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六章

作品:《强夺高岭花和尚后联手复仇

    接下来,吴淼交代了一切。


    俗话说: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事情远比应如是预想的还要悲惨,以至于二人听完后皆是久久不语。


    吴越为了买香花光了家中仅有的积蓄,就连母亲的救命钱都骗走了,但是依旧不够,于是又在外面欠下了不少债,最后还不上还被人给绑走了。


    一边是重病的妻子,一边是被绑的儿子,吴淼实在走投无路,连上吊的绳子都系好了,儿子却在此时突然回来了。


    有人替他还清了欠债,还给了他一大笔银子,让他回来送一封信,信中让他在验尸单上造假,瞒下萧氏真正的死因。


    听到此处,应如是有些激愤地问道:“寄信之人是谁?”


    吴淼只是摇头:“我曾试图去找过此人,想将银子送还,但是那人仅出现过一次,就连债主也不知道此人来历。”


    “于是,你就昧着良心收下了这笔钱,让一个无辜死者沉冤十数年。”应如是双目猩红,胸口起伏不定,握紧成拳的手重重地砸向梁柱,梁柱碎屑四溅,留下一个凹坑。


    刘舞起连忙制止她再次自伤的举动,紧接着问道:“所以萧氏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吴淼平静地回道:“砒霜,但可能还有些别的东西。”


    “什么别的东西?”应如是看向他追问道。


    “尸体口舌溃烂,手指红肿,皮肤上有红疹,乍一看像是误食或是误碰什么东西引起的风疹,但并不确定。”


    “不确定?你知不知道验尸对查案至关重要?身为仵作,你受贿造假也就罢了,但至少要给死者一个交代!”应如是咬牙切齿地说着,忍不住冲到他面前想要给他几拳。


    “冷静点,他既然收了钱,自然是要隐瞒死因的,验与不验对他来说有何分别?”刘舞起抱着她隐隐颤抖的身体,劝阻道。


    “后来发生了什么?”刘舞起眼见着拉不住她,急忙转移话题。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再次露出痛苦之色:“这都是报应。我将逆子锁在家中,不让他踏出家门半步,没想到竟让他逃了,几天后他悄悄回到家中,被我撞见在偷钱,我那可怜的妻子被气到吐血昏厥,我一气之下拿着棍棒打了他几下,不想他却咽了气。真是家门不幸,天要灭我吴家!”


    吴淼说完,两行浊泪从眼角蜿蜒而下,是悔是恨无从得知。这件事深埋在他心中多年,早已成了他的一块心病。如今全盘托出,像是拔除了沉疴旧疾,心里是舒坦了不少,但也生而无望了。


    翌日,吴淼没去大理寺,被人发现在家中自缢身亡。


    回府的途中,刘舞起果然提出了很多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十年前他家中之事的?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去调查了?”刘舞起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其实,最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掌握到的线索都一样,可每次她知道的内情却远胜过自己。


    “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有联系,只要你细心发掘,知道这些并不难。”


    应如是见她一脸郁色,于是耐心解释道:“物件上刻字,多半是赠与物,或是友人或是长辈。这香炉样式简单古朴,上面也没有额外的纹理修饰,不太像是年轻人的喜好,几乎可以断定是长辈所赠,于是我便去附近打造器物的铺子问了一下,知道了物主是谁。至于赠与香炉的原因可以猜想一下,吴越之前是个人厌狗嫌的存在,但自从有了香炉后便不再惹是生非,这香炉多半是来奖励他的。”


    “等等,事情已经过去十年,怎会如此轻易就让你打听到了?还有你怎知他这闻香的喜好在前,而不是在收到香炉之后?”刘舞起不解。


    “香炉一般铺子里都有售卖,定做香炉本就不常见,更何况还要刻字,所以店家有印象,当然也可能是运气好。”应如是接着道,“至于闻香,那就和香料有关了。香炉中残留了一些炉灰,于是我去找香铺的人分辨了一下,得知是忘忧香,此香如名,闻之忘忧,但实则会让人陷入幻境之中难以自拔,危害极大。十年前曾盛极一时,不知有多少人为它倾家荡产,后来被朝廷明令禁绝了。起初它仅为京中达官显贵所有,后来改良了配方传到民间,但因其价格比一般香料贵,寻常人家不会用,在黑市上却是抢手货。”


    “所以这香不可能是吴淼买的。”刘舞起了然。


    “吴淼不知道此香的危害,以为儿子改邪归正,便以香炉相赠,吴越闻香散尽家财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定会在外借钱。而严氏病重的时间恰好与吴越闻香的时间吻合,可以猜想严氏的病根出在他儿子身上。”


    “那你又怎知吴越身故,而吴淼知道他的所在?”


    “这点就更简单了。试想一下一个家中独苗失踪多年、杳无音讯,其父不想让官府寻找,这么多年也不闻不问,不觉得奇怪吗?”


    “确实如此。”刘舞起说完忽又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不是说此事不了了之吗?你怎知是他不想让官府寻找?”


