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昭看着周时晏慌乱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心里却觉得他这样反而更显得可爱。


    她摆摆手，语气轻松地说道，“没事啦，谁还没个手忙脚乱的时候呢？而且你刚搬进来，要收拾好多东西。


    不过你刚才的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我大学时候的室友，她也是经常扣错扣子，说这是‘时尚’。”


    周时晏闻言，脸上的红晕稍微褪去了一些，也跟着笑了起来，“那我可不敢说这是时尚，只是有点粗心罢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叶知昭顺势说道，“对了，你刚搬来，对附近还熟悉吗？要不要我带你去逛逛？这附近有几家不错的餐厅和咖啡馆。”


    周时晏眼睛一亮，显然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正愁不知道去哪儿吃饭呢，学校食堂的菜都快吃腻了。”


    叶知昭笑着点头，“那改天我带你去尝尝，保证让你满意。”


    周时晏感激地看着她，“那就先谢谢知昭了，你真是帮了我大忙。”


    叶知昭摆摆手，语气轻松，“别客气，邻居嘛，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叶知昭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不早了，便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吧。改天有空我们再聊。”


    周时晏点点头，“好的，知昭你也早点休息。”


    叶知昭笑着挥了挥手，转身离开。走进自己家时，她伸了个懒腰，心里莫名觉得有些轻松。


    虽然最近的生活确实有些忙碌，但似乎也充满了新鲜感。


    ……


    蝉鸣声穿透三十八度的热浪，叶知昭站在玄关踮着脚翻找钥匙，家里东西太多了，她今天正好有时间收拾一下。


    电梯间传来的脚步声让她动作一顿——难道是周时晏。


    周时晏抱着一摞书从拐角转出来，纯白卫衣被斜射进来的阳光镀成淡金色。


    他看到叶知昭时明显晃神。


    “知昭要帮忙吗？”看着叶知昭大包小包的快递盒，少年抱着书弯腰问，露出半截劲瘦腰线，黑色荆棘纹身若隐若现。


    叶知昭的视线被烫到似的弹开，满脑子都是昨天他扣错纽扣时锁骨上的红痕，“好，那谢谢了。”


    “那这些书，可以先放在知昭家吗？”


    “当然可以了。”叶知昭点点头，帮周时晏把书放好。


    此刻，手机突然震动，她手忙脚乱按灭屏幕，抬头正撞上周时晏困惑的目光，“知昭在躲债主？”


    “比债主可怕多了。”


    叶知昭盯着少年发旋里翘起的呆毛，突然发现他衣服上沾了根草，“你这里...”


    指尖刚触到温热的皮肤，周时晏就像受惊的兔子般弹开，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周时晏俯身时衣摆扬起一截，黑色荆棘纹身缠绕着后腰处，叶知昭盯着那截晃动的衣服。


    “知昭？”


    她猛地回神，钥匙串上挂着的猫咪挂件突然坠地。


    周时晏弯腰去捡的刹那，叶知昭看得更清楚了——与其说那是纹身，不如说是皮肤上的暗紫色疤痕。


    “你这里是…怎么伤到了？”


    “是烧伤。”他若无其事地直起身，指尖抚过凹凸不平的皮肤，“小时候贪玩...”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陆钺的卡通鳄鱼头像在屏幕跳动。


    叶知昭慌忙挂断电话，抬头正撞见周时晏盯着她泛红的耳尖，“姐姐今天好像特别容易走神。”


    这个称呼让叶知昭手一抖。


    “叮——”


    电梯门开的声音宛如救星。


    叶知昭抱起箱子落荒而逃，没看见身后少年弯腰拾起她遗落的发圈，在烧伤的荆棘上轻轻摩挲。


    把快递盒子扔完，周时晏忽然提出一起去超市看看。


    “好。”叶知昭想到家里的冰箱少了点东西，点了点头。


    超市冷气开得十足，叶知昭对着货架上的泡面叹气。


    自从被轮流约饭，她已经三天没能一个人吃饭了。


    暴雨来得猝不及防，噼里啪啦的雨声在地面炸起。


    “还好我们来得巧。”周时晏感叹道。


    便利店突然断电。


    “...马上就好！”店长的喊声从仓库传来。


    周时晏突然对她说，“知昭的钥匙扣...”


