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看待别人家优秀孩子的眼光，想不到一日内，都发生在阮黎身上。


    “阮黎哪里找的新人啊！”


    “走了狗屎运吧！”


    “听说她最近不在天盛里，难怪辞职呢！原来手里的好苗子这么多。”


    “呵！就是签给她，也是个不识货的傻子。”


    一个单干的独立经纪人能给到的资源，哪有大公司里的资源好呢！


    阮黎一个没看住，又是在别人口中听到自家艺人的优异表现，面上是高贵冷艳的姿态，内里都乐开花了，至于那些酸言酸语她才懒得理会，在以往跑组的经历中，更难听的话，她也不是没听说过。


    胜利者的姿态，做得足足的。


    仿佛这个剧组里的两个角色，已是她的探囊取物，果然，晚上的信息发来，仙侠剧组那边通知，两个角色的试戏皆为合格，后续要赶紧跟演员沟通进组行程。


    “这就.....通过了？”，当事人甚至是有点不真实感，白灵看着上面的对话，不太确认的问出。


    不是她自卑，而跟着阮黎去试戏的几日里，她对这一行的弯弯道道，继续有了更深的认知。


    以往作为剧的观众，只需知道这部戏的男女主角的演员是谁，是否对这个cp的组合有兴趣，决定了是否打开这部剧，至于其中的配角们，只要样貌演技过得去，白灵很少关注这些人。


    甚至出现不少配角们喧宾夺主的事件时，如果她更喜欢主角的cp，还会跟着一起骂配角组是加戏咖。


    以往追的一些剧，播到后面就成了xx传奇，白灵也曾参与过几部剧的骂战中。


    等到自己新增加的圈里人身份，再回头看，却慢慢的品出更多不同的味道来了。


    男一女一，是投资方指定的对象，圈子里的一线演员，然后男二三四...，女二三四...，都是有大公司倚靠背景的艺人，知名度上也有名气，像是她遇见过的刘雨彤，最近进组的剧里，饰演的便是女二号，新人的起点相当高了。


    容貌焦虑严重的夏琳，便想着能争取到大制作里女三四号的角色，是她目前为止最高的目标了，僧多粥少的情况下，底层小艺人们打破头。


    戏份能多些，管它是黑红热度，都照单全收。


    想想今日白灵能去试戏的角色们，还是托了阮黎这个老师傅的带着，要是她一个新人自己去闯，估计就是群演的起点了。


    连入选试戏的资格都没有，因为群演们是没有台词的背景板。


    “真是残酷的一个行业！”


    千军万马中过独木桥的感觉，还让她都中选了，实力和运气，她更相信是阮黎在中间打的人际交道网。


    像夏琳能上（我们去开旅馆吧！）节目上的边边角色，熟悉的走后门味道了。


    一想到今日的自己，在其他来试戏人的眼中，也是个“资源咖”，白灵倍感无奈，一是：对这种阶层分明的业内情况，二是：她什么时候才能赚取到足够的养老费啊！


    为以前的跟风口嗨道歉，这个圈里并不是谁都有成为208的资格。


    叫错别人呢！


    然而下一秒看到传来合同上的金额，两人变成了同款钱钱眼。


    “嘿嘿！没有公司抽成就是好。”


    阮黎：酬劳全部进她的口袋，这个感觉真爽。


    “哇！确实比去搬砖，来的钱快！”


    白灵：男护卫三集的戏份都能有大几千？


    双方都满意的工作，便很快顺利敲定了下来，进组的行程势在必行了。


    .


