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四封信-中
作品:《马甲夫妻邮局上班日常[单元]》 宁家。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别墅前,身着粉色小礼裙打扮得宛如公主的宁芙兰挽着宁母的手从车上下来。
注意到灯火通明的别墅,她惊奇道:“别墅里有人?是姐姐回来了吗?”
宁母也有些疑惑,宁父说:“进去就知道了。”
推开大门,宁心蕊正坐在沙发上看家有儿女,电视剧里一家四口生活得那么幸福,她看得目不转睛。
“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也不等等我们?”宁芙兰放开宁母的手走向沙发,习惯性地想要撒娇。
她被养得太好了,不知人间险恶,对谁都亲近友好,像童话中的公主一样。
宁心蕊抬头静静地看着她,仔细打量着她的眉眼。
跟记忆中母亲那张脸可真像。
“蕊蕊,兰兰跟你说话呢,怎么不回她?”宁母坐到她身边,语气里带着点责怪。
“妈妈你别这么说,姐姐她不喜欢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宁芙兰替她解围。
宁父重重地哼了一声,跨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怒视着宁心蕊,说:“我们今天带你去时家晚宴,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回来?我们本来想给你介绍点人脉,让你进入上流社会的交际圈,现在全被你搞砸了!”
宁心蕊没说话,手指紧紧抓着沙发,褶皱越发深刻。
她为什么走?
如果他们说的介绍是指拉着她到处贬低她好让她进入上流社会的话,那她宁愿不要。
宴会上那些人审视不屑质疑戏谑的目光像恶魔一样纠缠着她。
回到宁家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宁心蕊只是在市井生活中长大的普通女孩,不会上流社会中那些陶冶情操的琴棋书画,更不会他们口中的潜规则和礼仪。
面对富丽堂皇的别墅,她会局促不安;面对西餐佳肴,她左右刀叉拿不明白;面对认亲宴会,她结巴到说不出话来……
此间种种,都会让众人对她投来嘲讽鄙夷的目光,化为利刃扎向她。
而刺向心脏的最后一剑,来自亲生父母和弟弟对她若有似无的躲避嫌弃。
“好了爸爸!”宁芙兰挡住宁父不满的视线,撒娇道:“姐姐又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这样凶嘛!”
宁父脸色立刻柔和下来。
耳边父女两人谈笑的声音如雷贯耳,宁心蕊急促地呼吸着,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爸!妈!姐!”宁恒从门口跑进来,脸上的笑容在接触到宁心蕊时顿了下,脚步转向宁父那边。
“你又去跟你那些朋友玩去了?又是赛车?”宁父皱着眉头问。
“嘿嘿~”宁恒挠头笑着。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少玩赛车,那玩意多危险啊!”宁母不赞同地看着他。
“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你让爸妈怎么办?你想让妈妈担心死吗?”
“哎妈你别哭啊——”
宁父宁母在一旁说教,宁恒乖乖听着,宁芙兰则时不时打岔缓和气氛。
多么美好的一家人。
宁心蕊坐在一旁低着头,与温馨的气氛格格不入。
“你怎么了?”注意到她越发颤抖的身体,宁母担心地拍了她一下。
宁心蕊抬眼,瞳孔变成妖异的红色,她伸手掐住宁母的脖子,浑身妖力大盛。
“妈!”
宁芙兰惊呼,她慌忙想要上前,宁恒伸手挡住她的脚步,警惕地看着宁心蕊。
“你想要干什么?你疯了吗?那是你妈妈!”他怒斥宁心蕊,企图唤醒她的良知。
“妈妈?”宁心蕊冷笑,抬手用妖力吸住他的脖子,看着他被掐得窒息泛青的脸,愉悦地笑起来。
疯狂的笑声回荡在室内,宁父惊异地看着她,拉住宁芙兰就要往外跑。
“一个都别想走!”
宁心蕊张开双臂,妖力化为绳索困住宁父和宁芙兰,别墅大门猛地关上,谁也出不去。
“逆女,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要杀父弑母吗?!你会遭天谴的!”宁父呵斥道。
宁心蕊抬手将宁母和宁恒甩在地上,慢悠悠地看着她们,笑道:“天谴?来啊,我怕它?”
与此同时,离别墅最近的一条街,在宁心蕊释放妖力的瞬间,一对男女脸色微变。
“有大妖出世,我们得尽快过去!”
宁心蕊坐在沙发上,一点一点倾吐自己这些日子受到的委屈。
“你们带我回来,却不肯给予我耐心,不曾对我细心教导,却要求我事事尽善尽美,要求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成为你们理想中的女儿。”
“不是的……”宁母摇着头,“那是因为,因为我们希望你能尽快成长起来,才对你那么严格啊!”
“你不知道,在这上流社会,如果你还带着曾经的市井小气,会被人看不起,会拖累整个宁家的!”
“胡扯!”宁心蕊怒喝,猛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你们明明就是觉得我不如宁芙兰,你们更希望宁芙兰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不是吗?”
