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二封信-上

作品:《马甲夫妻邮局上班日常[单元]

    “云小姐,简先生,好巧啊。"


    接过店员包装好的礼品袋,冯安宁小跑过来跟两人打招呼,娃娃脸上一双杏眼弯弯笑得极其腼腆。


    云之遥颔首回应,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说:“这才两点,你下班得挺早。”


    低头看了眼购物袋,冯安宁抿唇笑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今天我妈妈生日,想早点回去陪她。”


    想到妈妈的笑容,她笑得越发灿烂。而简令舟则明显地注意到她说完这句话后云之遥的手颤抖了一下,


    他抬眸看了眼冯安宁,眼底略过一抹沉思。


    总觉得云之遥对这位冯小姐格外关注,是为什么呢?


    简短寒暄几句后冯安宁便离开了,云之遥看着她脚步轻快的背影,沉默片刻,转头对简令舟说:“我有点事,你自己回去吧。”


    林芝琴不在,两人也没必要继续伪装下去。离开前,简令舟回头看了眼,女子的身姿依旧肆意张扬,可他总觉得,隐隐带着几分说不清的落寞。


    不过两人本就是协议夫妻,云之遥如何也与他并无关系,因此这些疑惑只在简令舟心底留存了片刻,便消失无踪。


    -


    随着太阳被地平线吞没,夜幕降临,到夜间生物的上班时间了。


    带上面具,简令舟来到阴阳邮局,黑蝶依旧穿着一身旗袍倚坐在太师椅上,看到他进来,她懒懒地抬了下眼皮,随即又闭上眼睛。


    轻轻关上门,简令舟径直走向洗手间,打水继续昨日没完成的卫生清理。


    室内寂静无声,只有偶尔拧毛巾时水珠滴落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使人越发昏昏欲睡。


    阴阳邮局并非每日都有人过来,若非执念够深,否则是绝对无法踏入这里的。而一个人的一生,称得上绝对执着的事又有几项,执着到死后也要完成的事又有多少?


    天边星子闪烁几轮,简令舟终于将屋子里角角落落的卫生都搞完了,他轻舒口气,洗完手后掏出帕子仔细地将每根手指擦拭干净。


    “你还挺讲究的。”


    角落里传来女子的轻嗤声,简令舟不紧不慢地折好帕子,收回口袋里后笑着回道:“个人习惯,员工手册里没有说不能自己带手帕吧?”


    “随你。”云之遥百无聊赖地扣着桌面,视线时不时瞥向门口。


    简令舟寻了位置坐下,取出茶具开始煮茶,流水声蕴着茶香袅袅,他将煮好的茶倒入杯子中,端给云之遥,笑道:“老板,等人也是很辛苦的,喝杯茶吧。”


    “谁跟你说我在等人了?”睨了他一眼,云之遥抬手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微苦中带着甘甜的茶香在嘴里弥漫,她再次为自己签下简行这个员工的举动点赞。


    知情识趣,事不多,会开车,会搞卫生,还会泡茶,在外面还是大老板,简直是百分百满分打工人。


    简令舟垂眸低笑,顺毛道:“是是是,我看老板你时不时瞟一眼屋外,还以为你在等人呢,是我错了。”


    他的声音介于醇厚和清澈之间,给人一种稳重却不失轻快的感觉,像清风拂过海面时浪花漾起的声音,清润舒适。


    云之遥动了动泛痒的耳朵,白了他一眼,总觉得他在拿她当小孩哄。


    面对某人瞪过来的眼神,简令舟好心提着茶壶走过去,笑眯眯地问:“再添点吗?”


    未等云之遥回他,门外突然传来声音。


    “阴阳邮局,是这里吗?”


    冯安宁仰头望着匾额,有点不太敢进去。但想到妈妈,她还是捏紧了手中的信,鼓起勇气推开一条门缝。


    看着她,云之遥心一沉,却还是依着规矩开口问:“阴阳邮局为您服务,客人,要寄信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冯安宁浑身一抖,她抬头看向声音来源,随即眼睛微睁,下意识低呼:“好漂亮的姐姐。”


    喊完她才发觉不妥,红着脸低头,局促道:“不好意思。”


    简令舟看着她微微蹙眉,突然想起白日那位大小姐对她的特别关注。


    “你要寄信给谁?”云之遥起身走向冯安宁,微微俯身,扇子轻抬起她的下巴,低声问:“你今天走了哪条路回家?”


    看着那双泛着金光的狐狸眼,冯安宁下意识答道:“大路……”


    往常她都是走离家最近的那条胡同小路,但今天有人提醒她最近那里有犯罪分子出没,让她换条路回家,所以她才走了大路。


    果然。


    云之遥眼神微暗,随即敛去骨扇,伸出手说:“信给我吧,你要寄给谁?”


