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05 她要将计就计

作品:《夺亲后王妃诱他入怀

    因占着理,在谢家屡屡提出要尽快商谈婚期一事后,裴家显得并不急切。以裴元之意,谢家可以为了自己,让渡裴瑛身为正妻的利益,那裴家端着高姿态也是理所应当。


    直到回到建康一个月之后,裴家终于同意了在三日后同谢家商谈议定婚期。


    因这桩婚事已准备了好几年,谢家希望最迟七月能将裴瑛迎娶进门。


    按照规定,三月之内,即将完婚的一对新人不得再见面。


    这一日,谢渊如期而至。今日裴瑛身体已转好,只能勉强陪着他逛园子,谢渊很是惊喜高兴,仿佛看见了再次倾折她芳心的曙光。


    谢渊告诉她今次要待上大半日,用过晚饭再回谢府,毕竟这三日他会很忙,抽不出身来,而接下来两到三个月都不能再见她了,他舍不得早走。


    看他满目多情,裴瑛别过脸去。而后让榆芝去叫来了二哥裴宣,六妹对谢渊的冷淡裴宣看在眼里,他自己婚姻就是强扭的瓜不甜,知晓六妹心思,他便过来专心和谢渊对弈清谈了一下午。裴瑛则在一旁煮茶品茗,观棋看书。少了与裴瑛独处的时光,谢渊内心虽不太舒坦,但想到以后有的是时间同她琴瑟和鸣,就自我转圜了过来。


    谢渊一直待到晚饭后才走,裴瑛婉拒了他要她送别的要求,她一点都不想同他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


    回到朝霞榭,裴瑛坐到梳妆台前,望着妆奁盒里那支缺了珍珠镶嵌的玉钗,想到这玉钗上的珍珠是在那日画舫上遗落的,她眸子里不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神情。


    那日回到裴府,她当真感染了风寒,高烧三日才退。


    退烧卧床期间,她仔细将那日画舫之上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捋了一遍,发现其中关窍颇多。


    其一,她的好友董风惠应该出了点问题,萧恪要去画舫与商人交易的信息便是她透露给自己的,而后来萧恪清楚明白闯入画舫的人是自己,裴瑛猜测好友应当同他们有勾结。


    为了证实此事,她让人去查董风惠与其家人状况,不想董家就在她去画舫的前一日,半天时间里就人去楼空,无人知道搬去了哪里。


    裴瑛生出愤怒,但同时也明白,若当真是圣辉王府找上了她,她大概难以抵抗他们的威胁。


    其二,萧恪那日引诱她去他的画舫之上,目的究竟为何?到那日最后,萧恪都没透露给她丝毫,她不相信他引她去画舫没有任何目的。


    其三,萧恪说他对裴谢两家联姻之事自有考量,但裴瑛想了想,这事的关键还真在她自己,只要她同意嫁去谢家,以谢家的坚实根基,恐怕无人能破坏这桩联姻。


    这一点她那日在马车里就已经想清楚,因此她那时很快便又计上心头。


    她当时是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当真无能为力,但醒悟过后,她觉得事情还不至于如此糟糕,只要有人和她目标一致,她便有方法可寻。


    此次答应和谢氏三日后商谈婚期,便是裴瑛再次对圣辉王萧恪的一次试探。


    他笃定圣辉王萧恪不会没有动作。


    *


    每日上朝参政之后,萧恪平日里都坐镇东府城丞相官署。


    下属来禀庞先生求见,萧恪头也未抬,“传。”


    萧恪今日头戴远游锦冠,身著绘绣以十二章纹的火红色朝服,十足昭显着当朝圣辉王的无上威仪。


    庞腾云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到萧恪所在的丞相公署内厅,见他正伏案疾书,也未有打扰,只趁机仔细端详了一番轩昂自若的圣辉王。


    自家王爷人如其名,华衣锦冠,珠辉玉映,笔走龙蛇间,一整个人端的是龙章凤姿,神采英拔。


    庞腾云更加对自己胸中的计策跃跃欲试。


    萧恪批示完手中折子,抬头见庞腾云捧着杯香茗正鬼鬼祟祟的打量着自己。


    他剑眉微挑,示意他有事就快快秉奏,无事就赶紧从他眼前消失。


    萧恪满身威严早已浸润在骨子里,庞腾云被他气势所迫,连忙放下瓷杯,上前恭敬地站在他对面。


    “启禀王爷,腾云已将裴谢两家联姻的来龙去脉都调查清楚了。”


    萧恪赐座,“说说看。”


    “谢航妻庾氏和裴章妻钟氏是表姊妹,昔日二人隔年生下一儿一女,那时裴公圣眷正浓,裴元正崭露头角,于是谢航瞅准时机,提议让两家给谢四郎和裴六娘定下了这门亲事,裴谢两家的关系自此有了实质关联。此后十年,裴谢两家来往甚密。”


    庞腾云幸灾乐祸,“直到四年前,裴六娘父亲威信侯战死疆场,裴六娘前往司州为父守孝三年,却不想,两家的亲事在去岁时候生出了波折——”


    萧恪习惯了他如同说书一样的唱念风格,只淡淡接话,“什么波折?”


