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拆下难解的诗句

作品:《午夜迷金[火葬场]

    电视台的工作依旧缓慢推进。


    谢念婉走入办公室时,苏琳过来告诉了她一个坏消息:


    “百璃确实心动了,但是没接受荧幕采访,只让做新闻,刊登在公众号上。”


    公众号并没有权威性,哪怕有官方认证也是一样。


    这些年因为公众号夹带私货而贻笑大方的事很常见,百璃故意只让刊登在公众号上,显然十分谨慎。


    为的就是这份新闻不会被作为把柄抓住。


    “那……”谢念婉也是心底一沉:


    “打算让谁去采访?”


    “我亲自去,”苏琳耸了耸肩:“你是肯定不能去的,上次已经打草惊蛇了。”


    “哦对,”想起什么,苏琳又笑了笑:


    “赞助商那边马上有人过来,我一会就要去百璃对接,所以赞助商这边的人,来了你接待一下。”


    听到赞助商这个词,谢念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颇为明知故问地问了句:


    “你说的是哪个赞助商?”


    苏琳笑得有些促狭:“当然是立华集团。”


    本来她们这个节目,除了百璃以外的赞助商都是些小牌子,因为收视率不乐观的原因还撤了很多。


    结果立华一赞助,在台里的商业价值顿时从后排一跃到了前排,甚至还有其他组来问怎么做到的。


    毕竟立华作为超大企业,之前都是赞助的体育频道,这次来赞助一个访谈节目属实罕见。


    “立华……”谢念婉顿了顿,还是点头应下来:


    “好,我知道了。”


    苏琳这次访谈走得急,交待完就走了。


    提前准备的访谈稿已经和组里的人都商量过,包括谢念婉,所以这次准备得很充分。


    组长走后,谢念婉刚打算整理一下受害者访谈稿,办公室传来敲门声,敲过后“嘎吱”一下,门开了,皮鞋踩在地板上,有人走进来——


    哪怕见过无数次,但不得不承认,每一次他的出场都足够不同凡响。


    比起大多数人的中规中矩,他光是在容貌、衣着上就过于张扬夺目。


    而且以前他浓烈到极点的肆意,现在倒是淡下来,淡成了含而不露的危险。


    更诡异的是,那种攻击性也淡了,反倒透出某种颓感,蛰伏着疯狂。


    办公室其他人什么感受不知道,反正谢念婉看见傅明岑时,还是有点难以避免的头疼。


    确实是立华集团的人不错,但是也没人会想到作为赞助商来涉谈,来的不是经理而是主事人啊。


    正要起身相迎,谢念婉蓦然看见傅明岑今天不一样的地方。


    他左手拄着到腰部的银色手杖,走过来时借力于此,步伐摆动间有些踉跄。


    “……”谢念婉顿住,有些不敢相信眼睛。


    这个一直从容不迫、无懈可击的男人,竟然也会有瘸着的一天。


    “谢记者,”他轻轻唤了声,黑眸凝聚的光就定定落在谢念婉身上。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谢念婉暂时抛下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把他迎到苏琳办公室里去。


    现在她已经转正,本来作为新人是没有这个档次来对接的,但是立华这个代言是她谈下,那么就不奇怪了。


    等人坐下后,谢念婉打算不去戳人痛点,去问他的腿是怎么回事,结果她没问,傅明岑就先说:


    “你都不问问我的腿是怎么了吗?”


    他两只手握着手杖顶端,把下颌靠上去,眸光抬起看人时,谢念婉竟然要命地感觉到了脆弱。


    等等,脆弱……


    谢念婉终于知道违和感是什么了,这个人从前表现得一直过于强大,如今这样惨兮兮拄着手杖的样子实在破天荒。


    所以才难免觉得很割裂。


    不过再怎么割裂,还是得以平常态度去面对,于是谢念婉十分人道主义地关怀了句:


    “所以你的腿怎么了?”


    “那天被请去喝茶,回来就被家里上家法了,”傅明岑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却又包含着朦胧情绪。


    他又拿起那根手杖,比划了下:


    “我爹上家法的时候,棍子比这个还粗,下手很重,就把我抡成这个样子了。”


    其实也不是,那天傅仕豪就打了他三下,也没打腿,今日这出完全是装出来的。


    根据他取经得来的结果,女人怜惜一个人的时候,往往也是最心软的时候。


    想要谢念婉重新爱他不太容易,但是想让她心软,也许可以尝试。


    “……”谢念婉也不敢断定他是不是在诉苦。


    主要是他现在这幅神态,真是违和感很重。


    那双总是居高临下的眸子,此刻竟然微妙地可以看出委屈。


    尤其是眸光抬起时,眼睫掀动,那种委屈就更脆弱了。


    不待她说什么,傅明岑又掀起袖子,伸出手臂示意:


    “我没骗你,我的手臂都青了。”


    谢念婉垂眸看去,看见他伏着青筋的手臂上,如今青一块紫一块,狰狞得不行,让人呼吸不由自主顿住。


    她抬手轻轻摁在一块发青的淤痕上,余光里好像看见傅明岑有一瞬的勾起唇角。


    但定睛一看时,他依然是那副讨着怜的模样。


    谢念婉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却又想不出来,心里有些恼火,干脆指腹一个用力。


    预料之中听见他抽气声,自己就勾着唇笑他:


