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策反
作品:《闭口蝉与她的传声筒》 少涘接触到他的眼神之后,情绪并没有起伏,她紧盯着王柯恶心的表情观察半晌,只见上面写满‘得意’二字。
“能将灵力传导到他人身上,非血缘亲属之外不可为。”
少涘察觉到怀中人虽然仍旧在颤抖,但此刻却放缓了声息——她也在听。
于是到嘴边的话便硬生生转了弯:“你是借婚契书与怀灵强行绑定的,对吗?”
“哈,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
这话却引来王柯的嘲笑,他原本泛着幽光的眼神转为不屑:“确实用了婚契,不过怀灵这么厉害,她这么厉害啊!”
说着说着,王柯开始手舞足蹈,脚步转到地上仰躺着还不省人事的那些人群中张开双臂,将这一切展示给少涘看。
“你看看,她这么厉害,可以将全城的人都染上诅咒!又怎么能因为一张小小的婚契就被我捆住。”
少涘懒得挑这人话中的毛病,怀灵最初只想报复的那些人,早已被他吸走诅咒再杀死,如今不知为何他将诅咒引到普通人身上,又将罪责推给怀灵。
前因后果他统统不论,其中自己作的恶只字不提,眼睛只看得到自己想要看的,这种人,多说也无益。
但少涘不想辩解,不代表别人也不想辩解。
怀灵原本疼到无力垂坠在地的手突然抬起来,朝向王柯所在的位置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
猛然间绷紧的手指上还残留着未干的鲜血,看着像是厉鬼索命。
王柯自然也看到怀灵的动作,他原本轻松站立的姿势迅速转为半侧身,后退的脚步显得有些张皇,这一系列动作连带脸上的表情都变得严肃,眉头微紧紧拧起。
夜风吹过,王柯脚边的白色麻布被吹起个角,煽动两下,可是王柯仍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静。
看到这一幕后,他彻底放下心。
“白费什么功夫呢?你还不明白吗怀灵。”
他迈动脚步,朝着少涘两人的位置拉近距离:“你我二人是夫妻,本就该是一体啊。”
王柯的脚步极其轻松,走过来时甚至还摇头晃脑,将一副闲散公子的身躯硬生生晃出个癫狂的做派。
窝在少涘怀中的怀灵半眯着眼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
她实在没有力气睁眼,汗水挂在她弯起的睫毛上,要掉不掉,那只悬在半空的手终于也支撑不住,跌落下来。
‘啪——’
是皮肤相接的声音,那只手掉到了少涘抬起的掌心中。
少涘垂着眼看向那只手,从衣袖中蔓延出去的黑色血线,已经将这只手密密麻麻的覆盖住,指尖处的血线并不明显,掩在指尖的纹路之下,被那些藏在纹路里的鲜血埋住,若隐若现。
少涘将拇指摁上去,揉搓两下,但那些血液有的已经干涸,深深嵌在纹路里,磋磨不掉。
她看着这只手,有些出神。
然后用指甲扣在纹路上,狠狠压下去。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少涘终于开了口。
“我不是怀灵,不介意直接将刀毁掉。”
随着这句话落地,脚步声戛然而止,王柯谨慎的打量着少涘,他不确定少涘是否真的知道如何破解他与怀灵之间相连的术法,但这句话确实点到关键,让他不得不慎重。
他就这么细细观察了一会儿,看不出少涘底细。
在他眼中,少涘不过是个被自己利用过的小小女子罢了,再怎么也不会知道其中内情,但那句话又让他有所顾忌,于是王柯选择诈一诈对方。
“刀?”
