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得和樱井葵见一面才行。


    这么想着的你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给枫千奈发了条短信，


    [枫前辈，可以的话联系下樱井葵，问下她今晚是否愿意来便利店一趟。]


    到了晚上，你站在衣柜前思考了会儿后，最终换下白天的衣服，选了件容易让人感到亲近放松的浅黄色连衣裙。


    在你抵达便利店，看到外面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的时候，你不禁嘴角上扬，轻推店门走了进去。


    见到樱井葵的那一刻，她和你想象中的其实没有太大出入。在听到你推门的声音时，她第一反应是往后退。长达一个多月的控制，让她如今变得极为畏缩警惕，连站着都微微发抖，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你神色如常，没有把注意力立刻放在她身上，而是步伐从容地走到枫千奈身旁，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后开门见山地说：“枫前辈，你委托我的事，现在有两种解决方式。”


    没有理会突然抬头看向你的樱井葵，你接着说道：“第一种，我可以让她直接脱离这家公司，不过她从此以后不能再出现在这里。”


    你语气平稳，继续开口：“第二种，她在脱离这家公司的同时，可以让这家公司在东京彻底消失。”


    “我要付出什么吗？”一直沉默的樱井葵突然开口，她咬着下唇，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放在腿上。


    “不是‘你’，是你们。”你目光在樱井葵攥紧的双手上停留了片刻后补充道，“你现在所在的公司跟极道组织有牵扯，它在法律层面是被认可的存在。想要全身而退，只能利用媒体的力量，将它完全曝光在大众视野之下，迫使警方介入。”


    你神色认真，意有所指道：“这意味着什么，你心里清楚。”


    枫千奈闻言，担忧地看向樱井葵，伸出手轻轻搭在她的手掌上，“小葵……”连她都能听出你话中的言下之意。


    不背井离乡的代价，不仅要将自己的伤口再次撕开，将血淋淋的经历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众人面前，还要去承受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与指指点点。尤其是在对女性权益保护并不完善、观念相对保守的日本，迎来的更可能是铺天盖地的谩骂与无端指责。


    而且由于对方势力庞大、盘根错节，很可能根本就没有伸张正义的机会。这对樱井葵而言，实在太过残忍，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受害者得不到公正裁决，加害者却依旧逍遥法外。


    “我建议你选择第一种哦，最快下周，我就能保证让你脱离，只要你不要再出现在东京。”你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真诚地提议道，


    选前者的话，常规手段显然不行，只能用些特殊方法小小威胁一下对方，迫使他们放人。虽说有被反咬的风险，但像这种深陷帮派争斗的组织，把柄简直一抓一大把。对他们来说，放走一个人，远比因把柄落入敌手而遭受更大损失要划算得多。


    而后者，不仅费时费力，还要承担诸多未知风险，并且将这种事曝光在阳光下，简直就是将自己置于众矢之的，成为立在各方势力之中的活靶子。


    一时间，店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陷入一片死寂，你安静地等待着对方的抉择。


    “我……我们选择第二种！”樱井葵的声音虽小，却坚定有力。


    “好吧，谁让你是委托方呢。”你佯装叹了口气，然而与这语气截然不同的是，你看向樱井葵的眼神中满是赞赏。


    “为什么要帮我们？你是警校生吧？你应该猜到他们和警署有勾结，不怕影响自己以后的前途吗？”樱井葵倏地抬起一直低着的头，语气中满是质疑。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你来了点兴致，嘴角勾起反问道。你也懒得去深究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是警校生的，大概率是枫千奈在不经意间被套话了。


    “有区别吗？”樱井葵目不转睛地直直盯着你，神色认真到似乎你此刻的回答对她来说十分重要。


    “当然有区别。真话就是，我收了枫前辈的委托费。”你托着下巴，对着枫千奈眨了眨眼睛，随后又拖长声音，心不在焉地说，“假话的话，我大概无法对那些在绝境中拼命挣扎、只为努力活下去的人袖手旁观吧。”说这话时，你微微侧过头，目光透过窗户看向远方。


    “更何况，这件事也不算难。”说着，你抬手取下戴在脖子上的项链，伸手递给樱井葵，“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线人了。”


