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作品:《金银狠砸死对头

    方才还是艳阳高照的天,忽下了场急雨,将德音困在家中。她伫立廊下,望着屋檐上淅淅沥沥滴落的雨滴,一时犯了愁。


    “小姐,这雨来得急,去得也快,估摸着一会儿就停了,咱们再耐心等等吧。”贴身丫鬟尘霜,瞧着德音脸上的不耐,轻声细语地劝慰道。


    德音恍若未闻,抬起手,指尖恰好接落雨滴,带了丝丝凉意。院儿里,潮湿的泥土混着落花的芬芳,弥漫开来,零落成泥,徒添了几分惆怅。


    “好容易说动了阿娘,偏这雨来的这样及时,”德音抱怨道,“这雨下得路面泥泞,可别误了我的事。马车套好了吗?我今日无论如何都得进宫,你去吩咐底下人,在车轮上牢牢锁好铁链,可千万别出岔子。”


    尘霜听闻,刚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把绘着淡梅的油纸伞,还没来得及握紧伞柄,便瞧见门外匆匆跑来一个小厮。


    小厮一路小跑,到了近前,忙不迭地俯身行礼,恭敬说道:“小姐,陆指挥使的马车就在外头。他瞧见咱们角门前停着辆马车,便问是何人,小的如实回禀,说是我家小姐正要入宫。陆指挥使听闻,当即表示自己马车上早早锁好了铁链,在这泥泞路上也能平稳行驶,愿将马车让与小姐乘坐。”


    德音一怔,当即便蹙了眉头。这人,怎的如此阴魂不散,“你回他,男女有别,礼数不可废,我断不会乘坐他的马车。”


    她德音当然不是守礼之人,但那陆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不要上他的当。无非是为着昨夜她“玷污”了他,故意来寻仇的。


    那小厮忙不迭摆手,解释着,“小姐毋要担心,咱们家大公子也同去宫里哩,若小姐不愿意坐大轿的话,大公子说将他的马车让出,他同陆指挥使一起也可。”


    “兄长也在?”德音有些讶异,她可就是为防着兄长今日揪着她的耳朵兴师问罪,才要急切的入宫,如今竟碰上了。


    “既如此……”德音面上有些犹豫,稍作停顿后,点了头,“那便走吧。”


    接过尘霜递来的油纸伞,尘霜又贴心地将她的披风重新裹紧,仔细整理好边角,生怕她受了风寒。


    德音这才缓步而行出了门。


    德府朱红大门外,果有两辆马车静静停驻。一辆雕花大轿在前,轿厢宽敞,四角铜铃轻晃。后头是德远的马车,车身窄小而精致。


    德远闻听有脚步声传来,掀开帷帘,露出冷硬的面庞来,质疑道,“阿妹,你去宫里做什么?”


    德音步履款款,走至轿前,故作一本正经道,“我去给皇后娘娘送抄好的佛经,兄长呢?”


    德远皱眉,上下打量她一遭,“大人的事儿少掺和!你当真是为送佛经?路上泥泞,过几天送也不迟,赶紧回去。”


    他就怕这闯祸精又生出什么幺蛾子,害他每日里头疼,跟在后头收拾烂摊子。偏生还不能对她如何,只因这是同他相差七岁,最小的阿妹。


    德音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不乐意了。她索性撂下狠话:“我铁定要去,阿娘都答应了。你要是拦我,我这就去向阿娘告状,说你欺负我!”


    说完,她头也不回,裙摆一甩,十分豪气,转身上了后头那顶小轿。


    这番态度,直叫德远紧蹙起眉头,忍不住嗔道,“这妮子,脾气比牛还倔,也不知道是谁惯出来的,简直要翻天了!”


    而轿内自德家兄妹言语相争,便未出声言语的陆隐,此刻正微微后仰轻靠轿壁,双目阖闭,长睫在眼睑处投下淡淡阴影。


    “喂!你挤到我了,躲开些。”正不知从何处泄火的德远,见陆隐这副悠闲自在的神情,瞧得人心中十分不爽。


    不对,他向来瞧见他就非常不爽!


    陆隐睁开眼眸,极淡地瞥了眼德远,冷声道,“嫌挤你下去。”


    德远欲张口反驳,目光触及陆隐那淡漠的神色,到嘴边的话瞬间噎住。


    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在雨中骑马打伞的狼狈模样,气焰顿时弱了几分,冷哼一声,强辩道:“你以为我愿与你同挤这一轿?若不是为了我阿妹,我连见都不愿见你!你昨夜竟带着我阿妹逛花楼,她若有半点行差踏错,我定与你不死不休!”


