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黑衣人

作品:《殒身后发现徒弟想泡我

    三人在梁府中搜寻许久,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没被打扫干净遗留下来的碎片。


    “都收集好了吗?”白玉姮将手上的树枝扔掉,回头问两人。


    岑楹点头说道:“疑似那些逝者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只可惜那县衙的人早早就将这里清理干净了。”


    “好,先将东西摆放在画的圈中。”


    “嗯。”


    三人将东西齐齐摆放好。


    “这个阵法我还没有试过,需要你们帮忙。”白玉姮一边教他们阵法如何启动,一边说道,“若是小璨在就好了,这个阵法之前看他练过。”


    “那我们需要在婚宴前将他救出来吗?”岑楹问道。


    白玉姮摇摇头:“暂且不要打草惊蛇,那些鬼差对于生人气息十分敏感,只要我们踏进他们的势力范围,必定会暴露。到时候既会打草惊蛇,也怕引起他们的愤怒,来个玉石俱焚恐会伤到周围民众。”


    “我们可以像现在这样伪装呀!”


    白玉姮笑着轻弹她脑瓜一下:“小傻瓜,这个伪装只能遮掩掉我们身上本来的气味,且离他们远,不易察觉。若是要伪装进去,只能当个死人啦!”


    岑楹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崔明璨怎么办?”


    “只能从长计议了,放心,小璨人又聪颖嘴又甜,定会没事的。”


    “嘶。”


    白玉姮方说完,原本安静地站在旁边的小猫忽地朝她小腿撞了下。


    白玉姮一低头就看见这小不点很是生气的样子。


    “怎么了小咪?”


    因为岑楹和崔明璨为它的名字争论不休,直到现在都没个定数,白玉姮只能先用小咪这个名字顶替一下。


    可很显然小咪并不是很喜欢小咪这个名字。


    又撞了她一下。


    白玉姮只好将它抱起来给它顺毛。


    小咪在她怀里拱了拱,气消了,又顺着她的手用嘴巴碰了碰她的指腹。


    白玉姮心下一软,稍稍用了点劲吸它。


    岑楹看着眼馋了,眼巴巴地等着白玉姮吸完,迫不及待道:“我也要我也要!”


    小咪闻声,从白玉姮怀中灵活溜走了,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岑小葵,你好狠的心!”岑楹生气叉腰,心碎了一地,“你再也不是我的好猫猫了!”


    小咪跑得更快了,一溜烟就没影了。


    “好啦好啦,下回我抓住它让你抱。”白玉姮失笑,宽慰她道。


    岑楹撅了噘嘴,有气无力道:“好吧……”


    三人各自站在圈外,形成三个点,步伐一致地掐诀布阵。


    三道淡色的光线从三人伸出的指尖汇向中间,摆放在阵法中的物品霎时悬浮在空中,映出被焚烧时的景象。


    漫天的火光,被活剥却残留一口气的呜咽,乌黑的怨气凝聚,数百条恶灵像是要冲破什么桎梏,将人活吞。


    “嘭!”


    “嘭!”


    两道光刃劈空而来,一道被拦了下来。


    另一道光刃劈开她们的阵法,布阵被打断。


    白玉姮扫了眼为她们挡下光刃的方向,只瞥到一抹灰白。


    白玉姮收回心神,看向打断她们布阵的人。


    只见一人站在墙头,一身黑衣包裹全身,只露出一双阴暗狠厉的眼,正死死地瞪着她们。


    “来者何人?”


    白玉姮及时收力才免受阵法的反噬,而岑楹和李天阔则是没那么好运,虽躲避及时,但也多多少少受了些内伤,各自捂着心口,面如金纸。


    白玉姮腰间系着的描金蛇纹布袋激烈地跳动着,里面的东西偷偷冒出个头来,是那只三眼蟾蜍,它兴奋地对着那个黑衣女子喊道:“姽婳救我!!!”