    “本朝律法规定,凡失踪案不设期限,即若是寻不到人,官府会一直贴出寻人告示,除非血缘至亲向官府提出无意愿申请,官府才会放弃寻人。”应如是解释道。


    “回京短短数月,你竟然连律法都通晓了!”刘舞起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和钦佩。


    然而,应如是却是一脸落寞,刘舞起忽然想起她之前的遭遇,心中顿时不是滋味。


    劝慰的话说不出口,她只能装作不知,继续试探性问道:“其实你并不知晓吴越的去向是吗?”


    “我只知道种种迹象表明吴淼并不在乎他的去向,由此可以引出两种可能:其一是父子恩断义绝,所以儿子是死是活他不在意;其二是他知道儿子的行踪,但刻意隐瞒。我更愿意相信第二种可能。而吴越之死则是我的揣测,一个人这么多年无影无踪,多半已经不在世上了。就算不对,也能诈他一下。”


    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刘舞起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你没有给你外祖父丢脸。”


    只是,应如是并未松懈半分,反而眉头紧锁,脸上是散不去的阴霾。


    “只是,现如今知道了母亲并非病死后又产生了新的问题。比如:既然死因是砒霜中毒,何故又有疑似风疹的症状?我清楚记得那天出门前母亲一切无恙,风疹的出现是巧合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还有那个让吴淼造假的人是何人?在这个案子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但至少我们现在已经确定你母亲是被谋害的,接下来只要找到凶手就行。这么听来,是不是也并非难事?”刘舞起说道。


    “说的在理。”


    虽然紧张的气氛暂时缓和,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迄今为止掌握到的线索还远远不够。


    梅香是当年在场作证之人,但想要找到此人比大海捞针还难。因为自从此案了结后,她便再也没有露过面,是生是死都未可知。


    应如是也曾找过一直在母亲身边侍奉的两位侍女夕雾和兰心,只是夕雾失踪至今没有音讯,兰心说是告假回乡,但派人去寻后传来消息却说她从未回到家中,恐怕也是凶多吉少。除此之外,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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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芳华院中的其他仆从是走的走、散的散,时隔多年再去寻找也是不易。


    如今,唯一可能知道内情且行踪确定的只剩那人,但想要她开口比登天还难。


    应如是犯了难,她从心底里不想再与这个名义上的妹妹有牵扯,但现如今若想要更多线索,就不得不从她那里寻找突破口。


    应如是此人有一点好,那就是一旦事情想清楚了,做出了自己认为最佳的选择,那便会不顾一切地付诸行动。


    听说因为迎春宴江明渊免了对她的惩罚,但她仍旧不能出府,每日只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虽然江府守备森严,但与她见上一面,对应如是来说并非难事。


    虽然可以像上次那样通过德馨堂的关系进府,但她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上次一行已然有些冒险,若是被发现,书铺会有大麻烦。


    最终,应如是选择了最朴实的方法——做一回梁上君子。


    夜半时分,正是人困倦之时。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越过江府的高墙,但见她身形矫健若燕,行动迅疾如风,灵巧地避开府中层层守卫,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海棠苑。


    这个曾经无数次在她午夜梦回时出现的地方,承载了她太多的喜与悲、笑与泪,重回旧地,感慨万千。


    院子里的一景一物一如当年,她了然于心,很快便找到了江若微的闺房。


    远远望去,幢幢的烛火勾勒出一个绰约的影子:她手中拿着一卷书,正襟危坐一动不动的,也不知是看入了迷,还是想着心事。


    春台靠墙而坐,看似听候吩咐,实则早已睡去。应如是经过之时刻意停下,见她丝毫没有察觉,便放了心。


    门敲三声后,里面的人影动了一下,但没有起身,而是半疑道:“是谁?”


    应如是没有回应,再次叩门,这回她终于来到门前,像是再三思量后,终于拉开了门。


    见到应如是一袭夜行衣出现,她半晌说不出话来,眼中既有惊喜又是不解。


    应如是躬身作揖后轻言道:“深夜造访是在下唐突,但恳请江小姐借一步说话。”


    江若微回过神来,没有迟疑地点了点头。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静心亭,这是院中最为僻静之所,只是一到晚上,大片摇晃的树影再加上怪异嶙峋的假山石,看着竟有几分吓人。


    江若微是不敢夜中一人来此处的,但今日有些不同,看着前面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模糊背影,她的心中萌生出一种安定感。应如是不知她此刻的心思,只是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急促,渐渐放慢了脚步。


    朦胧的月色之下,二人在亭中相对而坐。


    应如是单刀直入地问道:“此番冒昧前来是想向江小姐请教几个问题,有关令堂的。因涉及贵府秘辛,若不便回答,可以避开不谈。”


    江若微虽有疑问,但是还是答应了。


    应如是问道:“你可知当年江王两家是如何结的亲?”


    江若微思忖了片刻,像是在回忆什么,而后说道:“听母亲身边的王嬷嬷所言,有一年乞巧节灯会,父亲偶遇母亲,二人一见钟情,相约结伴同游,此后二人常书信往来,渐情深意笃,没多久父亲便登门提亲。”


    应如是在心中算着时日,想来自己失踪不久后江明渊便有了佳人,自此仕途顺遂如借攀云之梯,一路扶摇直上。


    应如是极力压制住心中翻腾起的恨意,却见江若微说完后有些犹豫不定。


    没等她开口相问,江若微便给出了解释:“其实,妾一直对此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