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烙铁法

作品:《太子妃失忆后要和离

    “人”字形的大雁南下了去无痕,道两侧的树叶沙沙作响。


    场面瞬时陷入死寂,若非麻雀在树梢轻跳两下,旁人都要以为时间停滞。不但夏淑晴怔在原地,不知所措,连那帮流寇汉子都惊讶地说不出话。


    大当家和二当家的将才说什么?


    淑晴姐姐,多有得罪?


    且先不论舔着刀尖过日子的亡命之徒能认识养尊处优的太子妃,他们更诧异被跪拜的太子妃居然也在错愕,皱着眉瞧他们,一脸困惑,明显不认识他们!


    一旁的朱珩捂住腰上流血的口子,提了一口气,强撑着站稳,目光在他们之间不断徘徊。


    夏淑晴吸了口凉气,踌躇道:“你们……认识我?”


    还如此亲密无间地唤她“淑晴姐姐”,想必很关系匪浅。


    但她打量了他们二人半天,除了发觉他们年纪尚轻之外,再无任何印象。


    难道是入主东宫后才认识的?


    话音刚落,齐昶眸色一暗,似乎很是受伤,“姐姐莫要生气了,若我早知车里坐的你,绝不敢造次。”


    他身旁的女子瞪了瞪他,埋怨道:“都怪兄长不事先打听清楚!”


    “这话好生无理,我怎知淑晴姐姐竟然嫁人了,还是嫁给他。”


    说到“他”时,齐昶朝朱珩投去幽怨嗔怪目光,语气极其蔑然。


    即便不是脚踏祥云而来的盖世英雄,也该是他这样的英武少年郎吧!


    顿时觉得朱珩一点儿也不有趣了。


    齐昼却冷笑道:“但凡你当初没那么窝囊,我便能唤淑晴姐姐一声嫂嫂了。”


    她也不觉得朱珩剑眉星目了,只腹诽这姐夫远不如她哥。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都在心里反复推算他们之间的关系。


    羽风和阿荞站外侧远观,他们神色复杂地相望,羽风困惑地问:“你可知他们是谁?”


    阿荞叹了口气:“不知。”


    “流寇头子好像,对太子妃有兴趣,替殿下默哀一秒。”


    阿荞也在心中保佑朱珩守好夏淑晴,因为这流寇头子不但年轻,眼下还真春风得意。


    作为当事人,夏淑晴感觉后背发凉。


    转头一瞧,发现朱珩似笑非笑地睨着她,眼尾带有几分促狭。


    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她好像被他盘问了一番,似在等她一个交代……


    她立即转身朝他们说道:“快请起。”


    说不准能招安,化敌为友呢。


    正和齐昼拌嘴的齐昶眉开眼笑,眼睛再度眯成月牙儿,嘴角还有两颗浅浅的小梨涡。


    他摸了摸后脑勺,嘴角上扬道:“还是姐姐关心我。”


    “……其实不然。”


    夏淑晴犹豫着该如何坦诚交代实情,说她失忆了,把他们全忘了。


    可万一他如此尊敬她,是因为她有把柄在握。若得知她失忆了,岂不是送死?


    这时,将才出言不逊的瞎了一只眼的壮汉喝声:“大当家,这娘们你还认识?”


    齐昶仍笑着,但并无笑意,甩手便是一巴掌,冷着声说道:“注意措辞,这位是夏小姐。”


    巴掌落到那壮汉脸上响得清脆,打得他脸上的横肉颤了好几下。


    那壮汉愣了一瞬,咬紧牙关,发狠道:“弟兄们脑袋别裤腰带上来干这一票,你难道因一个女人而背叛我们?”


    齐昶缄默不言,将剑拔出鞘,发出玎玲声。


    那壮汉不信他敢动手,便肆无忌惮地惹恼他,猥琐一笑:“更何况,事先说好了,她得先陪我玩。”


    “唰——咚——”


    齐昶不假思索地将剑劈了下去,光影流转间,一颗人头滚滚坠地,血溅三尺。


    他身着黑衣,殷红的血喷到他身上同被水泼了一般,藏匿于陈年积累的血迹中。


    “对我的贵客出言不逊,便是这下场。”他用袖子拭剑。


    这些画面全是夏淑晴透过指缝看到的。就在齐昶拔剑之时,朱珩一个箭步上前,用干净的手蒙住她的眼睛,低声道:“别怕。”


    冬月寒气渐深,雨后小路泥泞不堪,她却发觉有芽冒出了尖,悄然生长。


    她的耳畔被一阵热意笼罩,酥酥麻麻的痒。


    而后她才闻到朱珩身上的血腥味,立即将他的手挪开,转身看他。


    他却哑然一笑,作势要将她推走,然而扯到伤口,痛得“嘶”了一声。


    夏淑晴眉头锁得更紧了,开始上手扒他的斗篷,他却还在蔫儿坏地笑着:“光天化日之下,这样不好吧?”


