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无事
作品:《你在外面还有其他徒弟?!》 哭过一场后,薛怀望的病渐渐好得快了起来。无忧这才发现,不知是不是他身体退回少年时的原因,还是两度濒临死亡亏损神魂的缘故,薛怀望的心性和性格也变得越发青涩不成熟起来。
简而言之,就是更像个年轻人了。
倒和沈祛玩得更好了些。
沈祛虽是挂了他师尊的名字,然而到底也还未曾教过薛怀望什么,每日不过陪着他喝药给他灌灵气,偶尔用他那慢半拍的粗神经回薛怀望的话,再单方面把薛怀望气得半死。
于是当薛怀望开始配合治疗,又不骂他了,偶尔还和他聊天,根本没见过几个活人的沈祛便觉得两人的关系已经好到臻至化境。
其主要表现为再也不吵着要换墩墩儿当徒弟了,这点让无忧也松了口气。墩墩儿把沈祛揍了八顿了都。
青猿峰上,西流阁中,某一个不刮大风而日光温煦的下午。
薛怀望坐在床上,正靠着窗子看书。
沈祛牵着他一边手腕输灵气,像个人形输液袋般靠在旁边柱子上,昏昏欲睡。
无忧当然也给了他很多书看,说是解闷,无奈字太多画太少,沈祛越是认真,便困得越快。
薛怀望在岁月静好的状态中默许他趴床上睡,但是刚刚沈祛才因为打瞌睡砸到了薛怀望的腿,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便打算靠在柱子上眯会。
薛怀望看他无聊,手中话本翻过一页,忽然开口:“这里的‘舞会’是什么意思?”
沈祛被声音惊醒,左右看看,发现居然是薛怀望在问他,便接过书,认真注视。
这话本是无忧抄录的杂书,当初带着墩墩柳柳和徐凡四处游历时,徐凡晚上总睡得不好,无忧便给三个小家伙读几个短短的故事催眠,同时用灵气为他调理神魂。
这样的话本子他写了许多本,这一本应该是墩墩儿拿过来的,沈祛一翻封皮:《海的鲛人》。
鲛人小公主被人族王子邀请去陆地上参加舞会,她问海中的妖怪姥姥要一双漂亮的舞鞋,姥姥用海星法杖给她变出了海带马车和海胆侍从,鲛人小公主于是开开心心去参加了舞会……
沈祛翻过一页。
舞会上群英争雄各展神通,抢夺王子的舞伴位置,鲛人小公主只有金丹修为,可是她非常聪明,智勇双全,她掏出姥姥给他的海星法杖把海胆妖和海带妖变成.人形,彼此配合齐心协力,终于打败了所有对手,赢得了和王子跳舞的机会。
王子有海浪般柔顺卷曲的头发,他们两个跳了一支又一支舞,鲛人小公主看到天黑了,妖界和人界的通道也马上就要关闭了,连忙离开王宫。可是她太着急了,那双姥姥给她的舞鞋被她落下一只,王子在后面没有追上她,只好举起那只鞋子:“这是上品灵器,留有神识印记,我一定要找到她!”
沈祛凭借被分到的那部分记忆回忆道:“就是……很多人被邀请来一起跳舞,每一个人都可以邀请喜欢的人做舞伴,跳完一支曲子就换新的舞伴一起。”
他伸手点点书脊,幻化出几个动物形状的灵气虚影,蹦蹦跳跳。
小鱼小兔小狗小乌龟,互相点头问个好,牵着爪子转起圈,转过一圈又一圈。
薛怀望哼了一声:“跳得难看死了。”
“很难看吗?”沈祛歪脑袋,“我也没见过别人跳舞。”
薛怀望挑起眉毛:“怎么可能?你就算没有炉鼎难道还没去过青楼伶馆吗。”
沈祛摇头。
薛怀望不可置信:“你的修为我都看不透,你都好几百岁了吧?怎么可能没见识过?你们是什么苦修门派么?兰若寺那样的?”
沈祛诚实道:“没有啊。”
薛怀望若有所思地坏笑:“因为你师兄不让?怪不得,我早就觉得他是那种恨不得把徒弟全养在花房里不看一点脏东西的蠢好人。”
沈祛觉得薛怀望对无忧有所误解:“没有吧。”
薛怀望将那书一扣:“你下山看一看不就知道了?你有腿有脚还不能自己去看看那些东西。”
沈祛摇头道:“我不喜欢看。”
薛怀望切了一声,又骂他装,扭头看到窗台外几枝血珠桃花开得很好,又想起点什么来。
桃花……桃花的香味……
薛怀望忽然扇了自己一巴掌,把沈祛吓了一跳。
沈祛顺着他的眼神往窗外看,也看见了窗外的桃树,恍然大悟,跨过薛怀望的床直接从窗子跳了出去,轻松跳上树,折了几枝桃花。
桃枝颤动,花瓣飘落。
沈祛将手里的桃花枝递给薛怀望:“等你好啦我们就可以一起爬树啦。”
薛怀望看着递到面前的桃枝,神情一呆,忽然又一笑:“笨蛋。”
他看向窗外,沈祛的身影在暖暖春光中被模糊了边角,不知怎么,这张脸明明就是记忆中沈霓风可憎的五官……
可是一点也不像。
薛怀望在心里对比过很多次,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沈祛就是沈霓风,可这一模一样的声音和皮囊却总说出他意料之外的话来。没有斥责和冷漠,没有藏在眼神里的深深厌恶,这张脸爱笑,有点傻,还总有很多毫不掩饰的浓烈情绪……沈祛有时候真的显得非常单纯。
总之一点也不像沈霓风。
薛怀望揪掉一朵桃花:“我才不要跟你一起爬树,你要真想讨好我,那就和我一起去逛青楼。”
他将那桃花丢进嘴里,闭上眼睛,眉毛轻轻抬起来。
你要承认讨好我吗?你敢为了讨好我去你师兄不让你去的地方么?
