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昭听了他的话，突然懵了，虽然混迹职场几年有了一定的经验，可她的级别并不高，怎么直接掉到了她的头上。


    这种进行中的项目突然换负责人，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她正想开口问问情况，上司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哎了一声，“张英突然被调去总公司了，这个项目现在缺人，我想了想，还是你合适。”


    叶知昭点了点头，说了一些场面话，走出这间办公室后，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摸鱼任务先放在一边。


    这个项目还挺重要的，如果做好了，说不定还能升职加薪一条龙。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去了解总体的情况。之前她也有参与到这个项目来，不过她只做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对其他的也不感兴趣。


    现在不一样了，她是负责人了。


    只是似乎不太妙，刚回到坐下不久，就有人凑了过来打听消息，问叶知昭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说知昭你变成项目负责人了？”


    “是啊。”叶知昭笑了笑，“又有的忙了。”


    同事有些羡慕，突然又换了个话题聊，“听说你和傅僅寒走得很近，是不是真的啊？”


    哎？叶知昭听到这个名字，微微发愣，难道是上次傅僅寒过来接她一起吃饭，被人看见了。


    “没有。”叶知昭摆摆手，心里盘算着说不认识也不可能，“我们就是朋友。”


    “朋友？”同事努了努嘴，心里满是不信，朋友会给送那么红的玫瑰？


    不过真是没想到，叶知昭居然这么有实力。


    “加油。”同事说完就跑开了，转头散播八卦去了。


    叶知昭平时在公司都是把存在感降低，除了工作和吃饭，很少和其他人有交集，这段时间有人看她和傅僅寒呆在一起，流言就传开了，大家以为他们两人有什么关系，现在又碰到突然换负责人的事，自然而然地就有人把这两件事关联到了一起。


    “真的，我刚刚问她了。”


    “啊，原来知昭家里这么有钱。”


    “什么？也有可能是...情人关系吧？”


    “这样造谣不好吧？而且人家可能就是低调啊。”


    “保真，你信不信？”


    “那张姐不会是被她挤走的吧。”


    “张姐是调到总公司去了好吧，接一个被这样挤走，接接接。”


    “我也接。”


    “我也接。”


    “这么说这事办得还真体面，又有了晋升机会，也不会落人口舌。”


    “哪里没落人口舌啊？我们现在不就在哔哔吗？”


    他们偷偷讲话，声音小得很，叶知昭没听到多少。还好，她也不太关心。反正嘛，职场如战场，管他们怎么想呢，她自己过好就好了。


    叶知昭和张英对接了一下工作内容，时间一下就过去了。


    她不知道，现在的流言已经传了好几个版本，一个是叶知昭是低调富婆，之所以傅僅寒的历任女友里都没见过叶知昭是因为他们是青梅竹马，傅僅寒对她爱而不得，叶知昭迫于长辈压力只好来往一二。


    又比如叶知昭现在被傅僅寒养着，一飞冲天。


    叶知昭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马上就要下班了。


    一到下班时间，她立马拿起包就往外跑，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今天是难得的和苏怡有约，倒不是叶知昭见色忘义，只是苏怡最近太忙了，又要这个那个的，哪有时间和她吃饭呢，再说了，自己也有点忙。


    叶知昭有些心虚地想。


    她直奔到和苏怡约好的烤肉店，一进店，苏怡就朝她招招手。


    两人边点菜边互相吐槽遇到的事情，和苏怡呆在一起，别的不说，吐槽是最开心的。


    “我和你说，今天我...”叶知昭把今天她变成了项目负责人的事告诉苏怡，又跟她说了听到的谣言。


    “天杀的。”苏怡一顿吐槽过后，弯了弯腰，小声说，“不过我和你说，傅僅寒，你真得小心点。”


    “那肯定，这家伙超自恋。”


    苏怡哎了一下，分析道，“你看现在的四个人，沈逸温和，但是也看不透他，他还是写书的，心里应该比较敏感。陆钺阳光开朗，身材是最好的，可是人也比较莽。傅僅寒吧，也不用多说了。还有那个弟弟，原来你还喜欢比你小的。”


    苏怡啧啧称奇。


    叶知昭伸出食指晃了晃，“那个叫少年感。”


    “哼，总之这四个人，各有优缺。你现在更喜欢哪个呢？”


