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
作品:《二搭[娱乐圈]》 手术室外,云灯不停地揉搓着泛红发烫的手心。
血污早已洗净,她却无法停止重复的刻板动作,用力掐痛自己保持清醒,梳理思绪。
叶平川实在命大,出个车祸胳膊腿都没断,就是有点脑震荡,头皮上缝十来针,上救护车时血都不怎么流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性命得到了保证,但死里逃生后她需要思考的问题太多,多到面无表情,心如乱麻。
那辆无人驾驶的空牌车是谁操控的,针对她的原因是什么?当时有没有恰好经过的路人拍摄视频,消息是否已经传了出去?叶平川怎么会忽然出现在那条路上?简直匪夷所思。
劫后余生,她压根没功夫或是感动,只有几近抓狂的烦恼。
又要处理一堆麻烦事了。叶平川参与其中更是让麻烦升级,她不得不去想,这么大的人情该怎么偿还。
如果刚才死在车祸里,她就不用想这么多事了。
云灯低头叹气,疲惫地揉了揉脖子。
等叶平川醒了,发现她是这么个态度,没准儿又要气到昏死过去。
她总是可以在所谓的真爱降临的时刻里,冷漠到叫人寒心。
她被警察叫去做笔录,还没回到医院就听说叶平川醒了,正在老老实实地配合去做各项身体检查,也没给她打什么电话。还算是省心。
离开警局时,她给宋澄锦打了个电话。
幸好叶平川没受什么重伤,否则她都不好跟家里交代,也没法儿厚着脸皮表达“不好啦有人欺负我啦妈妈一定要帮我报仇啊”的中心思想。
这里是京市,就算她有心想隐瞒,消息也逃不过叶家人的耳目,不如索性就交给他们去处理。可以借力的时候没必要自己硬扛。
大致安排好一切,她才回到医院,走进叶平川的病房。
这里跟前面梁天住院的病房不在同一栋楼上。叶家闻风而动,在她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火速抵达医院,给他挪换了专门疗养的小院,又专门派人门口守着,随时带她过去。
如果没人引路,她都不知道医院里还有这种地方。外观看起来跟度假别墅没有什么区别,里面放了几个房间的精密仪器,配备齐全,大部分检查都不必跑去前院大楼里做,还配了专门的护理师跟营养师。
院子来了很多人,云灯一个也不认识,都只淡淡地点点头,继续往里走。只有病号待的主卧里还算清净,只有一个医生和一名护士。
叶平川靠坐在床头,脑袋被绷带缠得大了一号,面无表情地板着脸,怀里还抱着只垃圾桶。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
云灯进门他也没什么反应。正想要问他怀里抱着个桶干什么,就见他脸色一变,埋头吐得昏天黑地。
“……”
是脑震荡的后遗症。
护士熟练地给他递了水和湿巾,等他漱完口又给他一只新桶,把刚吐完的那只拿出去清洗了。
不知道这是吐了第几次。他的脸色和纱布一样雪白,精神更差了。
云灯走到病床边,放轻声音问,“是不是很难受?”
叶平川这才发现是她来探望,抬眼的瞬间像被激活了似的,挺起腰坐得笔直。
云灯敏锐地察觉出异样。
叶平川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变得很……规矩。
“云灯老师,我这边没什么大事,歇一晚上就行。”他用那种十分规矩的语气说,“要不你还是先回组吧,别耽误你时间了,我心里过意不去。”
“……”
云灯:“你叫我什么?”
叶平川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个,一脸真挚地回答,“云灯……老师啊。”
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
“是脑震荡导致的逆行性遗忘,一般短时间内就会恢复。”医生在旁边解释,“每年冬天滑雪的人里常会有摔成这样的,不用过于担心。”
叶平川醒来后确实记忆一片空白,但他自以为是摔懵了,又是头疼耳鸣又是恶心呕吐的,没想那么多。这会儿才听出不对,“我不是在剧组拍戏受伤了吗?”
云灯问,“你还记得自己在哪个剧组拍戏吗?”
“当然是我们……我们不是在拍无影之地吗?难道已经拍完了?”叶平川皱起眉毛,“现在是哪一年?”
他丢失了近几年的记忆,还把拍摄《无影之地》时受伤的记忆弄混了,因此云灯出现在这里,即合理又不合理。
云灯告诉他年份,又向他描述这场车祸是如何发生的。但他连当下的记忆也很难维持,说过的话几分钟就会忘掉。
“导演怎么能让你陪我来医院。我的助理呢?”他试图串起正确的时间线,但大脑一用力,就会有尖锐的疼痛闪烁,像短路的灯泡。“……现在是几几年?”