于是听见沈祛道:“现在就去吗?”
*
薛怀望本来真的有一点感动的,真的,虽然他自己不会承认。
什么下山看跳舞……什么讨好他等他修养好了一起玩……沈祛这狗东西!
薛怀望经脉没有补好,既无法离开沈祛太久,也不能动用魔气。
沈祛便提出可以背着他扶着他用椅子推着他,全都被薛怀望气急败坏地拒绝了,于是沈仙师灵机一动独断专行地想出了一个馊主意。
他忽地俯身和薛怀望贴得极近,与他掌心相贴,薛怀望眼睛瞪大,呼吸一滞,手脚僵硬之下就被沈祛——
变成了一只小兔子。
薛怀望抱着胳膊,冷着一张兔脸靠在沈祛怀里。他甚至还不能自己变回来!
沈祛将毛乎乎的小兔子托着屁.股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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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怀里,回忆道:“师兄就是这样抱的。”
薛怀望更气了,也说不好到底气的是什么,他左蹬右蹬一阵扑腾,直到沈祛放弃抱他,把他放到脑袋上才算消停下来。
薛怀望俯视苍穹和沈祛的发旋,发出指令:“先下山。”
云高风渺,薛怀望看着脚下逐渐变小变远的青猿峰山巅,对于这么容易的离开仍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在桃花林畔养病的这段日子似乎十分漫长,使得一些记忆重新浮现在脑海里时几乎恍如隔世……不,真的是隔了一世了。
上一世他随沈霓风住在映雪峰上,又因为沈霓风的喜好,山上终年朔风呼啸积雪不化,唯有薛怀望住的洞府是点着融融暖炉的。但那暖炉也没用过多少次,薛怀望被师尊洗掉魔骨又重新开始修炼后,沈霓风教他的第一个道家法诀,就是一道契约。
沈霓风说这是师徒契。薛怀望便立刻毕恭毕敬欢欣鼓舞地结上了。
结契的时候有一瞬间痛到简直像死了一样,可薛怀望从没学过什么正经术法,他以为这是正常的。蜷在地上痛的流泪时,沈霓风轻轻地对他伸出手,将身旁的暖炉挥灭了,然后……
沈祛问:“然后往哪里走?”
薛怀望发现有点不对劲:“这是那儿?”
沈祛:“从家里往上往左再往右。”
“哈?”薛怀望心中忽然出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他低头揪起沈祛的刘海,“你上次出山是什么时候?去的哪里?”
沈祛也往上瞧他,眨巴眼睛:“我没出过山啊。”
“哈?!”
*
“偷溜出去玩,结果还迷路了,玩也没玩到,是吧。”
“要不是没离开太远,我还能感应到,那你俩就真丢了。”
无忧揉着脑袋,用毛笔点点旁边的言道尔:“你们就不能中和一下吗?这小子天天在山下酒楼睡一觉才回来,张嘴问一句让他带你们下去不就行了?”
自觉被夸的言道尔:“汪↑汪→汪↓汪~”(欸嘿嘿嘿~)
薛怀望:“……喵。”(哦。)
沈祛眨眼:“为什么你们都在学动物叫。”
无忧继续揉太阳穴:“闭口诀。”
言道尔不能理解,指着沈祛:“汪汪嗷唔汪唔汪?”(你为什么能说话?)
唯一一个每天都在心里默默念法诀修炼的听话老实人沈祛:“对啊,为什么我能说话?”
薛怀望睁眼瞪他:“喵唔喵喵?”(你能听懂?)
沈祛点头,无忧将手里刚写好的三本《入门法诀大全》挨个丢到三人怀里:“你们俩,只要把全套法诀在心里默念两遍,就能解开闭口诀。”
“至于师弟你,学第六十页的引路书和第七十九页的通信符,学得懂路书就自己认路,学不懂就用通信符叫我或者你墩墩师侄接你回家。”
沈祛垂着脑袋应了,薛怀望看看沈祛,又看看无忧,忽然心中一动:“喵唔喵喵咪?”(我也可以吗?)
无忧点头,顺手摘掉他头顶一片树叶:“当然。”
青猿峰上,桃花林畔,春风再一次温柔地吹过。
—卷一·无所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