    白玉姮眯眼打量,右手松动,腕间盘绕的金蛇滑落指尖,时刻进入战斗状态,蓄势待发。


    布袋施了结界,三眼蟾蜍只能探出个脑袋漏气,却死活逃不出去,只能死命挣扎,尖声大喊。


    “姽婳姽婳!!!我在这我在这!!”


    可惜那位女子瞧也不瞧它一眼,只是同样回视着院中的白玉姮。


    一条腕口粗的黑蛇伏在她肩头,一双黑金的眼也在打量着她。


    “你是何人?”白玉姮总瞧着此人有些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是谁,且她用黑纱覆脸,只能瞧见那双黝黑深沉的眼。


    女子不语,只是站了会儿,便霎时化为黑雾离开。


    白玉姮下意识地做出反应,丢下一句话,忍不住追了上去。


    “我去去就回!”


    黑雾闪身得很快,没一会儿便到了郊外,夜雾已然沉沉,月挂树梢。


    那女子立在飞冲而下的瀑布前,就那样冷眼等着她来。


    “你故意的?”白玉姮道,“故意引我来此。”


    “我们认识?”


    “你特意寻我来此可为何事?”


    女子不语,只是将肩上的黑蛇放了出来,顺着溪流滑到她跟前。


    “……”


    黑蛇从口中吐了个东西出来,而后说话:“做个交易吧,姮鸾帝君。”


    “……”


    *


    月悬半空,白玉姮匆匆赶来回来。


    “你们没事吧?”


    “你没事吧?”


    三人异口同声。


    白玉姮莞尔:“没事,那人跑得太快,没追上。”


    岑楹点点头,松了口气。


    “你们呢?方才可有伤到?”


    “没事,我备有药,吃了好多了。”


    白玉姮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还可以吗?”


    “可以。”


    “嗯。”李天阔颔首,眸光中闪过一丝审视。


    “那好,我们先将这个阵法布好。”


    “好!”


    三人稍费了些力气,顺利地将阵法布好。


    几声破空尖锐的鹰鸣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白玉姮忽地冷笑一声:“今夜的梁府可真是热闹。”


    她话音方落,一个高大的身影宛若一座山般压了下来,方才那鸣叫的鹰也在半空盘旋几周,稳稳落在来人的臂膀之上。


    “你们在此做什么?”那人开口问道,声音低沉缥缈得不像人声,恍若从阴间传出了修罗索命声。


    一双锐利的鹰眼环顾四周,忽地了然笑了几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哦,我知道了。”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惨白的脸上,黑纹随着他激动的声音慢慢浮现,“你们想杀了商素是不是?”


    他兴奋地瞪大眼,期待她们的回答。


    “你认识商素?”岑楹忍不住出声。


    那人唰地一声,落在了岑楹的身后,阴气森森地呵呵笑,附在她耳边道:“认识啊,何止认识。”


    他哗地一声,又回到了原处。


    “说起来,我与她还是拜过堂,行过周公之礼的关系。”


    俊朗的脸上忽地兴奋抽动,浅淡的纹路慢慢变得深刻,像是被刀刻上的一样,格外的诡异可怖。


    “你是陈平安?”


    白玉姮猜他的身份。


    “哈哈哈哈!不!我是梁启宗!”他癫笑起来,使劲捂着头,像是与什么东西对抗,“不不不,我是陈平安,我不是梁启宗!”


    他忽然疯了一样,在跟空气争斗,嘶吼。


    “我是陈平安!我不要做梁启宗!!”


