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相处

作品:《校规禁接吻但没说不能咬人

    荣誉榜更新速度很快,下午第二节课的课间温知新第二张照片上墙。


    照片下方的小字写着:“第四十六届长源杯文学大赛金奖”。


    两张一模一样的六寸照片并排贴在一起,同样意气风发的高马尾,同样乖巧的笑容,宣告着宜安一中将出现一个新的传奇。


    这是许妄同学的原话。


    “……”即使已经转学一个多月,温知新仍然无法适应许妄的中二。


    她问祁昂,“许妄一直这样吗?”


    祁昂在看科技大赛的作品,一心二用回答温知新:“哪样?”


    “给人起一些很大的外号。”温知新说。


    “比如?”


    “多了去了。”温知新掰着手指数。


    据不完全统计,从上个月区联考至今,她已经收获了“新王”、“新帝”、“革命者”、“传说”、“传奇”等一系列听了就想让人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称号。


    祁昂很模糊地笑了一声。


    “他给你起过这种外号吗?”温知新问。


    “没有。”祁昂说。


    温知新不信。


    她觉得许妄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下节课的课间,温知新立马去求证,然后抱着一箩筐更中二的外号回来了。


    如数家珍地念给祁昂听:“无敌战神、冷面罗刹、闷葫芦、枪神,旧王……还有手下败将,这个我不是很明白,你是谁的手下败将啊?”


    祁昂停下手中的笔,黑檀一般的眼睛看着温知新。


    温知新愣了片刻,弯着眼睛笑起来,“噢,原来是我的手下败将。”


    祁昂弹了下她的额头,声音清冽:“温知新,你没完了。”


    温知新身体力行表示没完,“你更喜欢哪个外号?”


    祁昂低下头去写题,说:“都不喜欢。”


    温知新还想说什么,却被一声“学姐”打断,她抬头,看见宋嘉平从门框外探进来半张脸,顶着他那头卷发,大眼睛眨巴眨巴。


    “学姐,有事情找你,能出来一下吗?”


    “好。”


    室外很热,温知新站在阴影里,问:“怎么了嘉平?”


    宋嘉平把一叠照片递给她,“这是长源杯比赛的照片,孙老师让我来给选手们各送一份。”


    孙老师就是比赛时的带教老师,主要负责学校校媒体运营,包括校报广播等。


    温知新说:“谢谢,直接放校媒办公室我自己去拿就好了,这么热的天还麻烦你跑一趟。”


    “没事。”宋嘉平笑,“另一位学姐的照片也在里面,我一起拿过来了。”


    “好,我回去转交给她,还有什么事情吗?”


    宋嘉平没说话,眼睛一直盯着温知新,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没等到宋嘉平回答,温知新便说:“没事的话我就回班了,你也快回去吧,外面太热了。”


    “好,学姐再见。”


    温知新摆摆手,推门回去。


    宋嘉平隔着玻璃看她绕过讲台把其中一份照片交给了另外一位学姐,中间第三排一个女生分给她两颗话梅。


    回到座位之后,她把纸袋里的照片都倒了出来,一张张看过去,她……


    视线被遮住了。


    祁昂坐直的身体前倾,完全挡住温知新的侧影,他抬眼,和窗外的宋嘉平对视。


    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似的,连半秒都没有就收回视线。


    只是一直保持着前倾的姿势。


    温知新把所有照片都过了一遍之后重新将其装回纸袋,一瞥,发现祁昂的头都快埋进课本里了。


    作为轻度近视的受害者,温知新不忍心再让一个年轻的生命被眼镜禁锢住,于是她不轻不重地打了下祁昂的背。


    祁昂冷脸看她,“理由。”


    温知新说:“坐姿不对会近视的。”


    “你瞎了我都不会近视。”


    “……”气的温知新又打他一拳。


    祁昂扫了一眼窗外,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他坐直身子,还了温知新一个脑瓜崩。


    “别人都说你是冰山男神,高岭之花。”温知新说,“谁家好冰山动不动就弹人脑瓜崩。”


    祁昂保持着身体距课桌一拳,眼睛离书本一尺的标准坐姿,右手握着笔在写字,空出来的左手精准无误地又弹了一下温知新。


    温知新垂眸盯着那只骨节修长的手,之前欣赏的心情荡然无存,现在她只想狠狠咬上一口。


    急促又响亮的上课铃声阻止了一场君子动手又动口的战争。


    下午的课表是英物物物。


    全部上完之后,温知新感觉自己小命丢了半条,急需去食堂补充血条。


    她一直和姜寐一起吃饭,但今天姜寐和傅云星请了事假回家,巧的是许妄也因为和外班约篮球赛而不去食堂。


    于是温知新和祁昂在一张空桌子前相遇了。


    “你要坐这里吗?”温知新问。


    祁昂说:“这里写你的名字了?”


    “……”温知新想,如果不是她饿了,她真的会把这份饭扬祁昂脸上。


    她买了三份荤菜外加六两米饭,全都堆在餐盘里好像一座小山。


    吃了三分钟,温知新发觉祁昂一直频频往自己这里看。


    礼尚往来,她也看。


    先看见的是祁昂餐盘里的两道素菜,一道手撕包菜,一道清炒西兰花,份量少到她感觉自己三口就能吃完。


    “你就吃这些,吃得饱吗?”温知新问。


    祁昂说:“吃不饱。”


    温知新此刻倒是很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追问:“吃不饱为什么不多买一点?”


    “吃不惯。”


    “在一中待了两年还吃不惯吗?”


    祁昂抬眼,“你有意见?”


    温知新说:“我没有,我只是好奇,都说21天养成习惯,你这都很多个21天了,居然还会不习惯吗?”


