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淑慎表情悻悻,没有反驳。


    虽说她见识短浅,可心中也明镜似的。


    这些年,他在镇国公府作威作福,靠的是什么?


    解决了最大的麻烦,沈清溪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陆政。


    陆政是标准的文官。


    一身暗色锦袍,玉簪束发,文质彬彬。


    可偏偏文化人就是不做正经事。


    他微微拱手,十分汗颜,还想继续周旋。


    奈何沈清溪抬手制止了他的话。


    “陆伯父,你放心,我拖到今日不过只是为了证明侯府的清白。”


    “至于退亲的事……我保证以后各自嫁娶各不相干。”


    沈清溪的话掷地有声,整个大厅都沉寂了片刻。


    沈梦芸站在老太太身边,紧咬下唇,微垂的眸子掩去了眸底的激动。


    握紧垂在身侧的拳头,她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陆政沉默许久,终是叹气点了点头。


    “是我陆家对不起沈家!”


    沈清溪眉头轻扬,只觉得好笑。


    对不起?


    陆家想退亲,原本有千万种方法,可他们偏偏选了最难堪的这一种?


    现在在这里自责委屈……给谁看?


    沈清溪没有应声,只抬头朝门外唤了一声。


    “李婶!麻烦你告诉陆大人,我昨夜露宿何处,发生了什么?”


    李婶?


    从哪里冒出来的人?


    沈梦芸眉头紧皱,下意识抬头看去。


    只见一位妇人从外面走来。


    她衣着干净整洁,不卑不亢,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佣人。


    沈梦芸眉头暗皱。


    李婶一脸淡然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人,对着大家恭敬福身。


    “民妇见过小姐,老夫人,陆大人。”


    秦淑慎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昨晚是你跟大小姐在一起?”


    “回老夫人,正是民妇!”


    李婶的回复不卑不亢。


    “昨日小姐上寺庙拜佛,下山途中偶遇山雨,所以便在我家主人的别院中休息了一晚。”


    此话一出,沈梦芸顿时变了脸色。


    她猛地上前一步,厉声呵斥道:“你撒谎!”


    “她根本就不是去寺庙,而是……”


    话未说完,就听到沈清溪悠悠的声音。


    “堂妹,话可不能乱说!”


    “如果我昨日不是为了去寺庙,又是为了什么?山上除了寺庙还有什么值得去?”


    “你……”


    沈梦芸刚想说话,李婶就笑呵呵地接过了话头。


    “大小姐说的是。”


    “有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位小姐可千万别记错了,不然到时候毁的可是沈家的名声。”


    一句沈家的名声,砸的沈梦芸瞪大了双眼。


    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是了!


    她怎么忘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即使真的坏了沈清溪的名声,又能如何?


    只怕连她自己都……


    陆桓宇看着面色苍白的沈梦芸,下意识皱紧了眉头。


    他冷嗤一声,“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


    转而回头看向沈梦芸,脸上的神情温和许多。


    “沈小姐,你不用担心,我保证,今天在这里说的话,一句都不会传出去。”


    沈清溪忍不住嗤笑出声。


    保证?


    他拿什么保证?


    女子的名声是他简简单单的保证两个字就能解决的?


    果不其然,沈梦芸沉默了好一会儿,终是哑着嗓子答道:“是!”


    她苍白着脸色,不好意思地对陆桓宇笑了笑。


    “陆少爷,可能是那天姐姐出门,我误会了。抱歉!”


    她双目泛红,眼泪汪汪,再配上苍白的面容,看起来真是好不可怜。


    随后,她迅速迈步上前,低头跪在了老夫人面前。


    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祖母,对不起!都怪我误会了姐姐,才造成了这副局面。”


    “您罚我吧。只要姐姐和……”


    沈梦芸莫名停顿了一瞬,泛着水光的眸子看了一眼陆桓宇,随即迅速垂下了眸子,继续道:


    “和,和陆少爷能好好的,什么惩罚我都愿意接受。”


    秦淑慎本来就偏心三房,现在看到沈梦芸如此可怜的模样,哪里舍得罚她?


    连忙弯腰将人扶了起来。


    “你本就是好心,怎么能怪你?要怪,也只怪她出门,都同家人知会一声。惹得别人担心,胡乱猜测,也是活该!”


    沈清溪都气笑了。


    明明被指责的人是她,结果现在所有人居然都在安慰那个罪魁祸首?


    真是道反天罡!


    不过,这些虚伪的怜悯,她才不在乎!


    沈清溪清了清嗓子,转头看着身旁正在表演祖孙情深的两个人,出声提醒。


    “祖母,堂妹,既然真相大白,那陆大人,也该还我一个清白了?”


