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世界二

作品:《塔罗日记

    001早雾记者议员与死者


    入秋的圣斯里弗街清早还会泛起一片薄薄的雾霭,面包房的铃声清脆。一出门就能闻到入秋的风混着枯枝的气味,对街的大巴惊起咖啡店前的群鸽。


    分针刚过一刻钟,瑞伊·夏普就已经端着两份咖啡飞快地赶过闪烁的绿灯,身旁的拉丁裔部长一直歪头夹着大块的大哥大一边重复着“sí、sí、sí……”。


    “呃,瑞伊……”菲欧娜在打电话的间隙抽手去拿她手上的咖啡,“老头应该告诉你今天要跟着多偷拍点照片的事吧?”


    “什么?”


    “西纳德今天也会来。”


    “西纳德?”瑞伊立即停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菲欧娜大步走出去好几米,“等等,今天不是门罗夫妇的婚礼吗?”


    “是的。但是西纳德也要来,记得吗?你之前写过稿子的那位。”费欧娜显然没空理会这位略有脾气的新晋记者,自然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费欧娜停顿了几秒,接着说道:“‘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污点的议员在大选前再度出现’,相比之下门罗夫妇的事情就显得……”


    瑞伊看着菲欧娜涂了红指甲油的手做了个夸张的手势。


    “不——等等,你说偷拍是什么意思?”瑞伊继续大步追了上去。


    “哈?小妞,你显然把你的工作想得太正派了。”


    “可是,为什么是我?”


    费欧娜耸耸肩,在大步赶上下一个红绿灯之前把咖啡一饮而尽,脱下墨镜打量了瑞伊一眼:“你知道为什么。”


    瑞伊顿时感觉背后一热,脑子里浮现出抓拍到的那个眼神。


    西纳德·伯恩的眼睛是深邃的祖母绿色,即使斜睨着镜头也显露出一个政治家的精明与狡诈。


    “嘿!根本没有人跟我说我今天要干什么……”瑞伊回过神来试图跟菲欧娜理论一番的时候,才突然发现眼前就只有呼啸而过的大卡车和刺眼的红灯。


    世界好像就剩下了她,站在刺耳的鸣笛声之中,身上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一阵一阵地发热……


    如果说人类是天生的政治动物,那么西纳德就仿佛是天生的议员。


    政坛世家、名牌大学、信托宝贝,以各种政治场合的香槟为食,二十五周岁生日礼物就是一个众议员的头衔——


    而且,他还是个傲慢无礼的家伙。瑞伊匆匆合上摘剪下来的报纸集,并反感地皱了皱鼻子想。


    那个剪辑册是她之前写那篇有关他的报道和后续报道时做的功课,里面裁剪下了各种有关西纳德的报道。


    由于她目前就只写出了那么一篇有代表性的报道,所以这个小册子目前还是那些“纸片西纳德”的独栋豪宅。


    瑞伊把册子放进包里,抬起头来扫视了一边全场。


    婚礼按照门罗家族的惯例在他们的庄园奥奇菲德里举行。


    那是一片漂亮的山崖下的地段,离附近镇上和市里更是比许多现有的庄园便利许多,门罗家族以其强大的经济实力一直将其维持到现在。


    瑞伊在院子里遇见其他报社媒体记者的时候,他们正端着酒杯俨然装出一副上流人士的样子在那里交谈。


    “是的……我敢说……门罗们一定花了很多工夫,不让这座漂亮的宅子沦为度假酒店……”


    在正式的仪式开始之前,客人和到场的记者都是在室内外的小型聚会上消遣。今天这场婚礼是对媒体和外界开放的,因此即将到场的客人应该不少。


    为了第一个拍到西纳德出现在婚礼的照片和细节,瑞伊早早地就来到了现场,今天早晨菲欧娜的话还让她心有余悸。她没想到她刚开始打拼的事业全部要押在一个品行不端的议员身上。


    不过现在宴会尚未开始,婚礼估计在正午十二点举行,而她看了眼表,现在正是早上九点四十五,院子里除了几家媒体记者,只有零星的几位妇人和随从以及装点现场的仆人。


    在确认院子里没有西纳德的身影之后,瑞伊又趁人不备偷偷溜进了宴会厅。可能是她最近正在走霉运,她在刚从院子从正门走进去时就撞上一个步履匆匆的男人。


    那个人走得很快,瑞伊几乎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背影就消失了。不过瑞伊看到他的手上拿着一瓶酒,估计是现场的仆人之类的。