    祁昂放下筷子,解释道:“我不吃猪羊鸡和鱼,也不吃胡萝卜茄子芹菜,葱姜蒜一点都不能碰,食堂基本没有我能吃的东西,就算是能吃的也很难吃,所以我一般只吃一点,如果饿了回家再煮宵夜,这样的理由可以吗?”


    温知新握着筷子,定格似的望着祁昂,感慨道:“祁昂,原来你一口气说这么多字不会死。”


    “……”


    她感受到了,祁昂也想把饭扬她脸上。


    “你这么挑食。”温知新说,“平时在家怎么吃?单独给你做一份还是都和你吃一样的?”


    “你话越来越多了,温知新。”祁昂评价。


    “是啊,要是两个人都话少,坐一起会憋死的。”温知新看着他,很有道理地说。


    祁昂看着她,很短促地笑了一声,解释道:“家里有做饭的阿姨,会照顾到每个人的口味。”


    “噢,这样。”


    等温知新吃完饭,祁昂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纸巾递给她,说:“你嘴角有点脏。”


    “哪里?”温知新抽出一张来,绕着自己的嘴唇擦了一圈,“好了吗?”


    祁昂摇摇头,点了点他自己的下巴。


    温知新就照猫画虎去擦自己的下巴。


    祁昂又点鼻尖。


    温知新就去擦自己鼻尖。


    然后是嘴角左边,嘴角右边……


    直到祁昂点了点自己的眼下,温知新才意识到自己被耍着玩了。


    她把剩下的纸巾砸到祁昂怀里,“幼稚死了,祁昂。”


    祁昂看着她,轻笑。


    –


    晚修周测。


    照例语数英物化生六科大全套,写完就交,交了就走。


    看似自由度很高,实际竞争力拉满。


    每个人都不想做最后一个交卷的人,整间教室只能听到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


    温知新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周测,那股新奇劲儿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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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被一张张试卷磨没了。


    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


    按照顺序一科一科写过去,在写完最后一句“PEG诱导原生质体融合”后,她撂下笔,起身去交试卷。


    祁昂紧随其后。


    他俩以绝对速度领先班里其余三十三人,背上书包,前后走出教室。


    高高瘦瘦的两个人,单肩背着书包,头也不回地离开。


    许妄目睹全程,指尖转着笔吐槽,“可让他俩装够了。”


    说完唰唰几笔签好自己的名字,也交上了试卷。


    他把书包往背上一甩,迈着不着调的步子往门口走,刚好碰到赵言心来班里。


    两人打了个照面,许妄面上笑着说老师好,实际心道不好,赶快跑。


    然而还没等他跑起来,赵言心的声音就砸了过去,“许妄,回来。”


    “……”许妄立刻刹住步子。


    温知新和祁昂还没走远,闻声也回头,正好看到许妄恨恨望过来的表情。


    温知新特别欠地将左手比成枪支的模样,食指中指并拢,轻点额角,向许妄致意。


    祁昂则站在温知新身旁,单手插兜,眼底有促狭的笑意。


    “……”说中二到底谁中二。


    许妄觉得这两个人不比自己好多少。


    “你俩少装。”许妄把书包扔过去。


    祁昂往前一步,站在温知新前面,稳稳接住那疑似只装了两张试卷的书包。


    “等我一起走。”许妄进教室前丢下这么一句话。


    温知新和祁昂对视,脚尖一转,都倚在栏杆上,吹着晚风,听许妄嘿嘿笑着和赵姐赔不是。


    “你还记得我转学过来之后的第一次周测吗?”温知新问。


    祁昂说:“怎么?”


    “那次你是第一个写完交试卷的,从讲台往回走的时候还挑衅地看了我一眼,你不记得了?”


    “我没挑衅过你。”祁昂仔细回忆,“我应该只是看了你一眼。”


    “哎。”温知新抓到逻辑漏洞,“那时候你可讨厌我了,恨不得把我当空气忽略,怎么会无缘无故看我一眼,不是挑衅是什么?”


    祁昂偏头,对上温知新无比肯定的目光,无奈地笑了一下。


    他要怎么说。


    他真的不记得自己有过多少次无意识地将目光放在温知新身上。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绝对没有挑衅。


    可温知新不信,她盯着祁昂,好像要把他看穿。


    走廊的声控灯已经灭掉,在远离教室的这里,唯有月光。


    她眼睛居然这么亮,祁昂移开目光前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班里同学们都在做题,此刻的五楼格外安静,风声、树叶沙沙声和高一学生放学的喧闹声都远在他们之外。


    “温知新,我……”


    “我写好了!我们走吧。”许妄突然闪现,空气一下子又开始流动。


    祁昂咽下那半句话,把许妄的书包还给他。


    “哎,我说阿祁,你要在书香别苑住多久啊?”许妄说,他都记不清上次和祁昂一起回家是几月几号了。


    祁昂看了一眼温知新,轻描淡写说:“毕业吧。”


    “那我岂不是天天都要自己回家了。”许妄趴在祁昂肩上装哭,“祁世美,你好狠的心。”


    祁昂拉开他,淡淡道:“你再不走,就等不到五班的体委了。”


    “啊。”许妄害羞地怪叫,“你怎么知道的?那我先走啦,明天见两位。”


    又剩下他们两个,边下楼梯,温知新边问:“刚刚许妄出来之前,你想说什么?”


    “关于你说我挑衅你的解释。”


    祁昂微微仰头,看着台阶上的温知新,声音不疾不缓,“可能我没什么信用度,但这次相信我吧,温知新。”


    温知新轻挑眉尖,点头说:“好的。”


    看在你今天这么帅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