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争执

作品:《将军她好像被策反了

    “今天只能继续委屈一下跟我一起睡。”


    雨伞抵着地面合起,沈安渝将其靠在红柱边,只留下一串水滴。


    萧岁禾撇撇嘴,揉了揉隐隐恶心的肚子,“怎么回事,吃错东西了?”


    站立于大堂之间,“你们等会搬一套新的床褥到我房间,再做点清淡的食物送过来,王妃她今天身体有些不适。”


    萧岁禾坐在大堂里,大口深呼吸,听着沈安渝对着老仆一条一条有条理嘱咐着。


    “我先回我那休息会。”


    拖着虚浮的脚步,一天没怎么吃就喝了碗水,又呕吐几番,萧岁禾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有气无力的。


    夜色渐晚,绵绵细雨雨势渐大,顺着屋檐哗啦啦流成水柱。她走在幽静鲜少有人的走廊,裹紧身上的衣服,身体的不适感逐渐欲然纸上,逐渐加快脚下步伐。


    得赶快回房间,让阿悠好好给她治疗治疗。


    点燃蜡烛,微弱火光照亮硕大的房间,萧岁禾难受地闭着眼,行动全靠手摸,摸索到床边,一下就躺了上去。


    “阿悠,你在吗?”一只手搭在额头上,另一只手揉着肚子。


    【基础医疗正在为您治疗。】


    残烛在青玉缠枝烛台上融化,萧岁禾刚舒缓些许,由不得不爬起来重新点燃蜡烛。


    “咕噜噜······”身体舒服了饿觉涌上心头,想出门去厨房吃点垫着。


    眼瞥见梳妆台边的碗,应该是侍女忘记拿出去了。她顺手拿起碗,这下她真的是想要出去“要饭”,不然就快要饿死了。


    走在路上,气温好像更凉了些,萧岁禾指尖抚过杯沿,摸到颗粒状物质,她心头一紧。


    脚步悬停,借着连廊上通亮的灯笼光,她清晰观察到白瓷底那抹未化的白色粉末。


    这水有问题!


    毒?还是······


    心中突然思虑重重,脚步不再轻盈,一步一步沉重地迈向厨房,手指死死扣住碗。


    “王妃,您怎么来这里了?”厨房冒着滚滚热烟,做饭的阿婆擦擦手给她行礼。萧岁禾扶起她,声音甜美问道,“阿婆,我想问一下这个碗今天是谁拿走的呀?”


    阿婆皱着眉头,摇摇头,“这种碗到处都有,但今天午时小林来拿过好几个,说是王爷有用。”


    “王妃,厨房脏乱,您先回去等着,等会我这边好了给您送过去。”


    被温柔推出厨房的时候,萧岁禾嘴唇有些干裂,手在身边不自觉地颤抖,外面天气的寒冷已经比不上内心的冰凉。


    “去多买些布匹······”


    站在虚掩的房门前,里面两人交谈的声音清楚传出来,却每个字直接越过了萧岁禾。


    她眼睛死死盯着地面,她现在在干什么?


    她和沈安渝本来就是协议婚姻,现在她在这算什么?


    要不是他又怎么办?


    ······


    “王妃。”


    混乱的思绪被打断,里面的老仆推门而出向她行礼,萧岁禾对他浅浅微笑。


    扶着大开的木雕门框,眼神聚焦望向室内,对上朝着她微笑的眼睛,“怎么不进来?”


    “我······”她刚出口一个字,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抬脚踏进房间。


    沈安渝替她拉开凳子,朝她抬手,“身体感觉好点了吗?”


    “沈安渝”,萧岁禾叹口气,第一回从她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沈安渝撩起眼眉,等待着接下去的话。


    “今天,我,今天下午的水是你准备的吗?”


    沈安渝把玩戒指的手一顿,嘴角的笑容有些收敛,“怎么说?”


    “碗里有粉末,我看见了。”


    “是我准备的。”本以为沈安渝会继续反问,却没想到他承认地如此坦诚,还没来得及说完,“这······”


    “沈安渝!”她猛地站起身,差点掀翻桌子,“你为什么给我下药?”


    “你误······”


    萧岁禾正在一股脑质问,根本听不进男人的话,“你什么你,身体不是你的,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受。之前说好了我有完全的自由,包括我身体健康的自由,哪有你这样危害我身体的。”


    手握拳紧攥着,“别说下药是为了我好,你自己不想纳妾你就直说,让我吐让大家认为我怀孕了,你把你自己照顾的好好的,置我于风口浪尖。”


    “我哪有······”


    “之前还说你对女性友好,看来是我有眼不识珠,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


    沈安渝根本插不上话,萧岁禾停下来歇了一秒,源源不断输出中,“你知道女人在宫里有多惨,尤其是怀孕的女人,我真的倒了霉跟了你,怕不是要死无全尸了。”


    “看什么看!要杀要剐现在就决定,给我个痛快。”


    敲门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僵局,“王爷,餐食已经备好了,方便端进来吗?”