    庞腾云“啧啧”了两声:“谢家四郎小小年纪就风流多情,见未婚妻不在身边,就勾搭上了豫州一美人,后来事情暴露,又因那美人乃豫州长史之女,豫州乃谢家亲信统辖,谢家只得允了谢渊纳其为妾。裴氏得知了此事,自是暴怒如雷,就想和谢氏退了这门亲事。”


    萧恪敏锐地捕捉到其中信息,霎时星眸如刀,“但后来婚事并没有退成,说明两家就此事又达成了某项约定。”


    庞腾云点头如捣蒜:“王爷明察秋毫,正是如此。”


    至于两家所约定之事,萧恪只略微思索,便能知大概。


    他面上肃然,眼眸中有霜雪凝结,“看来他们两家的关系比本王想象中的更为密切。”


    庞腾云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而后就听到萧恪冷然相问:“那先生可有找到破解之法?”


    庞腾云先是摇头,而后又点头。


    望着庞腾云那一副要去掀天动地的雀跃神情,萧恪眼刀如有实质。


    不想庞腾云胖胖的身体仍缓缓挪动到他允许的距离前停下,笑得见牙不见眼,“王爷那日在画舫之上与裴家女娘相处良久,难道当真没悟出点什么?”


    萧恪皱眉:“本王需要悟出点什么?”


    庞腾云见萧恪对男女之事永远都这般寡淡,真的替他着急,干脆直言:“难道王爷没觉得裴家女娘是个大美人?”


    萧恪:“是大美人又如何?”


    庞腾云简直想捶桌。


    他只好说:“王爷,山人有一个妙计,还请王爷定夺。”


    萧恪半信半疑,上回庞腾云建议他以收购杜若贞名作《竹魄》为由,让董风惠告知裴瑛此事,并用江州刺史是否更换一事相约谢航前去相谈,看裴六娘是否赶来赴约。


    若她来赴约,就说明裴瑛是当真想和谢家退婚,那么他们的计划才更有可能成功。


    但今日一早却传出裴谢两家三日后商量婚事的消息,这让萧恪很恼火。


    他神色不善:“容禀。”


    庞腾云早有准备,说话间从宽袖中掏出了一张画像,在案桌上铺陈开来,意有所指,“王爷请看,裴家六娘生得十分美貌。”


    萧恪望向桌上那幅惟妙惟肖的美人画像,脑海里无端就浮现出那日裴瑛美眸善睐可怜可爱,后又彷徨无助的场景。


    萧恪凝眉。


    庞腾云摸了摸鼻子,继而斗胆建议:“王爷,依腾云拙见,裴家六娘家世清贵,容貌昳丽,温柔端庄,知书识礼,实可为王妃。”


    一时之间,斗室之内,可闻针落。


    但圣辉王萧恪是何人?很多时候,是连其最信任的两位军师都无法以常理忖度之人。


    不过须臾功夫,萧恪忽而拊掌勾唇清锐一笑,“本王当重赏先生。”


    庞腾云犹在闭着两眼后悔起来,忽然听见此话,他才敢缓缓睁开眼。


    见萧恪镇定如常,庞腾云感觉自己脑袋快要搬家,深深折腰,“王爷快莫要折煞腾云。”


    萧恪微有笑意,“不是先生提议让本王聘裴公孙女为王妃来着?依本王看,先生此计甚妙。”


    庞腾云心扑腾扑腾的跳:“王爷这是同意了?”


    萧恪深色颇为玩味:“既是裴氏之女,裴公之孙女,谢氏之未婚妻,那本王强夺之,又有何不可?”


    庞腾云目瞪口呆。


    这和他料想的情形大相径庭。


    但却诡异的殊途同归。


    只是,王爷从前到底为何从不愿娶妻?


    而且此刻,萧恪神情淡定到好像此事同他无关。


    庞腾云提醒萧恪道:“但此事我们须得从中略施薄计,若能令谢家道义有失,让裴六娘正好有正当理由退亲。到时候王爷再来个一箭双雕,岂不美哉?”