    “你要是那天不去违法,不就没这回事了。”


    傅明岑虽然疼,还是任由她摁着淤青,薄唇向下压了压,眨着眼眸时有些可怜: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了,但也不能这么欺负我吧。”


    他琥珀色的瞳孔,和白兰地一般剔透,含着情绪望人时最惊心动魄,脆弱时也最浓淡相宜。


    是一副天生就适合装进所有波澜壮阔的眸子。


    “……”谢念婉心里很微妙地收回手去。


    发现自己虽然不讨厌他,但在让他不好受的时候,也会有诡异的快感。


    以前自己是被动方,而如今两极颠倒,这种错位实在让人微妙。


    但这种感觉最好别沉溺进去,于是她挥开傅明岑那故意展露伤痕的手,试图把话题回归到正路上。


    但傅明岑又牵起她的手,勾着她手指想要让她还和刚刚一样:


    “你再摸一摸,这样我就不疼了。”


    嗓音低哑,透着蛊惑,明明是暧昧的话语,却叫他这哀哀恳求的语气给带得模糊不清。


    谢念婉眉头一抽,撤回手去不去搭理,毫无波澜:


    “这是办公室,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可是,”傅明岑憋闷于她的保持距离,但还是不依不饶:


    “我疼得慌,还怎么谈正事。”


    语气很轻,眸光很湿,谢念婉甚至疑心于如果自己太冷酷,他会不会又和上一次那样跪着哭。


    想到那副画面,谢念婉再次头疼。


    算了,抛开别的不说,他可是赞助商,赞助了这么多,搞太僵也说不过去。


    谢念婉干脆破罐子破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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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腹又摁上傅明岑那淤青上,不过这次带着气,摁得比刚刚还用力。


    “嘶——”


    傅明岑吃痛的抽气声比刚刚也更明显。


    但他反倒和受虐狂一样,不以此为痛,反而薄唇笑着,眉眼愉悦:


    “现在不疼了。”


    惹得谢念婉都想大喊见鬼。


    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他还有这样死乞白赖的一面呢。


    就这么保持着怪异的姿势谈了会儿正事。


    虽说是正事,但傅明岑那眸光始终就没从谢念婉身上移开过。


    哪怕挨瞪了也是一样,没脸没皮地接着盯。


    把谢念婉说得口干舌燥时,傅明岑还拄着手杖起来给她倒水。


    大有低三下四之卑微。


    一场涉谈,赞助商就和倒贴一样的不值钱。


    说到尾声时,一个电话打进来,谢念婉拿起看了眼,然后瞟了下傅明岑,勾着笑开了免提,那边传来顾珩远温和的声音:


    “念婉,成分表出来了,待会有空过来拿吗?”


    “我马上就过去拿!”


    反正赞助商也对接得差不多了,刚刚洽谈的傅明岑全程无异议,导致商谈速度出奇得快。


    而傅明岑听见这声音,以及谢念婉急不可待的语气,表情顿时阴沉下去。


    心底有些后悔,早知道刚刚就把商谈多拖延一阵了,要不是怕谢念婉说得太累,他也不会这么简截了当。


    那边谢念婉挂了电话,肉眼可见得愉悦浮在面容上,她起身想要收拾什么,看见傅明岑时说了句退场白:


    “那就合作愉快。”


    傅明岑也起身,眸光暗着,想到什么,手拄着手杖时一个用力,“咔嚓”一声,手杖断裂开来。


    然后他用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眸光祈求地看向正要走的谢念婉:


    “我手杖断了,可以拜托你帮我去买一根吗?”


    不是要火急火燎去找顾珩远吗,那么他就制造一点小意外,看看谢念婉怎么做。


    谢念婉听见那“咔嚓”一声相当震惊,看见那断裂的手杖就更加震惊了。


    然后看着傅明岑祈求的眸光,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一件事。


    三年前在香港,她好像也用这样的眸光,祈求过傅明岑帮她买药,结果呢,傅明岑选择了谢瑶荷。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如法炮制一下呢。


    于是谢念婉故意模仿着当初傅明岑的表情,眸光审视,以不相信的表情去冷漠说:


    “可是顾珩远那边更需要我,手杖的话我让其他同事给你买。”


    说着就直接打开办公室的门走出去,傅明岑猛然想起什么,喊住她:


    “念婉——我有个东西还没给你。”


    然而她像没听见一样已经走了,傅明岑看着她的背影僵在那里,兜里那支自证的录音笔也忘了发挥,心里都在流血。


    隐约中,他敏锐的直觉感知到谢念婉的报复情绪,从记忆里想起了值得她报复的那件事。


    可当想起来后,傅明岑突然发现,自己连怨怼的情绪都不应该有。


    明明当初,如此冷漠的人就是他,这么对待谢念婉的人也是他。


    他有什么资格去怨,去生气。


    虽然这么想着,心底满腔的痛依然无处发泄,傅明岑把断裂的手杖又掰折了好几段。


    然后看着断成好几截的手杖,他瘫坐在地上,以手捂面,一身颓靡。


    他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


    到底怎么做,才能挽回当初的那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