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真的是来者不善

作品:《纨绔

    谢言之从没这么丢脸过,至少在陆淮商眼前从没有像现在这么丢脸过,这种图爬子地上,陆淮商居高临下的模样,让他感觉十分的低人一等。


    唯一能安抚谢言之道,大概就是,他现在顶着的,是郑浑的躯壳。


    这么一想,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无声一叹,谢言之地爬起身来。


    “你来做什么?突然醒悟,想跟我好了?”谢言之故意说这让陆淮商反感的话,还略微轻佻地睨他。


    陆淮商果然微微皱眉,眼眸里的厌恶一闪而逝。


    “从今日起,我教你功夫。”


    谢言之忽地扭头,瞳孔里有些难以置信。


    陆淮商又说:“直到你能自保为止。”


    “不是,你有病吗?我之前好不容易说不招惹你了,现在你又跑过来招惹我,你犯贱……喂!”


    谢言之话都没有说完,陆淮商就提着他的后颈,将他拧起带往院子。


    谢言之瞬间感觉自己变成了小鸡崽子,被人拧着,连双脚都没法沾地,只能悬着空中胡乱的踢。


    “陆淮商放开!放开你爷!谁要你教了?爷想学武多得是人想要教我,用得着你这个冰疙瘩吗?你给放开!陆淮商放开我!你这个紫晶大花蟒听见没有!”


    谢言之吼着,不经意脱口而出的称呼,却让陆淮商心里一震,连呼吸都紧了。


    这是属于某个人独有的称呼,除了他,也没人敢这么喊自己。


    郑浑……


    陆淮商混身的气息骤然一沉,仿佛是被人戳到了痛处,他阴沉着脸色大力地将谢言之朝院子里扔了出去!。


    谢言之错愕,下意识地旋身,两个翩然的轻跃,灵巧敏捷地安然落地!


    陆淮商再次一惊,盯着“郑浑”地眼里,有些疑惑也有震惊。


    郑浑不会武功,但刚才那落地的姿势……


    是蜻蜓点水。


    也是谢家的招式!


    可这招式不会武功的郑浑怎么会的!


    屏住呼吸,陆淮商的眸光锁紧了“郑浑”的身影。


    谢言之在安全落地之后才反应过来郑浑不会武功,又极快地顺便做了一个脚滑故意摔倒的样子。


    他把自己甩进花圃的积雪里面,就势躺着耍赖。


    “你这人好不讲道理,说什么是来教我什么防身的武功,其实就是想趁机揍我,我不管,我受伤了,我起不来了,要么你抱我起来,要么你亲我一下,要么你让我摸一下,不然今天我不学了!我冻死我自己!”


    这模样,十足十的小无赖。


    陆淮商心里方才的疑惑,全被他这一闹给搅得粉碎。


    阴沉着脸,陆淮商朝他走近时,还顺手折了一根树枝。


    谢言之眼皮一抽。


    “你不会是想……”


    啪!


    陆淮商一树枝给他抽去。


    谢言之瞬间疼得从地上跳了起来,他揉着被抽的手臂,疼得频频倒吸冷气。


    “陆淮商,你有病吧!”


    陆淮商继续抽他。


    谢言之瞬间转身到处躲窜,可陆淮商铁了心假公济私,不管谢言之怎么躲,那枝桠都能精准地抽在谢言之的身上。


    谢言之疼得龇牙咧嘴差点动手。


    “陆淮商你够了!再不住手小心我揍你!”


    回应他的,是陆淮商用力的一抽!


    谢言之脾气来了,也不再让了,他在那枝桠即将抽到身上的时候,侧身闪开,两指夹住枝桠用力一折!


    枝桠短成了两节,接被他反手掷了出去扎进两人身边的树丛里面。


    陆淮商眸光跟着一转,瞬间诧异。谢言之又反手一扯,抢过陆淮商手里的枝桠时欺身而上!


    他像个无赖一样,团抱住陆淮商嚷嚷着将他往后大力推砸在树干上,不等陆淮商做出回应,他又跟个小狗似的一口咬在陆淮商的腰间!


    下嘴特别地狠,也让陆淮商瞬间皱眉,一把将他抓住,提溜着他的肩膀将他举起,翻身砸在树干上面。


    嘭地一声,树上积雪落下,洒了两人满身都是。


    “郑!浑!”陆淮商脸色冰冷,眸里透着几分阴鸷:“学武的事,由不得你,舅母已经说了,你若是不好好的学,要打要罚全凭我的处置!”


    “怎么可能……”谢言之被他掐住,跟个小鸡似的搞搞举着,整个人都难得得紧。


    陆淮商眯眼,话音更冷。


    “你实在顽劣不服管教,罚你禁足兵器房!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学了再放你出来!”


    “喂,陆淮商!”