    宴会厅更加冷清,几乎没有客人,布置得七七八八的现场只有仆人在进进出出,他们看起来也对瑞伊在这里干什么没有兴趣。


    瑞伊一边搜寻着西纳德的身影,一边四处观察。


    宴会厅不如院子里的布置完备,白布桌上没有太多的食物和装饰,瑞伊还看到舞厅侧边的大乐台的外围幕布只拉上了一半。


    瑞伊花了几分钟在主厅寻找西纳德的身影,又去了旁边一侧的走廊上看了一眼,全都一无所获。


    正在瑞伊撇撇嘴打算退出去重新在院子入口处蹲西纳德时,一群仆人正巧端着盘子和抬着装饰物进来,她顺势退到角落里。


    突然间,她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瑞伊漫不经心地绕过搬运装饰的工作人员,稍稍抬眼就能看见会厅角落里的男人——定制西装、漫不经心又傲慢的神情、总是挺直的腰背——西纳德·伯恩。


    他正抬头环视着会场,没注意到巨大装饰品后的瑞伊,接着低头看了眼手表就转身退进会客厅后门的走廊里。


    熟悉的,深邃端正的五官,总是刮净的线条硬朗的下巴以及令人不可忽视的身形……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他年纪轻轻就和当地大法官的女儿订婚,他一定是约会市场上的抢手货……


    哦,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这脚底抹油的耗子……”瑞伊一边咒骂着一边拿起自己装在包里的相机跟上他。


    瑞伊并不是身形特别娇小的女士,但是磨脚的高跟鞋要跟上西纳德那双长腿显然十分吃力,他的后脑勺在别墅楼里转了几个弯之后消失在走廊里。


    “见鬼……”


    瑞伊突然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但是走廊的尽头玻璃窗外的景象突然挡在她眼前——前面没路了。


    她回头时,四下也完全没有西纳德的身影。抱着急切的心态,她张望了一番就索性顺道走进了离走廊最近的房间里。


    “哦,又是你。”西纳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瑞伊转过头来的时候,他正把门关上。


    这间房间因为没有窗户而显得不太明亮,瑞伊能感觉到房间不小,但是地毯上紧密地摆着的沙发和家具,还有一边堆放的乐器都让她感到逼仄。


    她能通过房间一侧的大幕布推测这是供乐师休息和准备的房间,连接着她刚刚看到的舞台,靠近她那侧的桌子上还摆着一桶冰块和香槟。


    “真是冤家路窄啊,伯恩先生。”虽然有些惊讶,但是瑞伊还是迅速摆出了防御的姿态,“你很喜欢跟踪年轻的记者女士?”


    “哦,你又开始展现你的‘能力’了吗,瑞伊小姐?”西纳德神态自若地耸了耸肩,信步走向瑞伊,“这次又是什么?再度出轨一个未成年的记者界新星?”


    “我成年了,伯恩先生。拜您所赐,我现在赚到了钱足以打扮得像个得体的成年人了。”


    瑞伊没有退让的意思,她依旧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西纳德接下来的一举一动,以防他随时进攻。


    “哈,我貌似帮助您成为了‘女人’,记者小姐。”西纳德轻声笑了一声,在瑞伊跟前停了下来,缓缓眨眼的笑容令瑞伊的脸颊感到一阵燥热。


    瑞伊气得用新买的高跟鞋狠狠地踩了西纳德一脚。


    “嘿!”西纳德后退了一步。


    “无赖。”


    “这只是个玩笑。”


    “哼,恕我直言,你就算被革职也是咎由自取,你现在的窘迫完全配得上你的所作所为。”


    “好吧,小姐。我承认你把我的工作生活搅得一团糟让我有点生气……”


    “这关我什么事?这都是你……”


    “听着!你那些报道简直是百分百一派胡言——”西纳德显得有些情绪激动,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保持着冷静的姿态。


    “要不是你一见面就嘲弄挖苦我,我也不会躲到那个角落里去!这完全就是你咎由自取!”