他一遍一遍地问,云灯就一遍一遍耐心地答。
直到宋澄锦又打过来,告诉她即将登机。她通话没几句,忽然把手机递给叶平川,示意他接听。
叶平川还在跟短路的大脑记忆抗争,下意识地接住了手机,猝不及防从里面听见宋澄锦的声音,震惊得眼睛都睁大了,看了看手机,又转头看了看她。
“……妈?”
不是,这对吗?
他出了事,他亲妈居然给云灯打电话?
云灯陪说了半天话,终于可以停下来喝口水润润喉咙,顺便欣赏他变化莫测的表情。
很精彩。
最近烦他的时间比较多,都快忘了早期叶平川这么可爱。
难得接收到来自母亲嘘寒问暖的怜爱,叶平川被关心了一番,但根本没听进去多少跟自己有关的话。
因为宋澄锦一提到云灯,都是“灯灯”和“你老婆”换着叫。
……这对吗?
很明显不对劲吧!
云灯悠哉地旁观他的反应找乐子,整个晚上只有这几分钟,见缝插针地放松了一下。最后接过电话,乖巧道,“嗯嗯,路上小心,不要太着急,注意安全。好的,妈妈再见。”
叶平川持续震惊中,左右脑互搏得出一个难以置信的事实。
通话结束,病房里安静得叫人不敢大声呼吸。
他沉默许久,终于忍不住,慎重又鲁莽地直接问出了口,“我们是不是结婚了?”
云灯微笑。
“是的呢。”
**
前所未有的恍惚感贯穿身心,叶平川仿佛接受了一场精神洗礼。
一觉醒来暗恋的同事成了我老婆。
谁懂。
或许是男人的本能作祟。随着云灯这句盖棺定论的回答,他脑子里闪过许多电影截图似的限制.级画面,主角都是他和云灯。身体不受控地发热。
很好。哪怕脑子忘了,几把也有在帮他记得。
他迅速且幸福地接受了自己有老婆的事实,连恶心呕吐的症状都极大地缓解了,立刻放下垃圾桶,捡回形象包袱。
现在的问题是,他只有片段的不可描述的记忆,实际感觉跟老婆还不太熟。
他不知道自己平时是怎么跟云灯说话的。在他的个人进度条里,这会儿才刚动了要追人家的念头,还只是同事关系,调情的话都没说过两句呢。
“要喝水吗?”云灯问。她喝剩下的半瓶不想浪费。
叶平川立刻点头接过,发现她随手递来的是刚刚喝过一半的水,双手攥着矿泉水瓶红了耳朵。
纯情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
“谢谢,”他强自镇定地开口,还是磕巴了两下,“老,老婆。”
云灯:“……”
不敢想,等他记忆恢复后再想起这段,自己会尴尬成什么样。
云灯看了看手机,即便想再逗他玩一会儿也没时间,“我得回剧组了,上午还有戏要拍。”
叶平川看她站起身,意外道,“你这就走了?”
“嗯,你好好休息。医生说要多睡觉,少动脑,这样才能恢复得更快。”
“我不用睡觉就能恢复得很快。”他不假思索道,“我跟你一起走。”
“不可以。”云灯连忙制止他,顺手打出亲情牌,“妈妈说会飞过来看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待会儿可以继续问她。”
“她飞过来很远,也很担心你,不能让她扑空对不对?”
叶平川迟疑了一下,被她哄小朋友的语气蛊惑,又靠回床头,闷闷不乐道,“那你什么时候收工啊。”
该死的记忆丢失,他都不知道最近云灯在拍什么。
“嗯……过两天?”云灯还在思索,看他委屈得脸都要皱巴了,改口道,“明天,明天一下班我就来看你。”
“你保证吗?”
“当然。”
“是明天早上吗?明天早上睁开眼就能看到你?”
