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作品:《怎么就姓五条了

    天空是纯黑色的,连雪也没有光彩,也就只有巡逻队举起的灯笼散发的微光,才能将那细细碎碎的洁白照亮。


    而在暗处,那些光芒全都倒映在在一双极浅的眸子中,他垂在眼前的碎发也得以被照亮,风刮过,碎发也随之摇曳,那是和雪一样的洁白,也和雪一样,在远离光源处,彻底暗淡。


    五条安收敛呼吸,将整个人存在感降到最低,在微弱烛光的边缘处,木屐踏过积雪,松软的雪还没来得及发出嘎吱的声响,那人又顷刻间去了他处。


    自被迫离开母亲、独自搬至独有他一人的小院后,每逢今夜这样恶劣的天气,五条安都会如约而至,来到他家人的身边,享受和家人的陪伴。


    五条家夜巡队的巡逻路线早已被五条安摸透,他熟门熟路的绕过危险,穿梭在熟悉的回廊,越是向前,五条安的心跳声便不自觉的加快。


    ——再转几个弯,前方便是家主夫人住的小院了!


    回想到今日发生的一切,五条安按耐不住的兴奋,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迫不及待地准备待会和母亲诉说的话题。


    他想说他遇见了悟,对方一点也不排斥他!


    他想说他今天外出遇见了危险,用自己的伤势博得母亲一如既往地的温柔关照!


    他想说他院子里住进两个人,或许是他对抗大长老的契机?


    ……


    兴奋的心情下五条安咒力运转愈发迅速,如雨燕般掠过半空,直奔目的地而去。


    千百道思绪汇聚在他嘴边,争先恐后的想要说给家人听,五条安现在就想黏在母亲的身边,去享受家人的陪伴,去感受属于他的温暖,去倾听母亲平和的呼吸……


    呼吸……


    呼吸!


    等等!


    原本满载着期待的眼眸陡然间瞪大!在风雪中,五条安准确捕捉到那一声不属于他的呼吸!


    下意识的,五条安停下脚步,强化身体的咒力在那一瞬间铺开!感受着周围由咒力产生的每一丁点波动!


    然后……


    在杀机到来的前一刻,五条安似有所感侧身躲去,一道由咒力构成刃险之又险的从他衣角掠过!


    可即便躲开这一击,由咒力掀起的气浪还是一下将五条安吹飞出去!


    五条安借着这股力窜上回廊顶,稳住身形,果断的踏过瓦砖向远处逃去!


    “小贼!别想逃!”身后声音传来,对方追过来了!


    为什么这里还有警卫?


    闪身间,五条安心中诧异,他并不觉得在他立下束缚后五条朔也还会告密,可这莫名出现在巡逻队的强者却实实在在!


    转眼,回廊已至尽头,五条安直直从回廊顶跃下,毫不犹豫的朝建筑更为复杂的宅院逃去。


    对方紧随其后,几道咒刃凭空袭来,试图封锁住五条安逃离的路线!


    不行,五条安疲于躲避,牵动的伤口疼痛让他速度不免减慢,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捉到的!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避开光源,在下一个阴暗的转角,在转弯的那刹,五条安毫不犹豫的向后使出了他目前最擅长的攻击手段


    ——束缚!


    【你永远不可能伤害我】


    咒力如箭射向来者,准确包裹住来者。


    “呵!徒劳!”那追兵感受一道咒力强行没入体内,嗤笑着。


    那道无形的丝线还未成功缠绕住追兵的灵魂,就被咒刃直接斩断!


    ——双方未能同时承认的束缚,不予成立!


    “嗟。”五条安烦躁转回身,继续逃窜。


    先前几次成功立下束缚的情况让他大意了,他才低估了在对方心神合一的时强行立下束缚的难度!


    可如何立下束缚是五条安这些年唯一学会利用咒力的方式,若是这招没用,那该怎么从这强悍对手手中逃脱?


    还未等五条安想到答案,又是几道咒刃砍来!