    阿婆放下餐盘就退下了,贴心地将门关上,沈安渝站在窗前,背对着她,“闹够没?吃点吧。”


    “我才不吃,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下什么粉末。”萧岁禾脸通红的,高傲地仰起头颅,只留刚出炉的餐食冒着热气。


    肚子咕噜叫声被香味诱发,沈安渝挖了一勺,“没毒,这下你放心了吧。”


    他拂袖而去,站在门口稍作停顿,“在这里,没有人比我更想保护你,我没有给你下催吐粉。”


    话音刚落,门嘭地合上,萧岁禾望着恢复平静,寂寥无人的房间,仿佛失去所有力气倒在座位上。


    吵架不是她擅长的,但她擅长复盘,趴在桌子上出神地看着缕缕白眼,脑海里复盘着刚才的画面,她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了?刚才应该好好说的,下次一定。


    萧岁禾小口吃着清淡的粥食,冒着的烟气氤氲了她的眼睛,低着头硕大的泪珠一滴一滴落在木桌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她坐在床边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沈安渝回来。


    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眼睛盯着门口的方向,一丝黑影都没有。


    原来这就是独守空房的滋味。


    可是她之前一个人住,丝毫没有现在这样复杂的情感,现在······


    她到底怎么了?


    简单收拾完她熄灭房间里大部分蜡烛,独留门口的那一支。


    萧岁禾紧紧裹住被子,蜷缩在床榻里面的角落,留出一大块空位。


    更漏声里,房门发出微响声,萧岁禾睡得不深,听到鸾铃轻响。


    以及熟悉的沉香气息,她知道他还是回来了,心底欣喜之情跃然而上。


    黑暗中呼吸相闻,她紧闭双眼假装睡着,男人逐渐靠近,听闻他轻轻的叹息声拂过她耳边,手扯着被子给她裹得紧紧的。


    寅时骤雨打在窗几阵阵脆响,萧岁禾一直未眠。


    小心翼翼扭过头,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他背对着她睡着了。


    两人中间隔了一条宽阔的银河。


    她仰面朝上,平躺着缩小两人间的距离,双手攥着脖子处的被褥,听着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早上被鸟叫声吵醒,萧岁禾下意识伸手去探旁边的温度,果然早已冰凉。


    他坐起身来看见沈安渝的被褥压在她之上,笑出了声。


    “早上好,王爷人呢?”萧岁禾想找个机会道歉,四处寻找不见其身影,随手拉了位小厮询问。


    得到的回答都是摇头,行至宫殿大门口,迎面走来一位侍女,“奴婢给三王妃请安,我家公主今日举行百花宴,特请王妃参加。”


    “雨桐公主?”萧岁禾只认识雨桐公主一人,昨天在晚宴上见过。


    小侍女留给她的只有背影,萧岁禾打量着手里的请帖,小声吐槽:真没礼貌!


    “噗嗤,居然穿成这样就来了。”


    “土包子,三王爷怎么看上她的?”


    “就是就是。”


    ······


    萧岁禾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环顾一周其他人的服饰,不就稍微素了点,总比穿得跟新娘子一样招花引蝶好多了吧。


    吝啬地一个眼神都不甩给其他人,花团锦簇,众星捧月中传来尖锐的女声,“三皇嫂姗姗来迟,该罚三盏百花酿。”


    雨桐公主捂着嘴角,小拇指上的护甲都快戳到鼻孔,身边围着的妃嫔们都笑颜。


    丫鬟稳稳端着盘子送到面前,三杯茶工工整整排成一排。


    缕缕茶香渗出,萧岁禾拿起一杯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味道还行,融合了多种花茶的味道。


    “悠着点,公主这百花酿可是珍宝。三王妃怕不是没喝过此等高级茶吧?”


    五王妃刻意收敛嘴角的笑意,眼睛望向雨桐公主,“你可别糟蹋了公主一番心意。”


    “可别这么说”,贤妃执起缠枝莲纹盏轻笑,“我可听闻王妃在军营以雨水煮茶,不如让我们开开眼?”


    萧岁禾低眸,用大拇指和中指捏住盏壁,食指搭在一边,端起杯盏拂袖遮住,小抿一口,面带微笑,“多谢公主赏赐。”


    随后一口饮尽剩余花茶。


    她从余光里看到雨桐公主忍不住挂脸,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拳。


    真的是给她脸了,宴会都开始了才派一个没礼貌的侍女来邀请,还好意思说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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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了,一群人阴阳怪气的。


    要不是收敛着,她就差翘着二两腿,瘫在座椅上看着她们表演了。


    公主重新扬起嘴角,斜倚沉香木雕花榻,打趣拨弄着金丝笼中朱顶雀。


    “三皇嫂可闻过‘锁春香’?”护甲划过琉璃盏,见萧岁禾毫无反应,“不会吧,三王爷最欢喜的就是此香。”


    “阿娟,拿些给三王妃带着。”


    阿娟就是之前来请她的侍女,看来是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


    她笑脸盈盈,提出纸包好的香料,俯身对公主说道,“早就备好了公主,上次三王爷还说就惦记着公主这的香呢。”


    “三王爷平日最喜欢来公主这,感情真让人羡慕。”三三两两小集体,长袖遮面交谈甚欢。


    “我听我弟弟说三王妃弹得一手好古筝,还有绝世舞姿,不如趁公主的百花宴助个兴?”