    谢言之没有机会说话,就被陆淮商提溜着,直接飞跃而出。


    两个轻功的转折,他将谢言之带到了梧桐园里的兵器房,一甩手,就将谢言之给扔进去。


    谢言之翻身趴起,两步跑到门边,被陆淮商一掌打来,又砸飞进去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堪堪停下。


    陆淮商无动于衷,两手负在身后,满脸冷漠。


    “我没有耐心跟你耗,愿意乖乖学了苍鹭自然会放你出来。”


    言罢,陆淮商转身就走。


    谢言之这次没有说话,他捂着胸口,疼得龇牙咧嘴地慢慢坐起身来。


    门边苍鹭也是微微皱眉,却什么话都没有,直接将门给拉关上。


    顷刻间,这冷冰冰的兵器房,就只有谢言之一个人。


    他脸色有些苍白,眉头紧紧皱着。


    确定门外没有任何人后,谢言之立即盘膝坐起。


    他需要将内力重新再练回来,不然一身的功夫,也只是个花架子,遇上练体的高手或许还能搏一搏,但如果遇上内外兼修的高手,就不堪一击。


    兵器房外,苍鹭也没有留在门边,他是陪着陆淮商一起朝外离开。


    回想着那位小少爷平日里的手段跟秉性,苍鹭也很是不解。


    “公子,为何要答应县主教他武功?以前府上请了那么多武师将军都被他给气走,足见他是个没有练武天赋的,再说他对公子一直就心怀不轨,万一他又死性不改偷了公子的东西那怎么办。”


    “若再偷窃,剁手便是。”陆淮商说的冷酷无情,下一瞬又轻轻一叹:“舅母待我如同亲子,她既开了口,我便不得回绝,况且……”陆淮商眯起了眼。


    苍鹭听得疑惑,便听他忽地冷道:“郑浑的性子,也该磋磨磋磨了。”


    一句话,苍鹭瞬间就懂。


    既然是要磋磨,那就没有任何优待。


    被关进兵器房的第一天,梧桐园里没有一个人去给谢言之送饭菜衣物,好像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少爷现在的处境。


    苍鹭更是直接离开,连个负责值守在这里的下人都没有留。


    国公府上,就只有一个陈绍,为了“郑浑”急得团团打转,可他连自己这院子的大门都出不去。


    陈绍是会点功夫,但跟陆淮商身边的苍鹭与林雕相比就差了一些。


    陆淮商让人限制了陈绍的自由,不允许他为了“郑浑”的事去惊扰府上的其他人。


    至于真正的郑浑,之前醒过一次,之后却没了动静。


    而谢言之坐在兵器房里也是不闹不吵。


    他在专心修炼他谢家的内功心法。


    郑浑自己虽然不会武功,但谢言之却功夫不弱,除了身体上的强韧灵敏需要重新去练之外,内力一事对他来说倒是不难。


    一个晚上,谢言之的丹田就重新凝聚起了一团热气,他将这些热气散化游走全身的筋脉,一通功夫弄下来时,全身已是大汗淋漓。


    微微吸一口气,谢言之睁眼看向窗户。


    外头光线不明,灰蒙蒙的一片。


    是五更天,天微亮时。


    微微摇头,谢言之摸了摸手腕上的槐木猪。


    “你以前到底是怎么折腾陆淮商的,让他看着那么正直的一个人,居然也会玩公报私仇这一套。”


    槐木猪里,郑浑没有任何反应。


    谢言之也不奢望他每次都能回应自己,索性自己脱了外套,在这兵器房里,练了套枪法。


    外头大雪依旧。


    宫里,也有消息下来了。


    皇帝下令,让顺天府尹楼书尹彻查大将军府一案。


    陆淮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日下午就去了顺天府尹。


    顺天府里,接见他的并不是楼书尹本人,而是楼书尹的长子,楼清风。


    楼清风二十来岁,身着一袭月牙色的长衫,显得文质彬彬容貌俊朗,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见得陆淮商进来的身影时,他淡淡一笑,将桌上的册子递了过去。


    “我就知道,你听到风声定会过来的。正巧我也有事需要你来帮忙。”


    陆淮商接过册子翻开一看,瞬间就知道楼清风说帮忙的是什么事。


    他要让陆淮商夜探荣国府,从荣国府拿到玄鱼符。


    楼清风道:“这地方,看着不显山露水的,但守卫却很是森严,我的人试了两次都没进去,还险些打草惊蛇,只能让你亲自出马了。”


    陆淮商神色微变:“荣国府不难,难得是,你确定你们,能掰得下来?”


    荣国府是张贵妃的娘家。


    楼清风莞尔:“掰不下来也得掰,更何况,我这里还有一张王牌。”


    王牌?


