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离宫

作品:《珍珠花

    钟楹抚过镶满宝石的匕首鞘,镂空的花纹之中散落镶嵌着宝石珍珠,整个刀身不过一掌长,便是塞进袖子里也无人察觉。


    “对了,我来除了给九儿送匕首,还有一件消息要禀告父皇。”


    钟楹收起匕首安静听着父子二人对话,这才知道昨日傍晚之时使臣驿馆竟失窃了。


    “那两个鱼龙帮的小贼是故意引走金吾卫,好让同伙趁机潜入驿馆!”


    钟灏点头,“九儿猜的不错,君远昨夜便一直在彻查此事,如今总算是有眉目了。”


    “哦?是何人所为?”


    钟祺问道,一旁的泠香雪微微一笑。


    “想必定是鱼龙帮的人,只不过,鱼龙帮向来只在江湖之内行动,从不会将手伸到各国朝廷之中。”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不过是一场贼喊捉贼的戏码罢了。鱼龙帮背后指使之人,便是开阳。”


    闻言,钟楹不由睁大了双眼,扭头追问兄长。


    “皇兄,母后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是开阳使臣自编自演的吗?”


    钟灏点头,“母后是对的,开阳使臣是为了朝贡而来,库房中所剩金银只怕还没有京中商铺的多。”


    “而驿馆周围都是守卫,还有金吾卫昼夜巡视,一旦被发现,当真是得不偿失。”


    钟楹一抚掌,“所以,驿馆失窃便只可能是他们自编自演的!”


    钟灏点头,“只可惜我们没有证据,虽然君远抓到了鱼龙帮的人,可他们却只说是为了劫富济贫。”


    泠香雪微微沉吟,指尖不自觉地摩擦着杯沿。


    “那二人被擒,一定会有人劫狱。昨夜监牢里可有什么动静?”


    钟灏摇头,“君远他们与母后猜测的一样,只不过昨夜却无人出现。”


    泠香雪笑道,“劫狱之人必然也会猜到你们会严加看守,今晚,他一定会去。”


    无论是灭口也好,救人也好,今晚一定会有人出现。


    “君远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早已经在大理寺外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那人出现。”


    钟楹眼睛一亮,“我也要去!”


    钟灏无奈,伸手敲了敲妹妹额头。


    “你去凑什么热闹?一旦打起来,那可是刀剑无眼,当心受伤。”


    “我不怕,皇兄,你带我去嘛~”


    钟楹拉着兄长手臂不肯放弃,“到时候我躲在后面不露头不就成了?难得看到这样场面,你就让我去嘛~”


    “可是…”


    钟灏看了看母亲,见她含笑点头,只能松口道。


    “好吧,到时候你可跟好金风玉露,只能看,别想着上去凑热闹!”


    少女连连点头,“好好好,我都听你的!”


    目送少女拉着玉露跑出去练剑,钟灏脸上的笑微收,欲言又止地看向母亲。


    泠香雪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有话就说,何必吞吞吐吐的?”


    “母后,九儿习武不过是上元那夜被吓着了,所以才想有一些自保能力。”


    “可是,若只是教她些拳脚功夫,不说母后亲自出手,就是她身边的金风玉露,暗处的影卫,哪一个不能教她?母后为何,要寻来许尽欢?”


    听他这么一问,钟祺也看向身旁淡然的女子。


    “雪儿,扶光此言有理。我还记得当年你说过,江湖上从来都是男师男徒,女师女徒,你为何…”


    泠香雪一笑,反问道。


    “那么九儿与尽欢,可是师徒?”


    钟祺一噎,“虽无师徒之名,可许少侠不但教九儿剑法轻功,就连内功心法也教于她,这怎么能不算?”


    泠香雪摇头,“云清此言差矣,江湖上传授一招半式给旁人的大有人在,难道都是师徒?”


    “况且,尽欢与九儿之间并无越界之举,有何不妥?”


    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眼,皆是无言。


    钟楹对于屋内的一切一无所知,松开手中绳索深深吐了一口气。双手握拳三两步跨过枝条一跃而起,体内单薄的内力运转,展开双臂踉跄落在屋檐之上。


    “哈哈,我过来了!”


    自枝头到屋檐之间相距近十丈,这是钟楹第一次尝试跨越如此距离,没想到竟真的成功了!


    只是兴奋过后,钟楹又不由想到秦樾那身轻功,上元那夜他可是带着她一步便是十余丈,从山顶逃出也不过几息而已。


    钟楹点了点下巴,忽扬声道。


    “玉露!备酒!”


    ……


    待钟楹出宫之后已经夜色降临,自午后天色便一直阴沉沉的,她傍晚吩咐玉露备酒之时已经凉风阵阵,此时夜空中不见繁星,乌云蔽日,似有大雨倾盆之势。


    “公主,要不然我们还是明日再到将军府吧?”