    “取本宫的焦尾琴来。”雨桐公主轻击掌,六名侍女抬着紫檀琴案而入。


    琴身通体漆黑如墨,唯有七徽处嵌着北辰蓝焰石,阳光照耀下四散光芒。


    萧岁禾清越声响盖过箜篌,“我觉得现在的乐曲就很不错,雨桐公主若爱听曲儿,我可以帮您请来我家春风楼的乐班子。”


    她转眸望向另一边的五王妃,“听闻您弟弟新纳的小妾可是燕春楼的花魁柳姑娘,不如让我们也欣赏一下?”


    五王妃脸色一块青一块白,众人低下头不敢出声,雨桐公主冷笑一声,“我就喜欢三王妃的犀利刻薄,只可惜三王爷就独钟于温柔甜美的,小心······”


    “别被戏子勾了心去。”


    “听闻三王爷一大早就出宫了,三王妃昨晚没有好好服侍王爷呀。”


    萧岁禾捏着糕点的手一顿,嘴角弧度逐渐下降,眼睛从青阶石板缓缓抬起,“这就不劳烦各位了,我家王爷事业脑,多些日子没有去春风楼,今日赶早探查去了。”


    公主甩袖离席,萧岁禾一个人自自在在赏花品茶,细细品分析着有哪几种花。


    初春的灼华园浸在薄薄微雾里。


    雨桐公主的护甲叩响青玉案,惊得琉璃盏中浮着的木芙蓉颤了颤花瓣,“今日春光正好,不若诸位各绘长卷,为这百花宴添个雅趣?”


    别扭地执起胎毫笔,笔尖悬在宣纸上方三寸。


    大家站成一排,动作最慢的也都开始作画,她盯着宣纸,上学的时候学过但早就忘光了,这让她怎么画?


    远处忽传来孩童嬉闹声,几个小阿哥正追着彩蝶跌进芍药丛,圆滚滚的身子沾满草屑花瓣。


    她今日第一次出发心底的笑容,握笔姿势转向平日里拿水笔的样式,笔锋忽转,浓墨化作浅黛。


    角落冒出个头顶荷叶的小童,藕节似的手臂举着网兜,胖脸上溅着泥点。


    五格格“呀”地轻呼,“这不是小十四么!”


    墨色游走如春风,又有个扎双螺髻的女娃躲在芭蕉后,肉乎的手指抵在唇边,正对扑来的彩蝶做嘘声状。


    三阿哥指着画中女娃的杏黄衫子,“和嘉妹妹今儿就穿这身!”


    雨桐公主长甲死扣着青玉案,眼睛却又好奇地关注着,又见她笔下跃出个头顶花冠的圆脸姑娘。


    画中人儿眼如黑葡萄,朱唇嘟得能挂笔洗,翟衣上的九鸾化作九只胖雀儿,正歪头啄她鬓边珠串。


    这打扮画的是她。


    “我要看小猫扑蝶!”六阿哥睁着大大的眼睛,拽着萧岁禾的衣角直晃。


    笔尖轻点,宣纸中窜出只圆如毛团的狸奴,尾巴炸成鸡毛掸,正追着蝴蝶摔了个屁股墩。


    小格格们帕子掩着嘴笑作一团。


    萧岁禾左拥右抱,甚有淘气的往她身上爬,她摸摸阿哥格格的头顶。


    之前学过一段时间的Q版画,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三娘娘画我!画我放纸鸢!”


    小格格们挤作一团,七手八脚往纸上不多的空白地方指。


    有踮脚够杏子的,有偷吃糖糕粘住牙的,还有为争毽子哭成花脸的。


    整幅长卷不见工笔勾勒的亭台楼阁,满纸圆头圆脑的小人儿在花园中嬉戏打闹,小格格们争相要认领画中自己。


    宣纸在小朋友人群中传来传去,“胡闹!”贤妃的团扇骨捏得咯吱响,却见五格格已扯着小人画就往怀里抱,“这画儿比绣娘打的样稿有趣多了!”


    扭头就高举着属于自己的小人画,跟小伙伴炫耀,“三娘娘画我画得可好看了。”


    萧岁禾将笔搁在荷叶砚上,“画意本随心,让公主见笑了。”


    “王妃这画······倒是别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