    叶知昭被这个问题难住了，非要她选一个，现在还真选不出来。


    “且走且看吧。”叶知昭摇摇头，“不过不管怎么说，工作上现在恐怕真是因为和傅僅寒有了好机遇。”她虽然懒，喜欢摸鱼，可也不是傻子，该把握的机会，她不会白白放过的。


    苏怡学着古代人拱拱手的样子，“那就提前恭喜叶大人了啊。”


    两个人装着演戏的样子玩了一会儿，还好这里是个小包间，其他人看不到。


    ————


    叶知昭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项目企划书，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断断续续的声响。


    空调出风口垂着的便签纸突然飘落，正盖在"限定礼盒"的设计方案上。


    “小叶，傅总来了！"隔壁工位的同事突然压低声音，手指疯狂指着磨砂玻璃外的高大身影。


    傅僅寒单手插兜站在走廊，剪裁精良的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


    他漫不经心地扫过办公区，目光落在叶知昭工位时突然定住。


    "叶小姐。"他叩了叩玻璃。


    茶水间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叶知昭硬着头皮起身，发现傅僅寒身后跟着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其中一位正捧着盖有集团公章的合作协议。


    "这是..."她盯着协议上"独家冠名"四个大字。


    傅僅寒抽出助理递来的钢笔，在签名处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七夕活动的安保系统太寒酸，不知道的以为你们在办幼儿园游园会。"


    茶水间的八卦群炸开了锅。


    叶知昭听见有人在小声计算傅氏集团的赞助金额。


    “傅总，我们市场部在楼上...”总监端着菊花茶小跑过来。


    “不必。”傅僅寒将钢笔插到叶知昭胸前的口袋，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锁骨，“我比较喜欢...”他瞥了眼她电脑屏幕上陆钺发来的游泳馆照片，“脚踏实地的工作氛围。”


    叶知昭的耳尖瞬间红得要滴血。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言情小说里总裁的钢笔都是万宝龙——这玩意插在衬衫口袋简直像根滚烫的烙铁。


    ————


    作为负责人，叶知昭到了会议室面对面与某人洽谈。


    她捏着钢笔的手指微微发颤，她迅速调出项目预算表，“傅总既然要升级安保系统，不如把智能测温门禁也加上？”


    总监手里的菊花茶一颤。


    傅僅寒挑眉示意她说下去。叶知昭点开3D建模图：“当天人流量预计破万，传统安检门会形成拥堵。这套系统能实时监测体温，还能联动消防通道......”


    “超市防盗门？”傅僅寒突然打断。


    “不，是医院级......”


    "太丑。"他屈指敲了敲桌面，“我要好看的。”


    叶知昭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不符合......”


    预算。


    “差价我补。”


    叶知昭后撤半步，“感谢傅总建议，我们会参考市面最新......”


    “最新款。”他慢条斯理直起身，"明天到货。"


    等傅氏集团的人浩浩荡荡离开，叶知昭瘫在转椅上扯开衬衫纽扣。手机弹出苏怡的消息：「听说你们茶水间今天淹了？[奸笑]」


    ————


    次日傍晚游泳馆，休馆。


    陆钺正在调试新安装的系统。


    看到叶知昭换好了泳装进来，他故意把泳池灯调成暧昧的粉紫色。"来得正好！"


    "来得正好！"


    陆钺扒着泳池边缘，水珠顺着腹肌滚落。他瞪着还在播放收购新闻的音响。


    他甩着湿发跃上岸，肌肉在灯光下泛着水光，“帮我试试防溺水警报。”


    陆钺突然揽住她腰肢往后倒去。


    “陆钺！”叶知昭尖叫着抓住他肩膀，两人噗通跌进浅水区。


    警报器骤然轰鸣，救生机器人举着泳圈冲过来，机械臂"啪"地糊了陆钺满脸泡沫。


    陆钺抹着脸骂骂咧咧，转头发现叶知昭笑得直不起腰，微微一愣。


    小麦色肌肤瞬间漫上红晕，他猛地潜入水中，再浮起时头顶飘着只小黄鸭泳圈。


    “其实...”他趴在泳池边嘀咕，“沈逸上周来办过卡。”突然稍稍提高嗓门，得意地笑：“但他连狗刨都不会！”


    叶知昭看着突然吃味的男人，突然笑出声——成年人当然全都要。


    ————


    咖啡厅里，沈逸将热可可推到她面前：“傅先生似乎对你格外上心。”他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她锁骨处的红痕。


    叶知昭战术性猛吸奶油，含混不清地说：“资本家都是看中项目潜力...”


