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看着夜翼与罗宾的身影消失在逐渐合上的门缝里，他拍了拍自己沾灰的衣服，站起身。


    他走到门边，摆弄着需要刷卡出入的门锁，将视线投向整个仓库。


    这座仓库的通风口继承了这座基地一贯的风格，入口处是滤网加上焊上的铁栏杆，再里面则是肉眼可见的排风扇和缩小的洞口。


    无法通人。


    而那扇较大的，布置着铁轨的门是一个单行道。


    也就是说明，除了眼前这扇门，他没有第二个出口。


    阳谋，彻彻底底的阳谋。


    夜翼对他做出的反制手段，就在这扇门之外。


    尽可能排除任何意外因素，这是蝙蝠的天性。


    杰森从满仓库的器械里拆出一只铁杆，顶端有一处弯钩，刚好可以当一只撬棍来用。


    他将弯处卡入门缝，然后向墙壁那一边用力一撬！


    随着用力，他一脚踹上墙壁，借力远离这扇门，同时，他用手护住头部。


    嘭！——


    从身后被撬开的门缝里，爆炸的火焰直接向杰森席卷而来，冲击力将他身体向后扬去！


    但因为杰森的提前远离，爆炸只燎到了他的衣角。


    他在地上翻了个滚，拍身站起。


    “但是啊……这就是英雄的败笔。”


    杰森嗤笑着，得意洋洋的迈开步子，捡起被冲击波冲到身侧的撬棍，将它甩了甩，放在肩上。


    “英雄，再怎么样也不会杀死恶人。”


    他撑着被染上黑灰的门，双手将门缝撑得更开，他踩灭了余留的火焰，徒留地上沾染着黑色余烬的鞋印。


    这是他的胜利。


    ……


    每处楼道都有一只小队在奔跑着。


    杰森微微侧身，躲过了走廊里奔跑的守卫，他们在远处的一处电梯口停下，正焦急的等待着。


    这种情况出现在每一处电梯口，每一处电梯都在源源不断向上运输着士兵。


    上面有人入侵？这就是德尔菲亚自顾不暇的原因？


    但是这种程度……敌方不止有一个人。


    会是谁？不是夜翼，不是罗宾……


    超人也在费城，但是以他的能力，这个基地对他来说就是速通局。


    等下，还有一个能完美嵌入答案的人选。


    “啧。”


    杰森皱眉，他甩了甩手上的撬棍，忍住了将它敲在墙上的怒火。


    安德，那个男人嘴里到底有几分真话？不对，或许我的存在对他的计划来说只是一个添头。


    毕竟他的那个“委托”更可能是为了干扰视线，而这一点并没成功。


    他只是很不凑巧，刚好撞上了安德计划的这一天。


    这个事实让他有些泄气。


    但是杰森并不会因此停下脚步，他被安德吊起的胃口可不会轻易结束——安德额上的那条缝合线是开颅手术的结果，这一点并不假。


    但是事实仍被迷雾遮盖着，还缺少线索让他串联起这一切。


    杰森思索着：如果要彻底摸清现状，有一个地方能帮助我做到。


    这座基地最安全的地方，也是守卫最紧密的地方。


    ——德尔菲亚最高领导人的所在之处。


    电梯口并非一直有守卫，在第一批乘上电梯后，在第二批到达电梯口之前，这里无人把守。


    杰森寻着这个空挡，将电梯门撬开，顺着钢索一路向下，直至最底部。


    他拿出撬棍置于电梯门的缝隙中，随着用力，透过缝隙进入眼帘的是一面墙，墙的前面摆放着一座高台，高台上一只洁白的兔子标本侧放着。


    这个角度使那双鲜红的眼睛对准了电梯口的方向，就好像它一直在注视着你。


    杰森在看到它的瞬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走到近处，才注意到这只兔子眼脸上有明显的割痕，而且在唇部等未被兔毛遮住的地方呈现诡异的鲜红色。


