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34


    江涟有种不好的预感，毕竟她的语文成绩并不是那么好，无论她怎么努力，总是比其他人差一点。


    贺兮则是与她相反，她语文非常棒，相比数学成绩的一塌糊涂，语文成绩简直可以说是好得不正常。


    “我越看越火大！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题材！”还未走进办公室，就听见语文老师怒吼的声音，江涟内心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突然一片寂静，语文老师抬起头，不知是不是错觉，江涟能感觉到那目光有些冷。


    “江涟同学，你过来一下。”


    语文老师对她招了招手，甩出两本作文本在桌面上，其中一本是江涟的，另一本则是贺兮的。


    “这次征文……你们两位同学都写得相当不错。”语文老师翻开两本作业本，露出最近一次写的作文，“但，我想，江涟同学，你可否看完这两篇作文后，给我一个解释。”


    江涟略略地扫过两篇作文，虽然两人文笔，叙述方式都有很大的区别。但一眼过去，两篇作文相似点非常多，陈诉的故事情节，还有写文的思路。


    “我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心跳狂乱到一定地步，突然变得异常平静，江涟自嘲般轻笑一声，合上两本作文本。


    语文老师勾了勾嘴角，脸上的肌肉扭曲在一起，她张嘴就嘲讽:“你当然不知道该解释什么，毕竟这不是你的东西，是偷来的！是抢来的！”


    “我不知道你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以为我不会认真看是吗？可惜，我刚才可是仔仔细细的看完了。”


    “不要觉得我冤枉了你。我询问过贺兮同学，她的思路非常通畅，而且我相信，她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写出来的。没有这个能力就不要去逞能！如果是普通的作文，我不会如此生气，但这是要推荐上去的征文。性质完全不同！你知不知道！”语文老师猛地拍着桌子，震得桌面上的物品都为之一动，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微微侧目。


    江涟沉默着站在对方面前，任由着对方毫不留情的质问，完全没有机会去辩解。


    语文老师见江涟一副不作任何反抗，如一滩死水的模样，有些无力，“我跟你们班主任说了。她说她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希望你下次不要这样。”


    江涟这时才抬起头，沉默地凝视着她，许久才抛出一句，“我只想说，我没有抄袭，我不说谎。”


    从不曾给她机会解释就定她的罪，真是……可笑！


    江涟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在离开办公室的那一刻，原本蓄在眼中的泪水猝不及防地落下。


    一瞬间身心俱疲。


    不就是一个征文，不就是一个比赛，她才不屑于去抄袭，也绝不会如此愚蠢地被人发现。


    风吹过，眼眶生疼，脑海里一片混乱。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思考到底是谁给她下的套。


    是贺兮？还是旁人？到底会是谁？


    徘徊在周围许久，江涟也没有回教室，似乎丧失了某种勇气，有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其他人。


    嘴上说着不在意，永远都是骗人的。


    江涟抹了抹眼泪，向校医室走去。


    Part　35


    此时校医室里只有钟煜一人。何敏敏因受到惊吓早早便回了教室，而贺兮还有班主任想必刚刚也是回去了。


    江涟放轻了脚步，当她靠近的时候，才发现钟煜是醒着的，见她靠近微微侧头。


    “你没事吧？”


    钟煜的脸色依旧是苍白，唇色很淡，纤长的睫毛使他更显得虚弱。


    钟煜轻笑一声，抬眼扫过江涟，最后开口:“这应该是我问你还对吧？”


    “啊？”江涟愣住了，很少出现情绪起伏的脸上闪过错愕，手足无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被发现了？


    “鼻子还是红的。哭过？为什么？”不知是不是错觉，江涟能感觉到他言语间的温和，像是清风抚过潭水，泛起涟漪。


    江涟咬住下唇，犹豫半晌，还是摇了摇头，勉强扯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你何必勉强自己。”对方没头没脑冒出来的一句话，让江涟的眼泪差点落下。有一瞬间迷茫划过内心，徘徊在此处，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会相信我吗？”鬼使神差地问出这一句话，接着心里嗤笑一声，觉得这话问得有点儿愚蠢。


    钟煜眸光闪烁了一下，沉吟半晌，才面向江涟目光不移，“如果你愿意告诉我。”


