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 58 章

作品:《公主,求您疼我!(探案)

    “公主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刘槿熙沉思片刻,突然冷下脸严肃道:“今早寒门围堵丹凤门之事是被一个叫郑郝的人指使,听闻他是偶然间听到王德封辱骂歧视寒门才不甘召集人群反抗。”她突然戛然而止,抬眸观察沈淮之的反应。


    沈淮之点头认同:“这是好事,至少找到了源头。”


    “可他如今失踪了。”


    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你有怀疑之人吗?”


    沈淮之抱臂倚靠着铁栏,仰望小窗边隐隐透进的月光。


    “是,刘怀瑾才来找过我,要挟我交出孙家兵权换你一命。”


    她忽觉不妥,干笑了几声想要快速将这话掩盖过去。


    “公主,我……”


    他心怀愧疚,不知该说些什么,事情因他而起,是他过于狂妄自大,将刘槿熙拉下水陪他,以至于她被那些恶鬼缠着脱不开身。


    “咕咕咕——”


    刘槿熙这才想起自己没用晚膳,她涨红着脸回头,急匆匆往外走:“不说了,我还得忙。”


    她几乎是逃离般小跑出来的,一则是不希望他为她担心,二则亦是怕他心觉愧疚,又开始胡思乱想。


    直到她坐上马车,月见这才开口说话:“奴婢突然想起方才把手帕落在牢狱里了。”


    “快去快回。”


    得令后月见张开双腿就是往回跑,生怕刘槿熙后悔叫住她。


    沈淮之正要折回去坐下,忽而又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以为是刘槿熙折返回来,他抓着铁栏凝望着渐渐变大的人影。


    “公主?”


    “沈大人,是我。”


    女子从黑暗中暴露出整张脸,继而整个身子都暴露在微弱的月光之下。


    “我来是想告诉沈大人一些事。”


    月见长叹口气,渐而面色严肃,唯恐他不上心。


    沈淮之错愕地看向她身后,没能看到心中所念之人的身影。


    “公主还在马车上,不会来的。”


    沈淮之点头,开始认真听她所讲。


    “这些日子公主为大人奔波劳累,想来大人也能猜得到一二。”


    “若不是因为大人,公主拿着名册轻易便能将刘怀瑾等人一网打尽,可偏偏因着大人被其威胁,甚至连累到皇后母家。”


    见他垂头不语,月见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吐出口气。


    “奴婢知道大人对公主的真心,可在这权谋争斗之中,真心能抵得住什么用呢?”


    “公主尽力封锁消息,可还是被有心之人传出,甚至夸大,若是传到皇后耳里……”她不喜说出对公主不好的话,“公主为了大人,可谓是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大人若真心喜欢,不如远远守护,公主不似平常人家的少女,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言语之间,回想起从前的艰难,月见情不自禁红了眼。


    “我明白了。”


    沈淮之坦然笑道:“她尽管去做她想做的就是,你放心。”


    月见感激涕零,朝他叩首:“谢大人成全。”


    “可否安排我与曾青见一面?”沈淮之抿唇,艰难地从嘴里吐出这么一句,见她点头,这才松了口气。


    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刘槿熙不免担心起月见,她正打算去寻她,车帘突然被人掀开,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


    “什么事这么开心?”


    真诚的笑脸最能打动人心,刘槿熙忍不住扬起嘴角打趣她。


    “什么手帕这般重要,莫不是什么情郎送的罢?”


    “才不是呢!”月见顿时涨红了脸,她气鼓鼓地反驳道,“公主莫要取笑奴婢。”


    夏日将至,可牢狱湿气寒重,深夜狱卒们都躲在侧边的小屋中烧火喝酒。


    被风吹得晃动的树枝来回摇摆,突然什么东西闪过,门口昏昏欲睡的狱卒揉揉眼,抬头估摸着换班的时辰,便叫嚷着进了侧边小屋找人。


    黑色的人影随风晃动,消失在黑得不见底的长廊里。


    “大人。”


    曾青左手握剑,右手趁着俯身抓起一把茅草,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猛地把手中的茅草朝着低头倚靠在墙角的那人丢去。


    正好击中。


    眼见他面色疲乏,憔悴万分,曾青不免多嘴询问:“可是牢里有人对大人不好?”


    沈淮之摇头,又生怕他冲动寻人打架,便好声好气地解释一番:“没有,是我心里一直在想事情,有些睡不着。”


    曾青长叹口气,这才想起正事:“大人寻我做什么?可是想到什么好办法?”


