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 46 章

作品:《寄锦书

    经此一事,南国将军先是将裴煦辰好吃好喝的招待了几天,却发现盛国毫无动静。


    索性也大着胆子将他关进了先前关押温锦书的暗房之中。


    裴煦辰看着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想到温锦书在黑夜之中都会在屋内留有几盏明烛。


    而房间之中因空气缺乏流通,时至今日还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气,与木头潮湿发霉的味道。


    他阖上了双眼,他的心如何不痛!


    她不过才十岁,正如含苞待放的花季少女,却经此一遭非人的折磨。


    他不敢想象她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中坚持下来的。


    他终究还是动作太慢,没能护她周全。


    恰逢南国将军带兵再度前往潼城攻打之时,彼时还尚年幼的瑶亦因为好奇步入了暗室之中。


    裴煦辰彼时看着眼前这位正在打量着他的公主,心中生出一个想法,他主动开口道:“见过公主。”


    “你就是盛国送来的那位小侯爷?你怎么会在这里?”瑶亦围着他转了一圈,见他头发凌乱,华丽的衣衫却布满了褶皱,让她不禁连连咂嘴,“将军怎么如此待你。”


    裴煦辰没有回答她的话,倒是极为难得的出口乞求道:“公主,能否帮在下一个忙?”


    “嗯?说来同本公主听听。”


    “我有一心上之人,如今不知多久才能与她相见,希望公主能将这信物帮我交给潼城内一位姓温的姑娘。”说罢,裴煦辰便将腰间的香囊解下来,递给了瑶亦。


    “如此简单?”瑶亦没想到这裴煦辰竟然还是个情种,继续说道:“不用带什么话吗?”


    裴煦辰倒是被呛的咳了一声,面色有些通红,“呃,那就劳烦公主代我向她说一声,抱歉。”


    瑶亦点了点头,“近日,军营正在整合军队。严禁人员进出,但是我想,应该能帮你带到。”


    与此同时,暗室外传来了婢女呼唤的声音。


    瑶亦将香囊往袖中一藏,对着裴煦辰做了个口型,“珍重。”


    “多谢。”


    瑶亦离开暗室后不久,裴煦辰便听到南国将军带着人回来了。


    只不过脚步嘈杂,似乎有许多人同行。


    直到暗室的门被打开,裴煦辰这才看见,南国将军的身后跟着许多士兵,他们的肩膀之上扛着潼城的俘虏,其姿态犹如扛着麻袋般。


    他们被径直丢在冰冷坚硬的地上,发出吃痛的一声惊呼。裴煦辰这才发现其中大部分皆为老人和妇孺,只有极少数为男子。


    可好景不长,裴煦辰终是见识了南国将军非人的手段。


    在将军的吩咐下,裴煦辰眼睁睁地看着暗室中的俘虏人数越来越少,老人和小孩应承受不了重活而被刺鞭活活打死;青年则被当作训练箭术的活靶,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奋力反抗,企图能够存活下来;而女性则更为凄惨,以军妓的身份,夜夜供南国士兵享乐。


    而裴煦辰却只能被五花大绑在暗室之中,或听或看的得知那些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痛苦成千上百的反噬在他的身上,化为了无形的枷锁,压在他的心间,让他夜不能寐。


    翌日,南国将军的骂声便从暗室之外传来,暗室的门被打开,这次还有一个人跟在将军的身后,裴煦辰从他的穿戴,认出了那便是南国人敬奉的药师。


    裴煦辰看着药师从包裹之中取出银针,逐渐向他逼近,顿感心中一凉。


    药师有了温锦书作为实验在前,现如今当第一根银针刺入裴煦辰头顶之时,裴煦辰便咬着牙,对着将军说道:“你们也只配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将军大步上前,提手便给了裴煦辰一巴掌。


    顿时之间,裴煦辰的脸上呈现出了一个通红的五指印。


    裴煦辰恶狠狠地瞪着他,啐了他一口,“你们赢不了这场仗的。”


    将军抬手便又给了他一巴掌,“你们盛国皇帝老儿,早就放弃你了。你在我面前耍什么威风。”


    随后将军转脸对着药师吩咐着什么。


    自那天起,药师便带着随从不分昼夜的对着裴煦辰用刑。每当他痛不欲生之时,他便被强行灌下参汤吊着性命,又佐以棕色药丸,让他恢复神智,继续感受着这份非人的痛楚。


    他的神经已逐渐麻木,思维也变得愚钝。


    暗室之中不分昼夜,裴煦辰曾经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之中变得混沌扭曲起来。


    他时而见到自己死去的母妃,时而又想起黏人的温锦书。


    他好后悔自己没有告诉她,自己心悦于她。可他也亦然庆幸,自己没有告知于她。


    药师的银针,渐渐整根埋入他的脑中,他的记忆也随之而埋没,他已经模糊了温锦书的脸,也快要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一切……


    而彼时潼城之内的温锦书,在何夫人和温锦年的照料之下,终于睁开了双眼。


    温锦年喜极而泣,却在下一瞬僵硬在原地,她听见温锦书气若游丝地开口询问道:“你是谁?”