    他指尖勾出她包上摇晃的小挂件，“和我弄丢的那个好像。”


    叶知昭这才想起自己的猫咪钥匙扣，心下一愣，难道是想要走这个钥匙扣？


    不给。


    啪——灯一亮，两人退开，默契地去找了自己要买的东西。


    ……


    周时晏撑开雨伞时，叶知昭注意到他右手虎口处的一道小口子。“不小心划的。”他慌忙道，少年的白衬衫透出隐约肩胛骨轮廓，像只湿漉漉的雏鸟。


    ———————


    傅僅寒透过雨帘看着暖光里交叠的身影。


    少年攥着叶知昭手腕的指节发白。


    “傅总，要开过去吗？”司机小心翼翼地问。


    黑伞“咔嗒”弹开的声响惊破雨幕，傅僅寒踩着满地霓虹碎影走近时，周时晏正用外套裹住叶知昭淋湿的肩膀。


    便利店招牌的粉光落在少年上。


    “叶小姐的邻居真热心。”傅僅寒的伞尖精准刺入两人之间的空隙，“不过这种廉价布料...”


    他扫过周时晏透出肩胛骨轮廓的衬衫，“还是别碰为好。”


    叶知昭刚要开口，突然被周时晏拽到身后。


    少年不失礼貌地笑道，“这位先生不知道吗？远亲不如近邻。”


    当三人坐进车时，叶知昭盯着车窗上三道扭曲的倒影，突然怀念起独居的清静。傅僅寒将毛巾扔在她膝头，“别误会，我只是不想弄脏新换的内饰。”


    ……


    电梯门闭合的刹那，水珠顺着伞骨滴落在金属地面。


    傅僅寒将黑伞收拢时故意向周时晏那边倾斜，少年白球鞋立刻洇开深色水痕。


    “抱歉。”他嘴上这么说，腕表却在电梯灯下折射冷光，“周同学要回学校的话，现在叫车还来得及。”


    叶知昭刚要开口，周时晏就接话笑道，“傅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家就在昭昭旁边。”


    “昭昭……”傅僅寒也低声喊了一句，真是叫得好亲热啊。


    “而且傅先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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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沾了水会皱吧？”


    电梯的墙壁映出三人扭曲的影子。逼仄空间里响起衣料摩擦声。


    两个男人的影子在镜面墙上交叠，像两匹争夺领地的狼。


    “听说周同学在勤工俭学？”傅僅寒突然轻笑，“上次在云顶会所见到的服务生，侧影倒是和你...”


    “傅先生认错人了。”周时晏突然提高音量，脖颈青筋突起。


    叶知昭突然咳嗽，两人同时伸手又僵在半空。叮——


    “到了。”叶知昭再次抢先跨出电梯。


    好不容易走进家门，叶知昭听见一阵水声，心道不好。


    厨房的水管昨天就有问题…她还想今天解决一下，没想到挑这个时间出了问题。


    水正顺着地砖蜿蜒。


    傅僅寒和周时晏同时一愣，也都看见了叶知昭窘迫的神色。


    “不好意思…”


    “没事。”周时晏笑了笑，转身去了自己家拿工具箱。


    傅僅寒也不好说什么，打电话先叫了人上门。


    傅僅寒拨通视频电话，走开了，只听到了几个字。“运过来，现在。”


    说完他给司机发了条信息，「去接一下人。」


    “不行！”周时晏攥着扳手转身，水珠顺着下颌滴在手背上，“整栋楼都是老管道，突然加压会爆裂。“


    “呵呵，这种问题，用钱就能解决。”


    “傅先生有钱，不像我们，怀旧。“周时晏转动扳手。


    “那你的怀旧情节该重新定义了。”傅僅寒冷笑几声。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叶知昭仿佛看见两人相杀的幻影。


    她悄悄摸向门锁，却听见傅僅寒冷笑，“叶小姐要去哪？”


    “可能要关总阀。”周时晏转身时T恤下摆掀起，“昭昭要帮忙关一下。”


    “我来就好了。”傅僅寒淡淡道，“昭昭还是回来休息吧。”


    “还是傅总会怜香惜玉。”周时晏讽道。


    叶知昭先是听着傅僅寒的昭昭一抖，又听见他们两人的对话直接僵住，灰溜溜地退了回来。


    ……


    “知昭，能帮我递一下钳子吗？”


    叶知昭一直站在他身边，这时候赶紧找到钳子递了过去。


    “谢谢。”


    水管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水花突然喷溅的瞬间，叶知昭下意识去拉他手腕。


    ——


    周时晏撑在她上方的胳膊暴起青筋，叶知昭似乎听见了他喉结滚动的声音。


    “姐姐...”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我好像扭到腰了。”


    叶知昭望着近在咫尺的唇珠，突然觉得年下弟弟的杀伤力远比想象中可怕。


    “你们在干什么。”傅僅寒脸色难看，皮鞋啪嗒地踩着地面，一点点走近。


    “过来。”


    叶知昭轻咳几声，扶了扶周时晏，“刚刚没事吧，腰很疼吗？”


    “没有。”周时晏似乎是忍着疼，摇摇头。


    “我叫人把你送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傅僅寒突然笑道，“真伤到了就不好了。”


    “你说我说的对吗？昭昭。”傅僅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