    “不算好办法。”他做不到直视着人的眼睛撒谎,“但也算此时最好的办法。”


    不算好办法,但也是办法。


    曾青一听这话愈发觉得欣喜,不禁在心底暗暗佩服起沈淮之来。


    “大人请说。”


    沈淮之点头,再三确认四下无人,压低嗓音开口吩咐道:“你明日将那名册交到陛下手中罢,不过在这之前得先做件事,挑选王德封和三皇子那几件脏事,派几个人打扮一番在街边传出去。”


    “这……”


    见他面露难色,沈淮之疑惑道:“怎么了?”


    “实不相瞒。”


    曾青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现状告知于他。


    “今日属下在公主府时,恰巧三皇子前来闹事,公主便让属下躲了起来。”


    沈淮之沉闷地“嗯”了声,移开目光看向月光照亮的灰色地板道:“他说了些什么?”


    “那三皇子真够无耻,竟以大人性命做要挟换取孙家兵权和刑部之职。”


    “公主答应了?”沈淮之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自然没有,公主不是薄情寡义之人。”


    曾青边揉发麻的腿脚,边抓着铁栏坐下,不过依旧是躲在阴影之中。


    “只是没曾想这三皇子如此暴戾,公主不肯,竟敢掀翻长案与公主叫嚣,还打碎了不少器物……”


    “公主可有受伤?”抓着铁栏的手掌猛然收紧,凉意直往掌心里钻,却灭不掉心底熊熊燃起的大火与担忧。


    曾青掰开他的收紧的手指,叹息着攥起衣袖擦去掌心的铁锈:“大人放心,公主平安无事,他不敢对公主怎样,只是借着器物发发脾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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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那就好……”他不断喃喃自语,努力平复着波涛汹涌的内心。


    见他沉默,曾青偷瞄了好几眼,估摸着时辰不早,这才下定决心继续说道:“大人,那三皇子扬言有您谋反的‘铁证’,若是此时将这些事放出去,惹他失了理智对付大人,大人就真的难以保住这条命了。”


    “我知道。”


    曾青不解:“那为何?”话才出口,他自己也想明白了,“大人是为的公主吧。”


    “以我性命换她一生无忧,值得。”


    他努力地挤出笑容面对曾青:“往后还得劳烦你照顾我母亲。”


    曾青不是个柔情的人,可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是率先红了眼:“大人,公主说她会想办法,何不再等等?”


    “我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翻不了案,反倒把她也搭进来。”


    沈淮之伸出手去拍曾青的肩膀,含笑安抚道:“你别担心,此事之后我想应该不至于死,皇帝疑心三皇子,证据确凿他自会遭殃,到时也可想通我被人谋害,说不定很快将我放出来,等到刑部找证据为我翻案,那便彻底洗清罪行。”


    “若是一拖再拖,反倒耽误时机,壮大敌人羽翼。”


    “可……”曾青伸手压在眼角,低声道,“谋反可是大罪,疑心一旦有了,罪名便成立,皇帝即使放大人一条性命,大人日后再想重返官场,恐怕是不可能了。”


    “无碍,这世上有很多条路……”他的声音很轻,轻到掩盖不住从喉咙涌出的哽咽。


    不能做官,还如何迎娶她?这下是彻底没资格了。


    曾青见他痛苦,心中了然他所想之事,便赶紧出声安抚道:“公主殿下神通广大,且例来公主都有面首,到时大人再入府中门客,亦是能日日与公主想见。”


    说的也是,他突然心中释然。


    “你抓紧办此事,不过入宫觐见之事要办的隐秘,宫门有三皇子等人的眼线,明日早朝可随同公主车马入宫,我想这是最稳妥也是最快的办法。”


    “挞——挞——挞——”


    黑暗中的脚步声越来越大,曾青不安,赶忙借着小道往前跑,从另一条小路离开牢狱。


    沈淮之生怕来人发现异常,他赶忙弯着腰起身,蹑手蹑脚地挪动了位置,坐回墙角,眼睛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来人衣冠楚楚,气宇轩昂,美中不足的唯有他这一袭素衣,实在配不得高傲威严的气势。


    “沈大人,好久不见。”


    沈淮之直觉无趣,他并不想搭理谢正羽,他闭上眼假装睡觉。


    谢正羽不吃他这套,他抬高声音:“沈大人。”


    “谢大人有何贵干?”沈淮之盘着腿坐在原地,仰头无视眼前的人。


    谢正羽冷哼一声,冷嘲热讽道:“前些日不是还骂我没资格,今日怎么自己坐在了这里?”


    见他不语,谢正羽又道:“我可是极其想念沈大人呢!难为你拱手将槿熙让给我。”


    谢正羽一口一个“槿熙”,直捅他的心窝子。


    沈淮之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你来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