    在前公司的同事陈橙面前，阮黎是夸下海口，要在明年三十岁时，开业酒会跟生日派对一起庆祝，当初的豪言壮语，确实震得陈橙目瞪口呆，听着是挺热血的计划，当场给了她一个大大的鼓励拥抱。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回归现实，这个初具雏形的初创公司，才两个初创人而已，甚至白灵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谨慎起见，全部用的是阮黎的证件资料等等，她的名字根本没参与进去。


    明面上，就全成了阮黎的个人工作室。


    那么工作室签约的艺人们呢？


    阮黎推销的手上多个演员资料，都是假的，白灵的“分身”们更不可能跟她签合同，所以这个新工作室的内里实况，只有她们知道，从头到尾都是阮黎一个光杠司令的局面。


    真实感很不强啊！如果不是那张营业执照摆在床头柜上，她都要怀疑在做梦吧！


    但等到真接到戏的一刻起，撸起袖子加油干的心，才算是燃烧了起来。


    独立经济人，也就意味着无宣传，无助理，无摄影，无商务.....甚至是无司机，她们的资金成本统统都不够时，只能一人全包揽，牛马们都做不完的活，她一人得全都干了。


    幸好，目前的业务，还不需要后者这些，她只需要带着资料不停去见组，送人去试戏，试戏成功后的进组事项对接，组里日常工作的对接跟进。


    这些身兼多职的话计，让她有种仿佛回到，刚进去天盛的时候。


    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但努力耕耘也会有收获的，起码她练就了从零摄影基础，一跃成为了业务摄影选手，助理的活更不在话下，宣传也有经验~


    阮黎某个深夜有感而发，原来她早年不断刷满的技能，是要等到今日的上场啊！


    这一次，没人再来中途摘她桃子了。


    “我要拿回属于我应有的一切！”，加上振臂高挥的动作，妥妥的发神经场面。


    最后中二的少女，被白灵一个枕头ko过去，“明天就进组了，好好休息吧！”


    白灵睡不睡觉都可以，得赶紧背稿啊！不要影响她的记忆力发挥。


    虽然先拍摄的男护卫台词并不多，但架不住第一次进去的白灵对自己很有要求呢！


    .


    在两人热火朝天的忙活新事业的同时，我们去开旅馆的第六期节目，也如期上架了。


    在普通观众的眼里，不过是一档糊综艺的照常播出，几家艺人团队们都会按照往常的惯例，发一条宣传博文，个人工作室跟上。


    像是夏琳之前，她的平台博文都是由阮黎打理的，夏琳对这个节目没有热情，连营业都不积极，阮黎总是模仿她的口吻，号召粉丝去看节目，而公司官方账号上也会发上一条，比起个人博文下还有粉丝评论数量的一百多条，就少得可怜了，零星几条，甚至是挂零。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这一期的上架，公司账号照常发出，夏琳的个人账号始终无动静，仅有的少量粉丝唯有去看节目，但这一看，不得了。


    “夏琳，感觉跟以前不同了？”


    “对！我也发现了。”


    “姐姐变得更漂亮了，感觉比刘雨彤也不差啊！”


    “哇！这一期竟然有十多分钟的节目镜头，泪目了。”


    弹幕和评论区，全是粉丝的地盘，谁的人气最旺，看控评就一目了然，夏琳几个粉丝侦探般的真相，很快就被淹没在弹幕大军中。


    拉踩的言论，被刘雨彤的粉丝瞧见后，顺手就是举报三连，地位不相当的糊糊，没必要跟对方对线，拉低自家的档次，是粉圈的默认通识。


    同时间，也死死盯着这一期上架的夏琳，小林哥当初承诺的女三进组资源，也算是兑现了，她转到对方手里的第一个资源，在不知情人眼里，羡慕极了。


    阮黎走了，她还能直接被分到好的经纪人底下。


    一来就给好剧组资源，其他人心里难免不忿，唯有当事人知道其中的“难言之隐”，忐忑等待的一个星期里，全在惊吓的情绪度过。


    那句是否“好命接住礼物”的言论，跟魔咒缠身一般，连即将进组的角色准备，她都没了心思。


    此刻，她就在京市租住的个人小区家里，看着平板上的“夏琳”，一来就跟刘雨彤友好的互动，深夜里两人关于牛肉干偷吃的对话，竟然被放进正片里，弹幕大片的高呼“女孩子们的友情真好”。


    越是和谐的画面，夏琳的心便越凉。


    “她是怎么做到的？”


    原以为只是一个长得跟她几份相似的人，加上化妆的效果，上去充当背景板，不叫节目组发现而已。


    为什么还要主动跟其他艺人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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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着她名字的冒牌货，不应该低调做人吗？


    有必要主动去做节目吗？


    比她之前的表现还要主动！


    一个画面停顿后拉回去无数回，本人还是看不出假冒货的破绽，甚至她的一张脸.....


