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试探

作品:《被献给高官之后

    蒋氏眼前一黑,捂着胸口半晌说不出来。


    沈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边依旧挂着笑:“你刚才让顾泽等在这,是想让他见见镇国公,在他面前露个脸吧?可惜啊,人家今日有事没来,以后估摸着也不会来了。”


    “他娶我本就只为我这张脸而已,可不是真想跟沈家结亲,要跟你做亲家的。你也别真当自己是镇国公的岳母了,免得闹出笑话让顾泽也跟着丢脸。”


    “至于先前国公府送来的那些聘礼……就当是你替我签了和离书的谢礼吧。你省着点用,足够撑到沈氏族人接济了。”


    说罢她抬脚向外走去,没再多给蒋氏一个眼神。


    房门打开,沈钰带着秋婵走了出去,又目不斜视地带着自己那几个小丫鬟离开了。


    宋妈妈等人缩着脖子站在一旁,待人走远后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了才松了口气,稍稍抬头张望。


    这位大小姐可真是厉害,见面就直呼继母名讳,还将他们这些下人都了赶出来。那通身的气派,似是从前就在这个家里当家作主,从不曾将蒋氏放在眼中一般。


    蒋氏……


    宋妈妈这才想还有这么个人,赶忙进了屋。一进去却瞧见蒋氏趴伏在地上,捂着胸口直喘。


    “夫人,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因着这声惊呼,正院里忙乱起来。有人喊着快将人抬到床上去,有人喊着快去请大夫。


    …………


    沈钰出了正院后并没有直接离开沈家,而是四处走了走。


    这曾经是她的家,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院中很多花木是她亲自挑选的,花园里的秋千架是母亲在世时亲手为她搭建的。池塘边的凉亭柱子上有十几道划痕,无论后来修缮多少次也没有填补。因为父亲说母亲曾在这里给她量过身高,并顺手用发簪在柱子上划了一道,说以后每年都来划一下。


    后来母亲不在了,父亲依旧坚持着这个习惯,每年她生辰时都要带她来这里比一下,然后划上一道作为标记。如此这般直到她十六岁……父亲病倒再也起不来为止。


    在那之后,她自己又来这里划了三道,直至十九岁匆忙出嫁,远走青州。


    沈钰寻着记忆走向凉亭,未到近处便看到了那根柱子,见上面果然一片凌乱。


    “蒋氏这毒妇!”


    秋婵气得跺脚,边骂边快步走了过去,伸手在柱子上摸了摸。


    曾经留着十几道刻痕的地方现在横七竖八多出许多划痕,有些地方甚至被撬得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已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这毛刺还扎手呢,显见是最近弄的。”


    沈家以前的下人都是沈昀和沈钰的人,蒋氏这位夫人在家中形同虚设。即便是后来沈钰嫁了人,府中下人也绝不会让她破坏这根柱子。


    但今日他们进府后见到的下人没有一个脸熟的,全是些新人。想来从前那些旧仆已尽数离散了,无人再看管这里,才让蒋氏将其毁了去。


    “我听闻她也是陛下入京后才搬回来的,估摸着是回来后看四处凋敝,又没有银子修缮,过不回从前锦衣玉食的日子了,就拿这柱子出气。”


    秋婵恨声道。


    沈钰伸手摸了摸,果见上面有许多新的毛刺,轻笑一声:“说不定前几日还又来破坏了一回。”


    三日前她跟卫渊成亲,城中敲锣打鼓很是热闹。蒋氏便是不出门也能听到外面的动静,估计又狠狠地气了一场。


    秋婵这时已走向院中曾搭建秋千的地方,远远地看到那里空空荡荡,便气得喊了起来:“她她她……她把夫人给您搭的秋千也给拆了!”