    樱井葵一脸疑惑地接过还带着你体温的项链。


    “这可是我很重要的朋友送我的护身符，等救出你后可是要还我的。”看到在你示意下将项链戴上的樱井葵，你有些不舍地说道。


    你用手指摸了摸此刻有些空旷的脖颈，本来是想自己潜入调查取证的。但和你相比，樱井葵在公司内部获取的证据，无疑会更具说服力。


    “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用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在她最放松的时候，冷不丁开口问道，“为什么选第二种，明明前者更简单吧？”


    “因为，第一种能救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吧？”樱井葵双眼紧紧盯着你，语气中满是笃定。


    你不置可否，只是微笑地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接着说道，“我有必须要救出的人在里面。”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小葵，你有朋友也在里面吗？”枫千奈脸上满是关切。


    “恐怕不是，”你凝视着此刻坐在你对面的樱井葵，缓缓说道，“你现在还能拥有自由外出的权利，是有其他受害者的帮助吧？”


    “是雅子姐。”樱井葵捏紧裤子，察觉到眼中泛起湿意后，又迅速低下头，泪珠不受控制地砸落在裤子上，留下一串串痕迹。


    她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迅速被泪水洇湿的裤子，语气却出奇地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毫无关联的故事：“在我签下合同的下一秒，他们就要我去拍○照写真，我不愿意，就被按在地上扒光了打。”


    樱井葵双手不停地揪着裤子，想借此来平复此刻翻涌的情绪，“然后，他们把我扔到了一间小黑屋里，四周只有寂静和黑暗，完全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等我再次醒来，是被用水泼醒的。”


    “我浑身赤裸地倒在地上，被那群男人围在中间，他们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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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下地看着我，语气就像在商量待宰的家禽怎样烹饪才最美味。最后有人提议直接轮○后拍摄下来，做成○○影片贩卖。”这些痛苦不堪的过往让樱井葵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忍不住干呕起来。她连忙用手捂住嘴，身体情不自禁地蜷缩起来。


    “呜呜呜，小葵，别说了……”枫千奈此刻眼眶早已通红，泪水夺眶而出。她一把将樱井葵紧紧抱住，失声痛哭起来。


    “没事的，千奈姐。”樱井葵轻轻垂下眼睛，任由自己被抱着，眷恋地蹭了下枫千奈的脸颊后故作轻松地说：“反正这些事迟早都要说出来，现在说，就当提前练习了。”


    你看着抱作一团的她们，起身朝不远处的冰柜走去，给她们留点空间整理情绪。


    等拿着草莓牛奶回来时，她们已经稍微调整好了状态。你吸了口牛奶，示意樱井葵继续说下去。


    “就在我满心绝望的时候，雅子姐出现了。”随着话语落下，樱井葵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第一次见到……


    那时的她浑身赤○地被围观、恶心黏腻的目光在她身上肆意游走，她只能虚弱地蜷缩在地上，等待着最终的审判。长时间的禁食禁水让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一道娇柔却又带着几分冷冽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樱井葵想抬头看看是谁，却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没有力气完成。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男人们此刻却瞬间换了副嘴脸，极为谄媚地回复道：“是大姐头啊，这是新来的货，但是完全不服管教，正打算明天送到下面‘摘樱桃’呢。”说着，还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笑声。


    紧接着，樱井葵听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她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一股力量挑起。


    她强撑着沉重的眼皮，费力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被对方用鞋尖挑起了下巴。又是这种将人当作货物随意打量、让人毫无尊严的举动。


    她应该愤怒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她趴在地上，仰望着对方那双垂下来、满是空洞虚无的眼睛时，樱井葵心中涌起的却只有感同身受的悲哀。


    只是高级货和低级货的区别而已，高高在上的她和此刻低入尘埃的自己，本质上又有什么不同？这么想着，樱井葵满心疲惫地再次闭上了眼睛。


    “她，我要了。”头顶的声音再次响起，简短却透着不容置疑。


    “这不合规矩啊，大姐头。”有人小声嘀咕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情愿，但又不敢公然违抗。


    “大哥那边我会去说，一小时后，我要看到她完整地出现在我面前。”说完，她转身迈着高跟鞋离开了，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男人。


    待确定她走远后，一个男人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低声骂道：“呸！什么玩意儿，一个情妇还真把自己当大姐头了。”


    讲到这里，樱井葵的眼中竟然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仿佛因为对方的出现，那段黑暗的过往中，也有了那么一丝温暖的光芒。


    而你，只是默默继续喝着手中的牛奶，不动声色地问出了你最在意的问题：“雅子姐？佐木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