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俩人一直嘴碎着找到卖自行车的地儿。


    老程揉着屁股蛋儿骂道：“下回再坐你车，我就是孙子。”


    “嗐，我可不敢当，我爷爷回头莫名其妙多一兄弟，我太奶奶得爬上来自证清白。”


    “哈哈。”一旁柜台看热闹的售货员都被俩人逗乐了。


    大中午的闷热，也没啥事，就没催着问俩人要买什么，图一乐。


    “同志，让您见笑了，您受累介绍下咱们自行车，今儿我咬牙也得买一辆，不然骑人家的驮着他半天，还被嫌弃。”


    看着两人打扮，售货员很客气的回道：“您是来对了，咱们这儿自行车齐全着呢，有永久的，飞鸽的，凤凰的，您瞧这辆，大链套，黑漆，电镀手把儿，28英寸，结实着呢。”


    李延勋记得后世家里还有一辆是永久13型的，爷爷辈儿传下来的，摩托车都坏了几辆它还好好的，漆都没掉一块。


    不过这款好像要过两年才有。


    随便挑了一辆看着不错的问道：“多少钱？”


    “168元，您带票了吗？”


    交了钱票李延勋就拥有了自己这辈子的第一辆车，挺奇怪的，后世路边一堆自行车都不带看一眼的，有时还嫌弃挡路，这会儿买了辆自行车还挺有成就感的是怎么个事儿。


    “带上票记得去砸派出所登记拿车本儿。”


    “好嘞，谢谢您啦。”


    看着李延勋二话不说就买了，老程说道：“你小子买自行车都不挑的看看试试。”


    正心里夸李延勋买东西不磨唧的售货员不乐意了：“嘿，老同志，这可不兴试啊，就好比你娶媳妇，还能先试吗？”


    “哈哈，我相信咱们质量，走喽老程，中午吃什么？”


    老程羡慕的摸着新自行车咂咂嘴道：“一会儿我先给你试试这车成色，你小子今儿已经大出血了，我就不让你破费了，咱们回去吃吧。”


    食堂取消后，大伙儿中午都是自己带着菜和馒头，在街道办囫囵吞枣的吃一顿。


    不过今上午听老程神秘的说街道办食堂要恢复了。


    “得嘞，您甭给我省，上哪儿吃，指路。”


    “行了，这孩子咋不听劝，我瞧你也带了窝头的，放晚上就坏了，咱们回去吃吧，正好你婶儿炒的土豆丝儿，油水足着呢。”


    李延勋也没客套，节俭之风还是得贯彻的。


    只是把欠老程一顿饭的事儿记在了心上。


    还是没争过老程，新车被对方骑了去，李延勋在后面委屈的跟个小媳妇似的，有了来时路上老程的那种心情了。


    “您慢点儿，别摔了，唉呦，您绕着点坑洼。”这话咋这么熟呢？


    “哈哈，一车传三代，人走车还在不是。”老程心里痛快极了，比赢一盘棋还爽，总算报了来时路上的冤念。


    买了车心情好，顺路叫着老程绕了圈什刹海。


    可惜，今年干旱，什刹海也跟减肥似的缩了一整圈儿。


    边上还露着一大截泥泞的滩边，被烈日一晒，裂出了一道道不规则的方块儿。


    成了小孩子们过来玩泥巴的乐园。


    “嘿，前面咋回事儿？”


    看到前面大中午的围了一圈人，还有几个帽子同志在走访做笔录，两人停下车过去凑了个热闹。


    “儿子，你醒醒啊，你看看妈啊，妈再也不睡午觉了好不好，你快醒醒吧。”


    一个妇女抱着满是泥巴的孩子哭的撕心裂肺，眼里全是绝望。


    旁边的男同志红着眼睛，手颤抖的好几次想拉起妇女都没使上劲儿。


    怀里的孩子看样子是溺水没得，已经没救了。


    一位女同志顾不得妇女身上泥泞上前苍白的安慰：“同志，您节哀。”


    “儿子，醒醒，醒来妈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妈再也不省粮食了，咱们吃肉，对吃肉，你醒来让妈做什么都可以，你快醒来啊。。。”


    妇女哭喊着，然后看着怀里都快看不出样貌的儿子还是没有反应，一阵眩晕感传来就倒了过去。


    大伙手忙脚乱的对妇女掐人中急救，中间妇女的手死死的抱着儿子不撒开。


    李延勋看的也是眼睛一酸。


    若是死亡可以替代，天堂一定站满了父母。


    老程找帽子同志打听完消息过来语气沉重的说道：“走吧，陷泥里了，把孩子拉出来就已经没了。”


    路上两人都很沉默，刚才在边上李延勋也听了一阵。


    孩子家里定量少，还有老人，中午孩子跑出来不是玩，是自己做的捕鱼的工具想捞鱼。


    .......


    四合院


    许大茂吃完饭后，看着娄小娥没有动手洗碗的意思。


    只能自己动手，饭后水龙头洗碗洗碟的人很多。


    “呦，大茂，又是你洗碗呢，啧，还是你们放映员吃香啊，瞧这碗碟上的油，放我们家都舍不得洗。”


    嘴这么毒的非二大妈莫属，同住后院，她一直瞧不上许大茂。


    因为要打听消息，许大茂也没敢给脸色：“嗐，小娥中午总犯困，我就舍不得她受累了，对了二大妈，咱们院最近没啥事吧？怎么没见光天？”


    刘光福被拉壮丁，拿着桶在一旁接水给家里水缸里加水。


    自从院里有了自来水之后，大伙也没这习惯，今年停过几次水之后各家各户都买了水缸存水。


    看到许大茂给自己偷偷散烟，眉开眼笑的接过藏到兜里道：“大茂哥，您是不知道，我哥跟变了个人似的，整天不见人，就晚上睡觉会回来。”


    “哦？光天忙啥呢？是找着工作了吗？”


    二大妈洗完碗没好气的说道：“就他?能找着工作我这把碗给吃了，还不是街道办弄了个学习班，跑去听课了，你说这就是瞎折腾，在学校都学不到东西，这学习班能学到个啥？”


    刘光福看着周围赶紧说道：“妈，您可甭瞎说，我哥是笨，但咱们街道办弄这学习班的事儿，您和我爸不还夸来着。”


    二大妈也自知失言，悻悻的住了嘴。


    许大茂拉住刘光福好奇道：“啥学习班？”


    “大茂哥您有工作，不了解，听说是咱们院李干事提议弄的，说是教电工这些，到时有工厂招工优先给推荐呢，要不我哥能这么积极吗？”


    许大茂听说是李延勋提议的，有些惊讶。


    他倒对这个学习班的事儿感兴趣了，打算一会儿就去街道办打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