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作品:《客京华》 一墙之隔,声音难免有些模糊。
孟扶楹给蘅芜递了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出声,亦不要发出任何动静。
随即凝神屏气倾听。
“澍州就这么点大,每家都去问一遍,总会有认得的。”这道声音更为冷冽,显然和方才说话的并非同一人,但同样也是极为耳熟。
“是。”男子应声,随后又接着道,“陈钊一家五口皆死于鲁承手下,陈家又没有什么亲戚,实在找不出更多线索。除此之外,张延和邓美含也那边已经派人去查了。”
孟扶楹垂眸沉思。
片刻后,倏地反应过来——
隔壁包间来的这两人是谢以珩和宋崇!
而他们所讨论的则是半年前江南那起连环杀人案。
她也正是那日去誊抄供词时从鲁承口中得知邹三娘死于他手下。
不过鲁承既已招供,为何谢以珩还在查此事?
孟扶楹思忖之际,却陡然听见瓷器坠地的清脆声响。
她低头望去,只见桌上茶杯在脚边碎开,碎片落了一地。
蘅芜有些惊慌失措道:“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这茶杯放在桌子边缘,她一个没注意,便不小心将其碰摔到了地上。
姑娘分明才嘱咐她莫要发出动静,她偏偏这时候摔了杯子。
“无碍,没伤到就好。”孟扶楹抿了抿唇,扬声喊小厮来收拾这满地碎片。
只不过是接下来听不了墙角罢了,无伤大雅。
旁边屋子的人方才应是不知这包间隔音如此之差,现在听到她们这边的声音,一时间也安静了下来。
孟扶楹原以为这两人心生防备,接下来不会再说些什么。
却不曾想,下一刻谢以珩竟直接推门而入。
“谢大人怎会在此?”听人墙角并非君子所为,两人对视,孟扶楹不禁有些心虚,遂故作惊讶道。
她这些伎俩哪里糊弄得了他。
谢以珩望向她的眉眼漆黑染光,一字一顿道:“孟姑娘都听到了些什么?”
她声音既出,他便认了出来。
孟扶楹心知骗不过他,又实在理亏,只好道:“谢大人,我认识邹三娘。”
对于谢以珩的问题,她避而不答,虽间接承认自己听到了两人谈话,却顷刻间将自己放在了高位。
谢以珩没想到是这个回答,怔了半晌。
见状,孟扶楹便接着道:“你们方才所讨论之事,我的确不小心听到了一点,但并非有意。”
“不过我想,或许我能帮的上你们。”
-
既有话要谈,四人索性一同围桌而坐。
“孟姑娘认识邹三娘?”宋崇十分惊讶。
邹三娘并无亲人,半年前头一次查案时,关于她的消息皆来自于她的邻居王氏。
但据那王氏所说,邹三娘平日里在家的时间很少,所以很多消息她也不太清楚。
而这次来澍州后他才发现,就连唯一同邹三娘有过联系的王氏都搬走了。
他前后打听了许久,也未曾找到第二个认识那邹三娘之人,若非当时查案之时对了尸体户籍,他恐怕都要怀疑是否有邹三娘这号人了。
孟扶楹点点头:“邹三娘生前虽住西市,但却是在裕庆街那边的药铺做账房,裕庆街在澍州东边,由于隔得远,她每日都不得不早出晚归。”
宋崇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在西市挨家挨户的问,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原来她几乎都不在西市这边生活。
“你和她怎么认识的?”谢以珩声音不高,但带着似有若无的威压之势,这话一出,屋内气压骤降。
宋崇悄悄瞥了自家主子一眼,莫名觉得背脊发寒。
他原先还觉得主子对孟姑娘有意,今日看来,兴许是他看走眼了。
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主子这是在大理寺里头审犯人呢。
“我自幼身子不好,便常去那家药铺,一来二去的自然便熟了。”孟扶楹不怵他,只如实说道。
邹三娘是个极沉默寡言的女人,但账却算的很清楚。
只是似乎从去年年初,她去了一趟京城回来后,就不来药铺管账了。
谁曾想,再次听到她的消息时,竟是一纸讣告。
想到这儿,她不禁感慨万千。
时过境迁,再提起邹三娘时,她的处境与心境也与从前截然不同了。
孟扶楹偷偷瞥了谢以珩一眼,见好似打消了他心中疑虑,暗自松了口气,又道:“你们若是要去那药铺,我可以给你们带路。”
几人说话之间菜已上齐,孟扶楹盛了碗白粥摆在面前,隐隐冒着热气。
宋崇以为此乃公务,让她一无关人员跟着不太合适,便打算直接拒绝:“不必……”
却不曾想,他这话才刚说出口,便对上了谢以珩偏冷的目光,只得飞快地改了口:“那便麻烦孟姑娘了。”
孟扶楹拿着瓷勺不停地搅弄碗里滚烫白粥,将这一来一回看在眼里,却未出声。
-
城南裕庆街,平昌药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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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子里没什么客人,只有一老一少两人在忙着。
胡须发白的老者弯腰曲背,颤颤巍巍地举秤称药,旁边垂髫女童打着下手,执笔在纸上写下些什么。
“杨爷爷。”孟扶楹不似平日轻声细语,而是提了些音量喊道。
被叫做杨爷爷的老者闻声抬起头,眯了眯眼睛,见是孟扶楹,连忙放下了手里的秤:“这不是孟丫头吗。”
“多日未见,是不是因为身子骨好些了?”
他笑眯眯地说道。
孟扶楹点头称是:“近来都没怎么生病,所以许久未来您这儿。”
杨爷爷爽朗一笑:“老夫还巴不得你不来呢。”
孟扶楹弯了弯眸子,强忍住眸中酸涩,心底一片温热。
杨爷爷虽非医者,却怀有一颗仁善之心。
宜国很多药铺门口皆会挂上“但愿世上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的对联,而杨爷爷却真是这般作想。
两人说话时,杨爷爷身侧的小姑娘便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她看上去约莫六七岁年纪,一身青衫,微微歪头盯着孟扶楹看。
孟扶楹察觉到了她灼灼目光。
这女孩这么些年来她从未见过,不禁有些疑惑。
“这丫头叫垂容,我前些日子上山采药时偶然碰到,见她口不能言、孤苦伶仃,便把她带了回来。”杨爷爷看出她所想,摸了摸垂容的脑袋,喟叹道。
垂容满脸懵懂,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她会写字,但只记得自己叫垂容,并不记得父母,也不记得家住何处。”杨爷爷欲言又止,“所以暂且让她住在这儿,我平日里闲来无事便教她些药理。”
“若是实在寻不到亲人,以后也有傍身的本事。”
孟扶楹看向这小姑娘,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何是好,气氛顿时陷入了沉默。
最终还是杨爷爷出声打破僵局:“孟丫头这是哪里有什么不舒服?”
“不是不是。”孟扶楹连连摆手,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来找您打听点事。”
“您可还记得邹三娘?”
杨爷爷翻着眼皮仔细想了想,道:“是不是前几年在我这儿管账的那个丫头?”
“对对。”孟扶楹连连点头,“她半年前去世了,这两位是官府的人,今日来向您问些具体情况。”
杨爷爷顿时严肃起来,皱着眉问:“去世了?生病了还是……”
他心中分明已经有了答案,却仍不愿往那个方向去猜。
“被人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