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作品:《请向我靠近

    他们都希望有足够多的时间,尽管生活一成不变,却也有迹可循。就像在这个能吐雾的天气,平台完成的订单数量在告诉她们,今天也是生意不错的一天。


    这是婚后的第三年,许夏决定离开公司,彻底将心思放在这家店上。


    经过大家的激烈讨论,她决定将店面重新装修,在卖饮品和蛋糕的基础上加一些需要热加工的食物,可以当作早餐,也可以是下午茶。


    大学选择相关专业的苏熹对菜单的制定表现得非常积极,金秋语也在室内软装上有独特巧思,许夏和商晚冬则负责人员聘用与店铺宣传。一群不愁吃喝的人在创业方面无比认真,真把这家店当成她们的事业。


    就此,性价比中等偏上的店被四人创造出来,由刚开始的冷冷清清到现在能说上句还可以,由倒贴到收益,每个人都在为此努力。


    然而许夏现在略感烦躁。


    她遇见了非常棘手的问题,这个问题以前没有想过,目前暂未在考虑范围内。要说这个问题出现的时间,真是难以估算。


    趁着时间早,她可以在唐闻垸来之前去趟医院,因为有误差的验孕棒和推迟的例假,而今天是月末。


    也幸好是工作日,排队的人少。许夏靠在墙边,听着广播叫号,眼睛瞥见排队的孕妇,不禁带上自己和唐闻垸的脸。


    “喂。”


    “你在哪?”


    “医院,下班了?”


    “请假了,想带你去医院。今天也没来吗?”


    “没有。老地方,你来吧。”


    短暂的电话交流,明显感受到唐先生的紧张,可怎么办呢,时间哟不能倒退。她脱掉外套,露出胳膊,让冰冷的针头插入血管。


    等男人匆匆赶到时,许夏已经拿到化验单在大厅等候。


    她闻到他身上冬天的味道,带了点咖啡的醇厚和面包烘烤过的麦香。早晨打理好的发丝略显潦草,匆匆套回去的大衣带起里面的衣服,很配唐闻垸现在的表情。


    唐闻垸紧张无措地问:“结果怎么样?”


    许夏道,“医生说可能是产品质量不好或者使用不当。想想那次出差回来是有点急,所以你全责。”


    “手术预约在什么时候?”


    “你不想要他/她吗,小小一个,长大后会嫌弃,但继承你基因的孩子?”


    对多数人来说寻常的工作日,两个身影紧靠,在路上便讨论起这个生命的去留。


    唐闻垸抿嘴,犹豫着,害怕着,“记得做志愿时碰见的忽然要生产的孕妇吗。她捶着腰背,连走路都费劲却没家人陪同。我们和护士把她带去住院部,还在外面听到其他妈妈的惨叫。我不认为成为父母就会幸福,也不想你用自己的命去赌另一个生命是否能顺利出生。如果你想要孩子,我们可以领养,或者养宠物,反正不该这么突然地被动接受。”


    “如果我有天死了,留下你一个人,你该怎么办?”


    “有照片、录像还有共同装饰的家。不仅是活物,它们也可以是情感的寄托,是你留给我的遗物。没必要用孩子证明什么,许夏,你还年轻,有大把的机会去尝试,享受两个人的生活,只作为妻子的自由,你该去挥霍青春给你的资本。”


    “哈哈哈,唐闻垸啊唐闻垸,你怎么这么可爱。”双手欺负着他,她笑道,“怕你其实想要这个孩子才问,怎么还像班主任教育起学生。约的周六,陪我去。”


    许夏期待和唐闻垸有个孩子,可不是现在。她也不想他有所期待,因为自己的确没准备好。


    直到多年后的某天,宁静的午后,两人慵懒地躺在沙发里。电影播放到关键处,悠扬的背景音乐在客厅响起。


    许夏突然说:“要个孩子吧。现在要,之后她替你上班,我们还有时间享受。”


    唐闻垸怔愣,当天起执行计划,然而过程和想得有较大出入。


    “你真的没事吗?”


    许夏站在卫生间外,听着里面的动静担心地开门。正在经历孕吐的人面色惨白如纸,双目无神,才一个星期已有消瘦。


    “要不停下吧?”


