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他们的王

作品:《在宇宙尽头当团宠

    那尔迦帝国,帝星太阳宫内——


    暂代帝国管理的高等智能“幸存者”露出了虚影。


    他静立在华丽却空旷的太阳宫内,身侧悬着挤满了数百条消息和通讯的光屏,无需视线移动,那连通大脑的科技数据便能让他知晓一切。


    都是与辐射荒星相关的问题与消息。


    幸存者挥手,滴滴响个不停的消息清零,他只沉默地盯着光屏、盯着在荒漠中相互下了死手的两个高级那尔迦族。


    他们是帝国优秀杰出的两位首席——赫伊和厄加。


    也是奉行那尔迦帝国规训的战士,将自己当做是消耗品的战斗兵器。


    所有的那尔迦人都如此。


    幸存者宛若褪色的眼珠中流动着自主计算的数据。


    片刻,他连接了询问者的通讯,毫无情绪道:


    “……辐射风暴提前,辐射粒子高达89%,有持续上升的趋势,预测最高将达到97%……”


    “星球辐射过强,上空恒星级战舰无法干预,启动帝星内的银河级战舰则无法在有效时间内抵达;如果寄希望于他们自己恢复理智,那赫伊与厄加的死亡率将是百分之……”


    剩下的“百”尚未说出口,幸存者木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数据库内100%的死亡率忽然开始下降。


    通讯中急慌慌的追问下,他缓慢改口,饱含有一丝神性,“或许,这次会出现奇迹。”


    作为那尔迦帝国,甚至是整个星盟内最高端的智能,他头一次在必死的数据里看到生的苗头。


    改变这一切的“奇迹”会是什么?


    幸存者偏头看向光屏。


    数个由不同观测球带来的画面在他眼中就像是ABC一般清晰分明,成片的荒漠、活动的异兽、纾解狂化的其他高级那尔迦人……


    一帧帧相近的画面里,幸存者在数据交汇的0.001秒发现了唯一的不同——


    8号观测球的镜头里,有一个蜷缩在树下的小家伙,生物特征近似人类,但生命迹象却略有不同,是幸存者浩瀚的数据库中从未出现过的生命信息。


    身形半透明的高等智能轻微歪头,无机质的眼瞳中掠过密密麻麻的数据。


    所以,“奇迹”会是他吗?


    ……


    “失控”对于高级那尔迦人说并不是一个好词。


    一旦“失控”就意味着他们身上苦苦压制的狂化症得不到解决,那灼烧精神力的痛苦会瞬间增大,将他们推向深渊,被侵蚀成丧失理智和思维的怪物。


    那将是最原始的,以暴/力、杀戮为本能的怪物。


    宇宙生灵的进化会在失控的高级那尔迦族身上倒退,他们会忘记自己所拥有的知识礼法,会变成最疯狂的野兽,只知道撕咬一切会动的猎物。


    没有谁会愿意变成一个疯子。


    于是精神力自爆变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此刻,辐射风暴依旧包裹着这颗星球,等候在上空的恒星级星舰无计可施,以至于在观测球所展露的一切画面里,不少看着这一幕的那尔迦人都默认这场悲剧一定会发生。


    骁勇善战的那尔迦人不是死于异兽战场,就是死于狂化症侵蚀所导致的一切后遗症。


    ……


    辐射荒星,北区。


    远处的动静靠近的速度很快,千米、百米对于打出疯性的高级那尔迦族来说不过是跑几步的距离。


    静谧的黄沙被掀在高空,卷成了飓风,连天空都昏暗许多。


    对危险感知敏锐的荒漠异兽迅速远离,将这片真空地带留给了高级那尔迦族,但身处绿洲内的珀珥却没有任何知道外界情况的途径。


    眼盲给他带来了太多的不便。


    珀珥紧张地蜷缩在树下,手里捏着那枚没吃完的浆果,他偏着脑袋,藏在白色长发下的耳尖微颤,在掀动沙尘的空气中捕捉外界的声音。


    距离他有些远,但很激烈,像是野兽在打架。


    明明那么远,可珀珥却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模糊遥远,宛若某种巨型生物的蜂鸣,混乱嘈杂,裹挟着难以具体分辨的呓语。


    珀珥想他本该听不懂的,可大脑却又很自然地给他翻译出了答案——


    【痛。】


    【好痛、好痛。】


    【杀掉……杀掉一切……】


    【好难受。】


    混乱的蜂鸣无一不是在发泄着痛苦,听得珀珥紧紧掐住了自己的掌心。


    但在痛苦之外,则是另一种仿佛失去心爱之物的愤怒、茫然……他们好像在呼唤着谁。


    这种感官过于明显,以至于让珀珥晃了心神。


    甚至他觉得自己也难受了一下。


    ……好奇怪。


    可是,又好难过。


    珀珥脸上闪过茫然,他抬手轻轻摸了摸那颗装着劣质心脏的人造人胸腔,就好像被沉甸甸地压上了什么,被莫名情绪影响得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


