第二天清晨，门锁才传来转动的声音。弈推门进来，身上带着夜露的湿气，头发有些凌乱。他看到池朔还坐在那里，眼下有明显的青黑，不由得挑了挑眉。


    “等我？”弈随手把外套扔在沙发上，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看来是有重要的事要问。”


    池朔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巴尔别希诺，这是你的真名？”


    “是啊。”弈漫不经心地回答，给自己倒了杯水了杯水。


    “你和梦茗老师是什么关系？她昨天到底和你说了什么？”池朔的声音有些紧绷，目光紧紧盯着弈。


    弈端着水杯走回来，坐在池朔旁边，深深看了他一眼：“无知是福，你真的想知道？”


    池朔没有任何犹豫：“求你告诉我。”


    弈喝了一口水，语气平静：“她昨天和我说，想要这颗星球，希望我不要干涉。我答应了。”


    这个答案让池朔心头一震，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昨天的经历已经让他的三观彻底崩塌，就算弈现在说自己是外星人，他也不会觉得意外。


    “告诉我，你是谁？”池朔的声音有些沙哑。


    “一种又强又闲的存在。”弈笑了笑，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你可以简单理解为，我是那种游戏里的开挂者。”


    “你有什么目的？”


    “只是玩而已。”弈耸了耸肩，“玩只需要兴趣，不需要目的。到此为止了，你不用再知道更多了。就像我说的，别想那么多，那只会为你带来烦恼。”


    池朔张了张嘴，还想再问些什么，但弈已经站起身，朝浴室走去。


    池朔坐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弈的回答虽然简短，但信息量太大，他一时之间难以消化。他想继续追问，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弈的态度很明显——他不想多说，而池朔也没有能力逼他说出更多。


    接下来的几天，池朔试图从各种渠道打听消息，但一无所获。梦茗老师的失踪和契主的死亡成了学校里的热门话题，但警方似乎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池朔甚至偷偷查过弈的行踪，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就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录取通知下来了。他和弈被御天的指挥作战专业录取，三天之内要搬进御天的寝室然后去报到。


    池朔站在御天学院的校门口，抬头望着那座气势恢宏的建筑。阳光洒在学院的青铜大门上，门上的校徽闪烁着冷冽的光。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录取通知书，心里五味杂陈。


    弈站在他旁边，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只是偶尔抬头看看天空，像是在等待什么。


    “走吧。”弈拍了拍池朔的肩膀，语气轻松得像是在邀请他去逛街。


    池朔跟在他身后，穿过熙熙攘攘的新生人群。学院的走廊上挂满了历代优秀学员的照片，池朔的目光在其中一张照片上停留了片刻——那是乐璃，她的笑容温柔而坚定，仿佛在注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


    “别发呆了。”弈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我们的教室在楼上。”


    池朔收回目光，快步跟上。


    御天学校的教室笼罩在淡蓝色全息光幕中，三十张悬浮座椅整齐排列。


    教室里已经坐了十来个人，弈和池朔一进教室他们的目光就向他们齐齐看过来。


    他们两位可是考试里的名人。


    “雾宜，来坐这边。”里双朝弈招手


    弈从容走到他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放好了书不用自己去搬。弈随手翻着书同里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但很快就有人凑到弈旁边问：“你好，认识一下？我是染碧。”


    “你好，雾宜”


    那是一个女孩戴着蓝色美瞳，她说：“你美瞳真好看哪里买的？”


    弈熟练地报了个网址，接着女孩又聊起自己过去的学校。她又说可惜自己的契子不能和她一起报这个专业。


    染碧撩了撩头发，她手上做着淡黄色的美甲，身上也散发着一股幽香：“你的契子也是在御天吗？”


    弈一本本书写下自己的名字一边回答：“我是契子”


    “啊，原来这是真的啊”染碧捂着嘴一副惊讶的神色，“我听别人讨论你是契子我还以为是假的，你的契主是池朔吗？”


    里双在一边嘴角忍不住抽动。


    弈写完名字无聊地转笔：“嗯对”


    “你们真厉害”柒碧勾起嘴角看着弈，“能加个好友吗？”


    弈无所谓地答应了。


    “老师来了”里双连忙说。


    柒碧只好对弈眨了眨眼说：“那我下课再来”