    场面一度变得焦作起来。西纳德虽然也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但是好在,在瑞伊的注视下他也只是烦躁地摆着手势。而瑞伊也恼怒地习惯性将相机举到胸前。


    “好吧。这次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得逞了,你害得我已经够惨的了。”西纳德趁机伸手抓住了瑞伊的相机。


    “扒手!”瑞伊也顺手抓住相机,只不过力气不敌西纳德,她踉跄了几步直往他身上靠,只不过就算这样她也不愿意放手,“你在干什么,西纳德!快松手!”


    “见鬼,快放手,这可不是你该有的力气!”


    瑞伊,她好像听见不知道哪里传来尖叫声,不知道哪里开始变得吵闹起来。


    “等等,快停下——”西纳德突然松了些力气,可是这样只会让来不及反应的瑞伊突然失去重心摔在他身上。


    而西纳德也没来得及站稳,后退几步撞倒了房间里布置的冰桶香槟和架子鼓踩在房间后的红色幕布上一起摔倒在地上——


    厚重的窗帘也跟着被踩落下来,他们就那样顿时暴露在一个类似舞台之后的空间里,在前面众人的目光下,一览无余。


    更要命的是,现场看见他们的众人突然尖叫起来,一片哗然。


    瑞伊在西纳德身边的地上抬起头来,厚重的幕布压在她的身上让她身上的暗痛仿佛遍布全身——


    眼前,一具陌生男人的尸体正凌乱地躺在他们打翻的冰块中间。而台下,一群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充满戏剧性的一幕……


    “哦不……”瑞伊在一片喧闹之中,听到声旁的西纳德失神地小声说,“阿尔……”


    “是门罗先生叫我到那个房间里去的。”西纳德说这话的时候瞥了一眼身边的瑞伊,“不过我现在也不确定是不是他本人这么做的了,你说是吧,门罗先生。”


    瑞伊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西纳德还能一副在记者面前谈笑风生的样子,面对那个满脸皱纹的老警。


    “你的话最好是讲过法庭上的陪审团,议员先生。事实上,你最好能说服他们你是无辜的。”


    年长的警官显然不吃西纳德那一套,看起来他要带身边那个实习警探就已经够头疼的了,“艾伦!该死的,不要碰那瓶酒!”


    “什么?”西纳德有些吃惊,不过他脸上那副自若的神情也只是稍稍迟疑。


    瑞伊这时候才松了口气,起身道:“哇哦,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惊讶,西纳德先生。怎么看起来没有我什么事了,我先走了,警官。”


    “不,你也不能走,小姐。”


    “什么?”


    “现场所有人都听到了你跟西纳德先生的对话,你也有很大的共犯的嫌疑。”


    “什么?”


    “哇哦……听起来一点都不让人惊讶啊,共犯小姐。”西纳德像是掰回一局那样调侃道。


    老警长在分别询问了他们初步的证词之后就严词命令他们坐上了警车。


    “真高兴你能留下来陪我。”西纳德在她重新坐下的时候微笑着说,“但愿你现在知道谣言是如何发挥它小小的魔力的了。”


    “听着听着——我的报道只是在陈述我看到和听到的事实,它甚至只在报纸的角落里占了一小格……”


    “你的‘事实’完全扭曲了事实。”西纳德嘲弄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别告诉我油嘴滑舌议员先生害羞在公共话筒面前讲话——在那些接续猜测和控告的报道中?”


    “听着!听着——”


    “你们都给我安静!!”老警长突然从副驾驶上转过来,打断了他们两个的战况,可怜的老警长一个上午都在对付大惊小怪的客人和冒失的实习警察。


    那张愤怒的红脸确实让后座上的两个人安静了下来。不过两个人之间的空气依旧很不愉快。


    不过西纳德倒是放松地把双手枕在脑后,伸了伸双腿,他那个身形在瑞伊的身边简直要把她压到角落里去。


    “看来我以后只能做个良民了——在监狱里,和‘政治界新新燃起的女记者一起’。”


    西纳德小声地说。


    “什么?该进监狱的只有你。”瑞伊依旧语气不善地回话。


    “哈,他们可不这么认为,我的共犯小姐……西纳德稍稍转过脸,在跟瑞伊对视之后,他那张脸上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还缓慢地眨了眨眼,接着看向车窗外。


    瑞伊突然间在西纳德狡猾却自得的眉头看出了些什么,默契地跟着他的目光最后将视线移到前方开车的实习警员身上。


    他想干什么?