    沈钰闻言收回手,往秋婵所在的方向走去,见秋千果然已经不见,唯有曾经打过木桩的地方留下了几个坑洞。坑中的土虽也干了,但颜色跟别处不大一样,想来桩子才被拔出来没多久。


    沈钰早料到如此,到没有多生气,只是心中难免遗憾。


    母亲走得早,她对她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但因父亲时常提起,所以她的生活中其实有不少母亲留下的痕迹。


    比如那记录她身高的柱子,比如曾搭建在这的秋千,以及这宅院里的一桌一椅,一草一木。


    母亲走后父亲就没再改动过宅子的格局,连各处房间的陈设也几乎没有变动。除了必要的修缮以及她这个女儿想要自行布置的地方,这院子跟母亲离世时没什么两样。


    如今秋千虽没了,但其他地方看着跟以前大致还是一样的,只是破落荒废不少,不似从前那般四时如春。


    沈钰继续向前走,不多时就来到了东边院墙下。


    从前的月洞门被改成围墙封死了,墙那边传来叮铃哐啷的响动,想来是买去那半座宅子的人正在翻修重建。


    她已经让人去商量了,希望能将这宅子买回来。价钱高些没关系,或者她也可以直接用京城其他的宅院来换,只要对方肯出让,多花些钱她也愿意。


    秋婵方才看到她的秋千被拆掉后就跑开了,这会挠着头回来,嘴里嘟嘟囔囔:“真是奇怪,大少爷的秋千也没了。莫不是蒋氏穷得揭不开锅,把两架秋千都劈了当柴烧了?”


    顾泽小时候喜欢沈钰的秋千,曾跑过来偷偷玩过。沈钰不愿将母亲留给自己的东西分享给别人,就让人在花园另一处给他搭了个新的,叫他以后玩自己的,别来碰她的秋千。


    秋婵本想去把那个秋千拆了泄愤,结果到了地方发现那架秋千也没了,地上同样只剩几个坑,看泥土颜色像是跟小姐的那架秋千同日拆掉的。


    沈钰闻言也皱了皱眉,但并没有多想。京城之前乱了那么久,多少人家都被乱兵贼匪洗劫过不止一次,有些人家连门板都被拆去劈了当柴烧了,她家丢两架秋千着实不算什么。


    只是可惜了那是母亲给她搭的秋千,往后无论搭多少个新的,都不再是从前那架了。


    沈钰摇摇头:“走吧,再去别处看看。”


    她又去了自己从前的院子,果然也是乱七八糟。值钱的东西都被搬空了,连床架都被拆了个七零八落。地上积着厚厚的灰,角落里挂满了蛛网,也不知多久没有清理了。


    秋婵冷不防吸了一鼻子的灰,呸呸两声:“那毒妇好歹用半座宅子换了些钱,还有国公府给的聘礼,也不说多请些人把屋子打扫一下。”


    沈钰一手掩着口鼻一手在面前扇了几下,嗡声道:“她的钱都花在顾泽身上了,听说四处托关系想让顾泽去国子监读书呢,哪里舍得把钱挪出来做别的。要不是以为今日镇国公要来,估摸着进门那条路都不舍得多摆几盆花。”


    “这样倒也好。她没钱就不会动这里,顶多是丢在这不管。有钱了说不定就要把这院子拆了,连地都要犁几遍,免得一看见就想起我。”


    秋婵被她逗笑了,正要说什么,就见沈家的一个小丫鬟匆匆跑来,怯生生道:“大姑奶奶,姑爷……不是,国公爷来接您了。”


    小丫鬟说到一半才想起宋妈妈的叮嘱,忙改口,瑟缩着生怕惹恼了沈钰。


    沈钰有些诧异:“国公爷?”


    “是,”小丫鬟见她没生气,壮着胆子回话,“人就在门口呢,说是要回国公府,正好路过咱们门前,估摸着您跟夫人应该说完话了,就等您一起回去。”


    沈钰有些莫名,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说罢不再逗留,带着秋婵等人离开了。


    卫渊果然已经等在门口,正背手站在马车边看着街景,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沈钰上前,福身施了一礼:“国公爷。”


    卫渊已经听到她的脚步声,转身笑着伸出手来:“走吧,回家。”


    沈钰颔首,在他的搀扶下上了车,与他一道回国公府了。


    …………


    “今日回门可还好?蒋氏可有为难你?”


