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莉拉放下记录，盯着贝加班克看。


    “你还记得杰拉德大佐？”


    “记得啊，”提起这个人，贝加班克还有些生气，“他那一年负责给我运输一批紧急物资，结果船走到一半说升职了，又回到海军本部。等下一批人给我送物资，都过去不知道多久了，耽误我许多事！”


    贝加班克骂骂咧咧，指责世界政府和海军本部不干人事。


    过于真情实意。


    如果一个整日里埋头研究的科学家还有这样精湛的演技，阿莉拉都不敢想这人有多全才。


    “海军本部没有这个人的升职记录，那边说，你欣赏这位大佐，要留他在班克禁区护卫。只是一个大佐，比起你为世界政府和海军做的贡献，不值一提，那边迅速通过了申请。同样的，和他一起行动的那一批人都被调职了。”


    贝加班克不骂了。


    “怎么回事？”


    “如果你一直都没骗我，那我大概推断出事情的经过。当年，那个实验室的人获救后，迅速联系了主事人，那位主事人策划了升职事件，其实是派人谋害了杰拉德大佐，再以你的名义调走杰拉德。从此，无人追问杰拉德和他的下属。”


    “什么实验室？”


    阿莉拉不语。


    贝加班克再原地转了几圈，犀利道，“你说的主事人是土星？”


    不等阿莉拉回答，他飞快道，“一定是他，他是科学防卫武神，本就有权力调动研究所的人员，也负责和我对接。他私下建立实验室了？我知道了，一定是我不同意的那些实验。”


    这位聪明的科学家报出几个实验项目的名字，瞧见阿莉拉瞳孔发生变化，又说，“这几个实验惨无人道，就算是五老星，如果真这样做了，也会被全世界人民批评指责。”


    “呵，他们可不在乎所谓的人民，也未必在乎你们这些科学家，他们只在乎天龙人。”


    贝加班克无言以对。


    他想到自己的梦想——创造一个‘能量’可以免费共享的世界。如果能做到这一点，也许就能浇灭引发战争的火种。


    可当他真的做出来，不会被五老星抢走吗？


    想到初步构思的母火种和融合炉，贝加班克心情有些沉甸甸。


    “我是说，现在他们还在乎世界政府的颜面，不会明晃晃的做这些实验，自然，实验室要建立在他处，实验品也…你的家人被土星抓走了？”


    阿莉拉不说话。


    那瞬间她爆发了杀意，又一点点收敛杀意。


    眼前这个科学家没撒谎，他也反对那些实验，同样厌恶土星，是可以争取的力量，她要冷静。


    “贝加班克先生，如果有一天我要向全世界宣告萨坦圣做的事，你愿意出来指认吗？”


    贝加班克沉默了会。


    “你能给我提供足够的的研究资金？”


    “你为了研究资金加入世界政府？”


    贝加班克爽快承认了。


    “钱是个好东西。”


    阿莉拉不否认这一点。


    “世界政府给你的钱是天上金的一部分，正如拨给海军的经费。天上金又是这片大海无数平民省吃节用汇聚在一起的，充满血泪的。贝加班克先生，我相信你的研究是为了造福人类，但我不相信世界政府。”


    贝加班克从眼前女孩森然的表情推测出一件事。


    他想到多年前朋友的邀请。


    “你认识龙？”


    “认识，我们是朋友。”


    “他现在如何？”


    “为事业奋斗。”


    阿莉拉也推测出一件事。龙先生肯定招揽过贝加班克，但以前的革命军很穷，不在这位科学家的选择范围内。


    “等龙先生成功的那一日，他会再次邀请你，你可以继续等待的。”


    贝加班克哼哼了几声。


    “我可不是那种不出力的人。”


    他转身翻找一番，拿出几份报告。


    “这些已经实验成功，不过还没对研究所其他人说，也没报告给世界政府，你拿去给龙，希望他有足够的资金。”


    阿莉拉接过来，见贝加班克不阻止，简单浏览一番，发现里边涉及到飞船动力研究，还有如何将海兽改造成海兽兵器等。


    郁结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她将报告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瞧见她的动作，贝加班克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关于你家人的遭遇，很抱歉，但现在不是我和土星撕破脸的好时机。”


    “我知道，谢谢您提供的资料。”


    阿莉拉转身准备离开，就听到破空的声音。


    她抬手一接，是一只电话虫。


    “如果你有白电话虫，可以和我联系，要是你下次能送我一只白电话虫就更好了。”