    “嘿!停车!”西纳德突然朝前面靠去大声说道,“这位小姐正在经历她的‘时期’,先生们。”


    “什么……”在瑞伊刚要出口的时候,她又突然沉默了。她算是懂了西纳德要做什么了。


    “我们现在正在去警局的路上,等到来那里……”副驾驶上的老警探不耐烦地转过来呵斥。


    但是西纳德依旧伸手去拍了住实习警察的肩膀:“听着,你们简直对女性选民的诉求一无所知,这可不是什么可以忍住的东西。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血——靠边停车!”


    实习警察明显被西纳德的这个气势架住了,不管老警察后一步响起的怒骂,车先一步地停住了。


    瑞伊也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眼疾手快地打开车,在车子重新发动的加速度下,她被重重地甩在地上。


    “嘶——”


    车上,她看见西纳德伸手把车门关了起来。那辆警车在过了红绿灯之后就被接续而来的车辆给挡住了。


    就在她忍痛在地上爬起来,顺便捡起她那双高跟鞋马上逃跑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地上多出来两张白色的东西。


    是两张纸片,一张信封,一张律师事务所的名片。


    “……就在宴会厅后走廊的最后一个房间,我希望跟你见上一面……”瑞伊第一眼就看到信上的这些内容。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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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污点议员


    瑞伊和西纳德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可以说是相当狼狈。


    那时的瑞伊刚刚进入一家小报社,手上没有一篇拿得出手的报道,而她的第一任编辑部长赛德也不怎么看好她这样的小姑娘,经常以一种歧视性的语气让她多关注关注电影明星的花边新闻。


    事实上,赛德的确花了些手段,让她以一个假身份,代替新闻部编辑菲欧娜的姑妈,去参加诺伯顿上尉举办的一场午宴,并嘱咐她跟着一个叫莉莉娅电影女星。


    “哼。”赛德习惯性地用他的鼻子来笑,而且喜欢直勾勾地盯着瑞伊看,“最好足够八卦、足够□□——女人总是对这种‘大新闻’特别感兴趣。”


    瑞伊对那种注视感到非常地不悦,用十分直白的语气将赛德惹得非常恼怒,最后,还为此跟办公室里的人打赌她一定能挖出“至少一吨的‘大新闻’”。


    “等被我发现你爷爷在宴会上跳钢管舞你就高兴了。”瑞伊回嘴道。


    宴会那天,瑞伊穿着一件借来的白色晚礼服出席了午宴。为了把带来的摄像机藏起来,她还穿了自己大学期间的一件风衣外套。


    可以说,那是她这辈子穿得最好笑的一次,磨脚的高跟鞋也十分不配合,让她藏着相机走路的样子十分滑稽古怪。


    可能也是出于这种原因,她不小心在进到宴会厅的时候撞见了一位刚刚从里面出来的先生。


    “哦,抱歉……”瑞伊想尽量地护住大衣口袋里的便携式相机,不过只是欲盖弥彰,让她的动作看起来更加地不自然,“我有些不舒服先生……”


    男人穿着一身定制的深色西装,那双绿色的狡猾眼睛一眼就看出了瑞伊与宴会格格不入的气质,扬起嘴角冷笑道:


    “是的,小姐,论谁穿着这身滑稽的演出服装都会不舒服的——我记得我们没有邀请中学的话剧演员来暖场吧?”


    “什么?”瑞伊顿时涨红了脸,看着男人那张嘲弄的脸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这种小午宴对你们这群记者有什么吸引力,不过你最好在我请人把你扔出去之前自己离开。”对方直言不讳的眼神让瑞伊的脸烫得更加厉害。


    “哦,‘抱歉’,我可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那个傲慢的男人在说话的时候,宴会正好才进入正点,不断有先生女士经过他们进到会场,而他的挖苦也随着一声女人的问候而草草了事。


    “只不过你要是但凡有一点羞耻心就不会穿着这样的裙子出席这种场合。”他最后留下这样一句话就离开了。


    随后那个男人匆匆绕过瑞伊顺手挽着一位女人走进舞会厅的,瑞伊清清楚楚地听到那个女人叫他“西纳德议员”。


    不过瑞伊那个时候没有时间去深究这件事,她低下头,那件本来就松松垮垮的晚礼服在胸口处露出一大片光景,本来她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被那个男人这么一说她顿时感到十分地反感。


