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身随

作品:《你在外面还有其他徒弟?!

    薛怀望逃跑了。


    他早就看好时间,悄悄从青猿峰上一条无人小道下山,再在河水里游上一段抹除气息,又为了迷惑追兵绕来绕去在荒山里走了八天,终于走到了一个有人烟的小镇上。


    他自然是带了盘缠的,找到镇上唯一一家旅店住下,还特意要了上房再点了一堆菜。


    山里有钱也花不掉,天天不是野果就是野菜,薛怀望离野人也就一线之隔了。


    他把钱丢给店家,又叫了个小二一起上楼


    小二为他打开门:“诶爷,这ei是房间。”没打算介绍。


    薛怀望挑剔的看了两眼:“打两大桶热水来,我要洗澡。”


    小二眼皮一跳,大白天的洗嘛澡:“诶好嘞爷。”


    薛怀望指指点点:“寝具太旧,换新的。椅子不要,好脏。桌子上放点水果糕点,再买两套笔墨纸砚,我要用。”


    “就这样吧,我凑合凑合。”


    小二:……娘的。


    薛怀望毫不在意,打发走小二,又在房间里转了两圈。


    窗户打开,正对着树和山,薛怀望啪地关上,他现在最烦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破山。


    晚上,薛怀望躺在用金钱换来的崭新寝具上,听着楼下乱哄哄的人声,想的是终于逃出来了。


    他满怀幸福的成就感,平躺好,两手交握放在腹部,想睡觉。


    ……睡不着。


    楼下吵,窗外吵,枕头太硬床太高,月亮太亮屋子太小,反正睡不着。


    魔尊大人养尊处优数百年,寝宫里的床都比这屋子大,想将就也将就不了。


    在山上也没察觉到,山下逃出来这段时间心里兴奋,又一直提防追兵没怎么睡过整觉,现在可以好好睡觉了,薛怀望却发现自己悲催地失眠了。


    他忽地坐起身,往楼下放了个昏睡咒,把吃饭吹牛的客人连带小二都放倒了。


    安静了。


    继续睡。


    还是感觉姿势不对,有点不舒服。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薛怀望把自己卷成一个长条春卷,终于放弃治疗,给自己也下了个昏睡咒。


    呲。


    窗户打开一条缝,露出一线月光。


    一只麻雀从窗户大摇大摆钻进来,看看薛怀望,又看看桌子上水果糕点。


    它把糕点挨个咬了几口,然后蹲到薛怀望的枕头上,用抱窝孵蛋的姿势休息了。


    第二天,薛怀望醒过来就感觉不对。


    桌子上的糕点缺了角,昨天睡前关好的窗户也打开了一条缝,更诡异的是他发现自己脑袋上有根鸟毛。


    薛怀望心里冒出不好的预感。


    糕点可以说是老鼠吃的,窗户可以说是风成精了,但这多出来的鸟毛实在是瞎子也装不下去了。


    他冷脸坐在床上,诈人:“我已经发现你很久了。”


    “你以为昨天我是嫌吵才给那群凡人下了昏睡咒?我是在等你来。”虽然没法说为什么自己也睡了。


    “说吧,有何贵干。”


    薛怀望眼神一凛,拿起剑:“还不出来?”


    一只胖麻雀灰溜溜从床底爬出来。


    这鸟妖居然一直藏在床底而他就没发现过?


    薛怀望对比鸟毛,眼皮直跳。


    麻雀叽叽叽,麻雀啾啾啾,薛怀望忽然产生一种熟悉感,他不可思议道:“沈祛?”


    麻雀点点头,左右看看,然后拿桌子上的糕点过来:“啾啾啾。”(别生气)


    薛怀望嘴角抽搐,这糕点上还有他牙印呢。


    “说人话!”


    他腾的起身,一脚踢过去:“跟踪我?多久了?说!无忧派你来干什么?”


    沈祛委委屈屈躲开变回人形:“我只是来给你送东西。”


    “你出来玩忘带功法了,无忧让我给你带上。还有钱,你带了吗?”


    他拿出一叠功法,塞到薛怀望怀里:“你快学,学完我们再去玩。”


    终于意识到根本没人在意他逃跑的薛怀望暴跳如雷,把那功法一股脑丢到窗外,又把沈祛推出房外:“滚!”


    他就说!为什么在山里一到饭点莫名其妙就被一堆灵果砸脑袋!为什么睡在树上晚上也没虫子!还有为什么洗澡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偷看!


    沈祛的声音隔着门传过来:“功法……”


    “滚!!!”


    来送饭的小二和被关在门外的沈仙师面面相觑,不一会薛怀望就听见门外传来沈祛尴尬的问话。


    “那个,睡两个人,要加钱吗?”


    房门啪一下打开,沈祛转头看薛怀望:“嗨。”


    嗨个鸡毛!薛怀望感觉自己在对傻子发火,他把沈祛又拉回房间里,冷脸对着小二:“你什么也没看见,今天不用过来了。”


    小二眼睛一亮:“好嘞!”