“不过一把刀而已,毁就毁了,你凭什么觉得能借此物钳制住我。”
少涘其实并不知道王柯所想,她现在没什么心情和对方周旋。
在她看来,既然对方用这么大手笔,借自己将怀灵逼出,又不顾危险亲身上阵将刀捅进怀灵体内,那就证明刀一定有问题。
刀的来处……最好不过是化用一纸婚契引入其中,将二人绑定,最坏……大概就是亲人的血缘了。
刚刚察觉到怀灵在听后,犹豫的那一瞬,少涘是有些不忍心的,所以她挑着不那么伤人的选择进行询问,若是对方应了,那自然最好不过。
可是……现在看来,最坏的选项大概已经板上钉钉。
王柯见少涘久久未答,胆子又壮起来,提脚就要走来。
少涘松开掐在怀灵指尖的手,帮她把面上散落的头发捋开顺好,随后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别急,我帮你出气。”
怀灵起初砸到的那棵树上悬挂着一张白色麻布,因为怀灵的动作被震得向下跌落些许,只有一角还挂在树上,松松垮垮,即将坠落的模样。
少涘直起上半身,伸长手去够那张麻布,因其位置稍稍有些高,少涘怀中又抱着怀灵,着实有些不好行动。
终于,在一次蓄力后,她用指尖夹住了那片布。
在接触到的瞬间,少涘夹住的那一小片布被齐齐截断,一块巴掌大的厚实布料落到少涘掌心。
“这是做什么,需要我帮忙吗?莫不是怀灵怕冷?”
看到少涘动作的王柯,心下更加确认少涘不过是个会些术法的普通人,连这种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不过一道灵力的事罢了。
于是他带着嘲讽的语气,更加肆无忌惮。
还差几步的距离,月光以及门前的烛火已经将王珂的影子投射到少涘二人身上,影子伸出一只手,眼看就要挨到怀灵的肩膀。
“这么近应当能看清了。”
少涘依旧是出神的姿态,口中却喃喃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
接着,她挥挥手,像训狗一般,朝着王柯撇去一个嫌恶的眼神。
王柯先是一愣,他虽然不明白少涘说的是什么,但他看懂了少涘的眼神。
而且无论说的是什么,都不影响少涘在他心中是个毫无威胁的人,所以他并没有在意,继续迈动最后一步,并将伸向怀灵的手,转而探向少涘。
就是这一迈,他发现了不对劲。
抬起的脚步轻轻荡荡,夜风一吹,骨头缝里甚至还透出些痒来。
他低下头去,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少涘并未抬头,投射在她身上的影子中,右下处的腿脚突然与整个黑影断开,斜着倒下去。
怀灵此刻已经缓过那阵痛来,只朝这边一撇,便颤抖着笑得浅咳出声。
原来刚刚少涘掐自己手时,是为了测试她与王柯除了灵力能互通之外,身体是否也互通。
“啊!!!!”
继一条腿后,整个黑影轰然落地。
王柯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右腿从大腿其根处被人截断,可是被截断的位置,连鲜血都没有。
也对,他早就是灵体,又怎么会有鲜血呢?
直到这时,痛觉才后知后觉的泛上劲来,他疼得目次欲裂,额上的汗珠几乎是一瞬间便涌了出来。
他将双手向下伸去,想碰又不敢碰,只敢搁在伤口周围虚虚护住,咬着下唇死死压抑。
少涘此刻将所有心思都放在怀灵身上,她在思考,该怎么样才能将王珂与怀灵的绑定解除,难不成一定要毁掉那把刀?