    轰——


    五条安背后的假山直直斩断,庞大的石块朝五条安砸下!


    这个距离,五条安脸色一暗,避无可避!


    情急中,他转身止步,稳稳立住,无师自通得右手汇集咒力疯狂运转,腰部带动手臂发力,直接就是一拳!


    庞大咒力的咒力汇集到拳间,然后在压缩到极致后释放!


    这就是咒力最简单、最粗暴的使用方法!


    ——爆炸!


    轰——


    比假山倒下更巨大的声响骤然响起,在整个五条家的半空中震响!


    四面八方的灯笼窸窸窣窣地不断亮起,原本一片黑暗的五条家一时间被这些灯笼照亮了些许,层层叠叠的人影混乱的映在墙面上,整个五条家都被这一声爆炸惊醒!


    而在爆炸的正中心,被炸得稀碎的细石纷纷扬扬落下,砸在附近建筑屋顶吵得再也听不清任何其他声音。


    弥漫在半空的尘土被人烦躁的挥开,来自四面的灯光映照出他老迈的脸,随着灯笼的晃动,照在他脸上的微光也随之晃动,令他的神色看起来更加阴沉。


    灰尘落在他的羊角胡上,被他厌恶的拭去。


    “二长老!”


    五条家的夜巡队提着灯笼慌慌张张得赶来,可赶到现场却没看见除了二长老以外的第二人!


    自知对方已经逃掉,夜巡队的成员们纷纷慌张的低下头。


    “没用的废物!”二长老一边拍去身上的灰尘,一边训斥着这些来晚的夜巡队:


    “你们怎么巡逻的?这么大个人就这么放进五条家了?!”


    越是训斥,二长老心中就越是心凉。


    若不是今日神子离家出走让他临时接下加强五条家巡逻的任务,这种随意出入五条家的贼人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会被发现!


    更何况,在追击这个贼人时,二长老惊讶的发现对方对五条家的建筑布局太过于熟悉了!


    难道五条家内部出现了内鬼?


    想到这种可能,二长老拍打灰尘的手僵在空中,他缓缓收回手,在手经过心口处时,他不由的将手覆在心脏处,感受着它不歇的跳动。


    方才那贼人用的那招应该就是束缚,虽是不明白为何有人会拿束缚当作攻击手段,但那立下束缚的手段……


    一个惊人的猜测在二长老脑海中浮现,让他表情更为复杂。


    是不是和大长老强化束缚的术式过于接近了呢……


    “去找!务必要将这个贼人抓到!”


    二长老恨恨命令道,在没能抓到那个贼人前,所有猜测都毫无依据,但只要找到了那贼人,无论那人是不是和大长老有关,单凭那过于相似的手段,大长老的处境都瞬间岌岌可危起来了呢……


    或许他无意间找到了大长老的把柄了呢。


    二长老沉默着,他再次环视着混乱的爆炸现场,飘扬的尘土和落下的雪花,让本就因为爆炸而分散的咒力残秽更加难以辨别。


    但对方好像用力过猛,使用的咒力过多,只要仔细寻找,总是能找到没有完全溃散的咒力残秽的。


    他定睛在爆炸中心搜寻着,终于察觉到一处可疑的地方。


    就当他准备上前查看时,一道声音突地在他身后响起。


    “二长老,发生什么事了?”


    “神子大人,这么晚惊扰到您真是太不应该了。”


    二长老听出来者是谁,转过身低头冲来者行个礼,解释道:


    “五条家今夜有贼人闯入,在被我发现后竟用爆炸掩去了踪迹!这实在有损我们五条家的威严!”


    “是这样吗……”


    一道身着简单浴衣的男孩立在不远处,听到动静特地赶来的五条悟若有所思,他的视线略过二长老朝向爆炸现场望去,在他眼里,熟悉的咒力波动遍布整个现场!