“不是。要明天下班才能来。”云灯有点想笑,“你可以睡个长长的午觉,或许睡醒就能看到我了。”
“哦。”
他明显还有些失落,但摆出坚强又懂事的态度,点点头说,“我会睡午觉的。说不定明天再见到你的时候,我就都想起来了。”
人总是会对未知感到恐惧。云灯猜想,或许他是因为脑袋里记忆空空,所以害怕一个人待着,“你在京市有记得的朋友吗,或者是比较熟悉的亲戚?无聊的话可以叫他们过来陪你。”
“不用。我不想跟他们待在一起。”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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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川干脆地拒绝,朝院子里望了一眼。
“只是一个姓而已,他们不是我的家人。我不爱跟这儿的人见面。”
这倒是云灯没料到的。
叶平川每年都会回京市本家一两趟。这任家主跟他有特殊交情,族中有什么事也会叫他来看着,做个见证。
她原以为叶平川是旁系子弟,所以不能插手族务。听他现在的语气,或许是他看清里头的水深火热,自己不想掺和。
怪不得他刚刚醒来,脸色那么差。不只是车祸后遗症,身边被一群不想见的人围着,自然觉得讨厌,不想说话。
不过这都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叶平川不记得结婚,自然也不记得离婚。
他以后跟家族里面关系密切也好,疏远也罢,都对她影响不大。
叶平川故意起了个引子,以为她总要追问几句,起码再多待一会儿呢。没想到她只是点头说好,“那就不理他们。你自己玩儿。”
“……”
眼见她还是要走。叶平川又开始脑袋疼,可还带着点少年人的自尊心,不想用装柔弱挽留她。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留住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把自己憋得够呛。
云灯走到房门口,黏在她后背的热切视线就没挪开过。
弱小可怜求关注。
她还是动了点恻隐之心。折返回病床边,双手捧起叶平川失神的脸,在他血色淡薄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乖,在这里等着我。”她认真地许下承诺,“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哪怕只是蜻蜓点水的吻,对现在的小叶来说也是巨大的刺激。
“好……”
他抿着嘴唇回味了许久,人早就走没影了,才回过神来,按床头铃叫人,“找个姓叶的过来跟我说话。”
云灯刚在这里跟他说的话,一方面是他脑子确实记不住东西,另一方面是看着她,他也不是很关心自己出了什么样的意外。没死就行。
现在她不在,是时候偷偷努力了。
临时负责他安危的叶家人闻讯进来,是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凌晨仍穿戴得一丝不苟,站在病床边,用带着点客气的语调给他讲车祸始末。
叶平川边吐边听,一遍遍把关键字刻进脑子里,很快听出了问题关键。
这场车祸的目标并不是他。
“辛苦了大伯。我老婆现在安全么?”他印象里自己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说这个词,还有点生涩,“你们应该派了人在她身边吧。”
“跟你这边是一样的。”
能一样吗?叶平川皱眉道,“我这儿有什么可守的,又不会有谁冲进来刺杀我。再给她身边多添点人手。”
云灯不在,他身上那股子大少爷的做派又冒出头,即使裹着纱布懒散地躺在病床上,使唤起人来十分顺手,“要机灵点的,扮成粉丝之类的去剧组蹲着,别打扰她拍戏。”
“这些都没问题。世泽说这件事要怎么处理,处理到什么程度,都由你决定。”
叶大伯说,“不过等事情了结了,要你回趟老宅,年前先碰个面,一起吃顿饭。估计是许久没见,想你了。”
“哦。”叶平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人已经查到了?”
天底下哪有白得的好处。叶平川很小就知道不能对权力产生贪欲,最好也别跟京市的亲眷好友联系太深,一旦被绑住,就要受家族的驱使,做些身不由己的事。
其实小时候那点阴差阳错的情分,不还也罢。他又不是图什么报答才仗义援手的,没那么计较。
他还年轻,对自己的生活亦无不满,为了一点可有可无的好处,犯不着把自由搭进去。
偏偏他那小堂叔好像就看上他了,每次有事就把他往老宅里扯,搞得大家都以为他是什么太子党里的重要人物,明里暗里地伸手,想跟他牵线搭桥。
搞得他每次来京市见人,都要想尽办法装傻,假装看不出那些招揽的信号,实在累得慌。
“查到了,正在抓。”叶大伯道,“不过人并不在这边,我们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叶平川说知道了,躺下去闭目养神,“明天午觉之前带来见我。”
这要求并不苛刻。
毕竟再晚一点,就要耽误跟老婆见面了。
“可以,这事不难。”他说完,却还没走,沉默地望着病床上的人,似乎在等待什么。
叶平川翻了个身,沉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跟他说,年前我会回老宅吃饭的。”
总有特殊的情况。
一旦涉及家人的安危,什么自不自由的都靠边站。抄起尚方宝剑先砍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