    重生以来，江涟一直封闭自己，她没有可以完全信任的朋友，没有可以交付后背的搭档，她还要担心着什么时候剧情会发难，可以说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也不过为。


    但这一刻，她对上对方的双眸，那柔软了一池春水的眸子，真诚毫不回避的神情，让她有些心动。真的可以告诉他吗？


    “刚才，老师把我喊了过去……”江涟把发生的事情都与他说了，钟煜就躺在校医室的床上安安静静地听着，说到最后，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道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这不是意外。”


    “确实不会是意外。所以，你觉得会是谁？”钟煜闭眼思索几秒，才望向江涟。


    “贺兮……似乎不太可能。太明显了。但是除了她，还会有谁？”定向思维并不是件好事，如果每次发生意外只会想到贺兮，那么输的只会是她。


    可更糟糕的是，以她现在的情况，能想到的人只有贺兮，该怎么办？她女生缘实在太差，完全没有了解过班里那群人的心思，自然也不知到底是谁会对她如此有敌意。


    江涟烦躁的时候，拧着眉，手止不住地搭在发间，一下一下地揉着。


    钟煜有点看不下去了，轻轻抓住她的手臂，轻声道:“别着急。你先想一想，你思考作文的时候，是否与人讨论过。或许可以从中下手。”


    江涟被钟煜一点恍然醒悟，手指放在下巴上轻轻摩挲，许久才从唇齿间透出点点呢喃:“是她……”


    眉头不禁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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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倒是没有多少气氛，只是不解，或许她从来都没有看懂那群人，也从未走进他们。


    “冷静下来了吗？”钟煜的一声询问把她从回想中唤回。心头一颤，他竟然能发现她内心的不安与躁动。


    Part　36


    “我……”还未等江涟开口认真回答，就听见对方又说:“下次。如果走了，就别再回头。”


    “我……我没有想逃跑。”江涟有些手足无措，她目光飘忽了一下不知道该望向哪里，最后只能瞪着钟煜。


    反倒是对方笑了起来，“哈哈。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如果有机会逃离，就不要回头，有多远跑多远！”


    江涟愣怔在原地，目光呆滞。脑海里浮现出一道声音与此时交合重叠，像是穿越过时间的裂缝，呈现在眼前。


    “跑！快跑！你是不是傻啊！别回头！跑得越远越好！”


    鲜血蔓延开来……浓郁得像是红绸一样，铺满整一块水泥地，刺目而窒息，让人太阳穴不住地跳动，连心脏也……疼痛不安……


    “报警……救护车……电话是多少……”


    手机从指缝间滑落，被人慌张地捡起，又再次摔落，外壳四分五裂，屏幕却还亮了……


    到底多少？想不起来……怎么办？该怎么办！


    跑！跑得越远越好！


    那就跑吧……跑吧……


    像是肇事者一般狼狈不堪地逃离现场，脚步凌乱无章，速度却越来越快，呼吸间皆是灼热的气浪……


    “我……干了什么？”江涟抬起头，目光缓缓移向自己手心，迷茫地呢喃着，空落落的手心似乎预示着什么。


    “咳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破了周围宁静，也使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江涟瞬间回神，担忧地望向对方:“你没事吧？”


    努力撑起一个笑容，少年惨白的脸上带着安抚的笑意:“我没事。别担心。”


    “我帮你倒水。”江涟走到水壶边，取了一个塑料杯，热水加凉水中和满上，端回给钟煜。


    “谢谢。”


    江涟坐在床沿，看着钟煜慢慢地喝下杯中的水，呼吸不再显得格外急促，心里安定下来。


    脑海里浮现的那副画面依旧飘忽着，挥之不去，江涟轻轻地吞吐着气息，抬起眼眸望向钟煜:“刚才……为什么要帮我们？”


    如钟煜刚才给她所交代的话所见。他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而且他的身体也容不得他管那么多，只是为什么偏偏要去帮她们？


    “总有人凡事都要问个为什么。但有些时候，一旦说出原因，这一切就没有意思了。因为我也不清楚是为什么。或许是一时冲动，又或许是其他的。但，只要知道自己不后悔就够了。”


    钟煜放下手中的水杯，目光与江涟相对上，眸中如水一般澄澈，透过他的眼眸似乎能看到囊括一切的大海，翻滚着白色的波浪。


    江涟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细微的弧度，微弯的眉眼预示着她的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