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夫妇相视一笑，这笑容让昭庆公主觉得很刺眼，说话的语气变得尖锐，“身为皇室公主，偶尔有几个美丽的面首，也是人之常情。都说平南郡王是大丈夫，大丈夫能屈能伸，就是不知道郡王能屈到哪一步？”


    若是在私底下，商九和肯定会抓着白露凝，告诉她，不允许她私养面首。


    但这是昭庆公主在挑拨离间，商九和温柔看着白露凝，又冷眼睥睨昭庆公主，“昭庆公主有这份心担心我们夫妇，还不如担心自己驸马的手脚。熙和养不养面首，都是微臣敬重的妻子。”


    没有言明熙和公主不会养面首，给足了熙和公主的面子。


    感受到商九和的暖意，白露凝惬意笑着。


    “即便明面上装得冰清玉洁，心底对旧情郎却是念念不忘吧。”昭庆公主得到贴身宫女的提醒，心情愉悦，挑拨他们夫妻感情势在必得，“若是不念旧情，你怎么还拿着人家送你的情物呢？看你手中的旧团扇，过了这么些年，依旧如新。想必是十分珍爱，时常保养。怕不是在睹物思人！”


    睹物思人！白露凝握着团扇的手紧了几分。


    这团扇确实新，因为这是商九和新做送来的，自然看着新。


    但商九和不知这团扇原来的事情。


    原本的团扇是叶落衡所赠，白露凝一开始很喜欢，后来用习惯了便一直留着。


    直到那日学习骑术，商九和失手折断了团扇，白露凝当下惋惜这把陪伴自己许久的团扇，并没有其他深意。


    可商九和偏偏发觉了白露凝对那把团扇的喜爱，私下找了工匠，按照那把团扇复刻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刚拿到手的白露凝十分惊讶，又想着这是商九和的一番心意，便不再多想。


    新的团扇，用着用着就习惯了，已经忘了原来那团扇的事情。


    旧事重提，昭庆公主又说得那般暧昧不清，白露凝不知商九和心里怎么想？依照他的脾气，这会子应该很生气了吧。


    不出所料，商九和听出了昭庆公主话里的意思，感情自己费心打造的东西是叶落衡送的？这让商九和很郁闷。


    亏得当时损坏团扇后十分愧疚，费心找了人才做出一米一样的团扇，就是不想白露凝失落。


    没想到那团扇竟是白露凝跟别人的信物！


    商九和越想越烦，克制着自己的烦闷，揽着白露凝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白露凝反握着商九和的手掌，脸上依旧从容应对，“皇姐，一把团扇而已。哪来那么多联想的事情？你多心了。”


    “是吗？”昭庆公主挑衅看着商九和，就不信他不生气。


    男人都是一样的种，只能接受自己寻花问柳，却不能容许妻子红杏出墙。


    别说商九和这种有底气的权臣，就算昭庆驸马那种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都会介意妻子惦记着别人。只不过昭庆驸马没本事，就算知道了，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昭庆公主打定商九和会生气，势必要让商九和知道熙和的真面目。


    然而，商九和却是一副云淡风轻，“过往的事情尚且能忘记，一把团扇而已，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这装模作样的说话，昭庆公主气得想痛骂商九和，一点将军的血性都没有。自己养男人，木纳的驸马一开始尚且敢跟自己争论几句。这商九和听见熙和一直念着旧情郎不忘，竟然没有半点发怒的迹象，空长一副高大威严的外表。


    还想继续争辩，听见皇上皇后驾到，昭庆公主只好作罢。


    众人停止手头上的事情，高呼万岁。


    白露凝打量着商九和的脸色，果然黑得瘆人，“昭庆是为了让我难堪，你信她，还是信我？”


    “我知道，自然是信你。”被白露凝提醒，商九和的脸色缓和许多。


    落座时，已经瞧不出刚刚生气的迹象。


    商九和为白露凝添菜，低声在她身边说话，“我竟不知，公主这般长情，一把团扇都能让公主记挂这么久。”


    听着商九和酸溜溜讲话，白露凝无奈解释，“用惯了，就没丢。”


    “那现在丢了吧。”


    只要白露凝愿意丢掉，商九和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作势要丢掉团扇，却被白露凝拦住。


    白露凝叹了一口气，把商九和的手放回原处，“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让人笑话。”


    商九和坚决不能让这个“信物”留着过夜，语气不容拒绝，“那你回去就丢了。”