    薛怀望拉上房门,在屋子里焦躁地转圈,其实他早就有这种预感,逃跑时顺利的出奇,简直就像故意被放走的一样,无忧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越搞不懂便越怀疑和焦虑,又想不出来答案,于是越发暴躁。


    沈祛坐在桌子上扒拉糕点,看着薛怀望转圈:“这是在练功吗?”


    薛怀望无语地一翻白眼。


    他渐渐平静下来,知道对着沈祛发火也没意义,当下最重要的是逃得远点,然后努力修炼直到可以摆脱这些……不对,那样不就让无忧得逞了吗!他就是想让他修炼!


    努力修炼修为进步,无忧高兴,不修炼修为烂,无忧一直可以拿他揉圆捏扁,薛怀望陷入逻辑死结。


    抬头看着沈祛在桌子上晃腿的样子也觉得有点烦,随手一扯。


    沈祛却没坐稳,被他一拉就歪了身子跌下来。


    天旋地转,他扑到薛怀望身上推得后者趔趄几步,刚好被身后的床沿绊倒。


    嗵。薛怀望猝不及防被沈祛压在了身下,脸上表情完全空白了。


    沈祛刚刚变回人形,身上也只裹了一层外袍,被这么一扯顿时露出里面的皮肤,未梳起的长发尽数倾泄在身下,笼罩出一片阴影。


    他一手撑在薛怀望脸侧,气息浅浅地洒下来,和薛怀望的呼吸悄悄融化在一起。


    简直如同一只天真而魅惑的山妖,正要享用身下的人类。


    薛怀望看着沈祛放大的俊美面容,眼神茫然地向下,划过他形状优美的脖颈,裸露出的锁骨,松垮外袍下均匀细腻的皮肤……


    沈祛忽然抬起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还蹭到了他的一点嘴唇。


    薛怀望心脏狂跳,下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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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喃喃出声:“你,你勾引我……”


    “什么?”


    沈祛的手指在他脸前晃了晃,点点晕红如同梅花染成的丹蔻,他提醒道:“你流鼻血了。”


    *


    刚被放工的小二又被上房的龟毛客人叫了上去,送上热水毛巾,擦脸。


    薛怀望把自己扔出去的功法又捡了回来,开始念大观清净诀。


    沈祛趴在床上,也拿起功法看,看一眼翻一页,不一会儿就哈欠连天。


    太熟悉了,薛怀望恍惚感觉自己殚精竭虑逃跑十几天,归来却好像还在青猿峰上苦逼地上学,甚至这里还没有青猿峰舒服。


    自,找,苦,吃。他心里蹦出四个字,感觉耳边隐隐传来无忧的笑音。


    不行。


    薛怀望隔着两尺远叫沈祛:“喂。”


    沈祛在找功法里的图,没抬头。


    薛怀望又提高了一点声音:“沈祛。”


    沈祛看他一眼,没应声。


    薛怀望终于发现沈祛是故意不理自己,他睁大眼睛,非常不敢置信,原本故意保持的一点距离被他两步走完,薛怀望揪起床上的沈祛:“为什么不理我?”从前从来没有过!


    沈祛用一根指头戳他的手:“我好像有点影响你修炼。”


    薛怀望:“你哪里影响我修炼?你还是我师尊呢!”


    话说出口薛怀望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放平时他是绝对不会叫沈祛师尊的,但这时不知怎么一顺嘴就说出来了,他为了掩饰尴尬只好装得更加理直气壮。


    “师尊就是要授业,要解惑!我叫你你要回答我,万一我是问你修行上的问题呢?你不回答我我不就修炼不好了吗?万一我走火入魔了怎么办?”


    沈祛似乎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走火入魔的话,我回去拿一点魔修功法给你。”


    薛怀望一时愣住,然后一把抓住沈祛的手,突然感到十分委屈:“你宁愿我走火入魔都不愿意理我?”


    沈祛:“唉,我不是这个意思……”


    薛怀望:“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果然你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我……”


    “真不是。”沈祛左看右看,可惜桌子上的糕点刚才已经被他自己吃完了,一时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哄。


    他发挥毕生功力解释:“我愿意理你的,你要问什么?我只是说你想要其他功法的话我可以再回去拿。”


    薛怀望看着他的脸,勉强被哄好一点。每次他对上沈祛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然而他也知道沈祛为人单纯,挂了个师尊的名号后也不像寻常师尊那样严厉管束,高高在上。而是完全相反,近乎百依百顺,对他是非常非常的好了。


    若非如此,薛怀望也不可能承认他是自己的师尊。


    只是总有些时候,看见沈祛似乎什么事都不在意,总是那副淡淡的样子,薛怀望就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他对外张开的刺似乎从未威慑到沈祛,那棉花一样的人甚至还会返回来安慰他。


    无论薛怀望变成什么样,沈祛都好像毫不在意,只是坦然接受,然后陪着徒弟一起走下去。


    沈祛摸摸徒弟的脑袋,觉得他应该被哄好了:“你要问什么?”


    薛怀望叹了口气,忽然抱住师尊:“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