怀灵若是知道的话,会不同意的吧。
就在这时,少涘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拍了拍,她移出一缕心神,发现是怀灵。
她正指向不远处满地打滚的王柯,面露疑惑:“妹妹,你看他。”
少涘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王柯此时满身灰尘,白衣一半染血一半染灰,而他双手护住的地方,本该被齐根截断的右腿处,却又长出一条腿来。
只不过这一条,是比灵体还要虚上三分的虚影。
而且,这条腿似乎,与现在的王柯并不相符,更像是他借用张大师身躯时,外壳的那条腿,连身上衣裤都与‘张大师’的一致。
下一瞬,那条腿又幻化成王柯原本的模样。
就这样两次三番变来变去,最终,‘张大师’的腿,被固定到了王柯身上。
看到这条‘腿’,少涘才恍然大悟,原来王柯敢不要命的出此下策,亲自上阵与怀灵强行绑定的缘由在这儿。
他本就是偷的肉身,融合不到一起去也是该的。
最开始或许还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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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时间长了,灵魄与肉身融合不到一起的后果就会浮现,最大的一条便是会离体散灵。
对于一个修道的人来说,离体或许不可怕,但散灵却是相当于将人所有心血统统毁去,放到豁达些的人身上说不准一笑置之,但王柯……
王柯经历两次生死后,再遇到这种自己把握不住的局面,只怕要疯。
难怪看到少涘三人来到魇城,还没打探几人的虚实就敢直接出手,若是再不出手将自己与怀灵绑定,恐怕他就要灰飞烟灭。
缘由搞清楚之后,后续该怎么办。
少涘更愁了,只觉得现在被悬在一个进退两难的位置,若是要处置,必然绕不开那柄刀。
可怀灵太苦了,她已经苦了这么多年,少涘不想让她再受打击。
或许……
少涘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王柯身上。
可以用他来试试解法。
正在承受痛苦的王柯,从被汗水糊住的双眼缝隙里对上少涘的眼神,即使被疼得已经浑身颤抖,他还是打了个寒颤。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少涘并不是什么他预想中的小喽啰,而是真正见识过风浪的人,不然怎么会如此坐得稳,甚至断他一条腿都是要等他自己送上门。
可是这时候才发现已经晚了,从刚才起少涘的所有举动无一不证明,她是站在怀灵那一边的,所以即使王柯知道少涘是个有本事的人,那又如何?
不对,还有机会!
她还有同伴,只要得到的利益分赃不均,那就有隙可乘。
有什么利益是需要分的,王柯此刻脑子飞速转动,为自己寻求生机。
那个男的!
他没什么能力,刚才带着人闯进怀王府时,他被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对,就从他下手。
只是两人的一次对视,电光火石间,王柯就想了这样多事情,连如何策反阿牧都想到了。
于是他咬着牙,冲少涘笑了,那一排洁白的牙齿在月光下泛着寒津津的光。
这举动倒是引得少涘歪了脑袋,她有些不明白,王柯笑什么,莫非还有后手?
都到这步天地了,总不能是他自己捅自己灵魄一刀,换怀灵感同身受吧。
她一边谨慎的听着周遭动静,防止王柯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一边想要将怀灵护在身后,防止王柯突然扑上来。
刚要动作,少涘反应过来,觉得自己真是脑袋不够用,何用移动怀灵,直接将王柯扔远不就行了。
于是少涘将怀灵妥帖靠在树上,轻声叮嘱:“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和他说些事情。”
随后站起身将树上白布扯下,甩到王柯身上,不顾他滚动时伤口被频繁磕碰,就着哭喊声一路将人拖得远远的,远到怀灵听不到交谈声的位置才停住脚步。
王柯不知在做什么,在少涘停止动作后,他便歪坐着身体,一动不动低垂着脑袋,只望着地面。
少涘想了一想,开口道:“我可以帮你重塑肉身。”
听见这句话,王柯猛地抬起头来,连背脊都挺直了,看少涘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盼,但他立刻又放松下来,用两只手撑地,慢慢爬到府门前台阶的拐角处靠坐着,长长的喘了口气。
被割断的位置重新长出的腿,凝结成与他原本灵魄一致的虚体后便不再疼,故此他现在说话也有了底气。
“你当我是傻子?用肉身换怀灵?”
不远处飘来一缕黑灰色雾气,是怀灵的灵力,可现在这缕灵力被缠绕在王柯指尖把玩,从小指窜到食指,最后绕着手掌转了个圈,被他引到自己身上。
“你瞧,怀灵这么厉害,这么多年我都想将她引出来,也不知她躲到哪里去了,就是寻不到,所以要多谢你,若不是你,我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她。”
少涘有些不耐烦,与人谈判这种事情着实不是她所擅长,刚刚要是将阿牧带来就好了。
正在走神,她的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有人捂住了她的双眼,后腰也被人用硬物顶住。
“嘘——”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道气声,似乎是在警告她不要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