    车上,卫渊出声问道。


    沈钰心头微动,想到他今早说有事不能陪她一起回门,刚才又大张旗鼓地站在沈家门口却不进去,试探着问道:“国公爷知道我与蒋氏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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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卫渊没有否认,“之前打听了一些你的事。”


    “听闻你这继母为人苛刻,待你并不好。我想……我若去了,既是给你撑面子,也是给她撑面子,你不一定高兴。就找了个借口没去,只在门口等你。”


    这样大家就知道她只愿给沈钰做面子,不愿与沈家那母子俩有什么往来,也免得有人因他的缘故而给蒋氏和顾泽行方便。


    这些事他原本只要默默地做就好了,不需多说。但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发现沈钰似是不愿与他说话,在他面前沉默得很。


    卫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惹恼了她,便想着主动为她做些什么,盼着她能消气。


    沈钰不说话单纯只是怕说多错多,让他觉得自己与他那心上人并不相似,哪知道他心里这些弯弯绕绕。


    见卫渊有心打听她的事,知晓她与蒋氏不合后也没有觉得她不敬继母,反而一心为她考虑,这让她多少有些诧异。


    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件事对沈钰来说都是好的,她便由衷说了声谢谢。


    卫渊见她心情不错,脸上笑意也深了几分,路过街口那棵大槐树时还问她要不要下去看看。


    沈钰拢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国公爷连我喜欢这棵槐树都知道?”


    蒋氏的事还好说,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们不合,随便找个人都能打听到。但这棵槐树……除了她身边亲近的人,谁会注意她喜不喜欢一棵树?他从哪里知晓的?


    卫渊正掀着车帘往外看,没注意到她面上神情,随口道:“有几个常在附近摆摊的小贩说你很爱来这里,每次他们有了什么稀奇玩意就到这棵树下来摆摊,你路过时总会多看几眼。”


    是从小贩口中听说她喜欢来这里买东西,不是知道她喜欢这棵树。


    沈钰心头微松,笑道:“我来时已经看过了,没什么想买的。”


    卫渊听她这么说,便没再提要下车的话,放下车帘随口聊了些别的,就这么一路回了国公府。


    …………


    是夜,卫渊将人拥在怀里,抚着她的衣襟哑声问:“可以吗?”


    他起初想等两人说开了再行房事,但沈钰进门后对从前的事闭口不提。他摸不准她是生章家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愈发不敢主动开口。


    这三日他试探着亲近,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大着胆子想要更进一步。至于之前逼她和离的事……她若不提,是不是就可以这么过去了?


    卫渊抱着侥幸的态度,试探着问她愿不愿意。沈钰却被这句话问蒙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可不可以?


    她愣怔片刻,察觉男人目光越发灼热,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这才明白过来,心里不可置信地哈了一声。


    难不成他前几日一直不成事,不是不行,是在试探?


    想到这,沈钰差点没忍住一个白眼翻上天。


    阴谋诡计逼她和离的时候不问她愿不愿意。让她回京嫁到镇国公府的时候不问她愿不愿意。这会到床上了,问她愿不愿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镇国公是什么温良恭俭让的大善人,从不曾做过强抢人妻之事。


    沈钰心中冷笑,面上神情却很快调整了过来,低眉敛目含羞带怯地嗯了一声。


    卫渊本就急切,得了她的允准哪还按捺得住,指尖一勾便扯开了她的衣襟。


    …………


    一场云雨,他满足地将人拥在怀里,埋首在她颈侧半晌不愿起来。


    沈钰身上粘腻,伸手将人轻轻推开,披了件衣裳自去净房清洗。


    卫渊两眼放空地躺在床上,胸口仍因方才的欢愉急剧起伏着,一偏头却见那走去净房的人背影婀娜,衣裳下两条纤长的腿白净如玉。他喉头滚动,不禁又躁动起来。


    沈钰走进净房,心里正埋怨这姓卫的实在不行,让人不上不下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待她回头看去,一双臂膀便环了上来。


    卫渊赤脚站在她身后,贴在她耳畔咕哝道:“我来服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