    那是金色的狐狸眼褪去,冯安宁如梦初醒,听到这话她忙将信递过去,紧张道:“寄给我妈妈的,麻烦您了!”


    云之遥接过信封后她脸上浮现一丝喜色,接着说:“我妈妈叫李萍,住在芜浮市梅州溪牛村6巷13号,麻烦您了,一定要交到她手上,谢谢您!”


    等她说完,云之遥问:“你有没有其他东西要一起给她的?我可以帮你转交。”


    简令舟脚步微顿,他记得她说过,邮局只寄信,不管别的。


    “先坐下喝杯茶吧。”简令舟将茶盏放下,笑道:“一直站在,旁人知道该说我们苛待客人了。”


    “哦好。”冯安宁忙过去坐下,随即她急切地看着云之遥,说:“可以寄别的吗?我确实有一件东西需要一起给妈妈,但是……”她垂下眼睛,手指搅着衣角,声音也低下来:“那样东西,我并没有带在身上。”


    “你们应该知道,我已经死了吧。”她抬头苦笑,眼眶却渐渐红起来。


    白日才见过面的活生生的人,才半天不到,就死了。


    想到白日里她为母亲准备生日礼物时期待欢喜的笑容,温如玉呼吸一轻,眼神有些复杂。


    云之遥推过去纸巾盒,说:“哭吧,在这里没人会笑你,将情绪释放完,便走吧。你的信和礼物,我们会负责带给你妈妈。”


    冯安宁呆呆地看着她,眼眶逐渐变红,泪水便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我,我才19岁,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还不想死啊,明明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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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刚刚开始,为什么这样的意外会发生在我身上……”


    少女的哭声从低低的抽泣逐渐变大,她一字一句颤抖着,像在问自己,又像在问其他人,声音里满是迷茫无助。


    今天回家时,她听从旁人的劝告走了大马路,可不知为何,往日人并不算少的路上并没有很多行人,当被凶手捂住嘴拖走时,她心底不光有恐惧,还有怨恨。


    她恨那个建议她不要走小路的人,如果不是她的建议,她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也不会死。


    死亡的过程她记不清了,只记得尸体状况很惨烈,黑白无常来拘魂时她像个疯子一样拼命挣扎怒骂,直到黑无常拘着从小胡同里出现的另一个魂魄,她才知道,原来对方说的是真的,小胡同里也有杀人狂魔。


    而她,是大路上唯一的一个受害者。


    那一刻,所有的怨恨无处着落,迷茫和无力吞噬了她。


    她想:是她命中该死吗?


    可能黑白无常也看她可怜,给她指了路找到这里,圆了最后的遗憾。


    “我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抬着满脸泪痕,看向云之遥,哭道:“你知道吗,今天是我妈妈生日,我死在这一天,我妈妈该怎么办?”


    “她以后,还会过生日吗?”


    云之遥指尖微蜷,她垂着眼帘没说话。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也许时间会冲淡伤痕,但是每当生日这一天到来时,那位母亲便总会想起自己的女儿,那一刻的痛是无人能解的。


    简令舟无声叹息,他尽力缓和道:“你的信寄托了你对她全部的爱和祝福,也许能缓解她的痛苦。”


    “信?”冯安宁缓缓眨了下眼睛,她突然伸手抓住云之遥的手腕,紧紧盯着她说:“你说能帮我带东西,我有,我的遗物在警察局,你帮我带给她好不好?求求你!”


    “我妈妈没读过书,去警察局领遗物要走很多流程,她不懂的,她什么都不懂!”说着说着泪水又落了下来,冯安宁吸着鼻子说:“如果我那些亲戚知道,一定会找她闹,甚至还会欺负她。就算那双耳环不值多少钱,那帮恶人也一定不会放过的。”


    “好。”云之遥晃了晃手中的信,说道:“你的信我收下了,连同你的礼物一起,我会帮你带到它该去的地方。”


    “谢谢,真的谢谢你!”冯安宁破涕为笑,她揉了揉眼睛,吸着鼻子朝云之遥鞠躬,随即又转身向简令舟道谢。


    “再见。还有,替我转告妈妈,我永远爱她。”


    少女化为粉色光点消散在空中,云之遥静静地站了许久,才转身施展换形术。


    简令舟弯腰收拾桌上茶具,进茶水间前,他略有些担忧地望了眼云之遥。


    一封薄薄的信,却承载着千斤重的情感。而阴阳邮局成立千年,也不知她接过了多少封这样的信。


    查出冯母的位置后,云之遥拨通了一个电话。


    铃声响了五秒便被人接通了,那边传来一道无奈叹息的声音:“遥遥,你又同情心泛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