    陆隐倏地冷笑一声,却未发一言。她行事那般肆意妄为,还有行将踏错的余地么。


    “你哼一声是什么意思?”德远一听这冷笑,瞬间就不乐意了,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满,拔高了声调质问道,“我阿妹,虽说偶尔脾气急了些,可那也只是少数时候。平日里她温柔似水,端庄贤淑,一举一动皆是大家闺秀的风范,你一个只知舞刀弄剑的莽夫,哪懂得欣赏我阿妹的好!”


    陆隐神色复杂,斜睨一眼德远,冷不丁道,“你见过耗子说自己的打洞技术烂吗?”


    德远嗤笑一声,“你是纯嫉妒!”


    陆隐缓缓阖上双眸,实在不愿再多看身旁聒噪的男人一眼。这世间熙熙攘攘,尽是些被世俗蒙蔽双眼之人,像自己这般心思通透、耳聪目明的聪慧男子,果真是寥寥无几了。


    轿内重新恢复寂静冷清,少停,德远重新看向陆隐,试探道,“我听闻你近来在查瑞王?”


    陆隐瞥他一眼,“哪听的?”


    “你别妄想瞒我,”德远眼中满是不屑,“昨夜在月满楼拍卖玉如意一事,早已闹得满城风雨,听说瑞王当夜可是怒气冲冲地回了王府。这般手笔,除了你,还能有谁?”


    他与陆隐相识多年,深知此人智谋过人,手段更是不容小觑。不过,他德远也绝非泛泛之辈。


    从一开始,他跟踪调查瑞王,就发觉陆隐也盯了上来,倒是省了他好些功夫。从为玉如意造势,到传闻愈演愈烈传至瑞王耳中,陆隐不少下功夫,只可惜昨夜似乎没成。他手中关于瑞王一党贪赃枉法,中饱私囊的证据尚不足以彻底扳倒瑞王。


    他抬眼,若有所思地看了陆隐一眼,心中暗自想着,若是陆隐能找到更有力的证据,那可就再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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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


    “若是有需要,尽管找我。”德远道。


    见陆隐疑惑瞧着他,他抬手止住他话头,“别误会,我是为了我阿妹,你少自作多情。”他微微仰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傲然神色。


    德远说罢,轻轻叹了口气,早知道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当初就该在她及笄之后,赶紧把亲事给定下来。哪能想到,如今竟惹上这么多麻烦。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说起阿妹今后的夫君,德远想了想,阿妹如此冰雪聪明,大抵世间也没几个男子能配得上她,太子体弱,瑞王性子阴沉,这二人绝非良配。


    正想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陆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脸上瞬间露出嫌弃的神情,让陆隐想忽视都难,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


    他尚且不知,德远心内的想法。


    若是阿妹今后找了个陆隐这般的,那可真就将一辈子的前程耽搁了。他冷酷无情、自恋狂傲,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个优点,他得看紧些,别叫这小子打了他阿妹的主意。


    小轿中的德音,正倚在轿中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寻个怎样巧妙的借口,前往贤贵妃宫中走一遭,不动声色地从她口中套出些有用的话来。


    恰此时,一声响亮的喷嚏骤然响起,打破了轿中的静谧。


    德音忙掏出袖中的绢帕拭了拭唇边,暗骂,这是哪个王八羔子正编排她呢。


    半个时辰后,小轿稳稳地踏入宫门。


    德音缓缓走下小轿。她抬眸远眺,瞧见远处陆隐和兄长也正好下轿。见状,德音嘴角微微上扬,款步迎上前去,道:“兄长、陆指挥使,我便先去看望皇后娘娘了,二位一路走好!”


    不知是不是陆隐的错觉,在德音提及他时,每个字都咬得格外重,像是带着几分别样的情绪。不过,陆隐只是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浅笑,并未多做理会。


    德音用余光悄悄瞥向陆隐,心中暗自纳闷,这人今日怎么这般安静,莫不是还在为之前的事儿生闷气?


    正思忖间,德远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前,双手背在身后,神色冷峻,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沉声道:“不许乱跑,更不许惹事,等我忙完,咱们一同出宫,听到了吗?”


    德远十足十的一副严肃兄长的模样,令德音心头暗暗翻了个白眼,无奈点头应喏,“兄长放心,我绝对不闯祸。”


    德远紧蹙着眉头,她越是如此说,他就越提着心下不来。这些年,德音在皇宫之中,仗着太子与皇后娘娘的庇护,简直是肆意洒脱、无所顾忌。如今,她这般温顺乖巧地应下,德远心中的担忧非但没有丝毫减少,反而如汹涌的潮水般愈发澎湃。


    少停,德音抱着一摞抄好的佛经,款步走去了坤宁宫。


    此时,落在后方的陆隐,原本低垂的眼眸缓缓抬起,目光直直地追随着她远去的倩影。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似是暗藏着难以言说的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