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长白晴空

作品:《热恋轨迹[娱乐圈]

    沈亦凝挂断电话之后,脑子嗡嗡作响。


    她怎么会莫名其妙记起这个电话。


    她不是一个爱记电话号码的人,就连自己换了新手机号码之后,她都要花好长的时间才能记住。


    当初跟祁致谈恋爱的时候,她也不想记他的号码。毕竟那会儿两个人都有其它私人联系方式,在国内用微信,在国外用KakaoTalk。


    没必要硬要把祁致的手机号码记下来。


    但是祁致却硬要她记住,非说万一有什么必要的场合肯定会用到的。于是她花时间记住他的号码。


    只是不常拨打他的电话。


    无论是恋爱还是分开后,打他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恋爱的时候都是用KakaoTalk联系,分开后就更不可能打他电话了,否则这不是纯骚扰吗?


    沈亦凝都快记不住打他电话是在什么时候了,是三年前还是五年前?


    总之已经是十分久远之前。


    奇怪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他居然没有换过手机号码。


    更奇怪的是,她要打电话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地记起来这11位的手机号码。


    沈亦凝翻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拨打记录,发现昨天她也打了和电话过去,只不过通话时间只有不到10秒钟。


    沈亦凝大骇。


    她这都做了什么蠢事,莫名其妙骚扰他一次就算了,居然还连续骚扰两次。


    祁致该不会觉得她是故意的吧。


    在他正当火的时候凑上去,为了和他套近乎,蹭他流量?


    沈亦凝甚至不敢去细想。


    直接毫不留情地就把这个电话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打扰祁致的确不是她的本意。


    只希望他不要误解她才好。


    但是已经这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突然连续给他打两个电话,能不多想那才奇怪了。


    沈亦凝越想越觉得心乱如麻,喉咙里也像落满了灰尘,开始控制不住地猛烈咳嗽起来。


    她都没有了去找药吃的心思,整个人尴尬得想要抓狂。


    沈亦凝想要安慰自己——也许祁致不知道是他这个前女友打来的电话呢?


    但是很显然,他刚才的那个语气,如此疏离,带着点儿嘲讽的意味,以及说的那句话,都已经很明确地表明。


    他知道是她。


    沈亦凝在原地,有些无语自己刚才的傻der行为,怀疑自己是被鬼附身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错电话。


    也非常奇怪。


    明明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怎么突然这串电话号码就如此猝不及防进入她的脑海里呢?


    让她每次都反应不过来,就已经先拨打过去了。


    总结起来,她觉得肯定是最近“祁致”这个名字在她身边出现的频率太高的原因。


    已经经过了这么多年,她应该已经把她忘记了才对。至少这些年很少再记起他,谁知道他再次闯入她的生命里时,依旧能够掀起如此大的风浪。


    让沈亦凝压根就招架不住。


    她就像溺水刚获救的人,在原地里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冷静下来。


    沈亦凝已经完全忘记了吃药的事情,随便喝了一口热水,倒在沙发上,静静地盯着天花板开始发呆。


    她控制不住去想——祁致两次接到她莫名其妙的骚扰电话时,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大概是觉得很烦吧。


    毕竟他早就已经忘记过去往前走了啊。


    她记起两年前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她在网上刷到过祁致的一个采访。


    当时的他早就已经火遍大江南北,而她已经退团回国,正处在人生中最低谷的时候。


    采访他的主持人问他,“你刚出道是以一首《我想你》被大众熟知,现在这首歌在音乐播放平台的热度依旧居高不下,大家都猜测,这是你写给前女友的歌哦?”


    主持人用十分调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是在开玩笑,也是在试探他,想要从他嘴里挖出一些什么东西来。


    当时祁致从出道一首《我想你》,一经发行就是王炸,凭借一首歌成功走红,出道及巅峰。


    《我想你》这首出道处女作品发行没多久,他还陆续发行了专辑《长白晴空》,专辑里藏着数十首歌,里边全是他个人原创作词作曲的歌,清一色都是苦情歌。


    几乎是发一首火一首的存在,专辑中以《极光》和《两秒钟》最为火爆,刚发行那会儿抖音十有九条的配乐都是这两首歌。


    一个艺人在火起来的时候,就会被扒,大家说他专辑《长白晴空》里的歌十分不对劲,有一种受情伤很深的感觉。


    因为代入感实在是太强,祁致被听众们誉为“情歌王子”。


    大家纷纷猜测他是不是之前谈过恋爱,受过情伤才写出的《长白晴空》里的歌。


    祁致发行专辑《长白晴空》这件事情,沈亦凝也知道。


    甚至在看到这个专辑名字的时候,她愣了一瞬间。


    长白晴空,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在海边小酒馆里喝的那杯酒的名字。


    他们初遇是个雪天。


    沈亦凝同期练习生或已经出道,有点小名气,或已经退出公司转行,在自己所在的领域里闪闪发光,唯独她一事无成。


    那年她十七岁。


    面临第一次公司恶意压票,没能出道,心灰意冷之下,她有过退圈放弃的念头。当时距离除夕夜只剩下不到20天,趁着放假,她一个人独自跑到了Kirkenes。


    希尔克内斯。


    挪威最边远的一个小城镇。


    她光是买来回飞机票,就已经快花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积蓄。


    那时的她无依无靠,身上没什么钱,只剩下一身无惧无畏,一张机票去到陌生的国度,只为了逃离自己一塌糊涂的生活。


    沈亦凝有过一段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间,就是在这个时候,如果不离开公司那个环境,她觉得自己快要疯掉。