    一位温和知性的年轻女性走进教室，她的头发盘起穿着一件紧身的工作装一手抱着文件夹。


    她走上讲台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在弈身上，弈对上她的目光微微一笑。


    在短暂的一瞬后她收回目光一开口便是柔和的语气：“我叙虹是你们的班主任同时也是你们的历史老师，好了现在我开始点名。”


    叙虹一个个念名字直到她念到：“雾宜”


    “到”弈举起手


    “原来是雾宜同学，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在御天读书。”叙虹注视着弈。


    弈微笑不语，他早就知道她是御天的老师了。


    “下一个，池朔”


    “到”池朔举起手


    叙虹看了池朔一眼点点头而后继续念下一个名字。


    点完名后就是选举班干部，弈对这个没有兴趣，班长他早当腻了。拖拖拉拉半个小时各大班干部才安排好。


    青棣也在这个班担任班长，里双混了个副班长。


    一下课柒碧又来找弈要好友。


    第二节课还是历史课，讲的是三十八世纪经济崩盘事件。


    池朔调试着课桌上的神经感应笔，看着沙盘里逐渐成型的3735年天宿星立体模型——摩天大楼与贫民窟犬牙交错。


    "三十八世纪中叶的经济危机，始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脱节。"叙虹教授敲了敲嵌着星链公司徽章的老旧芯片，沙盘中的城市突然被红色数据流吞没，"当神经元编织机普及率达到67%时，传统劳动力市场就像被虫蛀的空心树。"


    全息投影在教室中央展开泛黄的新闻影像：【星链生物宣布工蜂芯片产量突破一亿枚】。


    画面里一身精致礼服的凌昭正在剪彩，她身后的乐璃低头调试着医疗型编织机，白大褂袖口沾着试剂污渍。


    "乐璃博士的本意是治疗神经损伤。"叙虹调出编织机的原始专利书，池朔注意到"禁止军事化改造"的条款被血色标记覆盖，"但当这项技术被大规模应用于工业生产......"


    沙盘突然模拟出工厂流水线场景：植入工蜂芯片的工人正在机械地组装芯片，他们的瞳孔里跳动着相同的电子纹路。前排青棣突然举手："叙老师，政府没有进行干预吗？"


    "当时执政厅认为这是技术迭代的阵痛。"叙虹挥动感应笔，沙盘中浮现出当年的失业率曲线，陡峭得如同悬崖，"直到三个月内爆发217起芯片植入者自焚事件——他们在证券交易所门口点燃自己，火光照亮了金融街的电子墓碑。"


    所有人沉默地听着思绪仿佛回到了几百年前的那个灰暗时代。


    “这里划重点，考试要考全段背诵。”叙虹在背后的屏幕上勾出一行文字，“神经元编织机的普及，使生产力在短时间内实现快速级跃升，而生产关系却未能及时适配，导致传统劳动力市场迅速崩塌，大量劳动力被新兴技术所取代，社会结构与经济模式出现严重错位。”


    大家立马回过神在书上勾出重点。但下一秒叙虹又翻了一页继续勾。


    “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失衡引发传统劳动力市场崩溃，进而导致消费市场萎缩、金融市场动荡，大量企业破产、金融机构倒闭，经济陷入长期衰退，社会财富分配严重失衡，贫富差距急剧扩大，社会阶层矛盾加剧，整个社会经济体系陷入深度危机。”


    “这段也要背，你们快点勾下面还有。”叙虹边说着手却不停又往下翻。


    “最后这段意义也要勾，周末要考。”叙虹说，“此次经济危机促使社会深刻反思技术发展的方向与边界，推动了相关法律法规的完善与监管体系的重构，加速了社会福利制度的改革与完善，促使社会各界更加重视技术发展与社会伦理、经济结构的协调共进，为后续社会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奠定了基础，也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经验教训，警示人们在追求技术进步的同时，必须兼顾社会整体利益与长远发展。”


    确认无误后叙虹这才停顿下来问：“记住了吗？”


    一节课下来所有学生像是被抽干了魂，里双将他的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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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书甩到一边抱着头哀嚎：“不，我不要学历史。这么多谁背得完，为什么指挥专业还有历史？”


    “加油吧，少年。”弈拍拍他的肩膀，“下午就是战术课了，撑住。”


    “但还有一节地理啊……”


    流金蹲在街角便利店门口，指尖戳着自动贩卖机的玻璃。屏幕上循环播放的通缉令里。"咔嚓"一声，她徒手掰开取物口，把印着通缉令的促销传单揉成纸团，精准投进五米外的垃圾桶。