    瑞伊局促地裹紧了大衣,在后续到来的宾客和送冷餐的佣人中间急急忙忙挤到宅子的角落,最后在仆人的指示下找到一处楼梯的隔间。


    在乌漆嘛黑的隔间里想办法固定住那件晚礼服的肩带时,她也正巧听见了宴会厅里传来的乐声和鼓掌声。


    她那时才顿时为赌气而答应来跟踪女星而彻底后悔。宴会肯定开始了,而她却因为这件好不容易借到的晚礼服而出尽洋相……


    正当她开始懊恼该怎么回去向赛德低头的时候,她又听到了那声熟悉的声音——依旧自大傲慢,高高在上。


    “恕我直言,丽莎(瑞伊想这应该是某人的昵称),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老霍尔斯很快就会发现这件事……”


    “哦,帮帮我,希德(而这应该是西纳德的昵称,他们是彼此亲近的人)……你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爸爸知道这些会杀了我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向瑞贝卡坦白吗?”


    “可是希德……”


    “不,不要这样……这里是……”


    声音在女人的抽泣开始之后就伴随着脚步声慢慢远离了。就算因为隔间的缘故,声音闷闷的,但是瑞伊还是对那个十几分钟前听见的声音异常敏感。


    就在脚步声快要到达她头顶的时候,瑞伊突然决定拽着晚礼服冲出隔间,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相机对着楼梯之上拍了一张照。


    就在她把相机放下来的时候,她也正巧看到楼梯之上的最后一瞥。西纳德议员正在楼梯上往下警觉地瞥过,用一只手护住身后穿粉色礼服的女人的背影……


    那张照片最后顺利地在各大头条上出现。瑞伊听到的几句话最后也在记者和媒体的深挖下被还原:


    西纳德议员挪用其朋友霍尔斯父亲公司名下的财产用于包养情妇,而情妇正是他女友的表妹,玛格丽莎·威廉姆斯,一位深陷丑闻的电影明星。


    这篇爆料出版后先是以花边新闻流传了一段时间,随后在他的大法官准岳父愤怒的报复下,西纳德议员又被陆续检举出勾结司法官员、受贿于某金融公司和非法拘禁女友等污点。


    一时间,娱乐界和政界的八卦雷达都聚焦到了这个年轻有为的议员身上。


    当然,他也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在公众舆论里就此消失,直到这次门罗夫妇的婚礼上,颇有身份的菲欧娜姑妈又得到了他即将出席的消息。


    瑞伊不明白,西纳德为什么还能在面对她的时候摆出一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他真的没做这些事的话,他为什么不进行反击?


    “瑞伊!”


    瑞伊裹着新大衣站在新闻部门口的时候,突然被里面菲欧娜的声音打断。


    “哦……告诉我,西纳德没有给你额外的报酬让你改写报道吧?”菲欧娜看着瑞伊换下的那件脏礼服,和身上的擦伤露出了一个饶有深意的笑容。


    瑞伊没有理会她恶趣味的玩笑:“找到了吗?”


    “这,乔利弗·卢佩兹在订婚前都住在英国。父母给她留下了一笔可观的财产,不过大部分财产都留在这里,现在由她的地产经纪人和英国律师共同打理。


    而门罗先生嘛,虽然继承了老门罗的一部分财产,但是相比起卢佩兹小姐丰厚的嫁妆可就形相见拙。


    卢佩兹小姐在结婚前可以算是全英国最有钱的单身女孩之一了。”


    菲欧娜拿着一篇报道从储藏室里出来:“哦对了,你最好快点写好最新的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们可得抓紧时间——我已经在下周的报纸上预留了一大片位置给你。”


    “sí。说不定我会写出更多让你意想不到的内容。”瑞伊从她手里接过报纸,学着她的强调回答道,一边瞟了眼四周就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


    瑞伊一边回忆着那封信的内容,一边思忖。她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赶回了报社,菲欧娜应该还不知道她在去警局的路上逃了出来,所以她就假借回来拿资料为由顺便拿了一大叠有关案件的报纸。


    虽然她还不知道西纳德这封信是什么意思。


    但愿警方还没打电话到她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