    温锦年瞧着温锦书眼中充满了对世界的茫然,她悲从心生,一时哽咽无言。


    温锦书想要抬手替她拭去眼边的泪水,却发现自己浑身虚弱无力,她只能缓缓说道:“你……别……别哭了,不……不……不好看。”


    温锦年在她的安慰下更加难过,抬手为自己拭去眼泪,替她捏了捏被角,关切地询问道:“锦书,饿吗?”


    温锦书点了点头。


    温锦年又握住了她的手,“那姐姐去给你把粥热一热,你等一下,好不好?”


    温锦书又点了点头。


    温锦年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房间,关上屋门的那一刹那,她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快步走至院中,这才嚎啕大哭起来。


    她怎么能忘记,那日在山下接到温锦书时的模样。她就那样浑身浴血,虚弱地被南国人背在身上,而后被重重地如同丢垃圾般丢在她们的身前。


    温锦年替她换衣服清洗伤口时,发现她的浑身布满了针眼,如同被扎成筛子的气球一般,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好地方。


    就连大夫前来查看,都连连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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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说着只能尽力一试,最终也只能看天意和温锦书自己。


    温夫人当即嘱托了何夫人帮忙照料温锦书,自那日开始便没有再回府中。


    温锦年熬着白粥的时候,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只要温锦书能够醒来,这便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前尘往事之中的痛苦忘了便忘了,只要今后留下好的回忆便是。


    当她端着白粥推开屋门之时,温锦书已经再次阖上了双眼昏睡过去。


    而此刻府中送来了裴煦辰委托瑶亦送来的香囊,温锦年接过香囊,便急匆匆地向军营走去。


    她们按照计划等待这天实在太久了。


    而暗室之中,将军看着裴煦辰竟然还在硬撑着,他看了一眼药师,询问道:“可有什么结果?”


    药师摇了摇头,他从未见过如此意志顽强之人,心中生出了几分佩服,说道:“他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若是再这样强行用刑,恐怕会丧命于此。就算看这小子不爽,他也是一个盛国的人质”


    “年纪轻轻,倒还真是块硬骨头。可惜不是我南国之人,也不能为我所用。”将军的语气之中久违的带着一丝遗憾,他临走之时又吩咐了几名士兵在门前把手。


    就这样,裴煦辰换来了一日的宁静,他躺在地上看着门外看守的侍卫,双眼盯着暗室偏僻角落处的小洞,洞里有一双正在盯着他,等待着他断气的巨大老鼠。


    霎时间,裴煦辰大笑出声,他竟然觉得一只老鼠都活得比他自由。


    可转瞬,他又看到母妃站在墙角边,满目慈爱地看着他。


    这是裴煦辰第一次明确地知道自己即将死去。可他心中有许多不甘,他还未能替母妃报仇,还没有达成母妃地遗愿,而且也不知道生死未卜的温锦书如今怎么样了。


    他好怕,他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又低声哭泣起来。


    守门的士兵互相看了一眼,只感觉裴煦辰恐怕在这般折磨之下,早已得了失心疯。


    他们听见从暗室之中,传来裴煦辰愤怒的声音,“南国蛮夷,终将取得不了胜利。”


    待他说完,暗室的门被打开,瑶亦走了进来,“如此大不敬的话,岂是你一个沦为人质的阶下囚可以说的。”


    瑶亦拔剑走至他的身边,剑身横在裴煦辰的脖颈之间,为两人隔开一道距离,瑶亦压低着声音,悄声说道:“香囊已经送到了,我会尽量帮你争取时间,让你少受点皮肉之苦。”


    裴煦辰半眯着眼睛,努力恢复着神智,却又因疼痛不能自己,手作拳状,猛得向墙壁一砸,声音有些颤抖得说着,“我既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不过五日,瑶亦看着他已半是疯癫得模样,心中不忍,便道:“那便预祝你梦想成真。”


    裴煦辰未言,看着瑶亦离去的背影,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夜晚之时,温夫人便带兵攻打上了南国防守阵地。


    一时之间兵戎相见,惊醒了暗室之中昏睡的裴煦辰。


    他有些茫然地听着暗室之外传来打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