    “是吗？”沈逸突然倾身，指尖擦过她唇角。


    “上次说的作品签售，要去看吗？”沈逸提出邀约。


    叶知昭搅拌奶泡的手一顿，落地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


    “签售会是下个周末下午两点。”他推来邀请函，“你应该会感兴趣。”


    虽然最近有项目，不过也快收工了，这点时间她还是有的。


    她摩挲着邀请函边缘的压纹，“新书进展顺利吗？”


    “卡住了。”他摘下眼镜擦拭，“你说得对，用童年创伤解释恶行太俗套了。”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像停栖的凤尾蝶。


    叶知昭想起昨夜重读的书：“或许该让他遇见光而不自知？就像娜斯金卡照亮幻想者的四个白夜......”


    “叮——”


    陆钺发来的消息打断思绪。


    沈逸的汤匙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声响。


    “男朋友？”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游泳教练。”她手忙脚乱锁屏，“在谈推广合作......”


    “现在广告行业涉猎真广。”他抿了口美式，喉结滚动像是咽下未尽之言。


    玻璃橱窗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像希腊雕塑。


    “对了，我表弟住在你隔壁，他年纪小，有时候莽撞，多谢你的照顾了。”沈逸轻轻一笑，自己可真是个好哥哥。


    ......


    签售会当天。


    “欢迎来到签售会！”主持人激情开场，“沈作家难得不是一个人来，我们先来问个小问题。”


    叶知昭被推进玻璃房时还是懵的。台本明明说是读书访谈，结果变成要对着测谎仪回答问题。


    “问题：请问叶小姐有没有心动异性？”


    当叶知昭硬着头皮说“目前还没有的”，测谎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这下，氛围是热闹起来了。主持人又通过巧妙地问话，把主题带了回去。


    采访环节。


    沈逸伸手挡住怼到叶知昭脸上的话筒，他温声化解尖锐提问，掌心虚扶在她腰间引导离场。


    签名时，人潮汹涌，有位狂热书迷举着《白夜》冲过来。


    沈逸迅速转身将叶知昭护在怀中，"没事吧？"他低头询问时，呼吸扫过她发旋。


    叶知昭这才发现他今天戴了银色细框眼镜，随着动作轻晃，晃得人心尖发痒。


    ……好不容易一天结束，沈逸打算送她回去。


    皮质座椅的凉意渗过后腰，她触电般松开手，沈逸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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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将西装外套轻轻披在她肩头。


    “冷气太足了。”他指尖掠过她耳际时，腕表折射出细碎的光。


    车厢里漂浮着雪松与佛手柑的气息，是沈逸惯用的香水。


    叶知昭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霓虹，玻璃上却映出他解了颗衬衫纽扣的侧影，喉结随着吞咽微微滚动。


    等红灯发时候。


    “今天辛苦了。”沈逸递来保温杯。


    叶知昭低头抿着温水，余光瞥见他摘了眼镜揉眉心。


    银框被随手搁在扶手箱边，镜链垂下来，像道流动的银河。


    她忽然想起签售会时他护住自己的力度，看似克制却让西装布料下的肌肉线条无所遁形。


    “沈老师其实可以不用...”


    “昭昭。”他的指节蹭过她唇畔的水渍，“妆花了。”


    车载香氛发出极轻的"咔嗒"声，带着独有的甜腻。


    沈逸的拇指仍停在距离她唇角半寸的位置，呼吸间佛手柑的味道突然变得极具侵略性。


    叶知昭看见他喉结又动了一下。


    导航突然发出刺耳的重新规划路线提示，沈逸猛地收回手。


    后视镜里他的耳尖泛红，调整坐姿时膝盖撞到了储物格。被震开的格子里，露出《白夜》的特别装帧版——正是签售会上他亲手签给她的那本。


    “其实我...”两人同时开口，又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截断。


    沈逸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周时晏”三个字，镜片后的眸光暗了暗。


    “哥，知昭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嗯。”


    “早点送她回来，太晚了。危险。”