    比如今的真人夏琳，还要像，还要美。


    这句话在屋里还有其他人存在时，像是在询问对方的意见，虽然在小助理看来，夏琳更像是陷入自我恐慌情绪中的自言自语。


    手捧着刚冲好的热牛奶，担忧的看着夏琳，她不知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


    小助理叫徐芝，反正她成了夏琳的专属助理，对方跳到了小林哥底下，她也跟着一起过去，工作内容依然不变。


    从上班时间过长，到直接24小时在医院里的贴身助理，只需要一个医疗事故。


    所幸，艺人出来后，她也解放了。


    有时候，她也会忍不住幻想到，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脱离助理的岗位范畴，往上升级，像阮姐一样，升级到经纪人，或是去其他岗位尝试。


    她今日过来不过是送剧组资料，还有起到进组前的监督，这都是阮黎之前给他们这些助理定下的工作规则，但如今她走了，大可以不用做，徐徐还是按照习惯去执行。


    “琳姐，你……”


    女人目光依然紧锁在那个，比她更美的“夏琳”身上，交织着不甘的成份，嘴角紧抿形成的弧度，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即将溢出的不满情绪，但收紧的指头还是泄露了出来，指甲像要陷进肉里。


    情绪变现的走向不同了，随着节目时长的进行。


    不自觉地用手轻抚摸自己的脸颊，然后摸上屏幕里被停顿的脸，是在对比自己与对方的容貌吗？


    重复几次的动作，看得徐芝毛骨悚然，内心惊觉到，琳姐是在对比！与屏幕上的替身女人。


    被替身的恐慌感，取代成为了容貌焦虑？


    这太讽刺了吧！


    夏琳也管不着助理此时的想法会是怎样，她才算是知道，为什么刘雨彤要主动加她微信，是这两人在后期的节目上，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使得友谊升温，对方想要关系延续到节目外的心都有。


    跟大哥刘桌的挖笋组合，跟二哥李子毅的玩笑画面，跟小妹刘雨彤一起被起哄做任务，跟大厨王达海一起坑节目组经费......


    每个嘉宾的身边，都有她的影子，做出来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她到底想干什么？”


    “阮黎没交代过她吗？”


    该干的，和不该干的，全做完了。


    果然，最后的下一期节目预告更是惊爆，没有其他人的单独画面，直接拿夏琳的个人镜头当预告片段。


    配上音乐的衬托，一众人的惊奇表情，作为预告的买点，预示着下一期“搞事情”的主角会是“夏琳”。


    .


    昏暗的屋子里，助理已经回去了，留下魔障中的艺人，一遍又一遍的拉着回看片段，临走前的徐徐心情复制的想道：“到底谁才是正主夏琳啊！”


    琳姐是在模仿视频中的“夏琳”吗？


    想起视频里的那张脸，徐徐第一次发现到，琳姐原来的容貌，是这么有....灵气的吗？


    站在刘雨彤边上，完全不输场，甚至如粉丝说的拉踩言论一般，不差对方。


    忧虑的心情多了几分，想起前几日听到其他同事间讨论的闲话，阮黎自立门户后，手下签了不少优质新人，前段子都在疯狂的跑组，底下的新人争气，一下子就签上了，即将开机的S级别仙侠大制作。


    比之夏琳被小林哥给到的女三剧组资源，只是一个b级别的古偶剧。


    试戏现场，有人见到了那个新人女孩，容貌更是被传言得漂亮。


    听到前上司离职后的消息，徐芝有种说不出的心情滋味。


    不过是对自己当初的选择感到懊恼，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跟着夏琳一起瞒着阮黎，说不定跟经纪人一起出走，前途会更好。


    “哎！都是命。”


    有的人，不仅有实力，但运气似乎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