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挑逗
作品:《被夺舍后,宿敌成了前任》 他乘婢女不注意,将云蛟吐物散抹在了贵客专用的象牙酒杯上,只待李屿淮杯酒下肚,就会以颜面扫地的方式结束仕途了。
只是刚下好毒,转过身时,便见一道高挑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李屿淮这个人,好像生来就是要和他作对的。
谢晗尽量不表现出一丝心虚,李屿淮说了一声“借过”,径直往主桌走过去,自顾自地落座,似乎根本不认识谢晗。
被无视的谢晗有些烦躁。
今天醒来,他感到他不再是郁郁不得志的小武官,他依然有最傲然的风骨,能够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可是,这都好一会儿了,李屿淮都没拿正眼瞧他,显得他很可笑!
眼尖的官员们发现李屿淮入座,一窝蜂地涌了上前簇拥着他,或是恭维,或是讨好,像守着名贵的易碎瓷器。
李屿淮摆出了与三年前完全不同的面孔。三年前,他骨清气秀、冷漠散漫,如今,他却礼贤下士,与每个人都认真交谈,仿佛要从这些低阶官员中,发现被埋没的伯乐马。
谢晗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假象,他内心吐槽道:“这么直勾勾地看人,跟只发情的狗一样,好欠打。”
开宴之后,谢晗一直坐在李屿淮旁边的圆桌上,目光状似无意地紧随着那被下了泻药的象牙酒杯,等着肥羊掉进他铺设的陷阱。
可惜,无论是太守还是王室的敬酒,李屿淮统统不喝,只抬起酒杯做做样子,待敬酒人离开后,又将酒杯放置在桌面上。
难道下毒的事被他发现了?
谢晗让视线飘忽,但内心期待、忐忑、紧张、心虚。不想忽对上李屿淮的目光,那目光淡漠从容,无动于衷。
还没认出他吗?
他这三年被抽了一根筋?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了。
谢晗身子微靠在装饰了红绸缎的柱子上,看着李屿淮。
他的样貌还是跟三年前一样昳丽无双,姿态还是那么从容洒脱,不论是面对严肃官员的古板敬酒、还是世家公子大献殷情,都能言谈甚欢、谈笑风生。
“周府尹现在还钓鱼吗?”李屿淮抬着酒杯寒暄,周府尹受宠若惊,边说着奉承话,边给自己连灌三杯酒。
下一个过来敬酒的是个矮胖的男子,李屿淮问他:“上次蒋百户说贵夫人腿上得了风湿,不知三年过去了,贵夫人腿疾康复了吗?”这体贴的问题蒋百户感动得热泪盈眶。
男人周身仿佛卸下了防御,既优雅又平和,刻意与所有人拉近距离。
“哼,狗贼惯会笼络人心。”
谢晗嗤之以鼻,不以为意,直到洪学士带了他身姿妖娆、形色各异的八个男妾来奉上礼物。
“这位是张之安夫人、这位是王恒夫人、这位是李景铣夫人,这位是马秋露夫人……”宗主国的权势人物,竟然能说出附属国低位武官的八个男妾的名字!而且这八个中至少一半的人是男妓出身。
这就使谢晗在错愕之余,不得不反思自己是否三年内大变样了。
不,他没有变样,他还是英俊逼人、令人过目不忘的,是这狗贼故意不把他认出来。
狗贼欺人太甚!
不过,和死对头照面这种事虽然刺激,但却不必要,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李屿淮喝下那杯掺了泻药的酒。
洪学士已和李屿淮说了好一会儿话,八个男妾坐在旁边,李屿淮的眼神扫过来,八个男妾脸上就绽放笑容,眼睛也直了。
眼见在场的人都对李屿淮产生了好感,谢晗郁闷又无语。但他能理解为什么在场的人都会偷偷打量他刀凿般的脸庞。
敬酒的人已经来了几拨,李屿淮仍滴酒未沾,谢晗忍不住烦躁,锐利的眼神往李屿淮直射过去,像要剜了他一样。
这一剜,让李屿淮终于注意到了谢晗,他用友好又不失威严的语气道:“这位小旗官,请过来一叙。”
众人向谢晗投来好奇的目光,并自动让开一条路。
谢晗早就想找机会朝李屿淮吐口水了,一屁股坐在李屿淮旁边。
“请问小旗官高姓大名?”
艹,他真的不记得了?他连那猥琐官员的八个小妾都能记住,却不能记住隐锋营的指挥使!
果然,坏人都对自己干的坏事心安理得,好人却要一辈子受折磨!
谢晗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没好气地说了自己的名字。
“谢大人,幸会。”李屿淮使个眼色,他的贴身护卫高彦便为谢晗斟了一杯酒,双手奉到他面前。
谢晗是好酒之人,豪爽地将酒一干而尽,酒杯放在桌上。
“谢大人,李某脸上有脏东西吗?”李屿淮侧影匿入灯影之间,眸光幽邃。
“什么意思?”