    白露凝不语。


    并非舍不得团扇，只是商九和这霸道的样子让人难以接受。白露凝可以接受团扇坏了、丢了、没了，但听着商九和强制命令的语气，白露凝本就脾气犟，下意识要反驳。


    碍于在宫宴上，众人都看着，白露凝不想与商九和争执。


    这不理人的状态，在商九和看来，就是舍不得扔掉团扇，就是心里还记挂着叶落衡。


    微妙的气氛转变，刚刚来时还浓情蜜意，这会子两人互不说话，谁也不理谁。


    商九和小心翼翼看着白露凝，期待着她能开口缓解尴尬的气氛。可见她一脸从容吃着菜，毫无和解的意思，顿时心里堵得慌，一口饭菜是吃不下。


    白露凝心里也不舒坦，自从嫁了商九和，可以说对商家够好了。但商九和总是如此霸道，顺着他的意就好，一不顺他的意就要强迫人家。白露凝好歹是位公主，虽然不受宠，但该有的傲气还是有的。


    对面的昭庆公主瞧着两人的情况，一眼就看出他们闹别扭了，“这只是刚开始，重头戏还没上呢。”


    帝后二人只在宫宴待了一会，早早离席，其他人各自联络交情。


    商九和在朝堂的地位很高，是许多人结交的对象，很快便被人拉走攀谈。


    蒋子遥过来，简单问候过白露凝，也把商九和带走去喝酒。


    白露凝点头，并没有过多干涉。


    本还想解释两句，但看白露凝漠不关心的态度，商九和把话咽回肚里，随着蒋子遥离开。


    好兄弟蒋子遥一眼就看出商九和在生气，“怎么？吵架了？”


    商九和郁闷，这么轻易就被发现了。


    “你脸上就差写着‘生气’两字了。”


    “无妨，小事情。”商九和抬起酒杯，仰头饮尽。


    白露凝还待在原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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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九和离开，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刚刚吃得起劲，并非饿到了，只是不知如何与商九和相处，只能找些事情做，免得自己手足无措。


    既然商九和离开，正好给自己喘息的机会。


    然而，白露凝刚调整自己的思绪，抬头看见端仪公主、昭庆公主前来，身后还带着萧淑宁、宋茵茵。


    端仪公主，大公主，皇后唯一的亲生孩子。与皇后一样，母女俩明面上与谁都和和气气的。


    端仪公主走近，温婉唤了一声，“熙和。”


    一旁的昭庆公主高傲不屑，冷眼睥睨白露凝。


    瞥见她们身后的萧淑宁和宋茵茵，白露凝垂眸思索，猜测是回京时皇后所说的事情，没想到宋茵茵还真同意入府为妾。但白露凝假装不知情，“不知两位皇姐可有什么指教？”


    端仪公主落座白露凝身前，持以长姐的威严，又不失温柔体贴，“皇姐见你与驸马恩爱，心里替你高兴。担心你一人掌管商家受累，特地让母后找来母族的妹妹，让她入府陪你作伴，为你分担辛劳，也可以伺候你和驸马。昭庆也是一样疼惜你的，这可是她最怜惜的表妹，一样随你回府，伺候你和驸马。”


    话虽是商量的语气，话里的意思却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管白露凝愿意与否，这两个人必须带回将军府。


    “萧家、宋家的女儿给你们做妾，算是抬举你了！”昭庆公主自小宠爱的表妹去给熙和做妾，昭庆很不赞成。


    还找母妃说过此事，碍于朝堂利益关系，昭庆只好作罢。但一想到跟自己互称姐妹的宋茵茵给熙和府里做妾，昭庆就觉得自己也矮了一头。


    白露凝浅笑，挑衅的眼神直逼昭庆公主，“抬举我？我出身皇室，你说是抬举我？还是抬举皇家？”


    “你！”昭庆公主修长美丽的手指指着白露凝。


    端仪公主温柔抬手，不经意把昭庆公主的手指扣下，“熙和，昭庆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若是不疼爱你，怎么会把最疼爱的妹妹赠予你？”


    白露凝打量着她们身后的两人，打扮华丽精美。


    单凭这模样，知道的是嫁人做妾，不知道还以为是谁家的公主郡主出来。


    宋家那位，虽是服从姿态，但眼神掩盖不住的傲气和不甘。她的高傲，是宋家给她的底气。若是进了府，只怕白露凝再也没有安静的片刻。


    再瞧着萧家那位，低着头，紧张握着双手，十分拘谨。但能让皇后跳出来的人，绝不会只是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她或许比宋茵茵更危险。


    “我府上奴仆足够，驸马整日忙于政务，无需过多侍从。”白露凝眼波流转，故作沉吟，绕着团扇的流苏，抵着下巴为难，“不过……我与驸马还差一个濯足侍奉之人，这等粗活怕是委屈了宋家妹妹。”


    宋家的女儿当洗脚婢！简直欺人太甚。


    昭庆公主怒拍桌，引起周围人的注意，这才压低声音，“熙和！茵茵是给你驸马做妾的，商九和封王，凭茵茵的家世相貌，她好歹也是个侧妃。可不是给你们当洗脚婢的！”


    宋茵茵听着又气又急，使劲掐着手心的肉，才忍下一身的窝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