    根本不公平的公司制度,一直排挤她的异国练习生,全是压得她喘不过气的理由。


    沈亦凝心灰意冷,只想要出门散散心。


    她记得那年挪威下了一场很大的雪,落日是铁灰色,空气带着几分海水的咸湿。


    她在异国他乡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路过一家小酒馆。那是一家并不怎么显眼的酒馆,门面不大,牌匾也小。


    沈亦凝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何就在一排小店里选择了他,大概是看到小酒馆的牌匾上的店名,写的是中文。


    名字叫“极光”。


    除此之外,吸引她的另外一个原因大概是,她看到了这家小酒馆门口有一棵树。


    这棵树的叶子已经全部掉光,只留下了荒山垂暮的枯枝,仿佛风一吹就能折断。


    沈亦凝断定这棵树活不过来年春天。


    她顿时从这棵树身上联想到了自己,因为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公司里撑到明年。


    于是她停下了脚步,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就在她走进小酒馆的下一秒,轻抬眸,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那眼睛的主人便是祁致。


    酒店的灯光偏冷偏暗。


    祁致独自一人在舞台上,侧身坐在一个高凳上,怀里抱着一把吉他,放在琴弦上的手冷白分明,懒洋洋的搭出一只手握住面前青蓝色话筒,在这家小酒吧的表演台上唱着歌。


    薄白眼皮垂睨到人群里,冷不防和她这么对上视线。


    他们几乎在对视上的那一瞬间里,同时读出了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


    在异国他乡遇到同个国家的人,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对视两秒,同时移开视线。


    他继续自己的表演,而她则低调地找到了一个角落里的座位坐下。


    有服务生过来问她要喝点儿什么,她用不太流利的英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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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杯Akevitt。服务生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阿克维特,北欧烈酒,度数很高。


    服务生企图用英语和她交流,告诉她这酒可能不太适合她喝,她听得一知半解,服务生只好作罢退了下去。


    沈亦凝继续撑着下巴听歌,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舞台中央的男人,他唱歌很有技巧,室内很暗,因为耀眼灯光都聚在了他身上。


    他舞台感染力极强,五官精致又张扬,综合条件完全是可以分分钟出道的水平。


    这让沈亦凝不免多注意他几眼。


    但是她不认识他。她起初猜测他是个知名歌手,低头用手机查了许久没查到任何信息,于是猜测他应该只是个素人。


    素人、看起来年纪并不大、而且一想到这个冰冷的冬天里,距离除夕夜只剩下不到二十天的时间,正常人应该回国和家人团聚。


    这个时间点他居然还要出来表演。沈亦凝先入为主认为他和自己一样,都是独自在外乡漂泊的可怜人,她猜测他是出来卖唱挣钱。


    她同情他,也可怜自己。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会和他有什么交集。


    直到过了几分钟后,服务生端上一杯酒。


    她拿起来轻抿一口,发现这并不是正宗的酒。


    反而像青提味的果汁,酒精度数近等于零。


    被骗了。


    沈亦凝皱紧眉头,决定要和服务生算账,抬起头的瞬间,却又再次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


    少年背上还背着吉他,逆着光朝她走过来,“酒馆规定不给未成年喝酒。”


    她一瞬间有些失语,压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下舞台的,待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十分自然地拉开凳子在她面前坐下。


    他笑着说,“还有,这果酒的名字叫长白晴空,免费请你喝。”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这家酒馆的老板。


    以及这就是他们的初遇。


    于是在多年之后,他们分开很久了,沈亦凝看到祁致专辑名字是《长白晴空》的那一秒,她承认她的心脏极轻微地触动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沈亦凝感觉他或许还放不下她,不然怎么会把自己专辑名字起了个《长白晴空》的名字?


    但是在采访视频里的他却十分冷静地回答,“不是写给前女友的。”


    隔着个屏幕看到这里,沈亦凝停顿一秒,随后自嘲一笑。果然还是她自作多情了。


    主持人也愣了一下,不过他没有再继续纠结,而是继续照着台本问问题,“那你最喜欢的是《长白晴空》里的那一首歌呢?”


    “没有喜欢的。”


    他语气十分平静地回答,“我永远喜欢下一首歌。”


    主持人明显愣了一下,“为什么呢?”


    祁致给出了理由,“因为那些歌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不想一直困在过去。”


    他猝不及防抬头,看向镜头,淡定补充了一句,“我想往前看,最好别回头。”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整个人如同高岭上常年不化的雪,冷淡到了极致。


    隔着个屏幕,沈亦凝总恍惚,觉得这句话像是他说给她听的一样。


    也是在这一刻,她顿时明白了一件事:不会有人一直在原地里等着他,他早就已经放下了过去,开启了新的人生。


    沈亦凝平静地看完了这个采访。


    心情有些复杂,难受说不上,释怀也没完全。


    她只是默默地想。


    挺好的,放下就好。


    往路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


    他们都要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_


    所以这个电话打过去实在是不应该,传达模糊不清的信号不说,还会骚扰他现在平静的生活。


    沈亦凝扣上手机。


    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变得更晕更疼了。


    就在沈亦凝头疼的时候,放在一旁的手机在此时此刻又再次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