    明白他暗示的话，阿莉拉点头，匆匆离开。


    她先联系龙，对那几个已经出成果的项目做了针对性安排，又和马尔科说了这一趟的收获，再继续收集当初海贼和海军被灭口的线索。


    那支队伍大概率是去了已有的某个实验室，为了不引起旁人注意，那必然是在事发地点到班克禁区航线的某座小岛。


    又花费许久，阿莉拉抢在新一年到来前，锁定了几个目标，准备一一去一趟时，接到摩尔冈斯的电话。


    “阿莉拉，有百花海贼团的消息了！”


    伟大航路前半段某座岛屿附近。


    一艘其貌不扬的海贼船上，有个头发银白的老头背着手转圈圈，时不时拿起腰间的酒壶喝一口。


    船上大多船员笑呵呵的看着他。


    被老头转得心烦意乱的安迪忍不住道：“哈维，阿莉拉要是看到你喝酒，肯定会念叨。”


    原本安迪并不知这事，只是有一次喝醉酒，哈维半是炫耀半是担忧的说出阿莉拉所为，他就一直放在心上。


    “念叨我？ ”


    这话让哈维跳起来。


    “我还要念叨她呢！”


    想到他们错过的这么些年，哈维又气阿莉拉，又气自己。


    三年前，在蒙面人大闹玛丽乔亚后，世界政府震怒，海军本部全体出动，大量海贼远离香波迪群岛，且在相当长一段时间不敢靠近玛丽乔亚，生怕成为找不到罪魁祸首的世界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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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出气筒。


    一次意外，哈维发现有一座岛上有实验室，萌发了替学生寻找家人，他也寻找昔日被带走的三指岛村民的念头。


    只可惜那座岛的实验室源于几个有些疯狂的医生，与萨坦圣无关。


    他没有气馁，和百花海贼团提出告辞，要一人去找不同岛屿上的实验室，甚至可能会去新世界。以亚伯为首的海贼们挽留了他，表示愿意一同去寻人，又表示虽然他们当中只有安迪能打，但其他人特别是船长精熟悉各种植物，可以在分析岛屿生物变化上帮忙，也能提炼一些毒药，给大家伴身。


    此外，他们还能利用柔弱可欺的形象去打听更多情报，而不会引起海军的注意。


    事实证明，亚伯的建议很有用。比起海贼，他们更像是冒险家和植物学家，勉强也算是药剂师。因为没作恶，海军不会通缉他们。因为能制药，能和其他海贼进行交易，换取情报。


    就这样，他们也发现几座岛屿。且在三年后，终于找到几个熟人。


    这一次闹出的动静有点大，他们被发现了。不过先发现他们的居然是世界经济新闻社的线人，得知他们是百花海贼团的成员，摩尔冈斯亲自联系他们。


    两人以‘阿莉拉’为主题交换了一点情报，哈维这才知，这三年他们过于无害，没闹出太大动静，以至于世界政府不通缉，世界经济新闻社也查不到他们的下落。如果早点查到，也许…哈维并不想思考也许。


    摩尔冈斯不说，哈维也能借此推断，阿莉拉在这些年里发展得不错。若是这样，之前某个猜测也许成真了——阿莉拉和猎龙工作社有关。


    最初听闻猎龙工作社的成员杀了天龙人，哈维第一反应是阿莉拉，可得知对方的模样后，失望了。后来又陆续听说不同的人动手，他逐渐认为这是一个仇恨天龙人的团体。


    猎龙工作社并不好接触，地下世界流传必须杀一个天龙人才有资格入伙。他有杀天龙人的实力，只是不敢赌。万一猎龙工作社与阿莉拉无关，他却因杀害天龙人导致百花海贼团被追杀…考虑到百花海贼团成员的实力，一旦出动大将，全军覆没。就算他能侥幸逃生，也没脸见阿莉拉。保险起见，还不如带领大家去找实验室，没准半途能和阿莉拉碰上。


    现在回忆，他数次瞻前顾后，犹豫不决都错过了和阿莉拉见面的机会。也不怪当初在三指岛，天龙人来袭时，阿莉拉在气急之下说他和那些村民没什么两样。岁月早就磨灭了他的锐气。


    憋了一肚子火的哈维成功被安迪点炸了。


    “在教训她之前，我先教育你这个不敬老的家伙！”


    安迪不屑抽刀。


    “谁还不是老家伙啊，凭什么要敬你？”


    两人打起来。


    船员们向亚伯求助。


    “船长，快制止他们啊！”


    亚伯淡定：“没事，两人都是害羞的性子，不敢见阿莉拉而已。”


    船员们：“…你哪里看出他们害羞了？”


    幻想两个老头害羞的模样，他们齐刷刷打了个寒颤。


    忽然，安德鲁高喊，“我看到一艘小帆船了，是阿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