    他想去看看。


    他得去看看。


    向来胆小怯懦的人造人跌跌撞撞爬起来,在弹幕的震惊下,往动静发生的方向摸索走去。


    被星云犬留在附近的菌丝探出丝缕,紧紧圈在了珀珥的脚踝上,它们的存在感轻巧十足,编制成了一截脚链,搭在了那片苍白的肌理之上,隐秘性极佳。


    【靠什么情况?新品种干嘛去那边啊?】


    【小家伙我们先跑不好吗?】


    珀珥不知道弹幕的着急,他只是循着混乱的呓语向前,踉踉跄跄走向痛苦的源头。


    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造人在这片荒漠中渺小得可怜。


    他肩头落着被草枝束起的白色长发,身上裹着宽松却边缘破烂的短袍,赤着脚踩过滚烫的砂砾,即便被中午的高温在足底燎出红痕也走得义无反顾。


    他们之间的距离在拉近,而古怪蜂鸣中的痛苦也在加剧。


    这场被情绪引导的寻觅中,珀珥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


    终于,当他摸索着跨越沙丘,便听到一声巨响。


    像是某种巨兽摔倒在地,显露出粗重的喘息,以及一股一股向外涌的血味。


    与此同时,除8号观测球之外,其余两个镜头在混乱中捕捉到了新的生命动静,齐齐转动,对准了唯一的变数——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漂亮少年。


    他甚至手里还捏着一枚印着半截牙印的浆果,与这片混乱格格不入。


    杀机四伏的战场似乎顿了一下。


    其他观测球光屏前的观众也陷入怪异的沉默。


    这是什么情况?!


    循着大脑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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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鸣与呓语,珀珥有些紧张地咬唇“看”向血腥来源的位置。


    他身形单薄,目光空茫,对比原始形态超过7米的高级那尔迦族,小得仿佛一粒迷你号的珍珠,却带着一种古怪的、柔软的母性。


    那一刻,他冲着几乎要杀死彼此的两个大家伙小声问:“你们……需要帮忙吗?”


    刹那间,整个世界好像都安静了。


    剑拔弩张的怪物安静下来,扬起的钳肢、尾勾僵硬在半空,任由血珠滴落。


    就像是发/情期下理智出走的雄兽,在荒芜的旷野中历经数年寻觅,终于见到了自己心仪的“雌兽”,他们变得痴缠而疯狂,克制不住的占有倾泻而出,浓郁地向此处唯一的“雌兽”涌动。


    他们想要他。


    他们想把一切都献给他。


    他们心甘情愿跪俯在地,接受他从指尖给予的恩泽与奖赏。


    但臣服也无法掩盖他们想要独占“母亲”的野心。


    高大巍峨的那尔迦族自复眼中溢出沉溺而粘稠的光,体表的鳞甲耸动,虫翅嘈杂战栗,那足以咬断异兽脊柱的口器来回摩擦,在长久的寂静下不约而同发出了同频率的嗡鸣——


    “……妈妈。”


    那是由数十种古老虫语汇聚而成的呢喃与渴望。


    是妈妈、是虫巢之母,也是他们久侯的、稚嫩的新王。


    失去理智的贪婪雄兽凭着本能,想要独占漂亮又柔弱的母亲。


    几个观测球瞬间被钳肢捏碎,连高级那尔迦族最后有关于“母亲”的喃语都不曾收录。


    科技造物残渣遍地,第三视角的“窥伺”消弭,令雄兽的独占欲得到满足,如果不是怕吓到脆弱的“母亲”,他们甚至会杀死另一个碍眼的同类。


    但那尔迦族的本能告诉他们,现在的妈妈太稚嫩、太弱小,甚至还没有成熟。


    ——像是个……幼崽?


    只一瞬间,他们便决定暂时结盟,为可怜的小虫母提供最好的照顾与保护。


    作为人造人诞生起就永远十八的珀珥:?


    我真的不是幼崽!


    荒漠中,两个巨大的怪物如家犬般温驯,俯下了那超过7米的庞大身躯。


    他们静待原地,生怕自己稍有妄动,便会惊着小珍珠一般稚嫩的新王。


    狂化导致的混沌依旧在那尔迦族的意识深处,但面对柔弱的虫母,两个痴缠的大家伙压着声调,发出了此生最温柔的嘶鸣,一点一点勾着懵懂的母亲向他们靠近。


    不那么嘈杂的嗡鸣中,珀珥听到了伤者的“求救”——


    【痛、好痛……】


    【妈妈,想要……妈妈。】


    【……在这里,我在这里。】


    珀珥抿唇,小心翼翼往前走去。


    阴影笼罩在他的头顶,眼盲的人造人根本不知道向自己“求救”的生灵到底有多么庞大恐怖……


    而他的脚下,一截锋利的尾勾正小心翼翼挑开枯枝,只为让珀珥走得更稳,更顺。


    这群等待虫母数百年的子嗣,即便下方荆棘满地,也会硬生生铺出一条平坦的路,等待被他们诱哄的little mommy缓缓走向甜蜜的陷阱。


    当然,如果不是为了避免吓到妈妈,他们又怎么会劳累小虫母的脚踩在这片过于粗糙的荒漠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