    “我就是梁启宗,梁启宗就是我!我是弥勒使者!我要将弥勒神教发扬光大!我是使者、我是梁启宗……”


    这人疯癫地抱头痛喊,双眼充血,满身弥漫着诡异可怕的黑气。


    白玉姮恐他发癫伤到人,想将他捆起来。


    这人像是提前得知她的意图,在她放出金蛇之前,朝她们疯狂进攻。


    一股浓烈的黑气从他掌心涌出,想要将三人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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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噬。


    白玉姮快速结印,将冲过来的黑气震回去,而后点地,跃到他身后,一脚踹在他腿心,一手使金蛇化为捆绳,将他死死捆住。


    高大的人手脚出不了力,没了支撑,轰然倒在地上,发癫似的蛄蛹、挣扎。


    “小楹你看看他是不是中了什么毒?”白玉姮看他唇色泛紫,眼下青黑,双眼布满红血丝,整个人说不出的诡异。


    “没有中毒的迹象,应该是用了某种蛊药,试图将他的记忆篡改。”岑楹诊断道,细细检查了他的显露病症,又道,“我有药,这个可以解开。”


    话不多说,岑楹紧忙将随身携带的小药罐掏出来,倒一颗纯黑散发着腥臭的药丸喂进他嘴中。


    慢慢地,原本还在剧烈挣扎的人,缓和了下来,脸上身上浮现的黑气慢慢退散,黑紫的唇色变回正常,一张极为俊朗邪魅的脸暴露在月光之下。


    陈平安慢慢苏醒,双眸恢复清明。


    “这是哪?你们是谁?”陈平安动了动,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捆住,三个人齐齐看着自己,他额角抽动,厉声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绑我!?”


    “他失忆了?”


    岑楹也好奇:“应该不会啊?”


    “喂,你方才打了我们。”白玉姮用手边的树枝点了点他的肩,说道。


    “?”陈平安恢复寻常冷淡的样子,眸里蛰伏着警惕,“我从不打人。”


    “看来还没好,小楹你就该给他扎一针。”


    “嗯,很有道理。”


    “你们要干什么!?”陈平安冷淡的面具皲裂,瞧着那闪着寒光的针眼,往后缩了下,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还想问你是谁呢?”岑楹用银针抵上他的脖颈,威胁道,“说,你到底是谁?”


    “……”陈平安咬牙,就是不说。


    李天阔一把利剑悬在他脑门上,淡声道:“不说?直接剥皮了。”


    陈平安眼眸大睁,愤然道:“你们是陈成栋的人!?”


    三人互看一眼,也不回答,反问道:“你是陈平安还是梁启宗?”


    “……”剑尖已经抵上眉心,陈平安仿佛感觉到利刃戳进皮.肉的痛感。


    “陈平安……我叫陈平安。”


    岑楹在他说完后,银针一刺,倏然笑道:“好了,最后一针定魂针已经将你的飘散的魂魄定住了。”


    白玉姮也笑,素手一翻转,捆在他身上的绳索变成一条小金蛇,攀附在莹莹皓腕之间,变成一抹金红的刺青。


    李天阔也淡然收回利剑。


    “好了,你也该说说,你为何会被留在这里,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商素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们这个弥勒神教又是怎么回事……”


    白玉姮如同竹筒倒豆子,一大堆问题倒下来,陈平安神情怔松,恍惚不定。


    良久之后,他才哑声开口。


    “素素死了。”


    “被他们害死了。”


    “陈成栋陈成才这两个禽兽!”


    额间的青筋猛然绷起,滔天的恨意蕴藏在眉眼之间,额中一点墨点般的东西在肆意发酵,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冷静点。”岑楹摁了个穴位,提醒道。


    白玉姮拧眉,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陈平安痛苦地闭眼捂脸,深深地平复胸中激荡的心情。


    “我对不起我哥,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三人闻言眉心皆是一皱,耐心地听下去。


    “是我害死了我哥哥。”


    他眼角滑落一滴泪,满脸的懊悔。


    “我不该让陈成栋知晓我觊觎素素……这样哥哥也不会为了成全我和素素而死……是我痴心妄想是我禽兽是我无耻……”


    三人闻言面面相觑,都被他震惊到。


    这是什么意思?


    兄弟阋墙?


    弟夺兄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