    “没关系,挺过这个月就好。”


    “我看是吐够,拿着闻闻。”唐志安将新鲜的柠檬片放到儿子鼻前,“实在想要,月份够了就动刀子,别一个吐死,一个疼死,让我晚年养三个孩子。”


    ······唐志安的提议实在是太好了,孕反仍未好转,两人只能选择剖腹产,当然是在孩子健康的情况下。


    这时唐志安和唐闻垸等在手术室外,许夏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感觉轻飘飘的。她的灵魂好像要回到好久好久之前,那条世界里没有唐闻垸的时间线,准确来说并不是完全没有。


    因为吸入浓烟,她在病房醒来,单人间,还有温水。她环顾四周,瞥见洗手间门夹着的衣角,试探性喊出唐闻垸的名字。


    男人出来了,又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挫败地低头。绷带从手延伸至病号服内,没有整理好的裤脚短出一截,可以看见下面同样缠着绷带的腿。脸上似乎也有异样,有一处刘海看上去有些薄。


    “过来,”见他没动,她的声音更加冰冷,“过来。”


    高大的男人像极了做错事的宠物,顺从却不敢看向主人。他任由她撩起自己的头发,露出尚未完全结痂的伤口,边上留有残留的胶带。


    等护士为他重新处理好伤口,许夏才问:“怎么弄的?”


    唐闻垸沉默:“被东西砸到。”


    哈,分不清虚实,她把头埋入膝盖,呼吸被子上消毒水的味道。余光里,窗外的雪在下,室内暖气充足,他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又要继续这种糟糕的生活了吗,她心想。怒火砸在棉花上,无处发泄。幸福就在眼前,却即将遥不可及。盯着男人良久,她想再试试。


    “为什么来找我?”


    “我做了蛋糕,但掉在地上···生日快乐。”


    “谢谢。很好的礼物,这是我第一次过生日。”


    “我还能来看望你吗?”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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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等我有了新家,你也可以过来做客。”


    做客吗,唐闻垸受宠若惊,直视许夏的双眼却发现是纯粹的邀请,没有感激与怜悯,比救他时还要干净。


    终于抓住了重要的人,他笑着,沙哑地说:“谢谢。”


    然而就在许夏伸手时,视线逐渐模糊,刺耳的警报声下男人哭泣着哀求谁别走。


    这场梦的时长好久,久到她觉得好渴,仍用手安抚害怕分别的人。


    唐闻垸哽咽着,“疼不疼?”


    她声音沙哑,犹如枯木,“我想吃那个掉在火灾现场的蛋糕。”


    “好,但你要答应不再有孩子,不能离开。”


    他快要疯了,不理解各项指标正常,产妇精神状态良好,为什么还会出现危险。是不是坚持不要孩子,就不会有危险,也不用留下刀疤。


    这些天他魔愣地陪在她身边,讨厌那个被许夏期待的孩子。突然他又会崩溃,怀疑父亲是否曾经也如此想过。婴儿的哭泣更是种折磨,他根本没有力气去照顾。


    看见妻子抱住孩子,他再也无法忍耐,“我讨厌这个孩子。”


    许夏猜到这种情况,并没有要唐闻垸能爱上自己的孩子,但至少要接受。


    “所以爸爸不让我和妈妈一起睡,是因为爸爸记仇吗?”唐暖提出问题。


    讲故事的唐志安一愣,哈哈大笑,无情嘲笑儿子的幼稚和孙女的无奈。始作俑者在给蜡烛脱模,把女儿的控诉当作有点酸的空气。


    “你已经是大孩子,该自己睡。”


    “我才三岁,妈妈,妈妈,今天除夕夜就让我和你们一起睡嘛。”


    “那可不行,妈妈的蛋糕还在爸爸手里。”


    “既然你们都不要,那就给我吧!”从洗手间窜出来的苏熹一把抢过真人版洋娃娃,单手把她捏成金鱼,“阿姨疼你,和小姨坐一起。”


    “我想放烟花。”


    “那不行,去年放烟花,轰,有人把自己房子都点了。我说什么都不让你放。”


    “可以点烟花棒。”商晚冬从口袋掏出两盒新的,面无表情地脸上能瞧见期待。


    商宴小心警告:“不要再烧坏我的外套。”


    “外套而已啦,”金秋语甩着新设计的菜单,“过年高兴最重要。好看吧。”


    “好看,”欣赏被打包的生日蛋糕,许夏称赞,“什么味道的?”


    唐闻垸卖关子道:“吃的时候就知道了。”


    “昂,学坏了,唐闻垸。”


    “唐暖,不许在室内玩烟花棒,阳台也不行。商晚冬!”


    商宴追着一大一小满屋子跑,装下她们几个绰绰有余的房子竟然有点拥挤。就见商晚冬抓住金秋语,金秋语抓住苏熹,老鹰绕圈飞行,队伍反应迅速。


    退居幕后的大人们在旁边说说笑笑,有点嫌弃生的傻孩子的样子。


    除夕夜,酒店内,刚才打打闹闹的人恢复形象。江边的烟花表演按时开始,它们在空中绽放,是未曾看入过心里的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