    "第三十七张，拍得真丑。"她数着垃圾桶里的纸团，百无聊赖地踢飞一颗石子。石子撞上路灯杆反弹回来，惊飞了正在啄食面包屑的灰鸽子。


    老板从便利店探出头瞪她，流金龇牙笑着抛过去一枚捡来的游戏币："请我吃关东煮？"


    流金咬着鱼丸串晃到公园长椅边，看见有个穿连帽衫的男生正在往湖里扔石子。她学着他的姿势甩出手里的竹签，竹签扎进柳树干时惊起一群麻雀。


    "喂，"她突然坐到男生旁边，"你知道哪里好玩吗？"


    男生吓得差点栽进湖里，抓着书包带子往后缩："图、图书馆？"


    "那里的人都在装蘑菇。"流金撇撇嘴，从兜里掏出顺来的棒棒糖，"你知道怎么谈恋爱吗？"


    男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流金已经蹦跳着跑开了。她对着湖面倒影练习刚刚看到的羞涩表情，结果把自己逗得咯咯直笑。


    流金用意识通讯联络弈，弈的虚影浮现在棒棒糖包装纸上："怎么了？"


    流金把糖纸折成小船放进湖里，"有什么好玩的？"


    弈直接趴在桌子上回答："去商业街吃火山冰淇淋，或者抓几个小混混玩警察游戏？"


    "昨天试过了，"流金踢着石子路边的蒲公英，"冰淇淋崩得我牙疼，小混混哭着找主人的样子也好没劲。"


    "你那什么形容词，那就去儿童乐园坐旋转木马。"弈发现几天不见流金对人类社会了解了许多。


    "金属马又不会变成真的！"流金突然伸手抓住飘过的柳絮，发现是团被人丢弃的棉花糖，"前几天晚上有一个人在被警察追，但他一看到我在前面直接往回跑了。"


    弈的影像晃动着，似乎在憋笑："可能觉得你比警察更可怕。"


    流金鼓着脸颊吹散棉花糖，糖丝粘在旁边午睡流浪猫的胡须上。猫咪惊醒后给了她一爪子，她举着猫在长椅上转圈，直到猫咪炸着毛逃进灌木丛。


    “好无聊”


    "来打赌吧"弈说，"日落前你能让五个人类主动和你说话。"


    流金来了点兴致，把剩下的棉花糖拍在路过上班族的西装上："包括问路吗？赌注是什么？"


    "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作弊要罚吃香菜味营养剂。"弈的影像突然被粉笔头击碎，最后传来老师怒吼"睡觉的给我出去"。


    下午的战术教室弥漫着金属味。池朔扣好战术背心的磁吸锁扣，看着环形沙盘升起无数纳米机器——它们正在重构克洛诺斯小行星带的地貌。


    学生们两人一组分别代表红蓝两方的指挥官作战。两人必须用精神力操纵纳米机器赢得胜利。由于弈和池朔的精神力强大教官先让他们做个示范。


    "今天的课题是星际残骸区遭遇战。"教官的机械义肢敲在沙盘边缘，"红蓝双方将在三分钟后进入战场，记住这是近十年毕业生伤亡率最高的模拟场景。"


    弈作为红方指挥官靠在观测台，指尖缠绕着沙盘投射的引力波数据流。池朔的蓝方队伍正在校准相位炮，突然听到公共频道传来弈的实时通讯："建议你放弃C12区，那里的小行星碎片会在47秒后形成电磁风暴。"


    "什么？"池朔刚开口，整个沙盘突然剧烈震动。纳米机器组成的陨石群在弈的操控下提前引爆，电磁风暴如蓝色妖姬在真空中绽放。


    "这……他的神经同步。"教官调出数据面板，弈的脑波图谱呈现诡异的双峰波形，"他同时操控着引力牵引器和离子炮阵列，这需要把意识切割成......"


    话音未落，沙盘中的红方旗舰突然量子跃迁到蓝方指挥部上方。池朔看着自己队伍的护盾值归零，耳麦里传来弈的声音："作为益智游戏还算不错，少年你还要多练啊。"


    黄昏降临时，流金蹲在露天咖啡座的遮阳伞上数人头。抱着断成两节滑板痛哭的滑板少年、喂鸽子的小姐姐、还有三个被她用泡泡糖粘住鞋底的白领——正好五个。


    不错不错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