    沈逸忽然笑了笑，这个危险，说得是他吧。


    “在开车呢，先挂了。”


    “喂？喂！”周时晏想和叶知昭说几句，没想到被沈逸无情挂断了。


    他怕自己管得太多叶知昭烦，只好打电话给了沈逸。今天本来他也要一起来的，但是怎么说他哥都不给他票。


    两兄弟平时关系很好，虽然喜欢上了同一个人，却也不会反目成仇。


    只是暗暗较劲，看花落谁手。


    但除了他们两个……


    沈逸眸中闪过寒芒。


    又是一天工作日。


    叶知昭站在茶水间门口，手里的马克杯差点捏碎。玻璃门映出她抽搐的嘴角，除了苏怡的话，还因为茶水间里面三个女同事正对着手机屏幕指指点点，八卦声穿透磨砂玻璃直戳耳膜。


    “要我说肯定是傅总给她砸的资源，上周有人看见玛莎拉蒂来接她下班......”


    她深吸口气推门而入，闲聊声戛然而止。微波炉发出"叮"的脆响，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知昭要喝咖啡啊？”策划部Lily端着假笑让出位置，"新项目压力很大吧？"


    “还行。”她往咖啡机里塞胶囊，"就是比某些人天天八卦强点。"


    看着三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叶知昭对着咖啡翻了个白眼。


    “叶组长，前台有您的花。”实习生探进半个脑袋，“超大束红玫瑰！”


    她差点把键盘抠下来。签收单上龙飞凤舞的“傅”字刺痛眼睛，卡片写着：「庆祝叶组长高升——傅」


    手机适时响起：“喜欢么？”


    “傅总这是要坐实流言？”她咬着后槽牙压低声音，“公司现在都说我是靠......”


    “靠什么？”低音炮带着笑意笑意震得耳膜发麻。


    叶知昭盯着卡片上金粉闪烁的玫瑰浮雕，突然想起苏怡的警告："傅僅寒换女友比换领带还勤，你小心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傅总，现在是上班时间。”她啪地合上卡片，“下次再送花我就......”


    “就怎样？”那边传来钢笔敲击桌面的脆响，“把我从通讯录删除？”


    哎，叶知昭叹了口气，还是认命吧。这家伙比哈士奇还哈士奇，惹毛了就糟糕了。


    ————


    周末，家里只剩键盘敲击声。叶知昭盯着电脑屏幕，第N次把"品牌调性"删掉重写。


    忽然响起苏怡打来的视频通话，她一接，吓得她打翻咖啡——屏幕上跳出苏怡敷着绿泥的脸。


    “宝，你猜我在酒会看见谁？傅僅寒带着新晋小花走红毯！那姑娘的抹胸裙都快开到肚脐眼了！”


    她擦键盘的手顿了顿。苏怡突然凑近镜头：“不过你家沈作家倒是清流，刚拒绝了个搭讪的姑娘。那姑娘现在蹲在露台哭呢......”


    “什么我家的！我们就是......”


    “知音嘛~”苏怡拖长音调，“他看你的眼神都能拉丝了。上次签售会全程护着你挡记者，当我们都瞎啊？”


    “不过你怎么没有来啊？”


    “我想先解决好我的事吧，不想围着他们转。”叶知昭有些苦恼，揉了揉太阳穴。


    记忆突然闪回那天场景。


    当她被记者追问"和沈逸是什么关系"，是沈逸撑着伞将她护在身后："叶小姐的见解，让我的新作少走三年弯路。"


    那时候轻飘飘的雨丝斜斜掠过他肩头，在藏青色西装上晕开水痕。


    在苏怡眼里，沈逸不再只是温润学者，倒像守护公主的骑士。


    “不过说正经的，”苏怡撕下面膜，“傅僅寒今天往你们公司塞人的事听说了？”


    叶知昭心头一跳，同时也感叹苏怡的信息收集能力。


    下午总监确实领来个趾高气昂的新人，说是总部特派的设计顾问。


    “他想插手？”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苏怡冷笑，“我朋友在傅氏见到过，总裁办的。”


    挂断视频后，叶知昭对着窗外的霓虹发呆。


    手机突然弹出周时晏的消息：「知昭姐姐点播一首《晚安》」，接着他发来了吉他弹唱的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