    说完,房间里的人都懵了。


    陆政眉头紧皱,脸色阴沉。


    这叫什么话?


    什么叫还她清白?


    别人说什么话,难道是他能控制的?


    简直胡搅蛮缠。


    “沈丫头,我今天坐在这儿,跟你好好商量这件事,是因为你的父亲与我的情意。”


    “但你也别得寸进尺。退亲的事就这样说定了,我会向外公布,你们性格不合,陆沈两家协议退亲。”


    “至于你说的清白不清白,更是无稽之谈。别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我如何去管?!”


    沈清溪脸上笑容恬淡,只轻飘飘再次重复了一遍。


    “所以陆伯伯确认不管?”


    陆政一脸怒意,觉得沈清溪玩弄于他,心中更加愤恨。


    当即冷声应道:“别人说什么,岂是我能置喙的?”


    “好!”沈清溪微微颔首,转头轻换了一声墨竹。


    墨竹了然,随即转身从后厅中拿来了早已准备好退亲书。


    沈清溪拿着退亲书,双手奉到陆政面前,再次开口。


    “陆伯伯,今天我把退婚书交给您。从此之后我与陆桓宇再无瓜葛。”


    “当然,也请您记好你今天说的话。”


    “好!”


    陆政拿到退婚书,一脸急不可耐的打开检查。根本没注意沈清溪说的最后一句话到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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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


    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陆政和陆桓宇拿到退婚书,便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陆桓宇面色阴沉,一脸不甘心。


    “父亲,难道我们真的要这样放过她?”


    “什么放过不放过的?”


    陆政闭着眼睛靠在马车上,十分舒坦地吐了一口气。


    “不过我们能力有限,能保证的只有从我们嘴里说出来的是实情,至于别人的话……我们管不着,也管不了。”


    他慵懒地掀开眸子,淡淡地看了陆桓宇一眼,意味深长的开口提醒。


    “桓宇,你明白了吗??”


    “可是她不是说……”


    “她说?”陆政冷笑,根本没把沈清溪放在心上。


    甚至随口玩笑道:“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当初她父亲沈昭安在的时候,我都不怕,现在就剩这么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好顾忌的?”


    “就算我今日,一句话不说,她一个后院小姐,又能做些什么?”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顿时笑了出来。


    是!


    就算他们不说,那沈清溪又能如何?


    不过是一个深闺小姐罢了。


    而此时,沈府中,沈清荷正围着沈清溪,在担心同样的事。


    “姐姐陆家答应的这么痛快,可万一他们不履行承诺,怎么办?”


    “难道我们还要一个一个去解释?普天之下多少人?这得解释到什么时候?”


    沈清荷双手托着下巴,趴在桌子上忍不住郁闷。


    要是爹爹和哥哥在就好了。


    其实,如果娘亲在的话,他们或许也不会……


    沈清荷低着头,悄无声息地抹了一把眼睛。


    “怎么了?”


    沈清荷顶着一双泛红的眼眶抬头,笑了笑。


    “没事,风吹到眼睛了。”


    沈清溪握着账本的手下意识收紧,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顺着她的话,轻轻颔首。


    “那以后可要小心些,在屋里都能吹成这个样子,以后出门可怎么了得?”


    沈清荷脸颊一红,连撒娇带耍赖,一头撞进了沈清溪怀里!


    “阿姐不许笑我!”


    “我,我就是想爹爹了。”


    “如果爹爹和哥哥在的话,我们才不会被人这样欺负。”


    沈清荷小脸儿埋在沈清溪肩头,声音发闷,带着丝丝哽咽。


    沈清溪放下账本,长长的叹了口气。


    轻轻拍着怀里的妹妹,小声安抚“小荷叶乖!等边疆平定,大哥就会回来了。”


    “所以,我们两个要帮他们照顾好家里,是不是?”


    轻轻擦掉脸上的泪水,沈清溪将她揽进怀里。


    “没事!有姐姐在,姐姐也能护住小荷叶。”


    沈清荷顶着一双泛红的眼睛,整张脸都埋进了沈清溪的衣服里。


    在沈清溪看不到的地方,泪水悄无声息落下,浸湿了贴着面颊的锦缎。


    姐姐骗人!


    明明姐姐也好辛苦!


    清晨她去探望姐姐,墨竹姐姐还说姐姐昨夜又熬了很晚。


    就在这时,书房的大门被人敲响,墨竹兴奋的声音,透过门窗传了进来。


    “小姐,交给我的事办完了!”