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西都偃师29

作品:《我在商国当祭司

    到底像谁,她一时间没想起来。


    不过这里的人任谁都爱拿神明说事,只要是这种台面上的话,三句两句都离不开神明,所以她觉得哪里听过也不足为奇。


    二皇子朱安在说:“神女的选拔暂停,所有小姐将会作为女官入王宫侍奉,负责王室各项宴会、祭祀的典仪。工作并不辛苦,请小姐们不必担心。”


    大家因为都已经提前一天听说了这个消息,所以没有多少人反对或者太过惊讶,倒是有个胆子大的当下就问:“二皇子会住在王宫吗?”


    朱安笑着道:“偶尔。我在王宫有自己的宫室,不过还是更喜欢住在西都的府邸中。”


    “啊,那太可惜了,以为进王宫成了女官,就能经常见到皇子呢。”


    “天,你竟然敢说这样大胆的话!”


    朱安并没有觉得自己被调戏了而生气,而是继续脾气很好地说:“有一部分小姐已经许配了婚事,陛下对这部分小姐的婚事表示认可,只要等到神女的擢选重新开始以后,落选的小姐就可以立刻回家成婚,而入选的小姐也可以在进行过祭祀之后归家履行婚约。”


    他的视线一一划过每个人的脸,然后他看到了站在后排的赵瑛。


    并非特别的日子,她没有精心打扮,穿着材质普通的服装站在人群中。只是她本身的气质很出众,面无表情地站着的时候,有一种异样的神性。


    神性?好奇怪,自己怎么会用这样一个词语来形容她。


    不过,她终究还是没有死,罕答把她救下来了。


    郑娴脸色骤变,因为按照二皇子说的,她的婚事受到了陛下的认可,但是现在她依然要进王宫担任女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家乡。


    有人小声说:“陛下这是断了众人的出路了。”


    郑妘不解,去问郑娴:“二皇子的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陛下认可我的婚约,但不让我即刻履行婚约。”郑娴说。


    赵瑛道:“为了表达对神明的虔诚,从道理上说,无可厚非。”


    郑娴自然知道,赵瑛是在开导她,谁都不敢与神权叫板。


    朱安又看向昭信城的五个人说:“郑娴小姐。”


    郑娴从座位上站起来,向二皇子行了个礼。“殿下有何指教?”


    “东攸侯请求让郑娴、赵瑛、姜婵三位小姐同行,征战东夷,这件事陛下没有应允。但是为了征兵事宜,陛下同意东攸侯带着郑娴小姐和赵瑛小姐二位一同回封地征兵,等征兵完成后再送回两位小姐。”


    面前的桌面上摆放着女官准备的水杯,朱安拿起杯子捧在手里,好像在字斟句酌着想一个贴切的说法。


    “至于,东攸侯聘郑娴小姐您为他的第十三夫人,陛下是应允的。只是也必须在神女选拔结束之后,才能让小姐回到昭信城与东攸侯举行婚礼。”他看向座位上的其她几个人,一齐说出了她们的名字:“赵瑛小姐,柳卓小姐,陆枚小姐,隆怀小姐。”


    赵瑛和柳卓等人也站起来,向二皇子行了一礼。


    柳卓她们三人的脸上是紧张的神情,赵瑛却是着实不解,她并没有被许婚,为什么二皇子这时候点她的名?


    朱安说:“赵瑛小姐与东攸侯三公子何巡的婚约、柳卓小姐与牧正大人的七公子向远的婚约、陆枚小姐与南赦城大巫师博达的婚约,以及隆怀小姐与凤来城丁氏族长丁泓的婚约也是一样,目前这几段婚约还做不得数。”


    赵瑛吃了一惊,她怎么就被安上了一段和东攸侯三公子何巡的婚约?也没人跟她说起这回事啊?


    难道是因为以前何巡去跟东攸侯说过,所以这次东攸侯想着要把自己娶新夫人的事向商王请命,就顺路把儿子的婚事也一并请了?


    郑娴是将来东攸侯的夫人,就是这些小姐们之中地位最高的了。朱安站起来,向郑娴行了一礼:“请郑娴小姐与赵瑛小姐做好准备,整顿仆从,置办行李干粮,三天之后启程返回昭信城。”


    二皇子离开后,小姐们喜的喜忧的忧。


    柳卓以为赵瑛和她同病相怜,就来找她同行回房间,顺路和她一起吐吐苦水:“竟然连即刻许婚这条路都走不通,只能认命先留下来了。”


    林淳道:“我看除非想办法怀上某个贵族的孩子,才能得到自由了。”


    柳卓皱起眉头,“又糟糕又有效的办法。”


