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在四九城阵阵鞭炮声中，院门口挂起了大红灯笼。


    妞妞被三叔抱着拍着小手欢呼爷爷点亮灯笼挂了上去。


    狗蛋儿在爸爸的帮助下抱着一把麦草扔到门口，果果青子也围在旁边，等划动火柴点燃后，几个小不点都围在火堆旁伸着手咯咯笑。（这习俗不知道算不算封建迷信一类的。）


    院里桃花端着盘子巧笑嫣然道：“吃年夜饭喽！~”


    李延勋对着桃花点点头，像小时候一样从父亲手里接过鞭炮挂到树上，拿着嘴里的烟点燃引线。


    1962年的最后一天在噼里啪啦声中到了最后的夜晚。


    屋里四位老人坐在上首，都穿着洗晒好的新衣裳，笑盈盈的看着一大家子分别落座。


    李延烈拿着两瓶酒一桌放上一瓶，不喝酒的女人孩子一桌，水代酒，每个小不点眼前都得给倒上。


    “李老哥，说两句？”


    李有福站起来举杯说道：“当年我跑去队伍里的时侯，从没想过咱们家人丁兴旺四世同堂情景，当狗蛋儿叫我太爷爷的时侯，我都有些恍惚。”


    “能吃上这么丰盛的年夜饭，孩子们能有工作，能吃饱饭，能上学，能穿上新衣裳，都要记在心里，是谁给了我们这样的生活，所以这第一杯，祝福我们的国家越来越强大。”


    “祝祖国富强，干杯。”


    妞妞一着急，小手端着的杯子里的水都差点倒在衣襟上，嘴里还跟着吆喝道：“唔，强大呢。”


    她紧跟慢跟的还是晚了大家伙一步，屋里最后都听到了她奶声奶气的话。


    “哈哈。”


    大伙儿都被这小不点乐到了。


    “这第二杯，祝王大妹子，田老哥身体健康，祝仁杰杏儿虎子他们几个工作顺利，祝狗蛋妞妞果果青子他们茁壮成长，新年好！”


    “太爷爷太奶奶新年好。”


    狗蛋儿还记得去年说了这句领了压岁钱，太爷爷话一落他就迫不及待的说了出来。


    “哈哈，好了，开饭，田老哥，今儿咱们可得好好喝点。”


    李家的年夜饭是大嫂二嫂和母亲张罗的，几样主菜是六子炒的。


    吃了口红烧鲤鱼对六子赞道：“六子，你这厨艺算是能撑场了。”


    六子不好意思笑道：“腊月初就开始上灶了。”


    四合院这边也进入到了年夜饭环节。


    阎埠贵家除外，晚上随意弄了点吃的就算完事，这会儿阎解放几兄妹眼巴巴的看着脸盆。


    阎解成因为有了今天那么一出，这会儿坐的远远的，低着头。


    杨瑞华看着一家人心里叹气，听着中院的热闹，就她们家静悄悄的，心里不是滋味：“老阎，给孩子们分分吧。”


    阎埠贵看了眼大儿子，但想着大过年的，还是忍了。


    起身拿起脸盆用铲子分花生。


    阎解旷接过花生就迫不及待的剥开吃了，小解娣把花生仔细的装到兜里，手里拿了几个，看了看母亲，给杨瑞华分了一个。


    杨瑞华爱怜的摸了摸女儿脑袋拒绝道：“你吃吧，妈不喜欢吃这个。”


    阎埠贵莫明心里有些酸，给老伴也铲了一锅铲，又倒回两个递过去说道：“吃点，过年呢，咱们家就两个字公平，谁都有份，也都甭不高兴，一会儿包饺子，瑞华，多放点油渣，吃完也就不惦记了。”


    阎解旷抬头渴望道：“那一会儿能下点饺子吃不，我晚上都没吃饱。”


    “留明早吃的，一会儿早点睡着就不饿了。”


    杨瑞华看着孩子们说道：“老阎，一会多包点，煮点儿，大过年的还能让孩子饿着，多不吉利。”


    阎埠贵叹了口气，看着老大还是坐在那儿不动骂道：“还杵在那干啥，等我把花生送你手里啊？”


    杨瑞华拉了拉老伴手小声道：“解成今天不对劲，你就少说两句。”


    “怪谁了？非得让人家给你两嘴巴子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阎解成虽然被警告了，这会儿脑海里还是庄桃花的一颦一笑，她对着自己方向还友好的点了点头呢。


    一定是对我有好感。


    怪就怪家里条件差，自己都没勇气过去和人家打招呼开口。


    想到这儿看着一点年味的家里更憋闷了，起身抓了把花生就回屋了。


    杨瑞华不知道今天情况，纳闷道：“大过年的这是咋了？老阎是不是你又跟他算利息了。”


    阎埠贵无奈道：“你今儿一直忙着没出去，人家李干事的弟弟妹妹过来院里了，咱们家老大看上那个叫桃花的了，咱们家啥情况，能够得着这高枝？他也真是敢想。”


    杨瑞华不以为意道：“有印象了，上回这姑娘来院里咱们家老大就跟丢了魂似的，解成也该说对象的年纪了，再说了，她不也就是一个被人捡回去的，又不是亲妹妹，老阎，我琢磨着这事儿说不准能成，万一要是能看上咱们家解成了，就那条件，说不上能沾多少光呢。”


    说着自个儿还乐了出来。


    “你比你儿子还敢想，人家虽不是亲兄妹，可比亲兄妹还亲，就是多看了几眼，都被警告了，我可告诉你，这事儿你早断了这念头，不然全家跟着遭殃。”


    “瞧你那怂样，有这么严重？”


    “你也不想想老易为啥都不敢在人家面前露小心思，现在多低调，不说别的，就今儿过来的哪个叫魏仁杰的两口子，都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和阎家的冷清不同，易中海一家三口今年倒是挺温馨的。


    饭后易大宝跪在地上，给两口子磕头拜年。


    一大妈拉起儿子手说道：“大宝，现在不兴磕头啦，你也新年快乐，老易，还坐着干啥？”


    易中海笑呵呵赶紧起身，把两口早准备好的压岁钱拿给儿子。


    “大宝，爹也祝你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大宝收下压岁钱，更乖巧了，不过想到死去的爹娘带着哭腔道：“爸妈，我，我能不能明天出城给我爹娘烧点纸，告诉他们我现在的爸妈对我很好，我会好好学习以后孝顺的。”


    一大妈心软，搂着大宝说道：“傻孩子，哭什么呢，大过年的不兴哭，明儿就让你爸带着你去。”


    易中海觉着大宝过年还能想着以前没了的爹娘，是个孝顺的孩子，心里高兴的说道：“你不说明天我也想带你去城外找地方烧点纸的，不哭了，我给咱们放收音机，包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