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梭，秋风把街头小巷树上的叶子染成了鲜艳色。


    心思细腻的女同志们收集起来回去夹到书里当标本。


    四九城秋短冬长，一夜秋雨过后，人们起来都自觉得穿上了厚衣服，手也藏进了袖子里，还没感受秋色，就觉着要入冬了。


    其实现在还只是九月，等到天放晴又会再热一阵子。


    东来顺。


    李延勋和白昭相对而坐，聊了一会儿酒暖的也差不多了。


    李延勋倒上举杯道：“白哥，今儿让您破费了。”


    “甭跟我客气，这酒温一下喝着就是舒坦，咱哥俩慢点喝，今儿没啥急事吧？”


    李延勋吃了口涮羊肉摇头道：“别说没事儿了，有事也得放到一边，您没瞧见那会儿您过来我们院叫我，大伙儿多羡慕啊，都眼巴巴的攀您关系呢。”


    白昭乐道：“但我没看出来你小子想着攀我这关系？”


    “也许我是故意特立独行的让您高看一眼呢。”


    “哈哈，要真这样儿也不错，这也是种能力，不说看在我爸特意吩咐的面上，就咱俩能相处的来这层，往后有事儿别张不开嘴，这人呀，就是你帮我，我帮你嘛。”


    “所以今儿我一定能帮到您什么吧？不然这顿饭我可吃不下去。”


    白昭添上酒摇头道：“放心吃你的，找你也是公事帮忙。”


    “和您开玩笑的，就我现在窝在街道办这样儿，要真有能用的上的，您开口就是。”


    “既然叫声白哥，就别这么见外，先说事儿，我怕你小子一会儿借着酒劲溜了。”


    接着白昭正色道：“两件事儿，第一件，你有没有想着挪个地儿？”


    “白叔就这么急着还人情？我现在还得在街道办再熬一熬，再多学习学习，现在用您这人情亏大了。”


    “你小子忒会算计，也不是急着还人情，这段时间我爸妈住回去没少有人跑上门找关系的，说实话，闹的家里都不安宁，俩院子没一个我能看上眼的，也就你小子不错，正好还能借着机会让他们消停消停。”


    李延勋敬了一杯酒下肚道：“大伙儿都是门清，这就叫抱大腿，哈哈。”


    “既然你小子想着厚积薄发，我也不能拔苗助长。”


    “您别怪我不识抬举就成，第二件事呢？”


    白昭看了圈旁边没人后小声道：“你们院的聋老太太，你了解不？我有朋友想了解了解她情况。”


    李延勋放下筷子琢磨了一下才回道：“所以这件事是公事喽？”


    “嗯，知道多少说多少，说错也没关系。”


    既然人家说了是公事，就不能打听白昭为啥盯上聋老太太的原因：“我是后面住进这院子的，平常倒是和大伙相处的挺不错。”


    白昭瞪了一眼皱着眉头道：“好好说，你应该能猜到我问的是什么，少卖关子，年纪轻轻的学啥不好，忒不痛快。”


    “咳，据我观察，院里人好像都挺怕她的，包括住后院的刘海中，许大茂这些，有传言说她是烈属，给我军送过鞋子，唔，这点儿应该是从我们一大爷嘴里传出来的，毕竟利益共同体嘛。”


    “哦？这点仔细说说。”


    “一个无亲无故的老太太，能让我们院的一大爷心甘情愿的为她养老，可见是有本事的，易中海这人，可不是谁都能让他心服口服的。”


    白昭敲着桌子问道：“说些我不知道的。”


    “听说她和我们王副主任关系挺好，另外跟轧钢厂厂长好像也有些来往。”


    “烈属这事儿她自己亲口说过没？”


    “别人说她是默认的，但我在街道办没查到我们院儿还有烈属。”


    白昭吃了口菜又问道：“生活上呢？”


    “养尊处优的一个人吧，挺精致的，另外她五保户不知道是怎么办下来的，听院里有人说过一嘴，她每月会把粮票找人卖出去。”


    李延勋说到这儿有些纳闷道：“按理儿说，她情况您比我更清楚才对吧？”


    白昭摇头道：“我们家进城时间晚，开始的时候年龄小，又是隔着院儿，到后面我参了军到工作，更不了解了。”


    接着仿佛无意的问道：“唉，你小子心细，就没琢磨琢磨？”


    “您是听说了什么吧？给您看样东西。”


    白昭奇怪的看着李延勋从衣服里掏出个文件袋，接过来打开扫了两眼道：“你知道我要找你？功课做前面去了？”


    “巧合，就算没今儿咱们见面这事，最多过完年，我就会递上去。”


    “按理儿说，她们也没拿你怎么样，心眼儿挺小啊你。”


    李延勋摇头正色道：“我不允许家里有老鼠，也不允许有人玷污那些人的荣耀。”


    白昭也没再开玩笑：“这事交给我吧，你别打草惊蛇，对了，王老太太还好吧？”


    提到老太太，李延勋脸上挂起柔和的笑意道：“好着呢，今儿您知道人家溜弯去哪儿了？嘿，跑到珠市口我姐家去了。”


    “老人家多活动活动对身体也好。”


    “我姐生了个大胖小子，跑去稀罕去了，还埋怨我追人家女同志没进度呢。”


    白昭乐道：“你小子行不行啊，要不要哥哥教你几招？”


    李延勋轻蔑道：“哼，老司机追女同志，还用教？”


    白昭不明白追女同志和开车有啥关系，而且你小子会开车吗？


    或许是看出白昭的疑惑，李延勋神秘一笑道：“你知道男孩长大为什么都是逗逼，而女孩长大却是捣蛋鬼吗？”


    “你明白想开了，和想通了是什么意思吗？”


    “你知道攻速鞋又是什么鞋吗？”


    “你知道18有时候并不是指年龄吗？”


    看着一脸懵逼的白昭，李延勋心里想道：不，你都不知道，也只有阅读理解满分的读者老爷才能解释清楚。


    .....


    被李延勋提到的大胖小子，是秋老虎过去没有多久出生的，大名伍卫国。


    小家伙生下来六斤重，所以小名就叫六斤，小六斤生下来倒是没少折腾人，姐姐虽然晚上睡不好，但也乐在其中。


    常常逗小宝贝疙瘩，现在连姐夫常常加班回去晚也不在意了。


    “奶奶，您今儿就甭过去了，您说我妈也是，怎么能让您一个人过来呢，路上多不安全。”


    王老太太不在意道：“这有什么，我又不是腿着过来的，我在外面找了个电话让小古送我过来的。瞧小六斤，胖嘟嘟的多乖呀。”


    接着又生气道：“这虎子也真是，追个女同志半年了也没定下。”


    李艳玲安慰道：“您别生气，小年轻多增加增加感情，虎子您还不知道吗，他心里有谱着呢。”


    “这倒也是，哎，你爷爷奶奶好好的又回老家去了，田老哥最近也没过来，我只好上你这转转了。”


    “还是您好，虎子到现在只过来一回，哼，有了媳妇忘了姐。”


    要是李延勋在一定喊冤，小六斤见了舅舅认生大哭就算了，还滋了一脸童子尿，这谁顶的住。


    王老太太同仇敌忾道：“哼，还不是他媳妇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