    他强迫自己略过这个诡异的兔子，向后探去。


    两边是银白的走廊，走廊顶部白炽灯灯光极亮，本该照亮整个走廊的惨白灯光被两边的标本遮挡。


    标本里的生物被幽绿色的福尔马林泡着，灯照下来的光化为了绿色的幽影在走廊墙壁上摇曳。


    杰森没有将脚步放缓，反而开始大步奔跑起来，向深处冲去。


    他听到了从头顶传来的一声闷响。


    时间要来不及了。


    ……


    蝙蝠侠从没想过自己还能作为旁观者参与进事件的一天。


    他掺和进这件事时已经太晚了。


    他站在德尔菲亚集团大楼的楼顶，从高处围观面包房楼下的动荡。


    楼下被大量汽车围挡着，无论是私家车，面包车还是货车等各式各类的汽车挤满了周边的每一条街道。


    每一辆汽车上都下来了备满武装的人，他们毫无秩序的和从基地冲出来的守卫混战在一起，但是他们目的明确，每一个都冲向了德尔菲亚的中心基地。


    在半小时之前还是和平的城市，在瞬间便充满了硝烟。


    到处都是火拼，到处是碎裂在地的建筑，到处都是软倒在地面的尸体。


    不同于守卫们装备一致，服饰一致，极为秩序的战斗，从汽车上下来的“暴徒”装备别有千秋，年龄也差距很大，有握着枪杆的少年少女，也有满头银发的年迈老人，他们服饰各种各样，人种也遍布各类。


    “暴徒”们唯一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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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们每个人脸上相同的愤怒！


    蝙蝠侠抬起头，向远处眺望，他能看到，这个城市远处的街道仍有各类汽车在向此处驶来。


    这里的战争继续拖延下去，只会无限扩大。


    蝙蝠侠走到护栏边上，从高楼一跃而下。


    现在要做的是，尽可能减少伤亡！


    …………


    在半个小时之前，超人和肯特夫妇正位于费城艺术馆中央。


    玛莎和乔纳森的手机同时响起，玛莎咦了一声，点开手机信息。


    “怎么了？”


    超人走上前，询问着自己的父母。


    “没事，”玛莎将手机对准了克拉克，让他看清上面的消息，“好像是临时演习，告知游客不用慌张。”


    超人点了点头，顺便悄悄的将听力放置更远。


    超人的超级听力听到了来自艺术馆总控室的对话。


    “市长那安排的避难演习还有五分钟要开始了。”


    “好的，一切准备着，市民们都收到消息了吗？”


    “收到了，游客也发送了信息，只是最近的演习是不是太频繁了一些？”


    “嗯，是有些，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啊，像各种超能力的怪人层出不穷又能怎么办。”


    “唉，说的也是。”


    超人确认了问题不大，将重心放回肯特夫妇的身上。


    这个时候，艺术馆的广播响起。


    “亲爱的各位市民和游客，临时演习正式开始，请不必慌张，馆内相应设施会继续开放，请在等待过程中放松心态，也可以继续游玩。”


    伴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艺术馆的每一个门窗开始放下金属卷帘门，速度极快的关上了每一个出入口。


    超人没有察觉到不对。


    等到肯特夫妇逛到了艺术馆东区的出入口时，超人看了卷帘门一眼。


    他的视线无法穿过卷帘门，他闭上眼，倾听着从卷帘门门外传来的声响。


    嘈杂的人声，宠物的叫声，汽车的轰鸣……似乎没有不对的地方。


    他向卷帘门走进，直到手掌快要触碰到卷帘门时，一个穿着保安服的青年从角落钻出。


    “先生，现在正在进行临时演习，此门现在暂时无法出入，很抱歉浪费了你的时间……”


    超人无意针对眼前的青年人类，只是露出了一个微笑，挥挥手离开了门边。


    但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超人皱眉。


    到底是什么地方……


    超人顿住了脚步，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用力一捏！


    手机在两秒内被捏成了金属废渣。


    不对，他的能力被消减了！


    这附近有氪石存在，抑制了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