    萧恪否决他,“不必多此一举。”


    庞腾云不解。


    “本王既会出手,就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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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给裴家六娘选择的机会。”萧恪一脸理所当然,“若没有些胆量和魄力冲破世俗樊篱,要先生事事替人周全好,那她也不配成为本王的王妃。”


    “……”庞腾云只好咽下满腹未尽之言,“王爷所言甚是。”


    不过半刻钟,萧恪已写好拜帖,“本王要先会一会裴公。这两日南山先生应会归来,届时你再将此拜帖送到裴府即可。”


    先礼后兵,势在必得,也不像是不配就不娶的样子,王爷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庞腾云嘴角抽了抽,深感佩服,“是。”


    军师走后,静室里,萧恪斟了一杯茶,神思缥缈。


    他之所以对军师的建议那么快采纳,只是他忽然就顿悟过来,那日在马车上他脑海里霎时一闪而过的荒唐念头从何而来?


    原来裴瑛说任何事的时候,他脑海里闪过的便是,任何事是否包括她这个人在内?


    只可惜她是谢氏未婚妻。


    而恰好她是谢氏未婚妻。


    想至此,他端起隔空与人碰杯,神情幽微,“裴公,你那好孙女既想打本王的主意,那本王不仅要赐给她一份惊喜,届时还要慢慢与你讨彩头。”


    *


    圣辉王府。


    萧父萧母很是惊讶萧恪今日竟然赋闲在家。


    平日里除了每隔五日的晨起问安,儿子基本都在忙于政务,他们老两口一整个月都很难见到自家儿子一面。


    但今日,萧恪不仅一早就过来同他们问安,而且用过早膳后,并不急着起身离去。


    萧父萧文迁和萧母郑君华默默对着眼色。


    萧恪坐在侧首,见上首的两老已经端坐好,悠悠饮了口清茶后薄唇轻启:“父亲,母亲,儿子打算娶妻了。”


    此话一出,吓得上首端坐的两位老人险些从椅子上坠下来。


    继而双双喜出望外。


    别人家的儿子像萧恪这么大年龄,孩子都有几个了,不像他们老两口,都快五十岁了,仍旧不能含饴弄孙。


    “此话当真?你要娶谁?”萧文迁一脸的不信。


    “儿子要聘娶青溪裴家六娘为王妃。”


    刚刚还喜笑颜开满脸期待的郑君华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说出的话感觉都不是自己的。


    “你说要娶谁?”


    萧恪淡然重复一遍,:“裴家六娘。”


    萧文迁疑惑:“可是中书监裴元裴家?为父记得裴家几位姑娘早就都定了亲,嫁了人来着?”


    郑君华一脸菜色:“没错,就连最小的裴六娘,一早就许给了望族谢氏,是谢家妇。”


    萧文迁顿感五雷轰顶。


    他看向儿子,不可置信地问他:“儿子你要聘娶的可是谢家妇?”


    萧恪知道,裴家六娘在外人眼里早已是谢家妇,但他并不在意,只言之凿凿:“正是。”


    一时间,厅堂内沉默了开来。


    萧恪却继续平铺直叙:“明日裴谢两家准备议定婚期,还请母亲明日一早也遣媒妁往裴府提亲,就说本王愿与裴氏六娘结百年之好。”


    郑君华一脸为难:“这可如何是好?恪儿,咱真就不能换一个?”


    萧恪:“儿子决定的事从无更改,还望父亲母亲照办就是。”


    萧文迁还是追问原因:“你为何非要娶谢家妇?”


    “想娶便娶了。”萧恪冷冷扫了父亲一眼。


    萧文迁只得闭嘴,他从小就亏欠儿子,如今儿子当了尊贵无双的王爷,他也跟着光宗耀祖,虽说并不是正儿八经的皇室,但外人见一眼,也是要尊称一声老王爷的。


    萧母郑君华惊诧过后又有几分期待,她问萧恪:“从前叫你娶亲,你说你对女人没兴趣,如今又想娶了,难道是喜欢上人家姑娘了?”


    萧恪荒谬一笑:“母亲你知儿子秉性,如果我回答是,您会信吗?”


    萧母被噎住。


    她到底大家出身,从小就见过世面,短短半刻钟,便已接受了萧恪要去夺亲的想法。


    “既如此,明日我便遣人为你走一趟,裴氏门楣清贵,要是你真能娶到,倒也不错。”


    萧恪颔首,随即叮嘱:“那此事就多劳母亲操持,聘礼我已让南山先生按照最高规格备好,稍后我令他来和母亲详说。”


    郑君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