    “你受伤了,为何不早说!”她看到他腰间的伤口,正汩汩冒着鲜血。


    “都受伤了,你还这么凶。”


    “凶你才能长记性,你怎么不早说!”


    被夏淑晴剜了一眼,朱珩却笑出了声。


    夏淑晴转身对一直盯着他们的齐昶说:“给我们点时间去处理伤口。”


    用脚趾想也知道这伤是他们害的,所以齐昶没理由拒绝。而且将才那人对她不尊敬,齐昶就砍了人家的头,想必会给她几分薄面。


    不出所料,齐昶答应了:“行,顺便我护送你们到驿站。”


    齐昼喝声:“哥,你莫犯糊涂。”


    官家的人与流寇们都开始骚动,索命鬼何时干镖局的活了?二者哪能和平共处,必有一方死才对。


    齐昶敛笑,打定了主意,冷声道:“你就留在泊头驿,我自有分寸,不必牵挂。”


    “哥!”齐昼气得长呼一口气,只好听从他的命令,然后悄声补充道:“莫不是想抢走淑晴姐姐?那你可得努力,等着你的好消息。”


    “……”这些话全被夏淑晴听去了,不知所措,只好装作没听到。


    她的胳膊被朱珩从后面握住,把她当做拐杖似的,神色紧张,难得这副模样,像家犬见到主人养了另一只狗。


    她反手扶住朱珩,对齐昶严肃说道:“且慢,有些话得事先说清楚。”


    齐昶洋溢着笑脸,止步不前,等她下文。


    “尔等乃受朝廷招安,而非护送。既然已归王化,当洗心革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齐昶差点儿以为听错了,可仔细看着夏淑晴的脸色,公私分明,严肃得很,仿佛他们毫无关系似的。


    他虽然心痛如绞,但照做,将剑丢到地上,弃暗投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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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如此听话,夏淑晴松了口气。她专门大声说这些,不光为了一份保障,更是想让活人听见,他们并非官匪勾结,而是朝廷招安,以免后患。


    齐昶与他的小弟们交代一番后,和齐昼告别,然后跨上马背驭马。


    车厢内坐着夏淑晴与朱珩。


    阿荞刚送了药箱,她立即打开,瓶瓶罐罐的一箩筐,还有纱布和剪子。朱珩已将上衣脱去,天凉时分,他浑身是汗。


    小路坎坷,车摇晃不止,她的心也跟着忐忑。


    阿荞还送了烧红的匕首。


    “当真要这样吗?”夏淑晴有些哽咽,持着匕首的手轻轻发抖。


    “没那么娇气。”


    话虽如此,但看着匕首被烧至赤红,而他血涌不止,伤口处的肉微微外翻,看得她头皮发麻。


    “我不敢啊!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朱珩咬着牙挤出一个笑,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往自己腰上送,用“铁烙法”止血。


    匕首此刻就是个烧红的铁块,烙在他伤口上,瞬间泛起一股焦臭的白烟,夹杂着腥味。


    如活鱼下油锅,烫得反复挣扎直至死亡。朱珩痛得嘴角抽搐,肚子吸紧,最后才发出闷嚎。


    夏淑晴的手失去了知觉一般,不知何时收回手,丢下了匕首。或许因为将才的画面,她极度紧张中忘却了细节。


    朱珩像是要保持他英勇无畏的形象,一点儿也不肯吭声。


    里头的动静被齐昶听的一清二楚,他不屑道:“这点痛算不得什么,军营中司空见惯了。”


    夏淑晴装作听不见,取出药,给朱珩轻轻敷上。


    “放心涂,你这样,会让我很痒。”


    “知道你勇猛了。”


    朱珩眉梢轻挑:“那这伤值了。”


    伤口的样子实在触目惊心,她的指尖微凉,慢慢得蹭药,悄声:“可能会留疤。”


    “你心疼了?”


    “……”


    本来是有点儿的,但经他一问,便发誓不说了。


    “我其实很痛。”朱珩拖着调子,“唯有一个法子才能缓解,不然我可能会被痛死。”


    能让他不嘴硬的,想必定是剜心之痛,夏淑晴迅速接话:“什么法子?”


    朱珩不语,指尖滑到嘴边,轻轻点了点。


    “……”


    她明白他在想什么,但此情此景适合吗?还是在车内,若叫外人听见了,指不定要闹出多少流言蜚语。


    朱珩看到她欲言又止,料到她不敢了。


    正打算迅速道歉,不想她生气时,她却起身坐到他腿上,丝绸缎衣料贴着他的身子,衣袖如游蛇攀至他颈后。


    香软入怀,只有他才能闻到的她的体香味,快速侵占他的口鼻,温暖而甜蜜,霸道地打乱了他的呼吸。


    他身子僵了一下,盯着她紧闭的眼皮发蒙,她的长睫毛如蝶翼扑朔。


    她竟然主动了一回。


    “你、闭眼!不准、分心!”


    夏淑晴倏地退开半步,羞恼地瞪他,揪住他的衣襟,警告他一番后,再度吻了上去。


    他刚说出口的“好”,被这阵绵甜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