    陆淮商疑惑了。


    楼清风道:“可惜了谢三少早逝,不然如有景王府助力,他的未来不可限量啊。”


    陆淮商脸色瞬间微变,连薄唇都微微抿起。


    楼清风见他神色不愉,似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楼清风轻轻一叹,忽地又指着册子上的最后一个地方,道:“其他的都好说,只有这位,才是真正的难啃。”


    陆淮商跟着侧目看去,楼清风手指的地方是宰相府。


    同样也是当朝皇后的外家。


    谢家的事,看似是大将军谢城安战前失阵被定罪为通敌叛国,实际上早就被人暗中布局,一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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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的跟着瓦解。


    只是让人始料不及的却是天意。


    谢家人一死,便是六月飞雪。


    这样的示警,仿佛不只是说谢家无辜,连跟着谢家一起被发落的那些将领也都是无辜的。


    下一步的动作没人再敢轻易继续,毕竟一步错步步错的列子也有不少。


    谢言之之前一直在外游历,对于家里的事其实并不清楚。


    他只知道皇帝因为他们兄弟的出色,而显得有些忌惮他们谢家。


    为消除皇帝疑心,他大哥假借妻儿的由头辞去军中职务,留守京城。二哥一人守在奉天,他这些年来也借着胡闹的名头到处惹事,最后还是选择离开京城。


    可宫里的那位依旧无法安心。


    他是在前往丰州的途中,听说家中出事才匆匆往回赶的。


    谁知回去时,谢家人已经被推上断头台了。


    匆忙之下,他只来得及跟楼将军会面,旁的事却根本就没法详细了解。


    狠狠呼一口气,谢言之疲惫地单膝跪地,他身上穿着薄衣,额头却全是汗渍。


    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此刻也因为疲惫过渡而泛着不太正常的红。


    “这身体……”谢言之气喘呼呼:“实在太弱了。”


    一句话完,谢言之也倒在地上,长枪倒下时发出冰冷的声音,依旧没有引起外头的丁点反应。


    意识混散着,谢言之都还在想,如果给他机会,他一定要颠了这皇权!


    ……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并没有因为皇帝下令重查此案而消减分毫。


    陆淮商在见了楼清风后,当日便没有回来过。


    郑国公府上,芳华县主盘查着他们离开这些日子府上发生的事,当听到下人回禀,说郑浑曾经趁着大家不在,翻墙进过梧桐园时还愣了一下。


    周嬷嬷也有些意外。


    “小少爷翻墙进了梧桐园?他去做什么?”


    下人低垂着脑袋,有些不太敢说。


    芳华县主揉揉眉心:“直说便是不会罚你。”


    下人叩了个头才道:“小少爷偷了表少爷的东西,气得表少爷大发雷霆,发卖了园里不少下人,连苍鹭林雕都受了杖责。”


    “怪不得昨个儿去梧桐园时冷冷清清都不见得几个人。”芳华县主呢喃。


    周嬷嬷也是微微摇头:“看来那东西定是十分重要,不然表少爷也不会如此,你可知偷了什么?”


    下人摇头了。


    周嬷嬷道:“这个,估计得问问少爷了。”


    “过些日子吧。”芳华县主道:“我才刚把他交给淮商,此刻他若是见了我,定是要撒泼耍赖不肯学的,暂时不必理他。”


    周嬷嬷想了想那位爷的耍赖程度,也点了点头。


    芳华县主又道:“自打凌烟被封做常将军后,就一直呆在沧亭那边甚少回来,仔细一算,他都快二十五的人了,却连婚事都还没定下,下个月便是隆圣节,他也该回来了……”正说着,芳华县主的眼里带了几分笑意:“这几日,你收罗一些画像拿过来吧,孩子们都大了,婚事也该提上来了,尤其凌烟的婚事……”


    “这……”


    周嬷嬷有些为难。


    芳华县主疑惑:“怎么了?”


    周嬷嬷道:“前日回来时我曾听老国公对大爷交代过,小少爷的婚事暂时不急。”


    芳华县主眼神瞬间就变了。


    “为何?”


    周嬷嬷摇头:“老奴不知。”


    一句不知,就让芳华县主的眼眸冷了。


    别人家的儿郎十五之后都已经开始着手相看新妇了,就他们这国公府一点也不急切。


    现在眼看着自家小儿子没几年也要及冠,她想趁着现在将新妇定下都不行了?


    大儿子的婚事都已经被耽误了,难道还要连小儿子的婚事也耽误了?


    就他小儿子的那个脾性,不趁早定好,待得以后及冠,那名声臭得更响,还有那个好女孩会看得上她这个儿子?


    芳华县主十分清楚,即便她母亲是大长公主,可如果小儿子太废,那些权贵之女依旧看不上眼。


    狠狠闭眼吸了口气,芳华县主在心里暗暗祈祷,此事千万不要是她母亲的手笔才好!


    ……


    梧桐园里,苍鹭两次远远地兵器房外路过,都没有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发现不对。


    这位少爷平日耍赖撒疯时,是能闹多大的动静就闹多大的动静,怎么今天他来了两次都还这么安静?


    苍鹭疑惑,又生怕出什么意外,便小心翼翼转身走到兵器房的门外。


    里头安静如斯,完全没有一点动静。


    苍鹭莫名慌了,急忙打开房门。


    进去后,苍鹭惊了。


    他看到那位浑少爷,仅着单薄的衣物躺在地上,身旁还放置着一杆长枪。


    脸色红得几不正常,连唇都有些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