“不然谢大人为什么一晚上都盯着我看?”蛊惑的声音穿过耳膜,直达谢晗心底。
“我看是李大人一直盯着我看吧?不然李大人怎么知道我盯着你看!”谢晗算赖道。
李屿淮轻笑一声,双唇靠近谢晗的耳朵,用仅他们二人听见的音调道:“你想和我在后殿……翻云覆雨?”
谢晗觉得自己的脑子被雷劈了,嗡嗡地响,“你说什么?”
“你想和我睡?”李屿淮理所当然地重复了一遍。
谢晗倒抽一口凉气,“和下属发生关系是李大人众多的性幻想之一吗?可惜我没有这样的爱好。”
大夏国什么狗屁使者啊!皇帝老儿瞎了眼吧。
李屿淮话锋一转,“那就是你给我下毒了?不然你为什么一直盯着这杯酒?”他指了指桌上的酒,眼中掠过一道精芒。
谢晗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辩解道:“李大人说笑话了,我怎么敢给你下毒?”
李屿淮轻笑一声,“那你把这杯酒喝了。”
谢晗面容一僵,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他该找什么理由拒绝呢?喝了,他自己受罪,不喝,就证明酒里确实有毒,毒杀宗主国大官,即使只是泻药,那都是掉脑袋的大罪!
他拿起象牙酒杯,把酒送到唇边,见李屿淮放松警惕,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左手,捏住李屿淮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同时右手将药酒往李屿淮嘴里猛灌。
“大胆!”
高彦骇然,很快反应了过来,慌不迭伸手去拉谢晗,其他护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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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进来,在场众人都惊呆了。
谢晗被拉开了,护卫的刀驾在他脖子上。他双手垂在身旁,不肯示弱,仍强充好汉。
那杯药酒早已被高彦替换,但被强迫灌入,也辣得李屿淮够呛。
李屿淮接过帕子,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高彦怒目圆睁,看着谢晗恶狠狠道:“大人,这小旗冒犯您,请允许属下将其就地正法!”其他护卫也都趾高气昂地看着谢晗。
人群中也免不了窃窃私语。
“这可是夏国的大官,啧啧啧,谢晗这回死定了!”
“谢晗粗暴无礼,简直有损国体。”
“居然在宴会上对贵宾动手,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谢晗也知道,被人捏住脸灌酒这种事,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但想让他道歉或者认罪,却绝无可能。
李屿淮白玉般的脸上染上了刚才咳嗽的潮红,他端起刚才谢晗的“凶器”象牙酒,笑着杯走向谢晗。
从他端酒杯的姿势太看,那酒杯里还剩些酒,谢晗怀疑李屿淮要把剩下的酒泼在他脸上。他想,等下被酒泼脸时,他的眼睛绝对不能眨一下。
“为何如此无礼?”李屿淮眉眼笑成一弯明月,好像刚才被强行灌酒的人是别人,不是他。
可没有被酒泼脸,谢晗反而不知所错地忘了言语,微微张嘴,凝视李屿淮淡然的笑容。
“谢大人,你得给我一个解释。”李屿淮温柔道,乖得像一个等待良师训导的学徒。
这又在耍什么把戏?
谢晗没指望他会放过他,心一横,“我不喜欢你的笑容。”
殿内一阵哄堂大笑,李屿淮也笑了,“但我喜欢你的酒。”
他示意护卫将谢晗脖子上的刀放下,仿若刚才灌酒之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又将象牙酒杯往谢晗眼前举起、饮尽,动作行云流水,端的是艳魅风流。
“下次换我请你喝酒吧,喝我的酒。”
谢晗心想:老天爷!他这是要放我走了!
但李屿淮走近他时,被酒打湿的衣袖掠过谢晗手背,刺得他一冷。
是有意?还是无意。
“好啊。”谢晗稳住心神,准备说些告辞的话,李屿淮却又凑到他耳边,悄声道,“我说的酒,是指精.液。”
他开口说话,酒香掠过谢晗鼻尖,像是一不小心就会让人失去理智陷进去的陷阱。
谢晗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遂强迫自己喘了口气。受不了了,自己竟然被仇人给挑逗了。
“有病吧。”他冷道,转身离开。
护卫们在李屿淮的示意下让开了一条路。
“小旗官大人请回吧。今日衣衫被酒水脏了,小旗官大人回去洗洗干净,等着我送上请帖。”这是洗干净身子等他的意思了,谢晗对他的厌恶又深了一层,沉脸道:“咱们走着瞧!”
“大人,您就这样放这个狂徒走了?”高彦愤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在高彦心里,李屿淮是冷面的判官,像谢晗这样冲撞他的人,必定是要让他灰飞烟灭的。
放人走这种事可谓破天荒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