    他莫名的想起那朵被自己藏起的花,同样的咒力波动在这里随处可见。


    五条家没有人知道那朵花的存在,可现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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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花好像有要被人发现的风险了……


    “既然如此。”五条悟收回视线,淡然说:“那我也来帮忙调查吧。”


    来自六眼天然的威慑落下,二长老没有异议,他在那双独特的眼睛面前垂下头,恭敬答道:


    “那再好不过,麻烦神子大人了。”


    -


    家主夫人宅院内。


    一位妇人焦急踌躇着,原本留守在院子里的人被她尽数打发走,荒诞的大雪下,她的双手被冻得通红。


    她的等待没有白费,不多时,高墙上,一道身影翻入,落地一个踉跄,但很快稳住身,欢快的向她跑来。


    “母亲!我来了!”五条安的语调里透着欢快,迫不及待地扑向家主夫人。


    可预想中温暖的怀抱并没有到来,五条安感觉自己被人揪住,上上下下的检查着,耳边传来家主夫人的颤声。


    “安、安、我的孩子,你没事吧,刚刚那个爆炸……”


    她注意到五条安的头发又被斩断的痕迹,利落的痕迹让她不敢想象五条安遭遇了什么。


    冻得发红的手颤着检查着五条安全身上下是否有其他伤口,可始终不得章法,手半天不受控制,还没怎么摸索便被五条安抓住。


    “母亲我没事的,刚刚碰见了夜巡队的成员,为了脱身才将动静整大一些的。”


    他依赖的将脸靠在家主夫人冰凉手心乖巧的蹭了蹭,大大咧咧的笑着。


    五条安的欢喜终于让家主夫人的情绪镇定几分,她这才发现,无论是自己的手还是五条安的手都冰冷无比,覆在五条安的脸颊上,共同汲取着那一点温暖。


    “快进来!安!我们回屋去,别冻着了!”


    她慌忙牵着五条安进屋,忙前忙后的想让五条安暖和点。


    身上被披了件厚棉袄,手上端了杯一直温着的巧克力牛奶,五条安瞧着家主夫人剪烛的身影,小口小口的喝着手中的热饮。


    平日里普通的吞咽的动作却换来全身的疼痛,五条安突然庆幸,两次受伤竟然都不例外的伤到了他的肋骨。


    在方才自己首次使用的爆炸中,他不免首当其冲,被自己没能完全控制的爆炸炸了个正着!


    他只来得及将那股爆炸的咒力剥离出去,尽可能减少自己受到的冲击,可依旧不免震伤了肋骨,右手臂也炸的使不出劲。


    但……


    这种外表看不出来、也不会特别影响行动的伤真是太棒了!只要不说,就不会让自己的家人再徒增着急,等伤快好时,又能作为谈资索得母亲的心疼。


    阵痛后到来的,是传递全身的暖意,疼痛和这股暖意并存着,五条安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明媚,他准备将先前想好的话题说出,却猝不及防的的被抱在怀中。


    “安……”


    家主夫人后怕的搂着五条安,又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动作幅度过大,这种珍视得似是对待易碎品的态度让五条安整个大脑瞬间宕机。


    “母亲?”


    这还能意味着什么?她发现了……母亲发现自己受伤了……


    不可能啊……他已经藏得很好了!


    他的伤口不易显露,母亲没有战斗经验不可能看出自己受了伤,外表方面所有被炸糊的头发都被他削掉了呀,还特地用雪洗了脸,不应该有遗漏啊……


    端着杯子的手止不住的颤着,家主夫人看出五条安的忐忑,轻叹一声,压抑着嗓子里的哭意,


    “安……怎么会有母亲看不出自己的孩子受了委屈啊……”


    只是这一句后,五条夫人再也压抑不住的哭出声。


    她哭她的孩子,哭五条安受的苦,也哭自己的无能为力……


    泪水仿佛流不尽似的落,家主夫人勉强稳定情绪,几乎接近哀求的在五条安的耳边呢喃:


    “安,离开五条家吧……”


    “不要待在这里了,太危险了……”


    “妈妈会帮你准备好的,都会准备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