“是!”宁恒掷地有声的回答。他毫不畏惧地看着宁心蕊。
“我就是希望芙兰姐姐才是我的亲姐姐,而不是你!”宁恒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没有出现,姐姐不会被人暗地里嘲讽鸠占鹊巢,不至于夜夜暗地里哭泣落泪,白天还要面带微笑地跟我们打招呼。”
“她也不用担心随时会被我们赶出去,不用拼命讨好我们,不用讨好你!”
宁芙兰瞳孔放大,她没想到自己的一切不安都被他看在眼里。
“弟弟……”
他们姐弟情深,宁心蕊却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泪水就落了下来。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对吧?”
宁父宁母眼神闪烁,偏过头去不敢看她。
“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要找回我?”宁心蕊歇斯底里地质问:“如果你们不来找我,我的生活会一直平静下去!我会考上心仪的大学,带着我的小猫努力学习,努力工作,过上平淡却幸福的生活!”
“是你们毁掉了这一切!你们擅自找回我,又冷落我,忽视我,给我带来痛苦!”
她的质问满是愤怒和不甘,仿佛要将心底压抑的痛苦宣泄出来,怨恨的语气让宁母忍不住哭着频频摇头。
“不是这样的……我们最初带回你,是想要给你幸福啊!”
“可是你们没有做到!”宁心蕊的眼睛红地滴血,血泪落在地上,冒出黑色的怨气。
宁芙兰惊恐地看着她,不停祈求道:“姐姐,你别怪妈妈!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不该留下来。你放过爸爸妈妈和弟弟,要杀,力量杀我一个人好不好?”
宁心蕊走向宁母的脚步一顿,随即转向宁芙兰。
“不要!”宁恒,宁父和宁母低呼。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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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害兰兰/姐姐!”
宁心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可她们越情深,越是让她恨!
指甲抽长出利爪,她面色阴狠直取宁芙兰的心脏。
宁芙兰恐惧地闭上眼睛。
“妖孽住手!”
一道金光劈向宁心蕊的手,她猛地抽回一个翻身落到茶几上,惊疑不定地看着来人。
“这位小姐,没事吧?”陶画伸手扶起宁芙兰。
“谢谢。”宁芙兰手脚发软,脸色苍白。
“兰兰/姐姐!”宁父宁母三人被解开绳索,忙跑来宁芙兰身边。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宁母心疼地抱着她。
“你是我的妈妈,养我二十年,哪怕不是亲生,可对我来说,你就是我唯一的妈妈。”宁芙兰依恋地靠在她身上。
“兰兰……”
看着这母慈女孝的一幕,宁心蕊发狂尖叫一声,四肢着地袭向宁母。
“孽畜!还敢造次!”文止抬手念咒,陶画抽出长剑攻向宁心蕊。
宁恒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世界观在崩塌。
宁父久居高位,倒是对这些异事了解一点,没有那么失态。
宁心蕊实力很强,可对手是三大门派之一清霄门的亲传弟子,还是两人,自然不是她可以对付的。
很快,她便呈现弱势。
眼见报仇无望,她凄厉叫起来,不要命地攻向宁母。
“她疯了吗?”文止还是第一次见不要命的妖怪,手脚下意识迟疑了下。
宁心蕊抓住这一瞬的机会,利爪刺向宁母。
“住手!”陶画一剑挡住,呵斥道:“文止,再走神就回去跟师傅领罚。”
“对不起师姐!”文止羞愧低头,两人合力很快将宁心蕊擒住。
“等一下!”宁芙兰放在宁心蕊面前,“你们要对她做什么?”
文止与陶画面面相觑。
“妖物害人,自是杀之。”陶画淡淡道。
“不可以!”面对她冰冷的视线,宁芙兰浑身一僵,却还是倔强摇头:“她是我姐姐,不可以杀她!”
“兰兰……”宁母复杂地看着她。
“她刚刚可是想要杀你们!”文止不解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这么维护她?”
宁芙兰转身抱住宁心蕊,哽咽道:“这一切,本来就是错的。是我对不起她。”
“占用她的身份并非我的本意,可却害她实打实吃了很多苦,真相大白后我无处可去,厚着脸皮赖在家里,我只顾自己惶恐不安,却忘了这是对她的二次伤害。”
“她怪我,杀我,都是应该的。”
宁心蕊复杂地看着她,轻吸口气,闭着眼说不出话来。
回到宁家后,宁芙兰对她始终很好,帮她练习礼仪琴棋书画,护着她驱赶那些嘲讽她的人,买父母面前维护她。
可她的存在,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这时,宁母也伸手挡在她面前,“我也不许你们伤害她!她是我的女儿,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丢失了她,这是我欠她的!”
陶画和文止头疼地看着她们,文止举起长剑,说:“妖物必须杀!否则她以后会害死更多人!”
宁父和宁恒也张开双臂挡在母女三人面前,态度坚决。
正当僵持不下时,一道声音漫不经心地传来。
“只怕你们带不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