    *


    朱安在行宫宣旨结束后,回到了自己在西都城的府邸,才刚刚换成常服,就听仆人来报,罕答来了。


    罕答和朱安的关系向来很好。罕答骄傲、冷淡、懒与人来往,但独独将蔚昭视为至交,因为蔚昭是和他一样的人。甚至说从某一点上看,蔚昭才更像是他的族人,因为蔚昭拥有箴言天赋,会在某一时刻由神明上身,从而直接传达神意。


    这个世间有且仅有他们两个真正侍神的神官了。


    甚至只有罕答知道蔚昭的真实身份,所以在朱安看来,罕答是支持他的。


    罕答被仆从引到朱安的待客的私密会客厅里,他正在亲自煮水等候。


    “你已经知道了?”朱安抬头问。


    罕答在他对面侧身坐下,没有什么表情,使得他本就清晰的下颌线显得更加锐利。“陛下命我陪同东攸侯一同征兵东夷,是你提的。”


    “是,我向陛下请准,由你和东攸侯同去,是为了给他一点警示,不要在中途使任何手段,生出什么非分之心。”朱安放下舀水的木勺,眼神清澈,一点也不心虚:“你很久没有随军出征,这次同行是非常之举,我会另派一支五百人的精兵暗中保护你。”


    朱安做的一切决定总是会以大局出发,也许是时不时受到神降的影响,即便是平时的他,也有一种忧国忧民的特质。


    罕答并不担心上战场,战役中有神官同行是很正常的行为,他只是无端地忧虑起一个人。


    他一走就是一年半载,赵瑛一个人留在王都,没有他的随时襄助,她会怎么样?她已经卷入了一个国家的未来,这不是一桩简单的事。即便神女擢选现在暂停了,但她留在王宫,就已经身在局中,走不出来的。


    他来找朱安,存了什么心思?


    “你怎么了,是在埋怨我没有提前征求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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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见,就向父王请旨了吗?”朱安的眉微沉,但眼底并没有一点犹豫,“如果是,我向你道歉。只因在王室所有人里,我最信任你。”


    “我不是来怪罪你的。”罕答说。


    “那你是为了……?”朱安故作不解,像是在等一个早就知道的答案。


    如果让你离开赵瑛,你还能恢复从前那个一心侍神、不存私心的罕答吗?


    罕答也不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来的。不是来讨个说法,也不是兴师问罪,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最后只道:“好,我会早做准备,跟随东攸侯前往封地。”


    *


    西都偃师城的太子府中,太子元政正在大发雷霆。这间三开间的向阳书房中,府里的文官跪了一地,一个一个都面带惊惧。太子元政坐在乌沉木的炕床上,昂贵的白陶水杯被他的鞭子扫下桌,碎了一地。


    “说话啊!太子妃不见了,你们一个二个都成哑巴了?”元政的手里拿着一根马鞭子,说完话,用这鞭子又在炕上抽了一下。


    其中有人道:“殿下,太子妃关押十五位待选的神女,是她一人的行为,与我等无关啊!”


    元政沉默,整个书房的空气都是凝滞的。


    不久,有另一个人说:“太子妃不曾通过我等,私自对其中二名小姐用刑,又畏罪潜逃,连夜逃亡以逃避责罚。太子应当严惩太子妃,而不是追究我等罪责!”


    第二个说话的是太子元政的老师蒲浩,他是个年近六十的花甲老人,此刻虽然跪地,但他并不发憷。


    他知道自己的学生的性格,太子太容易冲动,尽管平时看着尚且稳妥,但是一旦遇到突发状况,他就容易情绪冲上头失了分寸。就比如现在,因为太子妃陈苓的畏罪失踪,他又在这大发雷霆。


    他毕生的精力都在致力于教导出合格的储君,决不允许太子元政这样放肆。“太子,当务之急是要把太子妃这件事地影响控制到最小,不能让府里的人把事情传扬出去。”


    元政这时从情绪中恢复过来,他挥手道:“你们都下去。”


    文官们如释重负,连忙行礼离开。


    蒲浩离开时说:“我只想问太子殿下一句,殿下是想出一口气,还是保下自己的储君地位?”


    他没有得到回答。


    陈苓和朱安的事元政隐约都知道,她做这些,不过就是想给朱安掩饰。昨晚她肯定是和朱安商量好了对策,才会连夜出逃。太子元政还没想明白,他该做的是出一口气,还是忍气吞声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


    三天之后就要出发回昭信城,但赵瑛还有些未了的疑虑:在太子妃这件事中,太子元政有没有掺一脚?二皇子朱安到底是敌是友?


    太子妃“潜逃”,侍卫长官“失踪”,这对兄妹家的部族是要远离权利中心了,但她还想探探二皇子和太子的底。


    因此,午后赵瑛准备了一些礼物,亲自去给这二位送礼。她让赵真为她赶车,又让赵飞翔跟着她一起。


    西都的太子府距离行宫不远,赵飞翔早已把太子府探个底朝天,前门后门狗门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