    玉露看了看夜色,越发紧促的狂风吹弯了枝条,担心钟楹淋雨,不由扬声询问。


    可钟楹向来想到什么便去做,她既已决定要请秦樾教她轻功,早早办妥此事她才安心。


    看她主意已定,玉露只能挥动马鞭加快进程。不成想却扑了个空,钟楹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晌午之事。


    “去大理寺,等等。”


    钟楹看了眼四周空无一人的街道,“此处离大理寺不远,今夜他们要捉贼,我们还是走过去吧,免得撞见贼人倒给了他们便宜。”


    玉露一笑,“公主英明,那这酒便留在将军府了?”


    钟楹微微思索,摇头道。


    “不,暂且莫要卸下。”


    若是秦樾那厮不愿意,她也省得将这好酒便宜了他。


    将军府距离大理寺不过是前后街的距离,钟楹三人赶到大理寺门外也不过一刻钟时间。


    “呦,公主千金之躯怎忽然到此?都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将熏香点上,免得污了公主鼻子。”


    穿着软甲的少年眉头一扬,扫了眼门口处的差役说着。钟楹随意摆了摆手说了句不必,便坐在秦樾右手旁。


    “秦君远,听皇兄说你们今晚要捉贼?”


    少女双眼亮晶晶的模样一看便是兴致盎然,秦樾撑着下颌笑眯眯地点头。


    “是啊,公主今夜到此,莫不是要指点一二?”


    钟楹嘻嘻一笑,“指点可谈不上,不过,那两个小贼轻功了得,同门师兄弟想必远胜于他们,我想瞧瞧他比你如何?”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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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樾得意一抬下巴,眉宇间皆是傲气。


    “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哪能与我相比?”


    钟楹眼珠一转,“之前那什么血刃说过,你的轻功叫神女步?你与他们说的什么遥可是同门?”


    秦樾没有回答,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少女。


    “你问这个作甚?你以前可是对我的事从不感兴趣。”


    少年嘴角笑意不减,只是眼底却带着暗沉。对面少女并没有察觉到他隐约的怒气,搅着帕子眼神闪烁地垂眸。


    “我这不是好奇嘛?长缨说那两个鱼龙帮的人轻功极好,你却轻而易举便将他们制住,我想,你的轻功一定远胜过他们,你的师父肯定更厉害了!”


    听她提起师父,秦樾一愣,随后勾唇笑道。


    “这是自然,只不过,公主你为何要问这些?难不成,是终于发现许尽欢不及我,想拜我为师?”


    少年嬉笑着靠近钟楹,看他脸上的笑太过得意张扬,钟楹嘴里的话便不愿说出了,话在嘴里打了个转,轻哼一声扭过头道。


    “想得美!我是想找你师父!”


    秦樾眼眸晦暗地盯着面前白皙的侧脸,微微直起身淡淡道。


    “是吗?只可惜我师父她老人家不会随意收徒。就算收徒,那也是万中无一的习武之才,公主你嘛…”


    钟楹眼睛一瞪,扭过头盯着笑吟吟的少年。


    “我怎么了?!”


    “公主别生气嘛,我的意思是,公主金枝玉叶自当安享荣华富贵,何必去学什么武嘛。”


    少年笑吟吟的模样满脸真诚,钟楹自己倒不好意思吼人家了,轻咳一声别扭道。


    “我只是想,若是我会武功,哪怕不会拳脚功夫,不会使刀剑,只是会轻功,便不会被捉住了吧?”


    少女微微低头言语之间尽是可惜,秦樾不由眉眼一软,低声道。


    “公主身边有许多人保护,不会再出事了。”


    “世上之事谁又说得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钟楹不赞同地摇头,秦樾微微一笑,柔声道。


    “想不到平日里不可一世的九公主,也会害怕?”


    钟楹攥了攥指尖,想要反驳,可自己又知道她的确是怕了。但是秦樾说中是一回事,她不服软又是一回事。


    少女哼的一声双手环胸,“你别扯东扯西的,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秦樾靠在椅背扬眉反问,“公主一进来便一大堆问题,你想我回答哪一个?”


    “当然是神女步啊!你与他们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一个门派的?”


    秦樾冷哼一声,轻嗤道。


    “白云遥不过是我师门叛徒,早已被师祖除名。只是这女人非但不知悔改,坏事做尽不说,依然使用我师门功法,当真无耻。”


    钟楹惊讶,“如此说来,你使的轻功的确是神女步了?可否引我拜见尊师?我也想学这轻功。”


    少女笑吟吟的模样难得的柔软乖巧,秦樾心头一动,刚要说些什么便听到地牢方向传来打斗声。


    “你好好呆在这里,哪也别去!”


    秦樾眼神一凌,说罢便抓起桌上宝剑跃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